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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玉还是不争气的红了眼眶,却一滴泪都流不出来。
先前给汤亚发的信息还没有回,丁玉又不想独自睡在充满李墨安气息的床上,他默默将新的被子从柜子里抱出,准备以后就在沙发上睡觉。
就在他穿过走廊快要抵达楼梯口时,注意到属于李墨安的画室房门虚掩,隐隐约约露出了未被白布遮住的画架。
“”
明明知道不能近距离接触李墨安留下来的东西,可丁玉的脚就是控制不住地往画室走去,推开门后月光从阳台落到地面,也落到摆在正中央的画架上。
借着朦胧月色,丁玉注意到画面中站在门边的人影。
与当时在画廊见到的不同,画上不是那位留有卷发女人的侧脸,而是他抱着伯恩山扭头看向门边。拉开的门缝里已经伸进来半隻脚,从那双人字拖也能分辨出来门后的人是李墨安。
看着画面右下角落款的日期,丁玉不知道少年早在一周前,就在畅想他们未来的家。
但现在都没有了,隻留下空空寂寞。
他并不知道这里随意一幅画,只要出手卖出都能支撑他学完整个模特培训。丁玉看到这些东西不想徒劳伤情,他找出先前钥匙,将通往阳台的门窗关上后,把属于李墨安的东西都尘封在了这里。
等他收拾完已经临近半夜,放眼望去基本上看不到李墨安存在的痕迹,可丁玉还是抱着被子躺在了沙发上。
或许等明天吧,等明天就好了。
丁玉不敢关灯,他只是用被子蒙住了头缩在角落里。眼睛干涩令他闭眼时都有微微刺痛,精神已经精疲力竭,偏偏身体毫无困意。
就算他逼迫自己快点入睡,心底的声音却越来越清晰。
起初丁玉并不知道那小小童声在说什么,直到他意识变得模糊前一刻,他才听到是小时候的他在说——他不救我,他不要我了。
后知后觉的疼痛从他身体里溢出,跟随血液传输到四肢各处,心臟宛若被风撕扯出巨大空虚,丁玉缓缓睁开眼本闭上的眼睛。
他这个时候才意识到,李墨安是真正的离开了。
悲伤不是在他知道少年欺骗时的那一刻,也不是汤亚握住他手不断告诉他李墨安已经离开。而是在这寂静深夜,没有人会站在他身边说不要熬夜,也没有人告诉他睡觉不能开那么亮的光。
甚至连身边都没有另一人的温暖体温。
丁玉蜷缩在沙发角落,后背抵住冰凉墙壁,试图用这种方式不让背后空空荡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