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页
“不可能!”李浟出口果然换成周话,流利如斯,松绑后他改趴为坐,坐在地上仰头恶狠盯赵睦:“男子汉大丈夫隻跪天地亲君师,欲使我跪小女子,妄想!嗬,一个女子算什么,她给我端夜壶都不配!”
他站不起来,似被贺庆颉打断条腿,只能仰着头恶狠狠瞪赵睦。
乍闻此言,怒发衝冠尚未散的贺庆颉抬脚就要再踹,被赵睦伸手拦下。
赵睦拿走贺庆颉手中匕首,蹲下来同时挥将之用力钉在李浟两腿前的地上,勾嘴笑时不知怎么就笑出几分狠戾阴鸷来:“二选一,要么以你荤平礼磕头道歉,要么我在这里亲自动手宫了你,”
说完又补充:“你不知道我是谁吧。”
李浟不屑讥笑,嘴里牙缝里都是血,让他看起来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索命恶鬼,嗓子里咯咯吱吱:“怎会不知?鼎鼎大名赵大公子,久仰,白日猎场上李某还让给大公子一隻麂呢,那玩意可不好逮。”
麂子胆小而灵敏,十分不好逮,而事实却是猎场里赵睦及时收弓把射伤的麂子让给了李浟,此刻黑白被颠倒,赵睦也懒得搭理这种口舌争。
旁边贺庆颉一颗腔子简直要被气炸,这个李浟究竟靠了谁给底气?竟然能嚣张跋扈到如此地步!!!
又一想到赵睦肯定会拦着自己不让揍这棒子瘪三,贺庆颉气得两手抓头,在原地用力转了两个圈,呼呼喘着带怒火的粗气。
赵睦跟着李浟无声笑,食指接中指作为发力点用力一弹,食指骨节“当”地敲了下匕首刀身,指骨节撞击金属发出一声森响,她凑近李浟耳边笑语道:“秋过则冬,皇淞甸的寒冬可比你们荤平更难捱。”
“你!!!”本好整以暇的李浟遽然大怒,伸手来抓赵睦衣领,被赵睦闪身躲过。
李浟恶狠狠瞪赵睦,浑身发起抖来,像筛糠。
对,他的生身母亲被他藏在大周皇淞甸,父亲要杀他母亲,因为母亲的身份阻碍了父亲当年与现任荤平国王争夺王位。
李浟一直以为母亲死在了那场大火中,孰料舅舅已豁出性命把母亲送出荤平,舅舅也是直到被害死前才告诉他,他的母亲被好生藏在大周一个叫皇淞甸的地方。
后父亲争夺王位失败。新登基的三叔父未对父亲下死手,可李浟舅舅却死在他父亲的疯狂报復中。
李浟父亲更是视嫡子李浟为眼中钉肉中刺,李浟只能背井离乡来大周游荡,母亲是他唯一的亲人了,唯一的亲人……
贺佳音从始至终背对这一切,她不知赵睦和轻薄她的人说了什么,也不知身后发生何事,她非常难过,又不敢让自己哭得太厉害,她身体不好,哭狠恐昏厥,到时定然引起更大动静,这非她所愿。
她让丫鬟悄悄找赵睦来,也是赌赵睦能处理好这件事,并且不让它走漏出去隻言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