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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侍的几名丫鬟鱼贯而出屋,立即有人躲着众人目光悄无声息去往松寿堂小侧门通风报信。
屋里没了别人,老太太让海妈妈把提早准备下的好吃食端出来,满当当摆一桌子。
“都过来吃,阿裳过来吃好吃的,阿婆瞧你都瘦了,”老太太一改做给外人看的威严模样,移步过来桌前坐,两肘搭在桌沿问:“渟奴与阿婆说实话,打听那些帐目进出做什么?”
赵睦伸胳膊把远处的凤梨酥拿过来一块给吴子裳,回老祖母话道:“念书念到心得处,想写点关于当下柴米油盐的东西,仅此而已。”
说到底不过一句“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她还逮住凌粟和书院守门老头问生活开销哩。
老太太抬手遮到嘴边,像个老顽童低声道:“我这里有你三叔以前写的东西,也是柴米油盐价几何的分析,要不要?”
赵睦眼睛亮起来,还不忘两手捂住身边吴子裳耳朵,点头如捣蒜:“当然要,多不多?”
老太太:“多,所以你最好一回隻拿一本,拿多叫人发现不大好。”
赵礼达以身殉道后,他的东西被刑部与大理寺先后来人抄没,该烧毁的烧毁,该存檔的存檔,啥都没给剩,许是赵礼达有先见之明?他早把以前写过的东西都偷偷送到老母亲处,叮嘱母亲为他替渟奴保存。
那些踏遍山河问遍疾苦的笔墨,都是他留给“侄儿”赵睦的。
“在哪里?我去挑?”赵睦边说着话,人几乎已经从凳子上站起来。
老太太眼看着大孙子捂阿裳耳朵直把小丫头一张肉嘟嘟脸挤变形,忍笑道:“在我卧房里保存,海妈妈带你过去就是,快松开你妹妹,那张小脸都要让你团变形了。”
赵睦跟海妈妈去挑书,吴子裳揉揉自己被挤疼的脸,问:“阿婆阿婆,狮猫儿姐姐何时回来?”
赵新焕庶出四女儿赵首阳因天生肤白头髮黄,故而小名狮猫儿,生而丧母,养在老太太膝下,今年十一岁,拜于前太医院院首霍同朋老先生他夫人门下学医,不时离家外出游学,与家中兄弟姐妹往来较少,所以对谁都客客气气,唯独和吴子裳互相看不对眼。
老太太给吴子裳倒杯茶,怕她吃点心噎着,慈爱道:“你狮猫儿姐姐这几日外出游学,不回来,你找她有事?”
吴子裳不遮不掩,甚至信心十足:“上回她说的那些穴位要害我都弄清楚了,我要再找她切磋,这回肯定不再被她攻击穴位打倒在地!”
“是嘛,”老太太觉得蛮有趣,笑起来道:“那阿婆先来考考你穴位知识如何?”
“好呀,不怕阿婆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