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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纯粹是句顽笑话而已,孰料赵睦正经点头,一手撑脸,一手轻拍膝盖:“对。”
对?
“不应该呀,”凌粟手上剥栗子动作没停,看了眼身边未婚妻,见她在听他们说话,没有独个不知所措干坐着,方继续笑腔道:“你条件这样好,到底是人家相不中你,还是你眼光太高?”
说完扭过头去和未婚妻解释:“长源你知道吧,二十年进士科状元郎,现在是大理寺寺正,很厉害的。”
“我听说过,条件很好。”潘氏女柔声细语应着。
这厢里,高仲日支愣起耳朵来准备听赵睦开口。
赵睦笑,眼底湿乎乎,梨窝随说话隐现:“我条件好个啥,差事忙起来没昼没夜,自个儿妹离开都无暇去送。”
“阿兄是在说阿裳么?”结束与刘启文说话的肖九不知何时走了回来,手里捏着空酒杯:“我来汴途经梁州,在梁州城外曾见到她。”
赵睦仰起脸看过来,除去因饮酒而湿润的眼睛,神色宁静如常:“她好?”
“好着。”肖九点头,道:“我遇见她时,她正与位友人结伴,要进城里买东西,不过她清瘦许多,我险些没能认出来。”
彼时他乘坐的船要进城补充物资用品,不急离码头,他方得时间与吴子裳多攀谈几句,话音里,他听出小阿裳离了汴都家,阿裳没多言,他便没多问。
闻罢肖九言,赵睦点了点头,没应声,眼底湿润……
又半个时辰,众散,原定回侯府的赵睦临时改主意回租住处。
待进门,不听通了灶台,忙里忙外烧热水点炭盆,赵睦披领裘衣坐门前台阶上,看雪花洋洋洒洒从夜空落下。
当不听烧上热水,蹲厨房屋门外开始点取暖炭盆时,赵睦忽然开口问:“到离推往返,半月时间应该够吧?”
“要去离推么?二爷一家不日就要到汴,届时阖家团圆,咱个应是抽不开身的。”不听点炭吹炭火吹得头髮晕,回头往屋门口看过来一眼,看见他家公子屈膝坐在台阶上。
孤零零。
“去看一眼就好,不耽误时间,”赵睦仍旧仰头看着落进四方庭院里的雪,似在和不听商量,又似在自言自语:“我们快去快回,不在离推多逗留,只是去看一眼,应该可以吧。”
不听终于点燃炭盆,青色火焰燃烧起来,他往后退两步,搓搓手往掌心哈气,雪花落到身上即消化:“可是,公子见了姑娘又如何呢,回来后还是会闷闷不乐。”
自阿裳姑娘离开,公子便日夜隻知公务,连饭量都在逐日减少,旁人或许不清楚其中缘由,不听跟在公子身边,他有眼睛有耳朵能自己看自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