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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卖货郎/他从不做赔本的买卖/无价珍宝

 

不知谁说了一句“货郎来了”,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在村子里造成不小的轰动。农闲的人们都出来了,有专门看热闹的,有想采买货物的,大人小孩都有。

人们难得凑到一起,一派热闹的景象。

被围在中间的卖货郎姓张,相貌并不出众,只能勉强算得上端正。然而他的脸上时常挂着笑,一身月白长衫/衬得身材更加修长,言谈举止无一处不得体,与谁都能聊上几句,这些特性彰显出他迷人的个人魅力。

他在此处定居,但小住一段时间就会离开。出于交易买卖的需求,他时常走南串北,见多了外面的新鲜事物。但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返回,每次归来必然带着大批新奇的货物。所有的这一切都使久居村庄的人们倍感新鲜有趣。

凑到一起看热闹的,在一旁闲聊,说这次又见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围在货郎身旁的主要是那些想采买货物的人,他们询问某件商品的价格,货郎先报了个数目,若对方神色有异,他便笑着说:“我们都是乡亲,但凡凭这一点,我也要为你行些方便。……你看xx可以吗?”果然对方脸上多了笑意。

若是这件生意谈不拢,他也会给对方一个台阶下,他转而指着其他功能类似的商品道:“你看这件可以吗?和刚才那件相比,价格上要便宜的多,在日常生活中也很好用。如果遇到什么问题,你都可以事后找我谈。”

总之一番交易下来,买东西的心满意足地离开,看热闹的开了眼界,也满足地离开,货郎的货物售之一空。

人群都散了,这货郎却没有立即离开,他找了个地方坐下,刚休息片刻,便远远地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走来。

“货郎货郎,你骗我,你答应给我的小吃都不见了。”他环顾一圈,愣是没有看到一点小吃零嘴的踪迹,语气便不自觉地带上几分委屈,仿佛在卖娇。

货郎听了只笑不语,过了一会儿就像变魔术一样,从身后拿出很多好吃的,曹钰一见眼睛都亮了,嘴里亲切地叫着“货郎货郎”,说什么我知道你最好了。

货郎却没有把东西直接递给他,而是问道:“我交代给你的,阿钰还记得吗?”

曹钰轻快答道:“阿钰记得,已经和阿娘说过了,我要去货郎家住一晚。”他一边说着话,目光还是紧紧盯着货郎手里拿着的东西。

货郎的脸上终于多了几分难得的笑意,把好吃的递给他,抚摸着他的头说:“乖孩子,我最喜欢你这副听话的样子了。”

货郎的家不算近,走到那里还是需要花些时间的。这个时候已经不早了,很多人家都在用晚饭。一路上静悄悄的,只有属于大自然的声音,夕阳的余晖洒在山野间。

别的方面不说,曹钰的精力向来旺盛,这个时候干点苦力实在是很适合他。他跟着货郎走了一段路,主动上前把货担挑在肩头,居然也不叫苦叫累。

很快到了地方。货郎把上锁的门打开,院里的摆设还是他熟悉的一切,他吩咐曹钰把货担放在角落里,曹钰照做了,等简单地收拾过后,他把毛巾递给曹钰要他擦擦汗。

曹钰光是吃小零嘴就把自己的肚子填个七分饱。等货郎做好晚饭,他拿起筷子戳了两口就撂倒不干了,说自己吃饱了。货郎心里清楚,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

吃完饭,两人坐在庭院里的树下乘凉,顺便消消食。

月亮顺着树梢爬到了天边,又躲在树梢后面偷偷探头看着院子里的两人。身材更壮实的那青年一副天真神态,打了个哈欠,而他旁边的俊秀男子脸上带了笑,将他犯困的脑袋轻轻安放在自己怀里,一下下拍打着他的后背,动作很轻,像在哄一个孩童。

在曹钰犯困的那会儿,他没有看到的是货郎如火炽热的目光,那里面分明包含了更多更复杂的情感。而搂住他后背的手也在一点点收紧,他却对此一无所知。

那就像一个暗处的捕猎者布下天罗地网,终于等到了他的猎物落网。

像是惊醒一般,曹钰突然挣扎着直起身来,货郎却面色如常地看着他,等他开口给一个解释。曹钰说:“不能睡,要和货郎一起。”货郎听懂了他说的话,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又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货郎开口说道:“好了,我们进屋吧,做点有意思的事。”曹钰一听,本来有些犯困的脑袋立刻变得精神起来,开始对将要发生的事感到一丝期待。

那绝对不是第一次发生这种事。曹钰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薄被,他本来是百无聊赖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眼睛的余光一瞥见那道身影,他的脸上就多了几分笑意。

货郎刚洗完,长发披散开,冲淡了他平时的精明锐利,在灯光的映照下,眉眼间多了几分柔和的气质。曹钰叫他的名字,他就应了一声,语气是少有的轻松。

等人到了跟前,曹钰不用他多说,自己就掀开被子,露出下面那具赤裸的男体,他浑身光溜溜的,恐怕是早就把自己扒的干净,一直在等着货郎回来。

那样子活像一个等着丈夫临幸的娇妻,只是未免太壮了些。

在性事里,货郎向来是占据主导的一方。这次也不例外,在他的底线范围里,他能忍受曹钰提出那些无理的要求。但一旦到了床上,如果对方的一举一动不按着他说的做,即使他不会生气发怒,曹钰也绝对讨不到半分好处。

而且这种畸形的关系绝对不是从现在才开始。因为曹钰很听话,和他平时的乖巧不一样,那是一种不自觉的服从与畏惧,出于一种懵懂的直觉。

货郎褪了亵裤,露出浑圆的两瓣臀,半坐在曹钰身上,在那片阴影间,曹钰的性器一点点消失在他的臀缝里,只留下一些暧昧的痕迹。他的后穴已经提前扩张过,可此刻要完全吞下曹钰的性器仍有些吃力。

那窄穴被撑大,隐约可见里面鲜红的媚肉。即使曹钰的性器在里面寸步难行,货郎却没有因此停下自己的动作,直到那根肉棒完全没入他的体内,他才松了一口气。

他像是才注意到曹钰的不适,安抚地冲他一笑,他点了点自己的唇,曹钰就明白他要做什么,主动抬起上半身同他接吻。他们的唇刚碰到一起,货郎就撬开他的嘴巴,舌头灵活地钻进他嘴里,绞着他的舌尖,津液交缠。

过了一会儿,两人相接的嘴巴才分开,牵扯出一丝暧昧的银丝。通过这种方式,曹钰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货郎慢慢地摆动着腰身,寻找让自己舒服的角度。

若他感到有些乏累,就让曹钰自己向上顶弄。曹钰在这种事上倒是很有天赋,找准角度后就一个劲地戳弄那个点。货郎感到舒服后,也不压抑自己的声音,情欲酿熟了他的嗓音,透着一股子甜骚味。

床铺的方寸之间,俨然成了他们交欢的场所,充斥着不加掩饰的呻吟声、撞击臀肉的啪啪声,间或有几句撞碎的交谈声,端的是春意无边。

性致上来了,曹钰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每次撞的又重又狠,臀肉像水波漫开,肠肉熨帖地贴合在曹钰的性器上,简直就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鸡巴套子。他忍不住用力地抽插着,间或带出一点水液。

货郎喊他停下的声音曹钰没有听到,到最后几下抽动,货郎突然夹紧了穴肉,曹钰一个不妨就射了出来。他的神志这才慢慢回笼,看着货郎身上的痕迹,有了几分心虚的感觉。

货郎不怒反笑,明明在笑,却令人感受不到温暖。因此货郎把曹钰的双手缚在床头时,他并没有用力挣扎,这使他一下子处于一种受制于人的状态。

刚刚射过的性器软趴趴地垂在腹前,正是最敏感的时候,然而温热的唇舌凑上来时,他还是不可避免地有了反应。货郎一笑,直起身来,这倒省了他不少麻烦。

他一点点沉下身体,将曹钰那根肉棒吞进体内,里面还有刚射进去的白浊,正好充当了润滑的工具,但是没过多久,曹钰就感到几把在发疼。

刚度过不应期的性器依旧很敏感,肠肉实在紧致,货郎每次只吞进去一半,然后慢慢地磨着他的茎身,他只管自己爽,完全把曹钰当做一个按摩工具。

曹钰低声求他,货郎权当做没听到,就这样,曹钰被榨精了两三次,囊袋里已经没有多少存货,每一次的插入都只剩麻木的痛楚。货郎这才放过他,松开他被缚的双手,替他揉着手腕,爱怜地吻着他的唇角,仿佛刚才作恶的另有其人。

一夜无眠。

第二日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下,曹钰坐起身的那一刻牵扯到使用过度的性器,他的表情忍不住有些扭曲,而货郎还在一旁安睡,神态是说不出的平和。

曹钰的心情从来没有这么迫切过,他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恨不得马上离开。然而尽管他的动作很轻,还是惊醒了在床上躺着的货郎。

货郎叫他的名字,声音还透着几分暗哑,目光却直直地望向他离开的方向。曹钰止住脚步,拙劣地解释道:“莫大夫说在家等着我,我要去找他。”

“找他干嘛?”

“阿娘病了,我去拿药。”这个理由实在很有说服力,至少把他自己说服了,货郎没说话,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曹钰变得越来越不听话,他有了更多的小心思,不会完全按他说的做,就比如昨天晚上。

一想到这些,他的情绪就隐隐有些失控,他内心中暴虐的情感就像满溢的水,快要把他淹没到无法呼吸。

在那一刻,他甚至生出了永远囚禁眼前这个人的想法,只要那样做,他就会永远属于我一个人,不会再试图从我身边逃离。

曹钰似乎感受到他情绪的变化,小心地看着他的表情道:“货郎你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他的话把货郎的思绪拉回到眼前。货郎在心里否定了自己的这种想法,他爱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具行尸走肉。他爱少年人的鲜活生动,也想要守护这份天真。

他又突然想到,如果示弱能达到自己的想法,那么何乐而不为呢?所以他突然放软了声音,低声哀求着曹钰,请他留下来陪陪自己。

曹钰果然如他所料,不忍心看到他受伤的表情,很快就答应了他的要求。他最终还是把他留了下来,无论用什么办法。

——

有人表面笑眯眯的,其实心里比谁都清楚利害得失,货郎就属于这种人,对于他们这类人来说,不做赔本买卖是最基本的原则。

对他来说,这个笑容天真的少年郎,就是他遇到过最大的无价‘珍宝’,比起他遇见过、拥有过的任何一件奇珍异宝都要来得珍贵。

他爱怜他,就像爱惜自己的生命。

他从不做赔本的买卖。至于他在曹钰身上下的赌注,全都是为了更好地拥他入怀。他用温柔与微笑假面织就一张罗网,只待他的‘珍宝’自发地投入他的怀抱。

等待是有必要的,凡是为了达成目的所做出的等待都是值得的。而现在他已经等到了他的‘珍宝’作出回应。

这比什么都重要。

又是一年春将至。

早春时节,春寒尚料峭。今年的春天来得格外晚,但到底还是来了。早春枝头结的花苞藏在枝桠间,传递着春的消息。

不幸的是,曹母去世了。她是在睡梦中死去的,死时极为安详,既没有经受病魔的折磨,也不曾交代什么。

曹钰是第二天醒来时才发现的。他兴冲冲地去敲曹母的门,曹母迟迟不应,而房门一推就开了。

曹母还像往常一样躺在床上。曹钰轻轻摇着母亲的身体,无人应答,他转而去摸曹母的手,摸上去是冷的,凝神一看,曹母的眼睛紧闭,鼻息已经散了。

曹母死了,但是曹钰不知道。他最初以为是母亲在和自己开玩笑,但过了一会儿曹母还是没有睁开眼,像往常一样唤他“阿钰”,他开始慌了,他以为母亲病了,着急地跑出门去找莫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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