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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爸爸真的是彼爸爸

 

震动声不知道从哪里传来——扰人清梦。

柯昱清这几年因为照顾金眠歌,睡觉一向浅,稍微有点儿动静就会马上醒来,生怕对方有什么闪失。

嗡嗡直响的震动声不断,他小心翼翼地抽出被金眠歌压住的胳膊,又轻手轻脚地替他掖掖被角,将人往被子里团了团,裹得严严实实。

柯昱清紧蹙着眉毛,目光在四周扫视着,寻找震动的来源。他边走边捡起昨天丢在地上的衣物,一直从客卧走到门口,捡起被玫红色短裙压住的一直在震动的手机。

来电人名称显示了一个孤零零的“1”。柯昱清眼底闪过一丝黯然,昨天在酒吧他亲眼看到金眠歌被别人勾搭,且在自己出现之前,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被强迫的,这个电话的出现,让他心头燃起了一团被偷家的怒火。

他下意识地想到这个思维时空里的金眠歌是不是有别的狗屌,愤恨地紧捏手机,手指关节都泛了白。于是,他拿着手机犹豫再三还是接了起来。

柯昱清深呼了口气,做好了心理建设,刻意压低了声音道:“喂,哪位?”

那头的人几秒没有说话,“你谁啊。”

声音听起来上了年纪,还是个老的,他暗自思索着。这让柯昱清更加涌起了怒火,于是他挺直腰板,语气颇为严肃道:“我是他老公。”

听到这话,那头的人嗓门一下子就拔高了起来,“我还是他爹呢,你算哪门子老公,充其量算是个。”

他顿了下,话没说完,金父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专门陪男人睡觉的特定人群。本来就因为臭小子趁自己不在家,又跟狐朋狗友们瞎混而生气,现在还碰上个跟自己呛声的,那火气是直接蹭蹭地往上冒。

于是金父继续厉声呵斥道:“你让金眠歌接电话。”

可柯昱清哪里能咽下这口气,还他爹,难道在床上金眠歌会叫他爸爸?他回想到自己之前和金眠歌在床上的时候,对方连一点露骨的骚话都不肯说,为什么到这里反而给一个老头叫爹。

“有什么话你就跟我说吧,他在睡觉呢,不要打扰他。”柯昱清觉得自己已经很耐着性子在跟这个自称是金眠歌爸爸的人沟通了,要是对方再不知趣他都想直接把电话撂了。

可没想到对面的人倒是先发动了攻击,撂下了句没头没脑的“你告诉他这小子死定了”后就把电话挂断了。

留下瘪着嘴一脸不屑的柯昱清和握着的手机面面相觑。他将地上的衣服一一叠放整齐后放在旁边的沙发。

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望着比现实世界里胖一些且皮肤红润有光泽的金眠歌,他伸手掀开被子又躺了进去,再次躺了进去。将人往怀里拢了拢,然后心满意足地阖上眼。

这一次,不是在病房里,而是在柔软的双人大床上。不是了无生气、不会动的皮包骨头,而是安然入睡、红润有光泽的躯体。柯昱清感受着床上的温暖与金眠歌,仿佛曾经的平淡生活又回到了正轨。

阳光正好,和煦柔软的光线逐渐升高,将天空染上了一抹明亮的蓝色,也打亮了房间一隅。

金眠歌紧蹙着眉毛,两手往上伸展。

“嗯?”预想的动作没有做完,金眠歌突然发现自己被身后的人紧紧箍住,如同揣着几百万的宝贝一般,生怕被抢去一般。

“喂!醒醒。”两条修长的腿扑腾着去踢后面的人。

柯昱清这个回笼觉睡得稍微沉了些,他看着面前像个拨浪鼓一样乱动的脑袋,揉了揉道:“你醒了,累不累。”

“你怎么还在这儿。”金眠歌的约炮准则一向是搞完之后,让人滚蛋的。他受不了和别人躺在一起,又挤又热的。

“我不放心你,所以说晚,晚上就在这里了。”因为钱川资的警告,为了防止说错话,柯昱清讲起话来也颇为小心谨慎点,因为想不到什么好理由,于是只能这样说。

“哎行行行,你可以走了。”金眠歌不耐烦地翻了个身,手脚搭在柯昱清身上,摆出了个“大”字。

“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柯昱清拉了拉被子,将他露出去的脚裹住,然后拉过他的手十指交扣。

这傻子搞个一夜情怎么搞成这样了,难道是自己太好肏了?还是怎么着的,想再来一炮。倒也不是不行,可现在可不是时候,要约也得找个适当的时候。

金眠歌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手在床上摸来摸去,嘴里嘟囔着:“我手机呢,手机在哪儿。”

柯昱清听见后,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递给他。

金眠歌打开手机,眼睛落在置顶那栏,他爸给他的消息。

「壮壮,马上回家!」

“草!”金眠歌盯着手机屏幕的眼睛瞪得溜圆,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手脚并用,爬着越过柯昱清下床,开始往身上套裙子。

然而,他的注意力却被垃圾桶边的一幕吸引了过去。他看到自己的丁字裤挂在垃圾桶的边上,一半耷拉在外面,屁股那块的带子已经断了。他暗地里瞥了一眼也在穿衣服的柯昱清,小声地咒骂了一句:“艹都说不让脱了,臭大屌。”

“喂,老秦。车在楼下吗,回老宅。”穿好之后,他就打着电话往外走。柯昱清见状也赶紧跟着上去,拉着他的手要跟着他一起走。

他看到金眠歌低头看了下握着的手,不耐烦地甩了甩。于是赶紧攥紧了,生怕一个不留神儿,人就跑了。

“妈的。不是不是,你就让车等着,我马上下去。”金眠歌用嘴型比了个“放手。”

柯昱清就当没看见,不接腔,仍是拉紧了人,像是咬住了猎物的捕兽夹一般。对方像个无脊柱生物一样,扭动着身体想要挣开,可任凭他怎么发力,也挣开不了。

挂了电话,金眠歌好看的眉眼拧成了“川”字,嚷嚷道:“你烦不烦啊,都搞完了还要搞吗。回头联系你,你先撒手。”

柯昱清像个赴死的将士一样,掷地有声道:“不管怎么样,你就把我带在身边。呃,当你随时可以上床的床伴或者什么都好,反正我一定得跟着你。”

在金眠歌眼里,眼前的哭包又多个标签——狗屁膏药。可没时间给他犹豫,老爹发消息让他回家,肯定是发现了什么,再晚回去会儿恐怕会被自己老爹打死。

"哎,行吧行吧。但你等下什么都不要说,老老实实的待在我身边就好。"

柯昱清重重地点点头,然后两个人手拉手地走出酒店,上了早就停在门口的黑色轿车。

车上备好了一身男装,金眠歌毫不犹豫地当场脱下裙子,准备换上男装。然而,就在他即将脱下裙子的时候,柯昱清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示意他等一下。

金眠歌不解地看向柯昱清,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原来是在看司机。他心中不禁一阵感慨,对柯昱清的举动既感到不解,又觉得有些好笑,自己出去鬼混的时候司机早就见怪不怪了。

金眠歌不禁暗自嘲讽道,还真是个狗啊,怎么还护食呢。

车子一路从城东开到了盘山半腰的别墅。入目的便是一座华丽的中式园林,车子绕行在中间,最后停在了藏在深处的别墅大门口。

车门被早就立在门口的保镖打开了,金眠歌衬衣短裤打扮,一副清爽的模样,旁边跟着的柯昱清从另一边下车,霸总气质让皱巴的衣服都添了分不羁的风格。

他老实地跟在金眠歌身旁,一同走向别墅大门,一路上到了二楼的书房。

“你在这等着。”金眠歌对旁边的柯昱清沉声道。

柯昱清有些担心是不是那个“1”让他来的,神情有些凝重,看起来这个“1”应该势力不小,担心金眠歌出事,于是就嘱咐道:“眠歌,有事你就叫我。”

柯昱清不怕事,也不怯谁。谁还不是纵横政商两界的弄潮儿了,只是这两年照顾金眠歌有些分身乏术,但并不代表他能力,再或是实力比谁差。

他想着,一会儿只要金眠歌哼一声,他就让里面的“1”直接变成“0”。

金眠歌只是敷衍道:“行行行,反正你待着别说话。”

谁有事儿还不一定呢,要是让老头知道跟自己鬼混的人就是在门口待着,指不定老头会亲自出来手刃臭大屌。

推开房门,金父就坐在烟雾缭绕的茶台前,旁边的沏茶师傅正刮着茶沫。

“咳咳,爸。”金眠歌眯起圆溜的眼睛,他爸老了之后一改年轻的黑道大哥做派,变成了品茶遛鸟搞线香的大爷,这会儿满屋的线香味道熏得他难受。

金父端起茶杯吸溜了一口,然后厉声道:“昨天去哪儿了。”

金眠歌走过去,接过沏茶师傅递过来的茶,然后讪讪道:“就出去了一趟。”

“你最好老实说啊,趁我还没拿棍子。”

金眠歌心一沉,他爸的家法就是棍棒底下出好孩子,小时候他和他哥做错啥事儿就是一顿暴打。算算数量,现在这根棍子应该是盖证的合法老公,不是他这种爸爸。可话压根儿没说出口,疯疯癫癫的钱川资就扑过去,捂住他的嘴。

钱川资身上的味道像是在哪个垃圾场里滚过一样,浑身散发着糜烂的酸臭味,柯昱清皱着眉,想要把这个臭手扒拉下来。

“别说话嘿嘿,危险危险。”钱川资像个小孩儿一样哭闹个不停。

金眠歌看着这两个人,又好言好语地对他爸说:“人家都这么惨了,你就别折腾他们了。”

“哼,我折腾?你小子让你爸多活两年吧。”金父摸了摸胸口,长舒了口气道:“壮壮啊,你哥天天都忙得不可开交的,你就去帮帮忙,回头爸在给你找一个好的,能配得上你的,行吗!”

金眠歌知道他爸血压高,轻易不惹他生气,所以也顺着他的话说:“怎么样都行,只要我爸不生气。”

“哼,你走吧。这两个人你就自己看着打发吧。”

瞧见金父口风松了,金眠歌赶紧乘胜追击,摆出一副笑脸道:“还是我爸胖肚里能撑船。”

倒是一直在旁边听着的柯昱清怔愣住了——真的就是爸爸?

他看着那个胖得跟个弥勒佛的络腮胡大爷,然后又盯着自己娇柔的老婆金眠歌看了看,心里暗自思忖道,原来,此爸爸真的是彼爸爸。

金眠歌带着柯昱清和钱川资来到偏厅。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全然没有刚才对他爸满脸堆笑的样子,反而染上了一层痞味儿。

“你怎么回事啊。”金眠歌翘着二两腿,抖个不停,然后又指着钱川资问道:“这谁啊,你大舅啊。”

钱川资一看金眠歌语气不对,马上躲在柯昱清身后,扯着他的衣服。柯昱清被他扯得难受,一边拉拽着领口往前扯,一边推开像狗屁膏药的钱川资,完全就是大混乱的状态。

而且瞧见金眠歌又要走,于是又慌忙想要拉住他:“眠歌。”

金眠歌本来打算让这两个人都滚蛋,省得再让他爸指着他鼻子给他找不痛快。但是转念一想,无业?那不正好能给自己当个暖床的,而且

金眠歌瞄了眼柯昱清的裆部——活好器大。

于是,他停下脚步转头对上柯昱清焦急的眸子道:“你没工作是吧。”

柯昱清刚想说有,可又想到了什么,马上改口道:“嗯,没有。”

金眠歌的眼神掠过他的肩头,来回打量着后面那个穿得破破烂烂还带着腥臭味儿的钱川资,嘴角向下,皱着好看的眉眼道:“那你想当我小弟吗,让你大舅也别去收破烂了,怪可怜的。”

只要能留在金眠歌身边,别说小弟了,就算是小小弟他也当。在他身边总有机会能够唤醒他的意识,而且金眠歌手上还带着自己的戒指,起码说明他不排斥自己。

“好,我当!”

金眠歌轻哼一声道:“行了行了,那你先带你舅舅去洗洗吧,臭死了。然后等下洗干净跟我走。”

等到金眠歌离开,柯昱清才逮住机会问钱川资,他一脸狐疑地瞧着对方,然后说:“到底怎么回事。”

钱川资的眼珠子先是来回转了几圈,像是在寻找什么,然后绕着房间又跑了好几圈,确认只剩下他俩后,才捏着破布料透气。他最终瘫坐在椅子上,一脸疲惫地说道:“哎呦,吓死我了,浑身冷汗都要出来了。”

“发生什么事了。”

“你还记不记得之前关于角色卡的说明。”钱川资像是也很嫌弃自己的味道,他脱下了外套丢在地上,然后接着解释道:“每进到一个思维空间里,我们都会被赋予不同的角色卡,类似要扮演这个空间里的路人甲,我和你是绑定在一起的。”

柯昱清有印象,钱川资在他来之前再三嘱咐过,超出角色设定的情况称为ooc,一旦出现不符合人物设定的情况,就可能导致时空扭曲。

他马上反应过来,接话道:“所以你的身份是我大舅?”

钱川资拍了下手:“对了!痴呆大舅。他爹的,我这么一表人才怎么就得给人当痴呆大舅呢。”他揉着发酸的大腿,又压低声音骂骂咧咧道:“该死的,我刚把咱们的据点收拾好,那群人就给我一通五花大绑,我都快60了还要遭这罪。柯先生,回去您得给我加奖金啊。”

柯昱清坐在一旁,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地毯上的几何形状的复杂花纹,然后侧目问道:“所以我这次的人设基本没有限制吗?只是无业?”

“应该是吧,但是也可能会临时解锁未知故事。”钱川资揉着手腕,语气蔫蔫儿的,道:“像原本应该我们两个人各自先摸清周围的情况,然后我再通过红线和你联系。但是你一来就直接和你老婆勾搭上了,所以我才会出现拦着你,人物可能存在ooc的可能,因为部分故事线加速导致我们身份的提前曝光。”

可柯昱清左思右想都不知道哪里出现了问题,只能默默地点点头,心里暗自思忖道,之后可能要更加小心了。

等到钱川资洗好已经是2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他不知道是去哪个垃圾堆里钻过几圈,浑身的味儿洗都洗不掉。

金眠歌来房间催人赶紧走的时候,瞧见满浴室都飘着股臭鱼烂虾和腐烂水果的味道差点儿没把昨天的酒统统吐光。

他最后只能隔着门叫柯昱清干净点儿,要不他就自己走了。

吓得柯昱清也顾不得什么了,冲进浴室直接给钱川资来了套浴室大保健才终于把人收拾干净。

两人上车后坐在后座,金眠歌坐在副驾的位置。

“我怎么闻着还有股味儿呢?”金眠歌捏着鼻子扭过头:“你大舅洗干净了没?”

柯昱清一愣,凑近开始傻乐的钱川资嗅了嗅,3遍香草味洗发水,2遍樱花味沐浴露混合在一起的味道虽说有点刺鼻,但肯定不臭,而且衣服也是金眠歌家里佣人穿得崭新的灰色制服。

“洗干净了,你要觉得还有味道就拿我的衣服遮一遮。”柯昱清脱下自己的外套递给金眠歌。

金眠歌登时往后一躲,因为日常打架催款他对任何在自己面前晃悠的东西都比较敏感,再定睛一看是柯昱清的外套,他的小肩膀马上松弛下来,一脸嫌弃地扫视着这件已经被不知道什么水沾湿的还带有很多污渍的外套,道:“你的衣服就没有味道了?”

柯昱清讪讪地收回手,可下一秒手中的衣服便被金眠歌夺过去,搭在脸上。

“再臭也没你大舅臭。”金眠歌的头和上半身闷在衣服下,声音听着闷闷地:“正好拿来挡太阳。”

下山的路弯弯绕绕,再加上吃饱后的食困,晃晃荡荡中的金眠歌真得迷糊了过去。

柯昱清的眸子从上车开始就一直在金眠歌的身上,这会儿太阳大,后座倒是还好,只是前面的太阳着实刺得人眼睛生疼。午后的道路上,热气如实质一般在空中蒸腾,透过车窗的光线更是火辣辣的,仿佛要把人的皮肤都晒焦。

为了让金眠歌舒服些,不至于被衣服闷得不透气,柯昱清一路上用手撑在衣服和金眠歌的额头之间,留出了更多空间,让空气流通。

从半山到城东的家里,开了半个多小时。

“眠歌,到家了。”柯昱清替金眠歌缕了缕额外的碎发,因为手举了一路,他擦拭对方额头的细汗时有些发抖。

“嗯”金眠歌蹙着眉头,来回在座位上翻腾着,想要躲避柯昱清的触碰,“别烦。”

钱川资看着金眠歌的少爷做派和柯昱清上赶着巴结的样子只想到了一句——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于是,他先跟着司机下车,站在车旁扭着坐着生疼的腰。植物人的单子他一般不愿意接,这类人的思维空间因为长期处于混乱和波动,所以总是会遇上特别难缠的主,比如眼前这位。

“我来抱少爷吧,柯先生。”司机大哥立在副驾驶的门外,对一直像哄孩子睡觉一样的柯昱清说道。

“我来吧。”柯昱清看金眠歌实在睡得沉,而且也不想让别人抱自己老婆,于是就把搭在对方身上的外套穿上,一手伸进他的脖子里,一手伸进腿弯把人公主抱起来。

一行四人,司机在前面带路上楼,钱川资在最后磨磨叽叽地甩着腰,中间的柯昱清抱着金眠歌到了家里。

到家后,司机交代说有事可以直接联系他,然后又说了些其他的注意事项就先走了。

金眠歌没醒,柯昱清不知道他的房间在哪里,也不好直接上楼去找,所以三个人就坐在客厅里。

钱川资跟回了自己家一样,先去水吧给自己倒杯水,然后又窝进沙发里,跟看笑话一样瞧着柯昱清。

“柯先生,把你老婆放沙发上呗,你是真不嫌累啊。”

“没事,就这样不动了。万一把他吵醒了,他该不舒服了。”说罢,就把身上的金眠歌往身上拢了拢。

钱川资嘴角向下,一副酸溜溜的样子不再去管两个人,自己反而窝在沙发里打着呼噜睡了过去。

“嗡嗡嗡”

“嗡嗡嗡”

柯昱清感觉到大腿上有东西在震动,他调整了下姿势,然后伸手往下摸金眠歌的屁股。

拿出一直震动的手机,看到来电人是“老秦”。

他想到之前把金眠歌的爸爸认成是情敌,所以不敢贸然接电话。于是就把手机放在桌子上,任由手机震动着,直到熄灭。

过会儿,“老秦”的电话断断续续来了七八次,最后一次柯昱清怕有什么急事就接起来想问问有什么事。

“老大!有人砸咱们场子,你快点来。”

“喂,我是柯昱清,金眠歌的。”他顿了顿,改口道:“金眠歌的新小弟。”

“啊?不是,什么情况。”老秦的语气听起来很又懵逼又着急,“别管大哥小弟来,你让他快点过来啊,兄弟们顶不住了。”

听到这,柯昱清大着胆子晃了晃迷糊的金眠歌:“眠歌,眠歌。”他把手机凑近金眠歌的耳朵。

“嗯”金眠歌这一觉睡得哪儿哪儿都不舒服,他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抬头看着柯昱清微弯的嘴角,下意识想凑上去亲一口。

“老大,你快点来,城西的复兴帮来闹事。”金眠歌的嘟嘴僵在半空,脑子一下子惊醒,他握着手机一个鲤鱼打挺从柯昱清身上咕噜下去,道:“妈的,上次还没干够又来。你等着我。”

他起身就往外冲,柯昱清也跟来上去要跟他一起去,金眠歌觉得这个时候多个人站台,就多份气势于是两人就火急火燎地开车走了。

等到了金眠歌的场子,看着外面满地被打着嗷嗷直叫的兄弟们,他立马抄起旁边带血的半根钢管就冲进里屋,柯昱清也拾起旁边的木棍赶紧跟了上去。

复兴帮位于城西,势力不如金家大,是城南刘家的党羽,也是打先锋的爪牙。这几年他大哥的城北和城南两个巨头表面上一直按兵不动和和气气,实际上就是要看城西和城东两片地方的情况,一旦一方出现骚动,时机成熟的时候必然会有一仗。

“刘二强,我日你妈。”

场子是破旧厂房改造的,家里该有的东西一应俱全,只是一堆男人扎堆儿,东西搁得都是乱七八糟的。

现在被复兴帮搞得直接可以用一塌糊涂来形容,液晶大电视横着倒在地上,沿着一角,屏幕直接碎成了蜘蛛网。茶几四脚朝上,跟翻不过来的老鳖壳一样,上面还跪着人。

“老秦,你没事吧。”金眠歌盯着手脚被绑在一起,仰着头直呜呜叫的,被打成猪头的老秦。视线从肩膀上那只脚挪动到坐在沙发里,叼着烟的一脸混子样的黄毛脸上:“刘二强,你他妈的,趁我不在能耐了啊。”

刘二强用被油烟熏得蜡黄的手指,捏着还冒火星子的烟一弹,他蹬着老秦起身,双手插在裤子背后的兜里道:“不敢不敢,今天就是专程来看看二少。顺便啊,给大头要点医药费,结果他不配合。”刘二强看了眼老秦。

金眠歌将老秦扶起来,交给后面的柯昱清,自己往前走了两步。

大头是上次因为某个地盘问题被老秦打进医院的,金眠歌还被他大哥捞着去给人家赔礼道歉来着。

妈的这事儿早就过了八百年了,现在来就是存心要找事。金眠歌捏着钢管的手紧了紧,然后直接丢下钢管,走到刘二强跟前,用力锤了下刚才他蹬老秦的地方。

“医药费不够就直接找我们财务,你现在在干嘛,砸我场子啊,二强。”金眠歌不能太过火,他哥现在跟刘大强关系尚可,在这个节骨眼不至于再把矛盾恶化了。

刘二强用手掸弹金眠歌碰到的地方,语气佯装轻松道:“哎呦,老秦兄弟已经给过了,改天咱们喝两杯,今天就先走了啊。”

说完,他抬手伸过肩膀,朝身后的兄弟们勾勾手指,撞着金眠歌的身体往外走。柯昱清一看刘二强故意挑衅,就往前一冲,挡在刘二强跟前,居高临下地说:“道歉!”

金眠歌心里咯噔一下,忘了还带着个愣头青。他立马转身,把柯昱清拉到身边道:“二强,回头咱俩好好聊聊。不过今天外头躺了那么多兄弟,你就直接走了,我们金鹰社的面子可挂不住。”

刘二强轻哼一声,拧着脚也转过身来,先是看着刚才出言不逊的柯昱清。白白净净,个头挺高,一股闷骚劲儿,又想到金眠歌的性向,他摸着下巴得出了个结论——新鸭子。

“那二少打算怎么办。”刘二强摊开双手,挑着眉毛道:“我都配合。”

金眠歌攥着柯昱清的手,看了眼被打得鼻青脸肿缩在一旁的老秦,又扫到他左肩的鞋印。他抬眼和刘二强目光交汇,然后好言好语地说:“好说,就让老秦把你今天带来的兄弟们的左手都打断就好了。”

“大哥!”刘二强的兄弟们眼神马上一暗,朝着刘二强发出跟他们干一架的气势。

刘二强刚才还略带轻松的眼神瞬间就阴鸷起来,今天本来想趁着金眠歌不在,替被打得瘫痪在床的兄弟报仇,现在他人来了自然也不好收场。于是,他轻觑了眼老秦,然后硬着头皮说:“行啊,不过老秦兄弟今天状态不好啊,”

“那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们有人可以替老秦。”金眠歌拉着柯昱清说:“这不我刚收的小弟,先让他练练手。”

金眠歌自认力气不小,昨天在酒吧柯昱清拉着他的手劲很大,如果不是柯昱清愣神恐怕他也逃不了。

金眠歌歪头凑近柯昱清的耳朵:“能打多狠,就打多狠。”

老婆的话他自然要听,柯昱清点点头。然后他又瞪着刚才撞金眠歌的刘二强,表情立马不悦道:“那我就试试。”

刘二强一共带了十来个人,各个都是块头贼大的壮汉,看着柯昱清的黄瓜条样,他觉得问题不大,于是就同意了。

同样地,第一个接受挨打的小弟同样对柯昱清很不屑,他甚至主动伸手让柯昱清握住。

可下一秒,被柯昱清的手攥紧后他倏地觉得不对劲,这人手劲儿大得吓人,他跟包子粗的手腕被柯昱清拧得生疼,仿佛包子馅儿都要被挤出来了一样,还没等他反应。只见柯昱清举着刚才捡的木棍猛得砸了下来。

“咣当!”木棍被直接打断了,一声脆响落在地上。

“啊————————”

这下柯昱清使了五分力。他从小练泰拳,之前还参加过几次轻量级的泰拳比赛,只是后来金眠歌出车祸没有在继续,但是本身打泰拳的技巧还在,他没有直接打在关节位置,而是选择了肱骨和尺桡骨之间的位置,也就是连接上臂和前臂的地方,这里靠近关节,所以直接受到伤害会比打在打关节上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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