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他没什么动静,只是手臂收紧了些。
郑书意看着他的下颌,呼吸轻轻地拂过他的喉结。
她抬头,轻吻他的下巴。
有些痒,有些温柔。
时宴依然闭着眼,唇角却徐徐勾了起来。
两人的体温在相拥的姿势里渐渐交融。
这么侧躺着,郑书意手不方便,却缓缓伸脚,趾尖划过他的小腿。
冥冥灯光中,时宴只是皱了皱眉。
手臂轻抚郑书意的背。
“别动,睡觉,乖。”
“……?”
平静的夜里,郑书意深吸了一口气。
被窝里的拳头却硬了。
想她郑书意貌美如花人见人夸。
竟然沦落到主动靠色相勾引男朋友。
而且还勾引失败。
时某人不能人事石锤了。
安分了几分钟后,郑书意突然气呼呼地推开时宴,转身背对他。
时宴在黑暗中问。
“怎么了?”
“没事,我热,离我远点。”
——
真空穿吊带睡衣去勾引时宴,已经是郑书意能做出的最大胆的事情了。
这样都失败,大概这个男人在那方面真的很冷淡,无欲无求,可能一天天看着他帐户里的钱就能高潮。
郑书意已经不对他抱有任何想法,甚至做好了拥抱柏拉图的准备。
有了这样的心理建设,郑书意慢慢变得无所谓起来。
想怎么穿怎么穿,想怎么躺怎么躺,反正他都不会有什么反应。
两人便奇奇怪怪都进入老夫老妻的模式。
通常时宴准备睡觉时,郑书意早已洗完澡穿着睡衣安安静静地躺着看手机,身旁有没有多一个人好像都一样。
五六天过去,郑书意的手指已经好了许多。
去医院拆了纱布,医生隻给涂了一层薄薄的药水。
甲床的淤血由红变紫,看起来还有点莫名的性感。
而郑书意现在只要不挤压到手指,平时拿点不重的东西已经不成问题,打字或者使用鼠标更是不在话下。
恰好这天晚上时宴有个应酬,郑书意便跟秦时月一起去外面吃的饭。
回到家里已经接近九点。
她洗了澡,感觉有点冷,于是在吊带裙外套了一层浴袍,坐到书房查收邮件。
明天要上班了,她堆积的工作也要开始着手整理了。
不知不觉一个小时过去,窗外下起了小雨。
郑书意揉了揉脖子,屏幕下方的微信小图标闪了起来。
毕若珊:绝了,我今天听说个事儿。
郑书意:怎么了?
大晚上的,毕若珊自然是来讲八卦的,郑书意和她聊着聊着便忘了正事。
直到书房被时宴打开。
郑书意劈里啪啦打了一串字后,回头道:“你回来啦?”
时宴沉沉地看着她,“嗯”了一声。
郑书意打了个哈切,站起来朝外走。
“那我去睡觉了。”
经过他身边时,郑书意闻到一股隐隐的酒气。
她突然停下。
“你喝酒了?”
时宴:“一点。”
“哦。”
郑书意继续往外走,“那你早点睡觉。”
——
回到房间,她径直躺上去,换手机给毕若珊发消息。
郑书意:不说了,我要睡觉了。
毕若珊:这么早?
郑书意:早吗?快十一点了。
毕若珊:你前几天都是凌晨之后才睡的。
毕若珊:哦,难道你今天……有性生活了?
——
书房里,郑书意的电脑没关。
时宴脱了外套坐下来,正准备帮她合上电脑时,突然看见屏幕上的微信对话框,跳出一行字。
――“没有。”
紧接着,对话还在继续。
――“哈哈哈哈真的假的?一张床睡这么多天了你还没有性生活?”
――“无语,我穿睡衣勾引都没有用。”
――“哈哈哈哈姐妹你也太失败了吧。”
――“关我什么事?是他不行。”
——
和毕若珊吐槽完,郑书意并没有立刻放下手机睡觉,而是切到微博随意地刷了起来。
时宴进来时,她连个眼神都没给。
但余光却看见时宴站在床前解领结。
他平日里总穿衬衫西裤,完美地勾勒出他的身材线条,看着冷冷清清,不食人间烟火。
但每次他解领带的时候,郑书意总忍不住多看两眼。
手指一紧,手臂一扯,像撕开了伪装的斯文面具,男人的侵略本性也在那一举一动中尽数流露。
然而当他扯下领带扔到床上时,郑书意别开了眼,问道:“你要去洗澡了?”
时宴:“先不洗。”
“哦。”
郑书意并不在意,拂了拂头髮,注意力已经重新回到了手机上。
突然,时宴坐到她身边,摘了眼镜,然后夺走她的手机,一起放到床头柜上。
郑书意:?
然后,小腹前的腰带被解开,睡袍被他剥落。
郑书意:??
还没反应过来,时宴已经欺身压了过来。
郑书意:???
灼热的气息夹着酒气铺天盖地而来,郑书意瞬间便被掠夺了呼吸。
他的手指插入她的发间,扶着她的头,吻得热烈,甚至还有一点粗暴。
一切来得太突然,郑书意什么准备都没有,下意识将双手抵在他胸前。
想回应他的吻,可她根本无力招架,情不自禁呜咽出声,只能任由他从唇舌间,猛烈地占据她所有的意识。
缠绵间,郑书意的双手慢慢上滑,勾住了他的脖子。
也是在这时,裙摆突然被撩起。
郑书意倏地睁大了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时宴带着浓重欲念的眼神。
是逼视,也是勾引。
直勾勾地看着她,唇舌温柔了下来,轻咬着她,手却轻抚着郑书意的小腹,像逗弄一般,缓缓往上。
郑书意猛然抽气,浑身瞬间轻颤。
这、这突如其来的车是为何?
还没等她回过神,时宴又重重地吻了下来。
他的掌心只是温热,所过之处,却让郑书意感觉自己每一寸肌肤都在燃烧战栗。
郑书意脑子里轰然一片,眼前天旋地转,吊灯似乎都随着她的身体一同战栗。
“你、你……”
她双颊潮红,半张着嘴,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时宴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一隻手撑在郑书意身侧,一隻手抚摸着她的脸颊,拇指轻轻划过她的唇角。
“心疼你,害怕控制不住的时候,会伤到你的手指。”他的声音低哑到有了蛊惑的效果,“结果你说我不行?”
郑书意:“……”
她什么话都说不出,只能一下又一下地眨眼。
“是不是我一直太纵容你了?”
因为没有戴眼镜,时宴眯了眯眼,没有等她的回答,一下又一下地亲吻她的耳垂。
“我、我不是……”
她双手攀着时宴的肩膀,说出来的话完全变得不像她的嗓音,“我……”
“我不是来听你解释的。”
郑书意的呼吸再也不受自己控制,胸口一下又一下地剧烈起伏,连窗外的雨声都听不见,只有自己猛烈的心跳声。
“别、别看了……”
窗外雨声越来越大,簌簌落叶带着水湿漉漉地贴到了窗上。
混混沌沌之间,郑书意听见时宴低声说:“书意,你好敏感。”
像沉进了滚烫的泉水中,郑书意的意识在一点点涣散。
她咬着左手的指尖,朦胧睁眼,眼波在灯光下沉浮流转。
片刻后,她朝时宴伸手。
他应着她的邀,俯身吻住她的时候,她的手缠住他的后颈。
服帖的衬衫在缠绵中皱褶、剥落,凌乱地散落在床单上。
春天的雨甚少来得这么急促而猛烈。
她半睁开眼,刺眼的灯光晃动着,他肩膀的肌肉曲线在她眼前忽近忽远。
郑书意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一次又一次地撞击中消散流逝。
她看见他眼底的泛红,看见他额变的青筋,看见他眸子里的自己,如坠入湍流的树叶。
沉沉浮浮,全都随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