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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汲汲营营,有多少是为了折松派,有多少是为了自己,时璎分不清,她自认不是传言中那般恶贯满盈的坏人,但她也承认,自己并非清清白白的无辜之人。
她也有罪,罪深罪浅,她都认了。
长鞭落在肩背上,时璎很快就觉得有血正顺着脊骨淌下来,她在剧烈的疼痛间想到了寒止。
又要惹她心疼了,或许这人会掉眼泪……
时璎想着,眉眼惹上了笑。
“师祖伯!”
寒止一声呼唤将戒真从盛怒中唤回了神,他看着已经跪不直的时璎,将长鞭狠狠摔到地上,背过身去。
“你怎么进来了!有没有受伤啊?”时璎脸色苍白,她半撑着石砖,神色焦急。
小祠堂前院除了看守,还布满了暗器和机关阵。
寒止确实被拖住了脚步,但这些东西还伤不了她。
“师尊受了委屈,做徒弟的自不能袖手旁观。”
戒真倏然转头,“你说什么?”
寒止径直将时璎从地上捞起来,她扫了眼地上那滩血,在戒真惊愕的目光中一字一句地说:“倘若师尊真如他们所言那般不堪,那般无情无义,我想师祖伯今日也没有机会拿这根鞭子罚她。”
不待戒真回答,寒止抱着时璎就走。
身前人的喘息沉重而又凌乱,寒止周身的气压越来越沉冷。
“给我站住!”
寒止不理会,掠过一片狼藉的前院,直朝山顶赶去。
戒真后知后觉,他快步走到前院,只见看守弟子横七竖八地躺倒了一地,机关阵也被毁得彻底。
他又看了眼寒止离开的方向,一时难以置信。
“今日为了我大打出手,从前的伪装可就功亏一篑了。”
时璎窝在寒止臂弯里,浅淡的凉意浸入骨血,稍稍缓解了肌肤上火辣辣的刺痛。
“那我也不能眼睁睁看他把你打死,更何况,我本来就不乖。”
寒止感觉手臂上的衣料已经被血濡透了,她缓缓抿紧了唇线。
时璎似乎能感受到她的怒气,“师伯虽严厉,待我却是真心的,更何况,师父临终前交代我要敬重他,我不愿计较太多。”
“真心?我倒是没看出来!他同那些人有什么区别?你活生生站在他跟前,他不信,他要信那些莫须有的流言蜚语。”
寒止难得冷声。
时璎突然就沉默了。
“对不起,是我失言了。”寒止深深吸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