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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偶尔会蹦出一些池不故听不懂的词汇,一开始池不故还试图去琢磨分析其意,后来发现这些词汇完全没有价值,就像废纸篓里的一团废纸。
于是池不故再听到这类词汇就自动过滤掉了。
“快点吃吧,吃完了给你认尸。”
洲渚一愣:“啊?认什么尸?”
“你既然把话说出口了,那自然要圆谎,所幸这里很多无名尸,我给你找一个让你的谎言不那么容易被拆穿的尸体,你自己再动动脑子,将你的来历圆得合乎常理一些。”
池不故说得漫不经心,听在洲渚的耳中却有着别样的温暖。
收留浮客也是要受惩罚的,当初虽是她以还债为借口赖在了这里,池不故却不曾为保全自身而将她赶走。
得以在此居留已经算是幸运,没想到池不故愿意为她这个陌生人做到这一步。
“池不故,谢谢你!”洲渚的眼睛明亮动人,好似装下了整个早春。
被她清澈的眸光晃了眼,池不故神色别扭:“谢我什么?”
“谢你无条件地帮助我呀!”
正常逻辑下,一个人只要存在于这世间,必然有其活动过的痕迹。所以,池不故根本就没必要替她找尸体来圆谎,
池不故肯帮她,说明要么是池不故相信了她当初那套仙女下凡的说辞,要么是池不故认为她不愿意再跟过去的生活有任何牵扯,想给她安排一个全新的过去。
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池不故隐藏在冷峻疏离的面容之下,那悄然释放的善意。
“只是不希望你连累我。”池不故别过脸去,绷着脸,似乎不太想承认自己的善心。
洲渚粲然,将这样的善意收藏,好奇地问:“那个杜嘉娘是什么人呀?”
池不故很少在人后讨论别人,但是为了让洲渚往后少露些破绽,她解释道:“杜嘉娘祖上是从闽地迁徙来的,祖上曾当过官……她嫁给了海康县本土的黎人家族吴氏子弟吴清。对了,吴清的从兄是新福乡的耆长——”
发现洲渚似乎不理解“耆长”的意思,她顿了下,继续道:“耆长的职责是负责缉拿乡里盗贼、调解乡亲矛盾、盘问身份来历不明之人。你往后若是遇到了耆长,能躲则躲吧!”
洲渚寻思,这不就是村委会治安巡逻队大队长?!那确实该躲着点。
池不故不愿说杜嘉娘来找她的目的,洲渚便没有多问。
她瞄了眼池不故,果然和前几天出门回来后一样狼狈——原本盘得一丝不苟的发髻变得凌乱,有几缕发丝垂落,为她平添了几分不羁。衣服沾了尘土,后背被汗水浸湿,还没干透。
如清泉般清冽濯秀的眸光睇了过来,洲渚猝不及防地对上了池不故的视线,仿佛有清泉涌入心间,那一刹,毛孔舒张心头微微发凉,却并不刺冷。
洲渚急忙撇开视线,问:“你是打劫去了吗,怎么灰扑扑的?”
池不故眼梢微扬,眼神似笑非笑,别有深意,道:“打劫没有,打人却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