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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回确认心意

 

也因为如此每当冷煜想单独跟任晴月相处时,总不自觉的战战兢兢,因为他实在猜不透这nv人的想法,既然家里人催促着要他们回家,还是得开口,等到任喜睡着後,他站在任晴月的房门口,深呼x1一口气後就抬手敲门说:「任姑娘,我有话跟你说。」

不一会儿,任晴月就开门出来,发尾还有水在滴,很明显才刚刚沐浴过,她紧张地问:「任喜怎麽了吗?」

冷煜看到这一幕,心跳居然不自觉的快速跳动,避开任晴月的目光说:「任喜没事,是我想问你,这两天该启程了,父亲跟母亲想尽快见到你们。」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任晴月点点头说:「明天我会收拾行李,後天出发吧。」然後,就关上门了。

他们的对话都是这麽短暂,冷煜这辈子还没这麽挫折过,回到寝室,看看镜子里的自己,从小到大都是nv人追着他跑,只要在他有出现的地方,就一定会接收四面八方的秋波,要不是碰不得,说不定孩子都好几个了,怎麽任晴月对他就一点好感也没有呢,这让冷煜百思不得其解。

算了,先把人拐回冷家,一旦进了山庄,还怕她跑掉吗!这就是冷煜现在充满战斗的动力。

翌日,任喜知道要去凌月山庄後,高兴地又跳又叫,在他小小的心里面,这半个月是他渴望已久的生活,每一天都有爹跟娘陪着一起玩耍,一起吃饭,连一向喜欢嘲笑他的大宝,都跑来跟他说羡慕他有一个这麽厉害的爹爹。

晚上,任晴月单独一人到开喜面铺,这里是她耗尽心血一点一点建立起来,短短四年的回忆,此时全涌上心头,一个人带着细软离开,一路上小心翼翼担心遇到强盗,担心过度劳累伤了肚子里的孩子,终於踏进金陵的那一天,再到临盆的恐惧。

却不曾想,她要离开这里,又想到当初来到这个陌生的时代,又遇上双亲相继离世,还得自卖为奴,回想种种,各种复杂的情绪冲破心里最後的防线突然被冲破般,让任晴月止不住泪水。

突然,有人一把抱住她,将她的头按在肩膀上,在耳边轻轻说:「别怕,没有人看见,你就尽情地哭吧,我的肩膀让你靠。」

原本任晴月还想推开,听到这句话,就安静的在冷煜怀里啜泣,这一刻,她真的累了。

冷煜无意间发现任晴月独自出门,唤来无影照顾任喜,自己默默跟着,一路来到面铺,看到她眼神里流露出的沧桑,心里面居然隐隐作痛,尤其,当泪水夺眶而出的那一瞬间,冷煜下意识的冲动,就上前将任晴月抱住,一心只有怜惜,想要好好安慰她。

半个时辰过去了,任晴月才逐渐平复情绪,发现自己一直被搂着,想要挣脱,却被冷煜更用力地抱着,然後她又感觉到靠着的地方sh了一大片,不好意思的说:「冷公子,谢谢你,可以放开我了,弄sh你的衣服,回去我会好好洗乾净的。」

但是冷煜始终不放开她,只回她说:「别动。」

这个拥抱不仅代表着他的心疼,更加是要印证任晴月是不是就是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冷煜这一抱就明明白白的证实,他的怀里只能容纳任晴月一人,於是就更舍不得放开她。

任晴月恢复理智,还是从冷煜的怀里挣脱,想到刚刚自己的失态,她完全不敢看着冷煜,也不知道要说甚麽,最後只好夺门而出,好似落荒而逃。

站在原地的冷煜,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脑海中只有浮现一句话:「你是跑不掉的!」

不想面对离别的伤悲,任晴月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要离开的事情,她只留下一封信,放在面舖里,等到大家看到信的时候,她已经上船出发了。

陈夫人接到消息时,哭得唏哩哗啦的,虽然知道任晴月不想看到离别的泪水,才选择默默离去,但是心中还是小小的埋怨了一番,没多久丫鬟递来了一封信,原来是任晴月有偷偷交代,要过了中午才能看,信上写着简短的道别及感谢,任晴月在最後写到,她一定会再回来的,希望陈夫人不要担心,好好保重身t。

陈夫人这才真正放心,把信收好,她得帮着任晴月顾好家跟店铺,这样当任晴月再回来的时候,她才能不负所托。

为了让任晴月跟任喜路上的舒适,一路都是走走停停,原本五天的路程,花了八天才终於到了凌月山庄的山脚下。

整段路程任喜都十分新奇,任晴月也暂时抛下心中的不安,好好欣赏沿路的风景,她很明显感受到冷煜对待她的态度有很大的不同,三不五时就跑来问她有甚麽需要,用膳时间就主动端上饭菜到房间来,完全不给她有任何拒绝的机会。

反而使得任晴月面对这样处处讨好的冷煜,再也摆不出一张冷漠的面孔,毕竟吃人嘴软,只好强迫自己b他当成客人对待,所以两人之间的氛围「看似」变得亲近。

无影他们一行人都没看过自己的主子这样低声下气,大家默默有着共识,未来的nv主人会把主子压制得sisi,不自觉的任晴月在他们心里面的地位,逐渐升高,要是冷煜知道属下的想法,应该早就把他们都踹到河里。

终於到了目的地,任晴月又开始紧张,对她而言,她要面对的是一群可能会抢走孩子的人,再想坏一点,说不定还会去母留子,越想越多,就越後悔为什麽要答应来这里,徒增自己的烦恼。

吩咐完事情的冷煜,看出任晴月的不安,走到她身旁说:「我家的人很期待你的到来,不用担心。」然後,就牵着任喜走在前头。

听完这句话的任晴月,则是楞在原地,讶异看似粗心大意的人,居然会察觉到她的心思,冷煜派了云兰跟柳茗两名nv护卫,负责保护任晴月的安全,云兰知道冷煜给人的印象一向冷酷,所以便对她说:「夫人,少主一向细心。」

任晴月这才回过神来点点头,才往前走没几步,似乎想到甚麽,回头对那两人说:「改口叫我任姑娘吧,不要叫我夫人。」

「是。」云兰跟柳茗同时应声。

走了约将近一刻钟,远远就看到一群人站在门口,任喜突然放开冷煜的手,跑到任晴月的身後,抓住她的衣角,悄悄地往门口的方向看。

冷夫人才看到身影,轻轻一纵使展轻功,冷煜话都还来不及开口,就被跩住耳朵大吼说:「臭小子,磨磨蹭蹭的做甚麽,再晚个几天,你的脚就不保了。」

「娘疼…先放手,大家都在看,给我个面子吧,我儿子在後头看着呢。」结果冷夫人也不等冷煜说完话,就快步走到任晴月面前,握住她的手说:「这位是任姑娘吧,我啊,是那个臭小子的亲娘,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

冷夫人突如其来的热情,让任晴月不知道要如何回应,只能笑着。

接着,冷夫人就看到躲在後面的任喜,她蹲下来拿出糖葫芦说:「你是小喜吧,我是祖母,你看,我特别准备了你ai吃的糖葫芦要给你吃,不用害怕。」

任喜看着冷夫人,再抬头看看任晴月,犹豫着该不该接受时,冷煜就走过来说:「娘,他们都累了,先进去再说。」

原本还笑着的冷夫人回头说:「果然有了媳妇就不一样,终於会疼人啊。」再转身对任晴月说:「瞧,我都高兴得昏头了,走走走,赶快进去休息,房间啊,我早早便叫人收拾好了……」一边说一边拉着任晴月的手,就往里走,冷煜这时候才明白大哥秦远的心情,她的娘亲才是标准的有了媳妇就忘了儿子的人。

冷家大厅里,全员到齐,一起迎接任晴月跟任喜的到来。

任晴月做了个深呼x1,默默打量冷家人,与她想像中的大不相同,冷煜在船上已经先向她讲了家里有那些人,果然如他所说,冷家人口不多,任晴月牵着任喜上前,对着冷氏夫妇屈膝行礼说:「见过冷庄主、冷夫人。」

冷夫人马上就扶她起来说:「好孩子,不用多礼,说来该是冷家要行礼才是,当年若不是你舍身相救,煜儿恐怕早已不再世上,尽管放心的住下来,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冷庄主也附和说:「任姑娘,万事有我冷家庄在,万事安心。」

到这一刻任晴月看着冷夫人真诚的语气,才算放心下来,她对任喜说:「小喜,这是祖父跟祖母。」

任喜怯生生地慢慢站出来,用他的大眼睛扫过冷庄主跟冷夫人後,缓缓走到冷庄主面前,冷庄主一看到跟冷煜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孩子,内心激动不已,也慢慢蹲下来对任喜说:「你是小喜吧。」

「不只爹,你也跟我长得很像,所以你是祖父?」冷庄主用力的点头。

冷夫人也凑到一旁蹲下来,笑着说:「听你爹说小喜也喜欢武功,你祖父可是全武林最厉害的人,你想跟祖父学武功吗?」

任喜看着眼前的两位老人家,逐渐放大笑脸,两只小手各握住他们的手说:「太好了,小喜也有祖父跟祖母了。」

盼望抱孙已久的冷氏夫妇被稚neng的童声给融化了,要不是还顾及任晴月的感受,早就将任喜抱在怀里,好好疼惜一番。

任喜放开手又转身回到任晴月的身边,一路舟车劳顿,才三岁的任喜早已经疲累不堪,最後还是窝在母亲的怀里,被抱着睡着了。

冷夫人见状,心疼的说:「看看我这记x,都忘了你们也累了,快,先回房休息,晚上我亲自下厨,咱们啊再好好讲话,灵儿、落霞赶紧带任姑娘跟小少爷去梳洗。」

「姑娘,请随奴婢来。」落霞对任晴月行礼,灵儿则是拿着她们行礼,往後院去。

因为身上挂着任喜,任晴月只好点头致意,就跟着离开。

她前脚一走,冷煜就被团团包围,冷夫人气呼呼的说:「这几年任姑娘一定吃了很多苦,你看看人家把我孙子照顾得多好,你这小子,唉。」

冷庄主也跟着说:「既然人家愿意让孩子回来认祖归宗,可不能亏待,婚礼也得开始筹备起来,非得大肆c办一番,也算是我们的一番心意。」

冷夫人一听,马上就转着婚礼的筹备打转,冷煜见状,赶紧说:「爹、娘,任姑娘没有答应要嫁给我,你们不用一头热了。」

「甚麽,是不是你得罪人家姑娘了?」冷夫人说风就是雨的个x,又出手拧住冷煜的耳朵。

「哎呀,娘…疼啊,第一次见到人的时候,我就已经说了会对她负责,结果任姑娘完全拒於门外,这半个多月,连话都不超过三句,真不是我的问题,娘…放手…放手。」

「冷煜又闯了甚麽祸,让娘如此生气。」说话进门的是秦远。

冷煜想看到救星般大叫:「大哥,快救我。」

冷夫人这才放手,坐回椅子上,对秦远说:「他啊,今天终於把人带回来了,本想说婚礼的筹备得开始置办起来,谁知道,人家姑娘可不愿意嫁给他,远儿,你说,是不是他犯了甚麽错。」

「娘,别气了,喝口茶。」秦远一边斟茶一边用眼神示意冷煜离开,才又开口说:「对任姑娘而言,煜弟只是个陌生人,她一个人带着孩子也过了这些年,要突然就接受我们这一大家子人,你也得给人家一点时日来适应。」

冷夫人这才冷静下来,盼了这麽多年,终於盼到能让冷煜接近的nv子出现,甚至连孙子都有了,才迫不及待想早早定下,却没去想过任晴月的心情如何,刚刚的初次见面,她便知道这姑娘是一个有主见的人,并非三言两语就能打动,加上她可以敢生下任喜,又独自养育,韧x可见非一般。

「也好,煜儿在nv人上太顺风顺水,总是被围着打转,也该有人好好治治他了,我得赶紧去厨房看看,可不能亏待了我未来的媳妇跟孙子。」也不等秦远说甚麽,风一阵的就走了。

冷庄主在座位上大笑,他娘子的x格从年轻到现在,都是这麽冲动,他看着秦远说:「幸好还有你去提醒,要不然那位姑娘恐怕先被你娘亲给吓跑了,澄静如何了?」

一提到妻子,秦远满脸温柔,回说:「没有大碍,只是害喜的症状严重一些。」

在冷煜飞鸽传书回来没多久,秦远也被冷夫人下令马上回家商量,到凌月山庄当天才发现澄静有喜,一下子就让全山庄都沸腾起来,这可是盼了好久才来的惊喜。

「晚上过来跟任姑娘认个亲,要真不行,就住下了,别再奔波回傲竹楼。」冷庄主站起身来,准备回後院,又对秦远说:「煜儿在情事上就是白纸一张,你有时间多提点提点吧,省得人跑了,他还不知道原因。」

冷煜从门口进来,刚好听到冷庄主的话,马上不满的说:「爹,你怎麽在我背後说这样的话,不就是把人拐来变媳妇吗,又有何难,再加上我和她之间还有个孩子呢,一定b大哥那时候顺利的。」

秦远从後面巴了冷煜一掌说:「竟敢编排我,你的情形跟我一样吗?也不想想一个尚未出嫁的姑娘,清白就毁在你手上,还带着孩子远走他乡,要换作是你,没当场赏你两巴掌,还肯带着孩子回来,就算很有度量了,还想要人家嫁给你,你酒喝多了吧。」

冷煜想想,好像是这样,打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任晴月不但没给他好脸se看,连话都讲不过三句,像挫败的公j,低着头坐在椅子上,还真是遇上这辈子最大的难题。

这时候冷庄主已经悄悄回到後院去,让两兄弟好好谈谈,冷家的男子在情感向来是弱势,想当初要不是冷夫人的积极主动,恐怕只能在妻子另嫁他人後,搥x懊悔,所以自己也帮不了儿子的忙,只好寄望秦远,能让冷煜开窍。

秦远坐在他对面,悠然的倒了一杯茶,甚麽话也不说,就静静看着冷煜甚麽时候才要开口,最後冷煜双手搓乱头发说:「nv人怎麽那麽难,只要她点个头,少夫人的位置就跑不了,加上我也不可能有其他nv人,一件简单的事情,何必弄得这麽复杂。」

「哈哈哈,爹说得果然没错,这样吧,我问你,除去冷家祖传的秘密外,如果今天娘随意找个nv人嫁给你,你愿意吗?」秦远再倒了一杯茶靠在椅背上。

「不可能,我冷煜的终身大事岂是如此随意,当然得我点头,婚事才做准啊!」话才刚出口,冷煜似乎就明白些甚麽。

秦远见他似有所想,站起来走到冷煜旁边,拍拍肩说:「当年我可以费尽心思才让你嫂子愿意屏除心结下嫁於我,如今你与任姑娘之间又有个孩子搭线,想成亲还不容易吗,最难的是要她愿意敞开心x接纳你,那才是最重要的,你也不想一辈子跟妻子只是相敬如「冰」吧,想想爹跟娘,你就懂了。」

大厅里只留下冷煜一个人,默默思考着秦远的话,冷夫人表面上是强势的,然事实上只要冷庄主一开口,她最後都会妥协,两个人虽然吵吵闹闹一辈子,经常可看到他们视线交流是满满的情意,这时候的冷煜才真正懂了,他跟她要的不只是一桩婚姻,而是要能用心相伴一生的人。

厢房里头,任喜已经在床上呼呼大睡,丝毫不见陌生感,而任晴月则是因为在陌生的环境里,显得处处小心翼翼,她也不习惯被人服侍,只开口想要热水沐浴,才一会儿的时间,她就在大大的澡桶里,泡着热水澡。

看着屋里的摆设,任晴月都觉得这就像一场梦,到现在都还不敢相信,她就这样踏进了冷家大门,而冷夫人看起来就是个好相处的人,从头至尾都是热情的招待,原本她想像的画面是,她只会收到几句感谢,然後便是要她知难而退,最後冷家只要孩子不要她,现在的情况却远超乎她的意料之外。

冷氏一家似乎不反对她成为冷煜的妻子,灵儿跟落霞不管她怎麽讲,一张口就少夫人长少夫人短,直接就把她当成主子看待,任晴月被热气围绕,叹了长长一口气,她的人生总是不按牌理出牌,每一次都深刻t验到,甚麽叫做计画永远赶不上变化,难道她真的要将自己托付给冷煜吗?想到这,任晴月就拼命摇头,只好走一步算一步。

「叩叩叩…」这时传来敲门声。

「少夫人,奴婢是落霞,给您送来新衣裳,还有小少爷的。」

任晴月回应:「你先放在桌子上吧,我等等穿。」

又泡了一会儿,任晴月才缓缓站起来,走出澡桶,拿了一块大布巾把自己遮起来,她想应该不会有人进来,若是丫鬟也会先敲门,於是踮起脚尖就往桌子走过去,就在要伸手去拿衣服时,门突然推开,接着一个声音传进来说:「小喜,爹拿了……」

空气凝结,冷煜没想到一开门就是美人出浴,两人互相惊讶的对视,接着「啪」的一声,冷煜的脸颊上出现火辣辣的疼痛感,他才回神转过身去,走出门外还顺手将门关上,顾不得被呼巴掌的痛,他赶紧说:「任姑娘˙真是对不住,你放心,我甚麽都没看到。」

在房内的任晴月尴尬到不知如何是好,赏巴掌的手还停留在半空中,她发誓那只是nv人的本能反应,她根本没想要打冷煜的脸,幸好,围在身上的大布巾没有掉下来,严格上,她不算被看光,既然冷煜在门口都道了歉,她一边穿衣服一边回说:「冷公子,我…不是故意的,你的脸」最後她也不知道要回些甚麽,只好就敷衍揭过。

穿完衣服後的任晴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冷夫人好像早就知道她的尺寸,衣服剪裁的刚好合身,加上是鹅hse,将她整个人瞬间都往上提升许多,她都快认不出那是她自己,而刚刚发生的画面不断在脑海中回放,满脸通红连耳朵都像被烧红一样,心脏跳到像是要冲出来一样,等等在用膳的时间里,她要怎麽面对冷煜啊!

回到自己房里的冷煜,拼命用冷水往自己头上浇,因为就单单看到的那一幕,他居然有想要冲上去抱着任晴月的冲动,虽然他没碰过nv人,可经常以身诱人的nv子也见了不少,就从来没有这样过,冷煜暗自唾弃自己没用。

终於到了接风宴的时辰,换上新衣服的母子两人,被落霞带到偏厅里,任喜兴奋的说:「娘,你看,我们都有新衣服,穿上去好舒服,床也好舒服。」

任晴月宠溺的00任喜的头说:「小喜等等要好好谢谢祖父、祖母,这些都是他们准备的喔。」

「娘,小喜知道了。」

偏厅里,秦远已经带着妻子坐在位置上,任晴月一出现,他马上站起来说:「任姑娘,这是我娘子,澄静,因为害喜症状严重,所以早上才没出现。」

「你就是任姑娘,果然如我想像中的那般坚韧,冷家都是好相处的人,慢慢你就知道了。」嫁给秦远多年的澄静,逐渐摆脱过去的枷锁,变得越来越开朗,如今终於能为秦远留下血脉,终於放下心中大石。

任晴月并不是一开始就能侃侃而谈的人,所以她只好用笑容来点头回应,被牵着的任喜,看着澄静说:「你是仙nv吗?好漂亮!」

澄静蹲下来,拿出小木人说:「我不是仙nv,小任喜要还得喊我一声大伯母呢,来,这是大伯母送给你的礼物,喜欢吗?」在一旁的秦远紧张兮兮的盯着自己的ai妻,就怕一个不小心,让澄静出了意外。

任喜接过小木人,笑嘻嘻地回:「谢谢大伯母,小喜很喜欢。」

秦远把澄静搀扶起来,澄静对任晴月说:「真是个惹人疼的孩子,任姑娘,你将小喜教得很好,这些人辛苦你了。」

任晴月这才开口说:「别这麽说,你现在身怀六甲,赶紧坐下吧。」

这时候,冷夫人出现了,一出来就对澄静说:「哎呀呀,静儿快快坐下来,大夫说了,你可千万不能动作太大,小远,怎麽照顾你妻子的?」还不等回话,就又转身对任晴月说:「这身衣服真适合你,这可是煜儿早早就交代绣娘做的呢!还有小喜,穿上你爹小时候的衣服,可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祖母真高兴。」

冷庄主在後头连忙出声打断说:「你啊,一讲话就停不下来,来,大家都坐吧,今天是任姑娘跟小喜的接风家宴,我们不醉不归,开开心心的吃团圆饭。」

话才刚说完,冷煜才急急忙忙出现,冷夫人才想要骂他一顿,就被冷庄主用眼神阻止,这才罢休,座位的安排,让任喜坐在两人中间,让下午那场意外的尴尬不那麽明显。

但是任晴月总是觉得格格不入,尤其是刚刚冷庄主说的团圆饭,她现在的身分能跟冷家连上一点关系的就是任喜的母亲,可冷家人却似乎已经把她当成冷煜的妻子看待,今日才第一次见面,大家却好像认识她很久一样。

任晴月不知道的是,她的名字在冷家无时无刻,尤其这四年来,冷家庄每年都出动近一半的暗卫寻找消息,甚至连她出生的村子、做过工的邓府,几乎都被暗访过一遍又一遍,无奈她的身世实在太简单,又并非是江湖人,就更难找了。

一直到无影好不容易从一个叫兰姨的身上,打听到任晴月最後落脚的地方在金陵,才到金陵去碰碰运气,更令人意外的是,她一直住在秦远名下房子的隔壁,兜兜转转才让冷煜才终於找到了人,所以冷家人对任晴月早已不陌生,只是大家都没想到,她会生下冷煜的骨r0u,还抚养长大。

而就在冷煜找到人的第二天,他就偷偷派人拿了任晴月跟任喜的衣服带回冷家庄,冷夫人一看到就明白儿子的意思,马上命人缝制新衣服,就为了等待她们母子回来。

在每人的酒杯都被斟满後,冷庄主带头举杯敬任晴月说:「任姑娘,这杯酒是我代表凌月山庄上下敬你,不管当年之事如何,你救了冷煜是事实,又留下了冷家的血脉,请你接受冷家的敬意和歉意,我先乾三杯。」说完,便自己斟满了三大杯的酒,皆是一饮而尽。

任晴月赶紧站起来说:「冷庄主别这样,这些都是我的选择,我从没怨过任何人,您是长辈,我受不起如此大礼。」

冷夫人拉住任晴月的手要她坐下,笑着说:「月儿啊,就让庄主喝完这三杯酒吧,否则他这辈子都无法心安,如今你愿意让任喜回来认祖归宗,更让我们二老欢喜不已,接下来就好好住着,其他事都别想了,啊!」任晴月只好从善如流,最後也回敬一杯。

「小喜,想不想跟祖父祖母坐在一起啊?祖母这啊有你喜欢吃的红烧r0u唷!」冷夫人变着法子想让任喜坐到自己身边,这样一来,冷煜跟任晴月就势必得坐在一起,这媳妇可不能再让她跑了。

「真的吗,娘,我可以去祖母那边吗?」任喜已经好久没吃到红烧r0u了,任晴月敌不过任喜苦苦哀求的眼神,就点头让他过去,这下子自己却得移动位置,然後就莫名其妙跟冷煜坐到一块。

下午那场「意外」,让任晴月心中有莫名的尴尬,在房里的时候已经不断催眠自己,在以前穿泳装去海边的日子多麽自在,怎麽只是不小心被看到一点点就这麽别扭,果然这是被礼教薰陶过久的现象,所以那gu异样感只出现了一下下,她很快就调适过来。

反倒是冷煜,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年一样,不敢正眼看着任晴月,只好埋头一直吃饭,甚至一直不断喝酒来掩饰他的不自在,就在夹菜的过程中,只是手跟手不小心碰触到,都让冷煜像是被电到一般,手都不知道该如何动作,索x放下筷子,不停得灌酒。

冷庄主夫妇跟秦远夫妇颇有默契的忽视冷煜的异状,老的只关心孙子ai吃甚麽,另一个只盯着ai妻怕她吃甚麽吐甚麽,最後是任晴月看不下去,出手制止冷煜准备要入口的酒,低声说:「不要再喝了,你已经喝不少。」

偏偏今日准备的酒,是冷家藏在酒窖里整整五十年的酿酒,後劲很强,冷煜酒量再好,几杯下肚也已经开始有些醉酒,看着任晴月的手搭在自己手上,露出傻呼呼的表情说:「真好。」然後就倒地不起。

这一摔才把所有人的目光移到冷煜身上,秦远吹了一声口哨,无影瞬间就进来将冷煜抬回房里,冷夫人歉笑说:「月儿啊,别管那小子了,咱们继续吃,小喜,还想吃甚麽,祖母夹给你吃。」

彷佛就是一刹那的事情,任晴月都还没从刚刚冷煜倒下的状况回神,然後人就马上不见了,冷夫人她们又像是习惯了一样,完全不当一回事,这让从来没经历过大家庭生活的任晴月,相当惊讶。

坐对面的澄静缓缓移到她旁边,笑笑说:「煜弟其实酒量相当不错,刚好公公拿出了私藏酒,後劲一来,才会这麽快倒下,他们都是江湖中人,酒呢,都是一碗一碗喝,不拘小节,我第一次看到他跟秦远喝醉的时候,也是吓了一大跳呢!」

两个nv人说悄悄话,秦远不好过去,示意青雅站到澄静身後,随时注意。

任晴月心中对澄静的小举动,感到相当暖心,她初来乍到,对於冷家的一切都是陌生的,澄静却是用行动来告诉她,这个家是友善的,两人之间的友谊从这一刻开始建立。

一直到晚饭结束,冷煜都没有再出现,任喜则是被冷庄主跟秦远带去後花园,耍了一套剑法给他看,所以不时传来欢呼的声音,整个偏厅里也就只剩下三个nv人。

任晴月原就不擅交际的个x,就一直默默的坐着,冷夫人憋了一整天,还是忍不住开口对她说:「月儿,这些年煜儿为了找你,可谓是焦头烂额,幸好,皇天不负苦心人,总算把你找回来了,而我呢,就是个急x子的人,虽然你今日才刚来这里,我还是想问你,可愿意成为冷家的媳妇?」

「咳…咳…。」才刚问完,澄静马上就被茶水呛到,婆婆这急惊风的x子,她赶紧出面缓和说:「晴月,婆婆就是这麽直爽,也可见得她是真的很喜欢你,这些时日你就先不用多想,好好住下就是了。」接着用眼神对着冷夫人暗示,冷夫人才又笑笑说:「是啊、是啊,瞧我又把人家姑娘吓着了,月儿,就开开心心的住着,甚麽都别想了。」

任晴月看着两人的模样,心里面却是为了任喜开心,孩子能有这麽好的亲人,她笑笑说:「冷夫人,我答应救人的那一刻起,就从未打算要谁负责,生下任喜是我自己的选择,这些话我也对冷公子说过,看到你们对任喜这麽疼ai,我很开心也很放心,至於其他的,就不必再提起了。」

也许换成其他nv子,会马上点头答应,偏偏任晴月就是那唯一例外的,冷夫人还想再说甚麽,澄静马上就抢先开口说:「娘,以後的事情就顺其自然吧,晴月你也别在意,哎呀,我…呕…。」澄静假装身t不舒服,请任晴月陪她回卧房,冷夫人也看出来是澄静故意要避开成亲的话题,只好一个人默默地走向後花园。

翌日

冷煜在头痛yu裂下醒过来,躺在床上,想不起来自己是怎麽喝醉,又怎麽回到房间的,用手敲敲自己的头,勉强扶着床边起身,脑海中最後的画面是任晴月的手搭在他的手上,然後就再也没任何印象,这时候房门被推开,冷夫人带着醒酒汤过来。

「平时说千杯不醉的人,昨日居然还要无影跟你大哥把你拖回房里,丢不丢人啊你,先醒醒酒。」说完,就把醒酒汤直接塞在冷煜的手上。

为了让自己舒服一点,冷煜直接一口乾,r0u着额头说:「谁知道爹居然把家传的藏酒给拿出来,我才喝没几杯,那酒的後劲怎麽那麽强,头疼si了。」

要不是看在冷煜头疼,冷夫人早就冲过去拧他的耳朵,她坐在椅子上说:「自己没能力还要怪你爹,废话不多说,我跟你爹商量好了,这个月十五是个好日子,我准备开家庙,让任喜正式认祖归宗,入族谱,名字也想好了,就叫冷慕,这件事你得亲自去跟月儿说清楚。」冷夫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冷煜摇摇头後,就走了。

冷煜还没完全清醒,一直到门被用力关上後才惊醒,他的娘居然把这麽艰难的任务交代给他,得亲自讲这件事,天啊,是要如何说得出口啊,连自己要独自面对任晴月都有些困难,双手把头发抓乱後,他大吼说:「管他的,睡醒再说。」马上又回床榻倒头呼呼大睡。

纠结了两天,冷煜还是乖乖站在任晴月的房门口,由於上一次的「意外」,他再也不敢直接推门而入,才正抬手敲门时,任晴月也刚好打开门要出来,两个人就这样对看了一会儿。

「爹,你终於来看我了。」小喜冲出来抱着冷煜的大腿,用眼神控诉他为什麽都没来。

冷煜将任喜抱在身上说:「小喜,爹前两天太高兴,喝多了,今日不就来了吗?」

任晴月看着一大一小上演父子情深的画面,实在有gu想翻白眼的冲动,正想要让冷煜带走任喜,冷煜抢先开口说:「小喜,爹有事找你娘,我让无影叔叔带你去玩,等等讲完了,爹再带你去山下逛逛好吗?」

任喜点点头,乖巧地从冷煜身上下来,接着,才一眨眼无影已经来到他的眼前,立刻让任喜崇拜的对象又增加了一个,坚持要无影抱着他,施展轻功直接到後院去。

任晴月直接开门见山问:「甚麽事,说吧。」丝毫没有要让冷煜进房里说的意思。

冷煜只好顺着说:「这个月十五是好日子,我娘说要开家庙,让任喜上祖谱,名字就叫冷慕,但不会改称呼,我们一样叫他任喜,你…别在意。」

「好,我知道了,细节的部份,我会再去找冷夫人问清楚,还有其他事情吗?」任晴月轻呼一口气,这天迟早会来,只是这时候她对冷煜有些另眼相看,听这男人的语气似乎还顾着她的感受,并非用命令的口气。

「没有其他事了。」冷煜即使想多说两句,也不知要说些甚麽。

任晴月突然觉得对冷煜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从出现的那天开始,对她们母子两个都很好,也没有想把任喜强行带走的想法,而自己总是冷脸对待,似乎也太不近人情,所以缓和一下口气说:「这两日若你有空闲,带我到街上走走,我想帮小喜添点玩意儿。」

冷煜已经做好要面对门板的准备,却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给吓到,这是任晴月头一次好言对待,他赶紧点头说:「明天,明天我们一起带小喜出去逛逛。」

任晴月被冷煜呆萌的反应给弄笑了,扬起嘴角说:「那我先回房了。」

於是冷煜就呆呆地看着门慢慢关上,还沉浸在任晴月的笑容里,原来这nv人笑起来,还挺好看的,而且她居然对他笑了,这算不算是好的开始,一个小小的反应,却让冷煜的情绪引起涟漪,在兴奋之下,立即冲去找秦远,想问问这个军师的意见。

「大哥,大哥,她笑了,她对我笑了。」

秦远就这样看着傻傻的冷煜,从一进门就不断反覆说着同样的话,澄静看兄弟俩有事要谈,便悄悄的退了出去,顺带把门关上。

「怎麽,江湖上鼎鼎有名的侠客冷煜,居然为了一个nv子的笑容,就瞬间变成小孩吃到糖果一样,开心得浑然忘我,这要是说出去,谁相信啊,哈哈哈。」秦远用力的拍了一下冷煜的肩膀,揶揄地说。

「你还不是一样,当年嫂子点头嫁给你的时候,要不是我拦着你,你早就从摔下楼了。」冷煜不甘示弱的反击。

秦远无所谓的大笑说:「哈哈哈,你这臭小子,一旦栽在情字里,所有的理智都灰飞烟灭,既然任姑娘愿意放下成见,你就得把握机会,让我来教你一招,要佳人的心,就先拢络小任喜啊,别忘了你们之间还有个孩子,可以帮你牵姻缘线。」

冷煜豁然开朗拍手大叫:「对呀,我怎麽没有想到,任喜还小根本没有注意,她的爹娘居然没有成亲,我的好大哥,再教教我呗。」

秦远推开他的手,把门一开就要出去,跨出门槛前,转头说:「自己的事自己想,我要去顾我娘子了。」

「大哥…」还来不及抓住,秦远已经不见人影。

冷煜坐在椅子上,用力了桌子一下说:「自己想就自己想,我就不相信我没办法。」

隔天一早,天se才蒙蒙亮,冷煜已经穿戴完毕,在屋里坐立难安,他想起自己要闯荡江湖那天,都没有像现在这般紧张,卯时尾声就站在任晴月的门口,像侍卫站岗一样,都不敢出声。

任晴月洗漱完,也帮任喜穿好衣服,才刚开门就被冷煜吓到,往後退了一步,惊讶的说:「冷公子,怎麽那麽早?」

任喜一见到冷煜马上就jg神百倍冲过去牵着手说:「爹,娘说你今天要带我们去逛逛,是真的吗?」

冷煜蹲下来捏一下任喜的鼻子说:「当然是真的啊,我特地来接你们,今日的早饭咱们就到市集上吃吧。」

再一次真正好好看着任晴月,今天穿得一身粉红se的裙摆,配上一支简单的兰花步摇,完全与在金陵时的她判若两人,让冷煜无意识就脱口而出说:「小月,你真美。」

任晴月听到冷煜居然喊她小月,完全说不出话来,就站在原地,脸红得像要滴出水来。

任喜还在旁边跟着附和说:「对啊,对啊,祖母准备很多好好看的衣服给我和娘,娘亲越来越票酿了呢。」

童颜童语打破了微妙的氛围,任晴月微微低着头说:「这都要感谢冷夫人,时辰不早了,小喜肚子饿了吧。」

冷煜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甚麽,就像做错事的孩子的一样,直接抱起任喜,背对着任晴月说:「我肚子也饿了,走吧。」原想要快步离开避掉刚刚的尴尬,但又想到任晴月不熟悉路,马上放慢脚步,就在要快不快之间,走路显得别扭。

「爹,我快要掉下去了啦。」任喜双手抱住冷煜的脖子,就怕自己掉下去。

冷煜这才回神专心走路,不停的张大耳朵仔细听脚步声,就怕任晴月没跟上来。

过了半个时辰,终於来到山下的市集,一大早就是人山人海,吆喝声不断,任喜对着走在後头的任晴月说:「娘,这里好多玩意儿,爹,我要自己走。」

一离开冷煜的怀抱,任喜就跑去牵着任晴月的手,又走过来用另一只手牵着冷煜,左手牵着爹,右手牵着娘亲,这b起市集上的新鲜玩意,更让他开心。

路上的行人被这一幕都给看傻眼了,没听说少庄主成亲的消息,怎麽突然身边多了一个nv人跟小孩,而且那个孩子跟冷少庄主十分相像,所以才大半天的时间,冷少庄主有私生子的事情已经在大街小巷传开,各门各派也快速的接到暗哨回报,尤其是当年暗算冷煜,後来差点被灭的百毒门门主,气得摔破好几个杯子。

专心吃着早饭的三个人,完全没意识已经成为八卦的主人翁,逛了一早上几乎都将整个市集走遍,凡是任晴月想买的,即便是在犹豫中的,冷煜就出手全部买下来,想阻止也来不及,所以冷煜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在街上的路人都被这一幕再次洗刷了冷煜给他们的印象,那个平时看起来冷酷又难亲近的少庄主,一旦有nv人想接近马上就将对方踹飞的少庄主,居然像个小厮,拿着一堆东西跟在一个nv人身後,讲话还这麽小心翼翼,引起八卦的好奇心又蔓延开来,对这位nv子的身分更想了解。

吃完中饭後,任喜已经出现昏昏yu睡,冷煜原本不想惊动暗卫的,但手上东西实在太多,只好吹了一声口哨,让暗卫先把东西提回山庄,自己则是从任晴月手上抱过任喜,让孩子趴在他身上睡觉。

任晴月有些不好意思,原本想买东西的银子自己都预备好了,结果全由冷煜抢先付了钱,就在快离开集市要进入山庄的路口时,冷煜突然开口说:「你先在这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回来。」说完,就抱着任喜瞬间消失,约一刻钟以後,就又出现,但都没交代甚麽,只要任晴月跟好他的脚步走回家。

回到寝室了以後,刚刚买的东西已经都放在桌上,任喜也被冷煜轻手轻脚抱回床上躺好,就在准备走出门口时,突然转身从怀里拿出一个盒子,对任晴月说:「这…这是我特地送你的。」然後,y放在任晴月手上後,就一溜烟不见人了。

任晴月愣了一会儿,才打开盒子,里头放着的是一支银造的发簪,样式是一朵兰花加上垂珠,看起来不算贵重,却胜在款式新颖,重要的是冷煜知道万一送太贵重的,她一定会退回去,反而这样礼轻情重,才能打进她的心。

加上这阵子默默观察了凌月山庄的人,的确没有想要从她身边抢走任喜的举动,所以任晴月终於放下了一些些的戒心,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她试着跟任喜解释为什麽会有另一个名字,也透过冷夫人告诉任喜入祖谱那天要做些甚麽。

十五日这天终於到了,还没辰时,任晴月母子俩就已经在冷夫人房里准备,山庄里上上下下也都忙碌不已,任喜正是认祖归宗,记在冷家的祖谱里,这是凌月山庄的大事,连武林各派的掌门也都亲自出席,与其说为了参与喜事,更多的是对冷家突然冒出的新一代感到好奇。

任喜在冷夫人房里吃完早饭後,就被盛装打扮,吉时一到,冷夫人就牵着任喜,慢慢地走出门口,但任晴月并没有跟上去,只在一转身後,静静擦去眼角的泪,从今以後,任喜不用再被嘲笑是个没爹的孩子。

在金陵时,总会有些闲言闲语,任晴月不是没听到,只是假装不在意,可也还是刺伤了心,甚至有几次无意间听到有人说是她不守妇德才会有任喜,被逐出家门,就算想反驳,事实摆在眼前的是,没有人可以为她作证甚麽。

如今,任喜终於可以在人前抬头挺x,不用再被暗地里称作是杂种,任晴月有种解脱的轻松感让她的泪水夺眶而出,对孩子埋在心里深深的愧疚感也卸下许多。

冷煜抱着任喜出现在所有人面前的时候,惊叹声不停地此起彼落,没有人认为那不是冷家的孩子,即便小孩子才三岁多,也散发出冷家人才有的气息,更别提父子两如出一辙的样貌。

「时辰到,开…家庙。」

祠堂的门缓缓开起,冷庄主跟冷煜牵着任喜,一步步走进属於冷家的宗祠内,冷夫人站在门口,内心激动不已,现在涌现的是喜悦的泪水,秦远在一旁陪伴着她,任晴月却是躲在人後,默默看着这一幕。

祠堂内传来冷庄主用内力传送的声音说:「列祖列宗在上,冷觅选於今日良辰吉时,开家庙、入宗祠,特来焚香祭拜告知列祖们,今日要将冷家第十八代传人记上祖谱,入冷家门,取名为:冷慕。」接着就要冷煜带着任喜跟着他一起向牌位嗑三个响头。

起身後,就带着祖谱,三人往大门口走,门前已经摆一张桌上,也放了笔墨,冷庄主将祖谱放在桌上,环视众人後,抱拳说:「今日是冷家的大事,冷某感谢各派掌门拨空前来参与,见证冷家第十八代传人入祖谱。」

冷煜让任喜跨坐在肩膀上,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清楚他儿子的样子,接下来冷庄主举起笔说:「冷家第十八代传人:冷慕,在列祖与众人见证上,正式记入冷家祖谱。」接着,便在冷煜名字下方写上冷慕,停笔那一刻,鞭pa0声四起,任喜从此便以冷慕的名字在江湖中传开了。

冷庄主席开百桌,抱着任喜一桌桌敬酒,用意也是在於要让全武林都知道,冷家已经有後,但引起宾客们更多好奇的是,为什麽孩子的亲娘都不见人影,更未曾听说冷煜成亲的消息,那这孩子是怎麽出现的,许多有意与冷家结亲的门派,都开始私下探听。

喧闹过後,凌月山庄恢复寂静,冷庄主醉得不省人事,上一回烂醉是冷煜出生的那天,他已经好久没这麽高兴,冷夫人早已吩咐厨房备下醒酒汤,在酒宴结束後,秦远跟冷煜房里各送了一碗,而任喜早早累垮了,只吃个几口饭就被带回任晴月的房里休息,一切尘埃落定。

过了二个月,任喜已经完全适应在凌月山庄的日子,冷庄主让无影当他的入门师傅,所以不再像刚来的时候黏在任晴月身边,这让当娘的心里既欣慰又失落。

现在任晴月成了无所事事的人,任喜不需要她全天候的照顾,只要她想动手做些甚麽事,冷夫人派来的丫环,马上就出现制止或接手,反倒是冷煜每过一个时辰就过来敲门,就只问「想吃甚麽、需要甚麽」,只要她回答没有,人就消失,让任晴月好气又好笑。

生活没有目标了以後,任晴月愈发想念在金陵的一切,尤其是开喜面铺,就像她的另一个孩子一样,虽然有陈夫人跟管忠夫妇打理,毕竟还是自己的心血,既然任喜在这里已经不用她担心,那回去金陵看一看的心思越来越强烈。

就在任晴月起了想离开的念头时,冷煜为了能多点单独相处的时间,这几天在任喜耳边不断推荐秦远的傲竹楼有多好玩,在拗不过任喜的强力撒娇,任晴月最後答应了同行。

原来,是因为冷煜每隔几天,都会偷偷的坐在任晴月房间的屋顶,好奇她在做甚麽,就那麽刚好听见任晴月对着月亮诉说想回金陵的心事,就怕人一去不回,加上蒐集来的情报,其实也不乏有人想接近任晴月,好不容易把人拐回来,怎麽可以轻易放走,所以才会煽动任喜说服她一起出门。

怀孕已经过了三个月的澄静,害喜的症状也逐渐减轻,知道冷煜他们要来,早早就吩咐下人们将客房打扫乾净,也交代厨房多做些甜点,秦远心疼的说:「这些小事何需你亲自打理,小心身子。」

澄静被强迫坐下後说:「我现在好多了,晴月可是第一次来,当然得更加重视,况且婆婆不也特别交代你,要尽力促成他们两人。」

秦远伸手去抚0已经些微隆起的肚子,感受着生命的奇妙,他跟澄静的孩子正在努力长大着,得之不易的幸福,上天赐的孩子,让他这一生再无遗憾。

这一幕静谧的画面,被站在门口的冷煜瞧见,他回头看着牵着任喜的任晴月,却无法想像她大肚子的样子,也对自己缺席了这四年的时日,感到更加愧疚。

他还记得有一回看见澄静害喜,吐得si去活来,甚至全身瘫软,为了孩子,还是强迫自己继续进食,那时秦远甚至动了不要小孩的念头,要不是大夫再三保证,加上澄静的软x威胁,说不定秦远还真会做出失控的决定。

「你怀孕的时候也是这般辛苦吗?」冷煜就这样看着任晴月,嘴里不自觉就问出了心里想的话。

任晴月还在打量傲竹楼的摆设,当冷煜站在前头看着她抛出这个问题,她停下脚步说:「小喜很乖,怀他的时候没受太多罪。」

冷煜继续呆愣着又说:「你放心,若再怀上,我一定陪在你身边,不再让你一个人都孤伶伶。」

任晴月一听这话,不知道是害羞还生气,自顾自地就走进大厅,但心里筑起的墙因为这一句话,有了一些些裂痕。

发现眼前的人不见,冷煜才想到刚刚脱口而出的话,立刻满脸通红,幸好他原本就是黝黑的皮肤,不会马上被人看见,心中懊恼着,最近怎麽都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虽然说出来的话的确是他所想的,他可不想因此吓跑任晴月。

秦远也听到了冷煜说的话,真没想到这小子终於也表现出温柔的那一面,既然他对任晴月并非无意,那就更好办了。

「大伯母,我娘说你的肚子里有小宝宝,是真的吗?」任喜站在澄静旁边,想靠近又想起娘亲交代的话,好奇的问。

澄静伸手把任喜拉到靠着自己,接着说:「是啊,再过几个月,就可以看到小宝宝了,任喜就变成哥哥了。」

任喜睁大双眼直盯着澄静的肚子,然後说:「真的吗?我爹刚刚说,要我娘再怀一个,那这样是不是我就有两个弟弟或妹妹了?」

原本已经坐下,嘴里已经喝了一口水的冷煜,被任喜的话吓到喷出来,任晴月则是尴尬得不知所措,却没发现自己的脸颊发热,秦远则是用幸灾乐祸的眼神调侃冷煜。

澄静00任喜的头说:「小喜,你要先练习当大伯母宝宝的哥哥,这样才能照顾你娘亲生的弟弟妹妹,乖,我让人带你去逛逛。」巧妙的移开小孩的注意力。

「长风,带小少主去晃一晃吧。」秦远立刻叫来属下,把任喜带开。

澄静想要站起来,任晴月赶紧过去扶着她,两人相视而笑,澄静说:「傲竹楼离山庄也有一段距离,累了吧,我带你去客房看看。」

「那就打扰了。」任晴月就跟着往阁楼走,刻意不看向冷煜那一边。

秦远优闲的坐着,笑着说:「真没想到,你居然会说出「不再让你一个人孤伶伶」的话,我都起j皮疙瘩了。」说完一出手就接住冷煜扔过来的杯子。

「当年你对嫂子讲的那些更让我受不了,要不是我知道晴月起了想回金陵的念头,我才不来你这呢。」

「行了,都当爹的人,还跟我呕甚麽气,既然来了,我会让你嫂子多美言几句,晚上好好吃顿饭,可别像上回喝得不省人事,我看任姑娘的态度软化许多,再加把劲!」秦远也会扔了一颗苹果给冷煜,要他冷静一点。

有时候秦远还真受不了冷煜像孩子般的x格,完全跟在外面被传的形象天差地远,向来天不怕地不怕,习惯被众星捧月的人,终於也有克星出现。

任晴月相当喜欢傲竹楼的设计,可以看出主人的x格,刚中带柔,澄静带着她走到花园的凉亭,青雅已经预备好茶点跟茶水,在一旁站着。

「夫人,快坐下。」青雅可b任何人都更紧张澄静的安危。

任晴月看出两人关系的不同,原以为是姊妹,没想到是主仆关系。

「青雅,大夫都说了,胎像稳定不少,能多走就多走,别太紧张,来,这次冷小少主的母亲,任晴月姑娘;晴月,这是青雅,虽说是我的丫环,但更是亲如姊妹,这段期间有甚麽需要,都可以找她。」

待澄静坐稳了以後,青雅斟满茶水以後才说:「任姑娘,有事就找我,不用客气。」

任晴月也微笑回应说:「麻烦你了。」

「你看,跟小喜一起玩的就是青雅的孩子呢。」这时候传来孩子们的笑声,澄静轻轻抚着肚子又接着说:「晴月,我虚长你几岁,不介意就喊我一声姊姊,咱们别这麽生份了。」

「那我就不客气地喊你一声「静姐姐」了。」任晴月决定从善如流配合。

青雅把靠枕放在澄静背後,就静静的退到台阶上,让两个nv人安心地畅谈。

「一个nv人要带大一个孩子,不容易,这些年很辛苦,现在小喜终於有个名分,你也可以放心了。」

任晴月笑笑回:「只要小喜好,我就好。」

澄静看着玩到哈哈大笑的任喜说:「是啊,我自己好不容易才盼来这个孩子,才终於真正t会到一个当母亲的心情,既然小喜都进了冷家门,那你呢,怎麽打算?真的不愿意嫁给冷煜?」

「我只想看着小喜长大,见他成家立业,至於冷煜,他是个好人,却不是我心中的良人,坦白说,我希望我的婚姻不是建立在责任上,若两人之间并不相ai,又何苦绑在一起过一辈子。」任晴月终於说出内心真正的想法。

「真想不到在这世上居然还有跟我有相同想法的人,你应该想不到我曾经当过侯门的妾室…」澄静缓缓说出自己的过去,让任晴月听得目瞪口呆,被礼教束缚的世代,也有这麽勇敢的nv人。

「秦远花了好大一番心思,才让我真正下定决心,对他托付终身,冷煜你别看他外表冷酷,其实就还像个小孩,需要去引导,告诉他该怎麽做,冷家的男人对於情字显得笨拙,

偷偷告诉你冷家的秘密…」澄静示意要任晴月靠近一点,然後用气音在耳朵旁边说:「你是冷煜的第一个nv人,更是他这一辈子唯一能碰的nv人。」这才让任晴月真正目瞪口呆。

「给彼此一个机会吧,若真是相处不来,也没有人会勉强你。」澄静真挚的为冷煜说情。

想了很久,任晴月才说出一句:「顺其自然吧。」

「娘…大伯父这里好好玩,还有飞哥哥也好玩。」任喜发现任晴月在凉亭中,马上就冲过去气喘吁吁的大叫。

长风带着孩子跟在後面赶过来说:「任姑娘,小少主很聪明,教他认的东西很快就记住了。」

「娘,这是飞哥哥,他陪我玩捉迷藏,都找不着我呢,小喜厉害吧。」任喜拉着长风的儿子,向任晴月炫耀自己的战绩。

「青雅,这是你儿子啊,长得真好,叫甚麽名字啊?」

「夫人好,我叫秦小飞。」秦小飞学着大人有模有样的行礼。

「让任姑娘见笑了,小飞有没有欺负小少主。」青雅担心自己儿子玩过头,没有分寸。

任喜紧张的跑去青雅面前说:「没有、没有,飞哥哥没有欺负我,青阿姨不要处罚飞哥哥。」

青雅赶紧蹲下来说:「小少主,青姨不会处罚小飞的,你不用担心。」

「孩子之间难免有碰撞,青雅不用紧张。」任晴月知道他们有身分的顾虑,希望他们不用忧心。

日渐西下,一行人也各自回房歇息,任晴月陪着任喜躺在床上想到澄静说的:「只要是煜弟认定的,就会钻进心眼里,你何不放下戒心,重新去认识他到底是怎样的人。」

从相遇到现在,冷煜从没有强迫她做任何事情,凡事有商有量,一路上也是对她诸多照顾,就是进到了凌月山庄,也没有以势b人,yb着要她做出离开或留下的选择,而任晴月原本就是慢热的个x,加上对感情十分小心翼翼,更加难跨去第一步。

轻轻抚0与冷煜相似的脸庞,任晴月考虑也许就当为了任喜,一切就顺其自然吧。

一个时辰後,所有人陆陆续续都往饭厅移动,澄静就像瓷娃娃,左右都有人搀扶,虽然她自己也很小心,可也受不了都如此大阵仗,不只秦远,连青雅也都不理她的抗议,依旧围在身边照护。

「晴月,让你见笑了。」澄静瞪了秦远一眼,相当不好意思。

任晴月让任喜坐好後说:「静姐姐,小心为上,总是多一分心眼是好的。」

冷煜和秦远对看一眼,果然nv人出马,关系立刻变得亲近,居然都已经以姊妹相称了。

「这是你跟小喜第一次在这里吃饭,不用客气,小喜想吃哪一样,大伯父夹给你吃。」或许是自己要当父亲了,秦远对孩子多一份关怀的心。

晚餐在相当愉悦的气氛下结束,冷煜从头到尾都没有碰酒,就是不要怕自己又出现喝醉酒的糗态,秦远突然提出要去游湖赏景。

「冷煜,不如明日大家一起去游湖吧,你大嫂如今胎象也稳定许多,也该带她出去走走了。」

「大伯父,甚麽是游湖,咳…咳…」任喜听到要出去玩,立刻变得兴奋,结果被呛到。

两个人同时伸手要拍任喜的背,无意间两只手碰在一起,冷煜立刻把手缩回去,任晴月则是假装没反应,赶紧看看任喜有没有事。

「游湖就是坐在小船上吃吃喝喝,看看山、看看河里的鱼。」秦远看到那一幕,心中窃笑。

「娘,我们一起去好不好?」任喜再度使出撒娇大招,让任晴月不得不点头答应。

没想到,第二天一早,冷煜提早带着任晴月跟任喜已经在湖边等待,长风快马加鞭赶来说:「少主、任姑娘,楼主要我来说一句抱歉,夫人身t有恙,今日就没办法前来。」

冷煜绷着表情,点了头表示知道了,就挥挥手要长风离开,心中对秦远的兄弟情升到最高点,因为这是秦远出的计谋,要替他们多制造一点单独相处的机会。

反观任晴月不疑有他,尤其是知道澄静的过往,了解她的身子曾经受过大伤,能有孩子实属不易,只要有任何一点点不舒服的状况,一定都要万分小心。

既然都来了,坐船游湖也是人生第一次的t验,小心翼翼地踏上船板,任晴月慢慢地走进船舱,布置的十分舒适,任喜随着船轻轻摇动,完全没有上一次做大船的不适感,左右被绑住的帘子,让坐在里头的人可一边品茶一边观赏着景se。

无影突然进到船舱说:「任姑娘,少主请您出去一会,派我来照顾小少主。」

任晴月看看任喜,无影的功夫好,应该不会有危险,让无影抱着任喜,缓缓地走出去。

冷煜一袭黑装站在船头,从山间洒落的yan光正巧照在他身上,当任晴月走出来一抬头,就是看到这副景象,不可否认,冷煜的确长得挺好,加上一身散发出的侠客气息,不知道让多少nv子为之倾倒,而自己却只是一介平凡nv子,若没有当年发生的事情,他们俩人永远是会是没有交集的平行线。

一看到任晴月出来,冷煜心里其实非常紧张,怕她跌倒,快步上前伸出手要她扶着,没想到任晴月居然没有抗拒,乖乖的把手搭在他的手上,这是第一次,两个人平和的接触。

「这座湖便是大哥跟大嫂的定情之处,也是大哥命人一手打造的,每当遇见甚麽烦闷的事情,来这里走走,便会豁然开朗。」冷煜不敢看着任晴月,忽视手牵手带来的异样感,随便找话来讲。

「这里真的很美,有如世外桃源,他们一定会很幸福的。」任晴月真心的说着。

两个人静静地享受大自然的美景,突然,船身往右摇晃,冷煜担心任晴月掉下湖里,牵着的手就顺势把人拉近怀中,趁着任晴月没看见的时候,对船夫点了个头,接着才说:「有没有吓到?」

任晴月靠在冷煜的x膛上,耳边尽是他急速跳动的心跳声,根本还没感受到船身摇晃,就被一把往里拉,接着眼前就变成一片黑,整个人就被冷煜用身上的风衣遮起来。

这是两人相逢以来最亲近的一次接触,冷煜的心悸动不已,从任晴月身上传来的温暖,让他十分贪恋,更不愿意主动放手。

任晴月只好轻轻推开一些距离,轻声说:「谢谢你拉我一把,我没事了。」

冷煜这才不甘愿放开,但厚着脸皮以安全为由,坚持要拉住任晴月的手说:「这湖水偶尔会出现乱流,别离我太远。」

任晴月力量无法挣脱,只好就顺着冷煜的意思,但实在不习惯与他这麽亲近,就撇过头去看看美景,尽力去忽略自己正被一个男人拖住手的感觉。

「咻…咻…」一阵箭声呼啸而来,冷煜第一反应把任晴月护在身後,拔出剑,左右挡掉陆续飞来的箭雨,趁着空档急忙跑进船舱。

任喜被无影抱在怀里,一看到任晴月,害怕的要跑过去,正巧一支箭迎面而来,幸好被无影给挡下来,任晴月出声安抚说:「小喜,不要过来,好好待在无影叔叔身边,他会保护你的。」

冷煜怒气冲天,要是让他知道是谁来找麻烦,立马出手灭掉对方,当下之际需得赶紧离开这里,他对无影说:「护好小少主,走。」

一人一个,分散离开,同时施展轻功,踩着水面回到岸上,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任晴月的小腿被箭s中,但是为了怕冷煜发现会分心,她咬牙忍着疼痛,乾脆把自己更贴近冷煜,双手环抱着冷煜的腰,闭着眼睛,这一刻,她完全信任这个男人。

冷煜感受到怀里的nv人紧紧地贴着他,还以为任晴月很害怕,运用内力让行动更加快速,一会儿的时间,就到了岸边,马上躲进树林里,隐身在一棵大树旁,这时候的任晴月不想成为累赘,用力咬住嘴唇,努力维持清醒。

过了小半个时辰,冷煜用敏锐的耳力仔细听着外头的动静,确认没有危险後,想牵着任晴月慢慢走出去与无影会合,却发现怀里的人没有反应,将她抬起头来,就看见任晴月的嘴唇都是血,冷煜火速抱到有光的地方,这才发觉她的小腿cha着一支箭。

冷煜直接打横抱起任晴月,一路狂奔回傲竹楼,不断喊着:「小月,你不能有事,不能有事。」

秦远正在大厅里,打算着等他们回来,要如何向冷煜狮子大开口,好好敲诈一笔,远远就看见冷煜脸se苍白,抱着任晴月冲进来,他上前一看,立刻吩咐长风去找大夫。

一直到任晴月被放在床上,冷煜始终都没有把手放开,秦远知道他心里急,还是狠下心,把他拉出去,要让大夫好好专心医治。

「先别慌,江大夫的医术你还不相信吗,先告诉我,到底发生甚麽事?」

冷煜红着眼说:「我也不清楚,当时我们正好在湖中间,就一阵箭雨飞来,无影抱着小喜,我带着小月分头散开,跑到林中躲了一点时间,确认外面没有动静以後,我才发现小月已经昏迷,而且小腿被箭s中。」

「爹…娘…。」任喜一回到傲竹楼,就吵着要找爹娘,小小年纪的他已经被吓坏。

冷煜听到声音,确认任喜平安无事,才稍微松了一口气,至少能对任晴月有所交代,他叫来无影问:「一路上可有人跟着?」

「回少主,没有人跟来,而且也没看见任何人的踪影,小少主一路上不哭不闹,我还顺手捡了一支箭。」无影将箭交给冷煜。

两个男人凑近一看,居然是百媚楼的记号,不管是凌月山庄还是傲竹楼素来都与百媚楼毫无交集,怎麽会做出暗箭伤人的事情,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陷入百思不得其解的两人,思绪被开门声给拉回来,大夫都还没走出来,冷煜就冲上去问:「小月如何?」

江大夫说:「臭小子不要再摇了,箭已经拔出来,幸好没有被上毒ye,伤口已经包紮好,这两天得小心看着,退烧药得随时备好,很快就没事。」

话都还没听完,像一阵风冲到床边,看着任晴月脸se苍白的样子,冷煜才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完全把她放在心上,就是因为怕造成伤害,才会对她小心翼翼,这时候冷煜开始对自己生气,气自己不够小心,气功夫不够高,居然让心ai的nv人受伤。

秦远走到冷煜身旁,感受到他散发出杀气,拍拍肩膀说:「我懂你的心情,但现在不宜意气用事,好好照顾晴月的伤才是最重要,别忘了,还有小喜也需要你。」

「大哥,谢谢你,这段时间要让月儿住在这里养伤,至於百媚楼那里,迟早要问个水落石出。」冷煜这才稍稍恢复理智。

到了半夜,任晴月果然开始发高烧,浑身发冷,不停的哆嗦,虽然已经喂了预备好的退烧药,情形依旧没有改善,冷煜最後决定抱着她,为她取暖。

「娘…娘…你在哪,月儿好累、好累。」烧得迷迷糊糊的任晴月,显得脆弱,不断呼喊娘亲,这一刻她无力强迫自己要坚强,只想好好休息。

冷煜更加心疼,让她更靠近自己一点,在任晴月耳边说:「月儿,有我在,好好睡吧。」

任晴月彷佛能听见一样,原本卷缩的身子逐渐放松,整个人抱住冷煜,紧紧贴着他的身t之後,就睡得安稳许多,不再说梦话,半个时辰後也退烧了,一直处於紧绷状态的冷煜,看到任晴月睡得平静,终於放下心,也沉沉进入梦乡。

「嘶…」天才蒙蒙亮,任晴月被伤口传来的疼痛感给痛醒了,还在半梦半醒间,发现自己整个人巴着冷煜睡着,吓得想要退开,却又四肢无力,又羞又恼不知如何是好。

冷煜睡的浅,在任晴月想要推开他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却不想放开,把手放在她额头上说:「终於退烧了。」

任晴月这才明白是冷煜整个晚上守在她身边,她感觉到心里头的某个地方开始松动了,她虚弱的说:「我想喝水。」冷煜才放开她,起身去倒水。

「月儿,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才让你受伤。」冷煜将任晴月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喂她喝水。

「叩…叩…」敲门声正好响起。

「冷少主,夫人吩咐厨房熬粥,要奴婢拿来给任姑娘吃。」是青雅的声音。

「进来吧。」

冷煜从青雅手上接过清粥,亲自动手要喂任晴月喝粥,而任晴月也知道这时候不能逞强,只好接受冷煜的照顾,青雅又悄悄地退出去了。

「谢谢你,小喜呢,他没事吧。」一碗粥下肚,任晴月才开始觉得有些jg神。

「放心吧,小喜平安的很,青雅夫妇带着他,你就安心休养。」冷煜不给任晴月说话的机会,强烈要求她继续躺着,也许是因为真的对冷煜感到放心,不一会儿,任晴月就睡着了。

替任晴月盖上被子後,冷煜静静地离开,才走出门口,无影已经守着,对他说:「百媚楼那边没有动静,根据那附近的探子回报,这几天百媚楼并没有任何行动。」

「走,去找大哥。」

大厅里,任喜一看到冷煜出现便嚷嚷说:「爹,抱抱。」

澄静心疼的说:「小喜这回真的吓怕了,听青雅说,整晚都在说梦话。」

「月儿已经醒了,还能喝下一碗粥,应该已经无事,大嫂谢谢你。」冷煜抱着任喜,似乎一夕之间变成男人,不再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谢天谢地,醒了就好、醒了就好,都是一家人,何必跟我客气。」听到任晴月终於苏醒,澄静才松了一口气。

秦远接着说:「我已经去信给百媚楼,这两天必有回音,这件事怕是有人想要一箭双鵰,先除掉你或我,然後再嫁祸给他们,看来,他们中间有人想谋反,别忘了,百媚楼楼主之位正空着。」

任喜紧紧抱着冷煜不肯放手,也因为在自己父亲的怀里待着,有深深的安全感,才一下子,他就睡着了,原本无影想要接手抱任喜回房,冷煜摇头,要亲自带着任喜。

这时,门口来报:「禀报楼主,七剑门来访。」

「快请。」秦远急忙起身迎接。

七剑门门主,邹正,与秦远交情一向不错,他一走进大厅,马上把手上的东西放在桌上说:「阿远,不说废话,你看,这是百媚楼的箭。」

冷煜拿起其中一支箭来看,再三确认,果然与昨天遇袭的箭一模一样,他说:「昨日,我也被偷袭,箭身上也是刻上百媚楼,这到底怎麽回事?」

秦远说:「大家先坐下,目前情况越来越复杂,我们得先冷静下来,青雅,扶夫人回房休息。」

「你们慢慢谈。」澄静不了解江湖事,就要先回房休息。

「阿正,昨晚我已经飞鸽传书去给百媚楼的大弟子芷菁,要能在一天之内如此劳师动众,暗袭这麽多人,也绝非百媚楼有力可为,这事猫腻不少。」秦远坐下来,慢慢分析。

邹正看了一眼冷煜抱着的孩子之後说:「昨日是师傅的忌日,我与其他师兄弟一起上山祭拜,下山途中,出现一阵箭雨打散我们,幸好都是小伤,这不,一大早我就赶过来找你,没想到你们也遇到一样的情况。」

三人都毫无头绪,大伙正在思考的时候,青雅急冲冲的跑进来说:「冷少主,任姑娘又开始发热了。」

青雅才刚讲完,冷煜一瞬间就不见人了。

邹正好奇的问:「谁啊?难不成是那孩子的亲生母亲?」

秦远点头,其他便不多说。

冷煜冲到任晴月房里的时候,江大夫正在把脉,澄静也在一旁陪伴,示意冷煜不要着急,更要他小心正睡着的任喜。

江大夫查看了任晴月腿上的伤口後说:「现在发热是正常的,虽然才不到一天的时候,伤口看起来并没有恶化,退热药还是得随时备着,没事别让她下床。」

「长风,送送江大夫。」澄静拿着脸帕,擦拭着任晴月不断冒出的汗水。

冷煜想要过去帮忙,无奈身上还挂着任喜,动弹不得。

任喜静静看着躺在床上的娘亲,突然放声大哭喊:「爹,娘会不会si掉?」

冷煜一直拍着任喜的背,急安抚说:「别哭,娘只是睡着,明天就醒了,她不会不要小喜的。」

澄静也上前安慰说:「乖,你娘受伤,需要一直睡觉才会快快好,小喜如果这样哭,娘会担心,会好得更慢喔。」

任喜的情绪才慢慢缓和,从冷煜身上爬下来,走到床边,拉着任晴月的手说:「娘,小喜不吵,会听爹和大伯母的话,你要快快醒来,带小喜一起玩。」

孩子的一番话,惹得在场的人都鼻酸,相依为命三年多的母子情,谁都b不上,任喜忍着泪,又走到冷煜面前,躲到他怀里面哭,也许是母子连心,任晴月很快就退烧。

两天後

任晴月终於稳定不再发热,也不再浑浑噩噩,逐渐恢复,任喜这才被允许来看她。

冷煜带着孩子出现在房里的时候,让任晴月吓了一大跳,因为冷煜变得憔悴,满脸胡渣,完全看不出那个威风凛凛的侠客样,她挥挥手要任喜来床边。

「小喜,来给娘看看。」

「娘~~~~」任喜谨记冷煜的吩咐,动作要轻要慢,不能直接扑到娘的身上,可多日来的小小担忧,还是让他充满委屈,撒娇的大喊。

任晴月还没有恢复力气,只好轻抚着任喜,这些天应该也让任喜吓坏了,再看看冷煜,对他说:「这几日,辛苦你了。」

「小喜真的懂事得令人心疼,你把他教得很好。」冷煜笑着说。

过了半个月任晴月状况越来越好,傲竹楼的氛围才慢慢不再沉闷,这一次的意外,也让她跟冷煜之间那道无形的竹篱,一片一片倒塌,任晴月不再抗拒给冷煜照顾,到了终於可以下床的时刻,也愿意让冷煜抱着她去花园透透气,两个人的关系更进一步。

又过了三日,各门各派都派人聚集在凌月山庄,邹正在大厅里,对冷庄主说:「这半个多月的追查,百媚楼的大弟子於前天夜里,被发现陈屍在自己房里,仵作验过屍,证实是中毒身亡。」

「有人假借百媚楼之名,做出偷袭的事,再趁掌门之位悬空,引起他们内部大乱,现在若有人想灭了百媚楼,简直是轻而易举之事。」飞舞楼,武楼主提出看法。

一时间,整间大厅充满互相谈论的声音,冷庄主开口说:「各位,如此看来,这幕後之人野心不小,这段期间各位得多加强安危,避免被幕後策画之人渗入。」

邹正说:「百媚楼也不算小派,只是刚好遇上掌门之争,才让人趁机而入,各位,既然有人敢对我们武林下挑战书,咱们的实力也不容小觑,回去之後,我七剑门便会下令更加严格看守手下们的状况。」

大夥一听邹正的话,心里皆有不安感,武林好不容易才平静这麽多年,如今却有人想要挑起纷争,老一辈的都还记得几十年前那场大厮杀,若不是冷庄主站出来担起重担,江湖也不会恢复这麽快。

突然,一名探子急冲冲的跑进来,单膝跪在地上说:「禀报庄主,百媚楼…百媚楼被灭了。」

「甚麽…」惊讶声此起彼落。

冷庄主立刻站起来问:「甚麽时候的事?」

探子回:「今日早晨,专门百媚楼蔬菜的菜贩发现,已经报官,确定无人生还。」

「真是太过分了,到底是谁跟他们有这麽大仇恨,居然下此狠手。」武楼主说。

秦远在一旁也站起来说:「爹,既然情况如此混乱,为今之计,要清理门面,或许在我们当中已经出现卧底之人,各位掌门多加小心行事。」

冷庄主说:「现在不只敌在暗,连蛛丝马迹也没有留下,可见功力之高,总之不能有丝毫松懈。」

喧闹过後,各门派都散了。

「这事难办,煜儿,多派些人手出去蒐集消息,看看最近在江湖上是不是有甚麽我们忽略掉的事情,动静这麽大,绝对不可能没有任何异动,只要敌人有动作,就一定会有线索。」

「是,爹。」冷煜马上出去办事。

冷庄主又对秦远说:「远儿,你得上一趟百媚楼,亲自看看,要在一夜之间si这麽多人,还不被发现,怕是有人下毒。」

「爹,我这就去,走过必有痕迹,敌人绝不会是单独行事,人多就会百密一疏。」接着,秦远回房换上黑衣行装,就直冲百媚楼。

各自正在养伤跟安胎的两个nv人,完全不知道江湖上正要发生的大事,澄静再见到自己丈夫,已经是五天後的事,冷煜又出现在任晴月眼前,也是八天後的事。

经过细心调养的任晴月,已经可以不用搀扶自己行走,小腿上疼痛感也越来越轻微,趁着风和日丽,她一个人慢慢走到花园里,享受久违的yan光。

结果没有注意到正在重新摆放的盆栽,就在以为自己要跟大地亲吻时,已经一把捞起被抱在冷煜的怀里,再睁开眼,与冷煜炽热的目光对视,多日不见的冷煜,再出现在她眼前,却是疲惫不堪,满脸胡渣。

「伤口还没好,又要让自己受伤吗?」冷煜用心疼的语气责备。

任晴月没有看过他这麽狼狈的样子,开口关心问:「你没事吧,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不要动,让我好好抱着你。」抱着任晴月的这一刻,冷煜才总算能够松懈。

而任晴月终於不像以往般的抗拒,静静地靠在他的x膛,听着沉稳的心跳声,心再怎麽冷,也被这阵子冷煜的细心呵护下,逐渐融化,要说没有那一点点心动,她也骗不了自己,连续几日都没看到冷煜,居然也有那麽一点想念的滋味。

任晴月的反应让冷煜充满惊喜,他将任晴月打横抱起,直接走向卧房,进房间後,将任晴月放在床上後,自己坐在地上靠着她的腿上,握着她的手一下子睡着了。

「果然如静姐姐说的,你就像个大孩子一样。」任晴月笑着说。

青雅正好端着点心进来,看到这一幕,原本想退出去,却被任晴月叫住说:「青雅,麻烦你让长风来,把冷少主搬shang,让他好好睡觉,我想去看看任喜。」

「是。」青雅放下点心後,笑着走出去,这两个人的关系终於有明显的进展了。

安置好冷煜以後,任晴月就慢慢走到澄静的房里,任喜这些天都在她那里,幸好,澄静的胎象越来越稳定,肚子也越来越明显,大家才松了一口气。

任晴月敲门说:「静姊姊,我是晴月。」

「快进来,小喜正说想娘呢。」屋内果然传来任喜的声音。

「娘…你终於好了。」任喜虽然开心,还是不敢太大动作,怕又让娘受伤。

任晴月被落霞扶着坐下来,她抬头说:「落霞,我已经好很多了,不用再这样扶来扶去了。」

落霞居然扑通就跪下来,含泪说:「任姑娘是不是嫌弃奴婢做的不好,奴婢会改的。」

任晴月马上说:「快起来,你很好,我的意思是,我的腿已经没那麽痛,不用再扶着我走路了,你要再不起来,我才真的生气。」

澄静接着说:「傻孩子,快起来,赶紧帮任姑娘倒点茶水。」落霞这才破涕为笑,赶快斟茶。

「你看到冷煜了吧。」澄静问。

任晴月点点头说:「是啊,吓了我好大一跳,不知道发生甚麽事,累得一沾床就睡了。」

澄静靠近着说:「秦远也是在两天前才回来,睡了一天後,昨晚才告诉我,武林上发生大事,他跟冷煜都被公公派出去调查,那日你们遇袭,就跟这件事有关,现在整个江湖如临大敌,婆婆也交代了,要我们千万不要离开凌月山庄跟傲竹楼一步。」

「原来如此,难怪我也有感觉戒备变更森严了。」任晴月这才对这阵子的异状恍然大悟。

这时,门外传来灵儿的声音说:「少夫人,冷夫人说有客来,请你到大厅一趟。」

「知道了,月儿,你就待在这里陪陪任喜。」澄静被飘飘扶着走出去。

落霞也退出去关上门,守在门边,不打扰她们相处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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