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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节

 

他总不能下一步就对闻兰因三媒六聘吧?他阿爹能同意吗?

不过,絮果问完就后悔了,因为……

闻兰因双眼一亮,一种“他就等着絮果这么问”的正中下怀感扑面而来。闻小王爷当着絮果的面,从雕刻精美、镶嵌螺钿的书箱里,拿出了压箱底的宣纸,厚厚一沓,比之前为表白准备的计划稿还要厚的那种,上面写满了馆阁体。

闻小王爷期待的看着自己的男朋友,都不需要开口,就能让读懂那越来越亮的眼神里想表达的简单意思——这上面相爱之人会做的事情,他都想做一遍。

虽然之前闻兰因还觉得絮果未必会答应他,但万一呢?他在写表白稿的时候,还是抱着侥幸的态度规划了一下他们的未来。

结果这不就成真了嘛。

果然,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我斗胆猜一下,这些也都是你从话本里总结出来的经典场面,是吗?”更喜欢看探案录一类话本的絮果,真的无法理解闻兰因对恋爱小甜文的执着。

闻兰因猛猛点头,又摇了摇头,不,不局限于话本,而是他所有喜欢的、一直在期待、没想到真的有天能够实现的内容。

好比,关于男朋友的这个称呼。

这还是小时候的闻兰因听絮果说的,絮果则是听他娘说的。絮果没觉得这有什么,但闻兰因却一直觉得这是一个极好的专有名词,整个大启只有他们会说。重点也不在于男朋友,而在于“他的”。他属于絮果!光是想想,就已经要控制不住嘴角了。

闻兰因就是这样一个注重仪式感的幼稚鬼,且完全不打算改变。

絮果还能说什么呢?男朋友这个称呼挺好的,他愿意接受。但他也需要提前给闻兰因打预防针:“我是绝对不会同意把炒饭当做我们的定情信物的,也拒绝每一年的这一天都吃一次!”

闻兰因一脸“你不说,我之前都没想到欸”的惊喜表情,随后而来就是超大声的惋惜:“这么好的主意,真的不能实现它吗?”

“不能。”

“一点都没得商量?”闻兰因还是不甘心。

“绝不!”絮果意志坚定。

闻兰因扼腕长叹,最后只能各退一步:“那我每年可以自己吃吗?”

絮果:“……如果你不觉得腻的话。”

闻兰因一下子就开心了起来,他好像一直都很好满足,在絮果在场的时候。如果他皇兄在场的话,大概又要说看看你那不值钱的样子!

但他皇兄不在场,闻兰因觉得他还可以再开心一点。

然后莫名其妙的,两个朋友转恋人转得太过丝滑,以至于好像还在当朋友那么相处的小傻瓜,就对坐在跃动的烛火下,商量起了在一起后的约法三章。

好比闻兰因希望絮果能陪他做恋爱计划稿上的事情,而絮果要先排除比较夸张社死的部分。

闻兰因只能依依不舍的从其中抽出了几张。

絮果冷眼旁观没说话。

闻兰因只能在看了看絮果的表情后,又拿出了几张,然后……把这几张顺着矮几推到了絮果面前:“那我们就只做这上面的就好。”

絮果这才点了点头,他就知道!

两个人太熟了,就像是下棋的前几步,闭着眼都能把这个开局下出来。

不过也有充满新意的部分,好比絮果从下午和小叶子聊了之后就一直在惦记的:“我们要不要先别对外公开这件事?”

“为什么?”闻兰因震惊的瞪大了一双眼,并果断掺杂上了表演成分更多的受伤,试图利用卖惨来让絮果收回这个“惨无人道”的决定,“我就这么见不得人、拿不出手吗?你觉得我哪里不好,我可以改啊。还是你觉得咱俩不能长久,所以才不用对外说这件事?”

闻兰因一开始还只是随便想想,现在却眼瞅着有一种越说越给自己洗脑,要真的相信了的感觉。他们现在就得公开,立刻,马上,他这就去替他皇兄下旨!

絮果眼疾手快拉住了人:“你醒醒。”

虽然只是隔着袍角,但闻兰因就像是被什么定住了一样。他很努力的在试图分辨絮果一张一合的唇瓣都说了什么,可这真的很难,因为他全部的意志力都用来对抗另外一件事了——他想牵絮果的手,他想牵絮果的手,他想牵絮果的手!

絮果还在说着下午叶之初的担忧,就像叶之初无比珍视着他们的这段友谊一样,絮果也很在乎小叶子的感受,他不想因为他和闻兰因的分分合合给自己的朋友再增添什么不必要的烦恼。

絮果很快就说明白了前因后果。

在他说叶导师前半段的

认错爹的第一百二十六天:

詹二大师还说对了一件事,那就是连大人的探子无处不在。

连亭倒不是为了监视或者说刺探他儿子的什么隐私才这么做的,他只是单纯地放心不下,对絮果的安危进行了惯例的全方位防护。

是的,这是一个惯例。

连亭头一次会这么做,就还要从他第一次不得不与儿子分开,去外地出公差追溯起。

在抚养儿子长大的这十几年中,连大人作为东厂的特务头子,也不是无时无刻都能留在京城的,他偶尔需要亲自前往外地处理一些事情,这些都是不能、他个人也不想带上年幼的儿子去看到的。

也因此,连亭不得不短暂的与儿子分开一段时间。

连大人对此事的态度,只能说一次比一次地接受度高。第一次与儿子分别时,他甚至会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因为他总忍不住脑补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他的儿子有可能正在遭遇什么不测。类似于被人追杀、伤害或者欺骗。

简单来说就是把絮果六岁那年的上京经历,在夸张了无数倍,再在自己的脑海里循环演绎。

连亭的不安,甚至会随着距离的不断拉远,而被无限放大。

他很难解释自己的这份焦虑,到底是出自他天然的对外界的不信任,还是为人父母保护孩子的一种本能,或者两者皆有吧。

总之,连亭当时唯一能够想到的缓解办法,就是在他离京后,安排人把他的儿子密不透风的保护起来。

虽然即便这样了连亭还是会担心,可至少他能够浅浅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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