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节
以往,男女的宴席都是在不同的宴会厅,今日却是在一个宴会厅,不过是用屏风把男女隔开了。 对此,唐书仪没有多想。反正这种事情皇帝说了算,人家想怎么搞就怎么搞。
众人坐好,又过了一会儿,皇帝、皇后以及嫔妃都到了。皇帝坐下后,慷慨激昂地说了一席话,然后他一摆手,一排宫女端着膳食走了进来。膳食上来后,又有舞姬跳舞,一派歌舞升平。
舞姬一舞结束退下后,皇帝又举起杯子向朝臣敬酒,皇后也向命妇们敬酒。放下酒杯,皇后笑着跟皇帝说:“臣妾听说,好几位大人家的小姐琴棋书画甚是了得,不如让他们展示一番,我们也开开眼。”
皇帝听后点头,“好,皇后你安排就是。”
“是,”皇后又道:“这样的话,倒不如把屏风撤了,大家都能欣赏。”
皇帝点头,“皇后的主意不错,撤了吧。”
他发了话,马上进来十几个太监麻利地将屏风撤走了。唐书仪看着没有任何阻隔的宴会厅,握上了萧玉珠的手。皇帝搞这一出应该有目的,只是不知道是针对谁了。
她扭头低声跟萧玉珠说:≈ot;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都不用害怕,娘和你爹都在呢。≈ot;
她怕皇帝是冲着玉珠来的,若是今日皇帝敢当场给四皇子和玉珠赐婚,她就是拼死也不会同意的。
“我知道,娘你放心吧。”萧玉珠笑着说。
唐书仪摸了摸她的头,然后朝萧淮看去。两人的目光交汇,然后给对方一个笑。无论发生什么,一起面对就是了。
“哪家的小姐先来啊?”
皇后的声音响起,但是下面鸦雀无声。各家适龄的小姐,此刻都紧张得要命。之前,皇帝起过从京中才女里面,挑选人进宫的心思,不过后来没有成功。不会是这次又来吧?
皇后见没有人回应,脸色有些不好。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臣女先来吧。”
说着,一个十五六岁,身材婀娜,容貌艳丽的女孩儿走了出来。到了宴会厅中央,她袅袅朝皇帝皇后一礼。皇后的脸色缓和了很多,她问:“你是哪家的?”
“臣女罗笑楠,父亲是光禄大夫罗翔文。”
皇后点头,下面却开始有了些议论的声音。原因无他,能参加今日宫宴的,都是二品以上的官员和其家眷,而光禄大夫是从三品。
这时,皇后的声音又响起,“你要跳什么舞?”
“绿腰。”罗笑楠道。
皇后点头,“你去收拾一下吧。”
罗笑楠又是盈盈一礼,然后转身离开。唐书仪也算是见过不少美人的,但也不得不说这位罗小姐姿容上佳。只是不知道她与皇帝或者皇后打得什么心思了。
一刻钟后,罗笑楠身着一套白绿相间的舞服盈盈走来,先是向皇帝和皇后一礼,然后随着乐声的响起,她摆动腰肢翩翩起舞。
看着那优美的舞姿,唐书仪脑子里响起一句诗: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难道这是皇后向皇帝献的美人?唐书仪正想着,就见罗笑楠腰肢一转,到了萧淮的近前,然后长长的水袖一甩,不偏不倚打在了萧淮桌子上的酒杯上,啪的一声酒杯歪倒,酒水洒了出来,弄湿了萧淮的衣服。
“呀!”罗笑楠惊呼了一声,停下舞步就走到萧淮身边,弯腰就要给他擦拭。但她的手还没有碰触到人,就被大力地推开。然后她身子倾斜就要往萧淮身上倒,但萧淮在那一瞬间起身躲开了,罗笑楠倒在了地上。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乐师都没有来得及停止。这时皇后摆了下手,乐声消失,宴会厅一片安静。
“哎哟,这是怎么了?”皇后一脸疼惜地说:“快把人扶起来。”
两个宫女走过去把人扶起来,罗笑楠走到宴会厅中央,屈膝跪倒,“臣女技艺不佳,望皇上、皇后娘娘恕罪,望定国公恕罪。”
“可怜见得,快起来吧。”皇后扭头看向萧淮,“本宫见她也不是有意的,定国公就原谅她吧。”
萧淮大致猜到了皇帝的目的,他行了一礼说:“臣无事。”
皇后脸上带了笑,扭头跟皇帝说:“臣妾觉得这罗家的小姐,跟定国公挺有缘。”
皇帝点头,然后看着罗笑楠问:“可有婚配?”
罗笑楠红着脸答:“未曾婚配。”
≈ot;嗯,≈ot;皇帝看向萧淮,“朕听说你后院一个姬妾也没有,今日你与这罗小姐也算有缘,朕就做主把她赐给你做二房吧。”
骑虎难下
皇帝的一句把她赐给你做二房吧,让整个宴会厅再次安静了下来。大家的目光都投向了唐国公和唐书仪。皇帝此举无疑是在啪啪打唐书仪和唐国公的脸。
而此刻唐国公坐在那里稳如泰山面色如常,看不出他的喜怒。唐书仪则好似没有听到皇帝的话一般,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小口的啄着,姿态悠闲。
就是萧玉宸和萧玉珠刚开始脸上带了愤怒,后来见自家娘八方不动的样子,也开始面色如常,太妃和李景熠也是如此。倒是佳宁郡主因为对唐书仪的不太了解,脸上带了担忧。
萧淮见自家夫人和孩子这样,心里无奈地笑,这是要让他表态啊!
“皇上,”他拱手一礼,道:“臣当初求娶臣夫人的时候,就立下誓言,我萧淮此生就夫人一人,誓言不可背,望皇上收回成命。”
宴会厅再次鸦雀无声,萧淮的话无疑是在抗旨,只是不知道皇上要怎么做了。这算是萧淮班师回朝后,第一次与皇帝的正面冲突,大家都全神贯注地看着。第一场交锋谁胜真的是很关键啊!
皇帝脸色自然是不好的,他冷着脸说:“朕记得,你之前有过两名姬妾,只不过后来病死了。”
这话让大家的目光又集中到了唐书仪的身上。宅门后院,死一两个姬妾再正常不过,但她们一般都是怎么死的,各家主母心里都很清楚。
唐书仪依然面色如常,好似没有感受到别人的目光一样。这时就听萧淮道:“那两名姬妾是敌国奸细,臣是将计就计,之前臣跟皇上您禀报过此事。”
皇帝拳头紧紧地握在一起,他没有想到萧淮竟然当众给他难看,他眼里还有没有他这个皇帝?扭过头,他看向唐书仪,“定国公夫人一向贤良,想来不是善妒之人,你如何说?”
唐书仪站起身,走到宴会厅中央与萧淮站在一起,恭恭敬敬地朝皇帝一礼,“臣妇不愿意。”
这么一句话,唐书仪能感觉到皇帝看她的目光是多么的锐利。若他的目光是刀子的话,她此刻估计已经倒地身亡了。当然可惜的是,目光不是刀子。
她接着道:“天下有可废之人,无可废之言,无论是何种缘由,誓言都不可废。若是他今日依言废了当初的誓言,便是言而无信之人,臣妇不会与这样的人朝夕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