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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毕竟中也和身为指挥者的他不太一样,总是站在离血腥和火焰最近的地方,会被染上无法洗掉的味道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那也是太宰治已经舍弃了味道。即便如此,在重力使身上闻到的时候,青年总是会觉得有些怀念。

他控制着自己的思想,让它不要滑落到危险地方,不能变得柔软,也不要变得过分坚硬和锐利,毕竟中也离得这样近,一旦被他发现走神,自己的立场就很不利了,故意胡思乱想也算是一种抵抗的方式来着。

虽然青年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不配合,然后从容宣布干部先生输掉比赛,但太宰治觉得那样的赢法不够戏剧性,他需要的是压倒性的胜利。

所以才有了现在看似毫不抵抗接受挑逗却始终无动于衷的场面。

其实中也的手法也不是那么糟糕……虽然确实挺生涩的,但大部分都很正好地踩在青年的好球带上,如果是平时,他一定心情不错地迎合回去了。

但今天不行。

最近的小矮子实在得意忘形,太宰下定了决心要给重力使一个足够深刻的教训。

干燥而炙热的手掌贴上了下体,手指上的枪茧磨过性器表面细嫩肌肤的触感微妙极了,青年尽力地放缓了呼吸,让心跳变得足够缓慢和平和,他庆幸自己对新特技掌握得足够纯熟,因此胯下的分身才没有因为刚才的抚摸和揉捏起反应。

只能说重力使会觉得自己有胜算并不是空穴来风,做的次数多了,就算技巧再烂也多少发现了一些青年喜欢的位置和力道,剩下需要添加的只是足够的耐心,和太宰的意愿。当然,某种意义上而言,后者才是地狱级难度,偏偏中原中也在那一点上大部分时候都是直接开挂满分通过的,每次需要他头痛的只有耐心的部分,所以重力使并不知道当太宰不想配合的时候会有多可怕。

不管怎么摸,手心里的东西都始终软绵绵之后,中原中也总算察觉到了不对劲。

虽然直到这个时候,他还是觉得肯定是青年故意做了什么。

其实他猜对了。

但干部先生没有把自己的想法贯彻到底——用手直接摸都没法让太宰硬起来,偏偏他又不愿意接受这样的败北,所以重力使气呼呼地稍稍退开一点位置,直接低下了头。

太宰治极为遗憾地闭上了眼睛仰起头,风景一定好极了,他能够肯定,但依然拒绝了让大脑去想象。要说不喜欢那肯定是扯淡,不过青年很少让干部先生那么做,甚至好几回有意拒绝。理由其实也意外的简单,太宰觉得自己做不到。既然如此,当然也没理由要求中也去做,因为那是得不到回报的行为。

就算中也并不在乎,也不行。

青年总喜欢在一些奇怪的地方讲究公平。

这个时候不用走神对抗一下实在很困难,毕竟触感太鲜明了,无论是那个热度,还是那种温润湿热的包裹感,必须同时用上控制心跳和影响血液流速的技巧,实在是负担有些重,呼吸已经明显变了调,不过这种时候,重力使也没空去注意太宰的呼吸问题了。

时间似乎过了很长,又似乎只是很短,因为墙上发出淡淡荧光的分针才缓缓移动了不到九十度,太宰已经罕见地感到了疲惫,必须压抑跳动的心脏很累,控制脑袋也很累,偏偏要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来。

但其实最不能接受的是中原中也。

重力使盯着掌心里已经被舔弄,吞咽得湿糊一片的性器发愣,因为那东西只是勉强稍微有些抬头,甚至算不上真的硬了,而他的嘴巴都已经有点酸了。

一点变化都没有那种事情太宰还是做不到的,毕竟他还没有变成真的死人,不过现在这个程度,糊弄中也是绝对足够了。

因此青年轻笑着开了口,“——如何,认输了吗,中也?”

干部先生抬起头看他,虽然关了灯,但窗外的月光还算明亮,因此还是能够清楚地看到彼此的表情,他脸上的茫然里混合着明显的沮丧和挫败,“……我,我做的真有那么糟糕吗……”

太宰不动声色地轻咳了一声,好掩饰住自己即将脱口而出的喷笑。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不愧是他!

“好啦,也没有那么差劲啦……”青年得意洋洋地挂到了中也身上,胜负已分,现在是安慰玩弄划掉委屈的小狗狗时间了。就和太宰想象的一样,那之后的中也一脸受打击的样子,堪称失魂落魄,不管被他怎么玩弄揉捏都没有反抗。

总觉得昨天晚上就算拿出一套女仆裙让中也换,他大概也就垂头丧气地穿了。

直到第二天还在回味的青年躺在侦探社沙发上,很有闲情雅致地哼着曲调飘忽的殉情之歌,昨晚既然搞了那么离谱的恶作剧,最后自然是不可能再做什么的,但太宰仍然十分愉快,因为他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玩弄中也了。

毕竟每回见面都要告白,面对那样认真的重力使,太宰治没有直接跑掉已经是看在约定的份上了,当然没心思再搞什么整蛊。

“唔,太宰先生,昨天发生什么好事了吗?”虽然昨天被自己的老师毫不留情地甩掉了行踪,但灰发少年一点没有记仇,仿佛完全忘记了一样好奇地看向太宰。

“嗯,虽然自杀失败了,但成功耍到了小矮子!拍摄到了蛞蝓生物口吐魂魄飘动的珍贵影像哦!”青年精神十足地跟弟子分享起快乐来。

昨天人家不是还好心载您回来吗?稍微对中原先生友善一点啊,太宰先生。听到敌对势力高层干部的不幸遭遇,连灰发少年都忍不住生出了一点同病相怜的心。

买了零食回来的名侦探路过看了一眼,“啊,太宰。”

“呀,乱步先生。”青年笑嘻嘻地和前辈打起招呼。

“虽然你高兴就好啦……但要是吵架的话,还是老实道歉比较好哦。”他这么说道。

“唉?”太宰一脸懵然,“我们没有吵架?”充其量只是他和以前一样玩弄了中也,那种程度的玩笑,就算事发也只会让重力使一边火大地叫他的名字,一边冲过来试图揍人而已,对他们来说跟日常打闹没什么区别。

但名侦探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摆摆手走开了。

一开始,太宰还以为是乱步先生搞错了什么,毕竟他和中也现在的状况确实挺微妙的,会产生误判也不算奇怪。直到半个月之后,重力使重新敲响了宿舍的窗户为止。

明明没有连续加班,横滨也没发生特殊事件,但干部先生还是隔了半个月才出现在太宰治面前,主要是因为他需要起码这么久的时间来收拾心情,对于这一点,作为罪魁祸首的青年其实也心知肚明,所以他一点没有介意的样子,甚至还难得亲切地迎接了中也。

当然,告白婉拒是照旧的,太宰治只是少有的,拒绝完之后主动凑了过去,并且对重力使黏黏糊糊的行为视而不见,连嘲讽都没有说上半句而已。

原本还有些不太明显的沮丧的干部先生,轻而易举地被哄好了,又和之前一样任由太宰挂在自己身上,两人不轻不重地打个嘴架,吃点宵夜,然后一起躺进被窝。

纯睡觉的那种。

第一次的时候太宰只以为是中也的心情尚未完全恢复的缘故,他又不是对情事热衷的类型,因此也没有特别在意,但第二次,第三次还这样,青年又没改姓中原,当然不会真的迟钝到以为事情还是‘中也的心情没有恢复’那么简单了。

事实上,第二次的时候,觉得有点奇怪的太宰就不动声色地试探了重力使。

“真稀奇啊,中也,今天也不做吗?明明平时这个时候,早就磨磨蹭蹭地,像等着肉骨头的小狗狗一样非常期待地望着我了呢。”

“嗯,不做,我又不是为了这个才来敲你的窗。”干部先生十分温柔地亲了亲他,“之前一直勉强你了,抱歉啊,太宰。”

看着中也十分认真的表情,太宰,有了点不太妙的讨厌预感。

然后,整整三个月他们都没再做过,不管是太宰跑去中也家里蹭吃蹭喝,还是重力使过来拜访的夜晚,他们最后都只是抱着睡觉而已。

中也的身体很正常,这点青年可以打包票,因为现在他每次来冲的都是冷水澡,抱上去都会让太宰打哆嗦的那种。

但是整整三个月,即便是太宰也忍不下去了。

“太宰先生?”中岛敦探头望望沙发上盘成一团的老师,神情有那么一点无措,倒不是的对方又摆出了经典的死鱼面孔,正相反,太宰先生出现了以前从没见过的姿态。

怎么说呢,表情竟然和芥川发呆的时候异常相似。

那种‘智慧的眼神’,如果脸颊没有鼓起来就更像了,现在看着就有点仿佛赌气一样的感觉,总觉得和太宰先生完全不搭。

有点担忧的少年先后咨询了国木田和与谢野医生,都没什么头绪之后只好继续求助乱步先生。

忙于打游戏的名侦探摆摆手。

“不用管啦,只是恶作剧反弹而已。”

原来如此,立刻感到放心的大伙儿顿时作鸟兽散。

“啊,对了太宰,吵架的话记得好好道歉哦?”乱步又把之前的话重新说了一遍。

这回青年没有继续装死了。

“才没有吵架啦。”

他郁闷地说道。

“快了吧,只要发现的话。”

名侦探凉凉地说道。

“我不说的话根本不会发现,毕竟是单细胞生物。”

青年嘟嘟囔囔地抱怨。

“嘛,你也可以不说啦。”乱步装都不装,彻底摆出了看笑话的架势。

太宰当然明白名侦探的意思,只要他能假装一切如常,就还能若无其事地把事情一直放置下去……想也知道不可能。

以前既没想法也没念头就算了,让已经品尝过豪华大餐的人回去吃素,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对身心健康的二十三岁男性来说太残忍了!!

可恶!!他只是不太热衷,从没说过想要禁欲!!

当然,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毕竟太宰治全身上下最硬的就是嘴巴。

所以他需要想点办法。

不道歉,也不会让自己死得太惨的,向中也坦白的办法。

青年再度郁闷地缩成了一团。

真奇怪啊。

太宰蜷缩在沙发上,无视周围忙碌的同事们,脑袋飘飘忽忽地思考起一些,最近一直有努力想要忽视掉的东西。

与其说他不想要对中也道歉,不如说——他更不想跟中也吵架,因为一旦道歉,肯定就意味着中也会知道真相,就算道歉了多半也会吵上几句的吧。

虽然平时他们相处的时候总在拌嘴,但真心吵架跟拌嘴还是不一样的。

明明应该是早就习惯的,彼此互相厌恶的关系,和区区一年半载比起来,从十五岁相识直至如今,不管是烦躁的眼神也好,嫌弃的,饱含厌倦的言语也罢,使上浑身解数给对方添堵仿佛还是昨天的事。

为什么突然觉得无法接受了呢?

不过是会被中也用冰冷的眼神注视而已,也许还会再说上两句‘果然还是最讨厌’之类的话。对他这种不擅长接纳好意,早就习惯了浸泡在畏惧和厌恶中的奇怪之人来说,到底有哪里值得犹豫呢?

太宰治感到了困扰,一种令他觉得疲倦又讨厌的困扰。

而且说起来,来自身体深处的不满足也十分奇怪,不过是他人的体温,明明是他最为抗拒的东西,不过是肌肤紧贴的触感,不过是四肢纠缠的拥抱和柔软布料中的温度与气息。为什么他变得想要这些无聊的东西了呢?明明寂静无声的夜晚和冰冷的河水才是他能够真正安眠的地方。

多么的奇怪啊,他的身躯之中,那片深沉的空洞里,诞生了本不该有的东西,纠缠不休又沉重无比,偏偏还像无知无觉的愚蠢稚鸟一样贪婪吵闹,只会张大了嘴巴说想要。

像这样烦死人的,和美好一点不沾边的玩意,究竟为什么会有人期盼着呢?太宰治想不明白,即便用上那恶魔一样的头脑来反复思考,也仍然想不明白。

既然思考不能解决问题,那么干脆就放弃思考——这是青年摸鱼多年之后学会的一门特殊技巧,简称摆烂。当然,单纯的摆烂没法搞定重力使,即便是太宰,要他说出中也叫你老二来接电话这种台词还是太羞耻了。

所以青年决定向搭档学习。

遇事不决整点酒精吧。

酒精当然也不能解决问题,但能解决中也的脑子,而现在的泡酒蛞蝓是不会跟他吵架的,因为重力使连喝醉以后打电话骂人的习惯都改了。自己不想要的全部都不会有,说不定还能拐着脑袋糊涂的小蛞蝓去床上滚两圈,这样等中也清醒以后肯定也不好意思再跟他吵架,最多憋闷地揍两拳出气。

就这样了,完美。

决定了最佳方案的太宰治毫不犹豫地从沙发上跳下来,双手插兜,潇潇洒洒地打开侦探社的大门,“敦,我去试试新想到的自杀方法~~”

反正不管是被喝醉的中也揍还是做完再被清醒的中也揍,多少也算一种自杀吧?虽然百分百不会死就是了,感觉比上吊还安全点呢,毕竟不管谁来看,脸上的乌青都肯定要比脖子上的勒痕安全嘛。

心情终于愉快起来的太宰悠闲地想着。

至于工作,老师有事弟子服其劳嘛。

身后喊着‘太宰先生您的报告还没写完啊——’这样话语的灰发少年,被太宰无良地抛下了,最后残留的一点良知让青年决定明天回来的时候,从干部先生家里顺些高级零食投喂弟子。

“手信要巧克力。”手机收到了来自乱步先生的短信,好的,下个月份的贿赂品是巧克力,让小矮子去买吧。

这就是为什么,中原中也回到家的时候又看到了眼熟的场景,比如某个不请自来,正懒洋洋地躺在自家沙发上的青年。

鉴于最近太宰已经养成了想吃大餐或者工资花完的时候就跑来蹭吃蹭喝的习惯,干部先生面对自家的沙发上突然长人的情景也不再那么大惊小怪,起码不会再说出‘今天是吹了什么风’这种话,而是心平气和地询问对方晚饭的菜单,如果时间够的话他应该还能去买点材料回来。

但今天例外。

因为太宰并不只是单纯地躺在沙发上,本该光洁整齐的茶几被数个打开的蟹罐空盒占据,看似没有多大变化的客厅里飘荡着淡雅而甘甜的,属于水果的香气。

中原中也当场就捏弯了手里的门把。

“太宰——我说过不准偷喝!!!这瓶冰酒是专门为了圣诞节买的啊!!!”而今天距离圣诞节起码还有整整半个月!!!他连半个月都忍不了了吗??

“没办法嘛,吃蟹罐的话肯定得有什么东西陪着喝吧?但这里又没有跟蟹肉相配的清酒……”

“主次根本颠倒了啊!!而且谁会用冰酒配蟹罐啊!!!佐餐的话起码给我上海鲜全席,有黑鲔的那种!”重力使极为火大地说到,为什么终于结束加班之后迎接自己的是这种场景啦!

虽然他确实有点想见到太宰,但就不能是个更平和一些的场面吗???

“什么,中也要去买吗?”仿佛全然不知干部先生想法的操心师先生一脸惊喜的说道,“正好我的蟹罐吃完了,但酒才喝了一半,赶紧弄点下酒菜吧?反正都开了,放着多不好啊。”

“半夜十点我去哪给你买海鲜!可恶,厨房里只剩下上周没吃的牛尾骨了,那个只能炖汤。”重力使烦躁地说道,“还有,不准一个人喝完,剩下半瓶是我的!!我连一口都还没尝过啊!”

虽然很不甘心,但青年说的话里只有一句中原中也还算赞同。

再生气酒也开了,不喝确实浪费。

“那么下酒菜就交给中也了!”轻易就让重力使把偷偷进酒窖喝酒的事情翻篇的太宰治,心满意足地冲着对方高举酒杯,轻轻摇晃那浅金色的美丽液体。反正别墅的厨房那么大,努力翻翻的话,总归还是能找点东西出来下酒的。

事实也确实如此,因为实在没有合适的材料,最后中原中也只好随便拿虾和鸡肉做了些天妇罗,然后两个人就在客厅里一口炸物一口酒,把剩下的冰酒快快乐乐地喝完了。

不愧是小矮子花高价买来准备在圣诞节晚餐上喝的好东西,口感柔和,气味芬芳,那种极为自然的甘甜味道简直不像是酿造出来的人工制品,即便是对葡萄酒没有偏爱的太宰,也稍微产生了要不要自己去买一瓶的想法。

可惜在问清楚价格之后,上涌的酒精就干脆地跑光了。

一般来说冰酒的度数都不高,哪怕是中也,也能够顺利地喝下半瓶而不至于醉酒,毕竟这是为了能愉快地度过圣诞节而买的酒,重力使并没有要在难得的节日里发酒疯的兴趣,所以太宰非常体贴地从酒窖里又顺了一瓶。

因为喝到了期待的美酒而心情变好的干部先生,毫不怀疑地接过了太宰递过来的红酒,既然都已经喝上了,再多喝一点也确实没什么。至于自己的酒品嘛……有太宰在没什么好担心的,不会因为异能而无意识地拆家,当然也不会因此波及酒窖跟车库。

所以约等于是少有的,能够敞开了喝个痛快的时机!会这么想的干部先生还是太天真了。

实际上只喝到醉意上脸就被太宰劈手夺走了酒杯的重力使,盯着空空如也的手掌心,露出有些茫然的神色来,“……喝完了?”总感觉压根没几口?

青年不动声色地藏起旁边的瓶子,只留下掌中自己喝剩下没几口的酒杯,毕竟真喝醉的中也只会呼呼大睡,那他可就白偷了一回酒。

“还没喝够吗?中也。”他笑盈盈地靠了过去。

“唔,还想再喝一点……”干部先生望着不知何时坐到自己腿上来的青年,非常诚实地露出渴望的眼神,望向他掌中的酒杯。

“真是的,会在这种时候看酒杯而不是看我的家伙,只有中也你了吧。”太宰略感无奈地摇摇头,可惜重力使这会儿压根听不进他在说什么,眼神只会直愣愣地盯着青年手里的酒杯移动。

“……分我一点啦,太宰。”他甚至小声央求起来。

垂下眼帘,温柔地俯视他的青年勾起嘴角,熟悉的狡黠笑容里写满了哪怕是此刻的中原中也都能看出来的坏心眼,太宰晃晃杯子,慢条斯理地仰起头,当着重力使的面把其中的酒液尽数倒入口中,然后冲他展示了一番连一滴都倒不出来的空杯。

一脸期待的中原中也先是愣住,然后脸上渐渐变得空白,那双原本尽渴望的蓝眼睛最后只剩下隐约浸入水汽的委屈。

太宰险些被重力使刚刚的表情变化逗得笑出声来。

仔细想想好像确实有点过分,所以他轻笑着低下头,含住了中也的嘴唇,也将口中尚未咽下的酒液转渡过去。第一口的时候那双有点暗淡的蓝眼睛就重新亮了起来,甚至主动追寻着太宰嘴巴里未能渡尽的残酒,仔仔细细地将青年的柔软唇瓣和灵巧的舌头都充分品尝了一遍,直到上面再也吮不出半点属于葡萄酒的香气为止。

“真是的,有那么好喝吗?”好不容易才取回了言论自由的青年,用微微沙哑的嗓音如是叹息着。

“嗯,酒非常好喝……”重力使一点没有意外地回答道。

“是是,我是知道你到底有多喜欢红酒了。”

“太宰也很好吃……”也不知道是打算讨好,还是试图表示亲昵,中原中也抬起头,用额头去磨蹭太宰治的下巴与咽喉,保养良好的头发特有的,冰凉丝滑的触感将青年心头那丁点小小的不快火星吹得远远的,再也寻觅不到踪迹。

“……这话可真想在你清醒的时候听到。”太宰小声地咕哝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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