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8
路斯事实上和所有人交际游刃有馀，文书方面自己也可以处理，并不太需要她这个秘书。
她逐渐明白是被路斯和柴德骗来，可是又能如何。
这天一早才上车路斯就交代接下来的行程和他希望得到的收穫。
乔咏倩拿出笔记本记下，没有开口问他柴德的顾虑，因为没有立场也不想问。
「柴德早上打过电话，请你有空回电给他。」
「大概是关于昨天传给他的计画。」路斯点点头，打算晚间有空才联络。
以柴德非常英国式的保守性格，绝对会对大胆的计画有微词。
想舒服过一生的人最怕丢了工作。
年轻的柴德在工作上算是平步青云，人生没有大波折，有个稳定交往的女朋友，名校毕业不久就得到好工作，难免会对变化有些抗拒。
乔咏倩似乎不是这样的人。她当过幕僚类型职务，不是完全不懂他计画的风险，却连一句质疑都没有。
车子停在新加坡金融区中心某栋大楼前。
乔咏倩知道这附近每栋大楼甚至比伦敦和纽约还贵，以前待过的美国织品公司曾想在此建立办公室，一听到房租价格就打退堂鼓。
两人步入高耸大楼，戒备森严的大楼外，对方公司的代表已经等在门前。
「路斯。」
一位高挑、身材如名模般的女人等在会议室。
乔咏倩被对方公司代表请出会议室。
「我们董事和你老闆是旧识，大概想叙叙旧，我们先去午餐会报的地点。」公司负责接待的人员说。
「你们的董事很年轻。」走出建筑大门口，乔咏倩忍不住开口问。这旧识似乎别有用心。
「该怎样说呢……我没有说间话的意思，她是持有这个公司的家族指派的董事席位。」对方公司代表是个年轻亚洲男人，戴着很有时尚感的近视眼镜，说着一口流利英文。
「工作能力很强吧？至少要坐这个位置。」
「我没与她共事过，听说是蛮强的，人也长得很漂亮。到了，这边走。」
午餐会报在不远一家旅馆餐厅私人包厢，有工作人员已经把投影片播放机器开啟，长桌桌面也摆好水与点心。
女人勾着路斯的手臂走进来。
女方公司的人立刻迎上前，引导两人入座。
路斯轻轻拉开女人的手，找到自己桌面名牌，由于座位摆设缘故和女人是对面，乔咏倩在他旁边。
他坐下的时候看了一眼身旁的人，乔咏倩一如往常没有任何称职秘书之外的表情。
会谈进行得很顺利。
女人没有提出很多意见。
「那就这么说定了。」
双方握手，路斯完成另一个併购案。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总有更大的公司在等着併吞其他规模小一点的公司。
「旧识？」坐进车里，车子开动，乔咏倩还是忍不住发问。
「大学同学。」
「你没邀请对方公司的人晚餐。」
乔咏倩在会议后提醒路斯，不过他最后没有提出邀请。
「我有些累。」路斯随意找个理由。
他必须全心应付公司的状况，稍早那女人在会议室支开其他人里试图引诱他令他想保持距离。
何况他要婉拒她并不容易，她是想争取他选边站的公司股东两大家族其中的成员，想必已经听说他被两个家族当成投资标的，所以毫不隐瞒积极争取当他的太太的事实。
越过充满人群的旅馆大厅，守在电梯口的警卫看到乔咏倩手中旅馆房间磁卡便让两人进入梯间，不到几分鐘就进入隐蔽电梯。
「几点要与柴德谈话？」乔咏倩把包包放在梳妆桌上，转身询问。
「我自己来，你可以去走走逛逛，你第一次来这里，有空当个观光客也好。」路斯的神态看不出充满压力的样子。
不过她感觉得出来。
路斯需要安静的时候就是心里有事。
乔咏倩出门到旅馆附设的商场逛街，留给他空间。
旅馆位在新开发的填海土地，旁边还有夜间也开放的植物园，是当地很受欢迎的旅游地点。
据说植物园两个温室里地面装置冷水管，隔绝外面热带气候。
室内充满温带植物，在这个热带国家简直是奇蹟。
原本旅馆和植物园都是不存在的，纯粹是填海造地出来。
类似这种填海的经济奇蹟在这个国家并不少见。不到一百年之间，从小渔村摇身一变变成世界级的金融商业中心。
奇异的花卉和植物稍稍和缓她不安的心情。观光客不少，或许是因为花花草草引人入胜，并不吵闹。
她安安静静的走在园区里。清凉的空气也帮助放松。
认真来说，她并不像柴德那样担心自己的工作，工作再找就有。
只不过她需要工作签证，大概又要找到一家愿意给她签证的国家，甚至到一个新的国家找工作。
拿出手机拍照，她走进下一个温室，迎面而来是个好几层楼高的人工瀑布。
她搭上电梯走上围绕瀑布的空中步道，挑战自己的舒适圈。她虽然没有惧高症，但是也不喜欢太高的地方。
当终于走下步道，她有换然一新的感觉。她自己挑战自己，没有任何人的帮忙。
离开植物园回到旅馆商场里，广大空间有吃也有购物，她花了不少时间间晃，因为明白路斯需要时间。
经过属于旅馆的戏院，她也驻足细看晚间表演宣传海报，是电影真善美的现场歌舞剧。
「他大概没有兴趣吧。」乔咏倩想起路斯和两人寥寥可数的真正出门约会次数。
她对自己无可奈何的笑笑。
和他在一起那种无奈无力的感觉越来越深。
她没有办法影响路斯的任何决定。
不管是工作上还是私人感情上。
晚餐一开始就在静默中进行。
房间再上去几层就有空中西餐厅。
星国晚间有禁酒令，在家里饮用也在管制之列，所以有酒牌能卖酒的场所不多，旅馆各个餐厅都聚集许多当地上班族和盛装打扮的游客。
但是外面的百万夜景也吸引不了路斯或是乔咏倩。
晚间的热带气候只是威力稍减，屋顶大风扇和一旁无边际泳池面对热浪还是抵挡不去热气。
旁边气氛很热闹，可惜路斯和她各有心事都不觉得享受。
「两位准备好要点餐吗？」
服务生仔细的听路斯为两人点餐。
乔咏倩只是安静的等着。
「你心情不好？」
等服务生走开，路斯发问。
「不算是。」
「和柴德一样担心没工作？」
「不。工作再找就有。」只要不嫌弃任何一种工作，要养活自己不会太难。况且这些年她有些工作赚来的存款，失业个半年一年都还撑得下去。
「前男友？那个安迪？」
「也不是。」乔咏倩无论如何也不会在他面前承认些什么。
「那……是我让你心烦？」
侍者上前倒酒打断。
乔咏倩松一口气，也想好理由。
「经前症候群。」
路斯睁大眼睛。但惊讶马上就隐没在他习以为常的镇定之下。
这女人睁眼说瞎话吗？
两人住在一起，他可是知道她的经期，所以是情绪问题嘍。
「我的大学同学太热情惹得你不高兴？」
「你说呢？」她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