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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这东西我没收了

 

靖北侯府,后厅。

李嵊屿坐在主座上,端着婢女斟上来的茶水,轻抿两口,随后将茶盏置于方桌上。他鹰眸如剑一般凌厉地扫视着站在大厅中央的三人,冷声问道:“不准备说是吗?”

“咳咳,姐夫,我们就是出门逛逛罢了。”沈慈望着李嵊屿那冷若冰霜的脸庞,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清咳两声,随后不紧不慢的回答着。其实说这话的时候她心里也有些发怵,毕竟这是她第一次亲眼见到男人动怒,在她往日的印象里,男人脸上永远都是挂着一抹玩世不恭的微笑,好似什么事情都影响不了他。

“出门逛逛?本侯前些天下令说这段时间府内女眷均不得出府,你们都当耳旁风是吧?”李嵊屿饱含磁性的声音中充满着不容他人违背的威严,他起身站立,把目光放在沈慈身上,将她脸上的细微表情跟手上的小动作尽收眼里。

“姐夫说的话,我们不敢不听,只是……”

为了化解这沉闷的气氛,沈慈硬挤出一个笑容,小心翼翼的解释着。但李嵊屿的眼神过于锐利,看得她头皮有些发麻,最终她也只得将头微微垂下,以看着自己脚上穿的那双绣花鞋来掩饰自己的紧张。

“爹爹,是我缠着姨娘,让她带我出去玩的。”年仅五岁的囡囡原本被吓的不敢出声,眼下见姨娘开口承认了,便仰着头,眨巴着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奶声奶气的就把她叫沈慈带自己出门的事给招了。

李嵊屿听着囡囡的回答,只是将双手背在身后,微笑着俯视她,却不言语。

“爹爹,囡囡已经交待了,我跟姨娘现在是不是可以回去了?”囡囡见李嵊屿对自己笑,便天真的以为已经没事了,开心地上前伸出小肉手拉着自家爹爹的衣袖,甜甜问道。

谁知李嵊屿‘咻’的一下马上变脸,指着远处,厉声说道:“天天就知道玩,去,现在回你自己房间,把三字经给我抄上二十遍,没抄完今天不准吃饭。”

一说到让抄书,囡囡小嘴一瘪,眼泪涮涮的就流了下来。

“侯爷。”沈云念看着大厅里的状况,快步上前,来到李嵊屿边上,对着男人轻唤一声。她本来在房里查看这个月呈上来的账目,刚刚听见丫鬟们来报,说沈慈她们偷溜出府,回来的时候被侯爷亲自撞见,现下正在后厅问话。她听完后瞬间气得半死,但气归气,脚下却是不停地往后厅赶来。

李嵊屿见沈云念唤他,只点点头,轻“嗯”了一声。他看着不停抽泣的女儿,微微皱了下眉头,随即摆手示意婢女将囡囡带下去,顺便让其督促她抄书,并告知囡囡让她抄完了拿给自己检查。

最后,囡囡只能不停的用手背擦着眼泪,一边哭闹着在婢女的带领下离开了大厅。

对于囡囡求助的目光,沈慈也只能干看着,毕竟这事她也无能为力,更何况她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她叹了一口气,心想要怪就怪这孩子年幼,连个谎也不会撒,竟自个把自个给招了出来。

“说说吧,你们是怎么溜出去的。”李嵊屿重新坐回主座,将目光转回到沈慈跟知夏身上,开口问道。

沈慈闻言一直不答话,只是一会儿抬头看看屋顶,一会儿低头看着地面。她身侧的知夏毕竟是个婢女,想着既然自家小姐不准备说实话,她也就不敢言语,免得等下小姐责怪她。

站在一旁的沈云念深知妹妹习性,知道偷溜出府这是她的老毛病了,眼下瞧着沈慈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她也有些恼了,便伸出手指戳了戳对方的额头,斥道:“外面究竟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你,让你三天两头的往外跑?”

“没什么吸引我的。”沈慈被姐姐戳的身子往旁边侧了侧,她翻了个白眼,随即回道。

“没什么吸引你的你还偷溜出府?”沈云念盯着妹妹看,反问道。她也是不解,既然说没什么吸引她的,干嘛还老往外跑呢?

李嵊屿本来坐在主座上悠闲的品茶,听到沈云念这么问,便插了句嘴,戏谑道:“估计是嫌我这侯府太小,容不下她了。”说完后还哈哈地笑了几声。

沈慈瞟了眼自己的姐姐跟姐夫,心里估摸着她今天要是不说清楚就别想脱身了,于是她便将三人是如何溜出府去,出了府又去了哪里的经过完整的说了出来。反正她知道有了这次出府被逮到,以后恐怕自己再也没有机会出去玩了,索性就全都说了。说完后,她有些不耐烦的问道:“我们可以走了吗?”

“当然可以,不过本侯要对你们这次私自出府作出惩罚,以示警戒。”李嵊屿用手指轻扣着桌面,看着沈慈,轻笑着说。

“什么惩罚?”沈慈漂亮的桃花眼中带着疑惑,问道。

李嵊屿看着眼前美艳得不可方物的明媚少女,到底是没有狠下心来过于处罚,他开口道:“念你是初犯,禁足七曜,回去面壁思过。”他捕捉到少女听到禁足二字时眼中露出的一丝喜色,接着又补充了一句:“若是再犯,下次本侯便让人打断你的双腿。”

男人把‘打断你的双腿’这几个字咬的极重,看到沈慈听见后肩膀微微颤抖了一下,李嵊屿勾了勾嘴角,心想到底是个姑娘家,这就开始害怕了。他眼眸微动,瞥了一眼少女旁边的贴身丫鬟,道:“知夏作为婢女,明知主子会犯错却不及时阻止,罚你去洗衣房帮工一个月。”

“是,奴婢遵命。”

知夏等到了侯爷对自己的处罚,便开口答了话。她对着李嵊屿微微曲膝福了个身,随后便扶着沈慈准备离去,可没走两步,男人又开口叫住了她们。

“把手里的东西留下。”李嵊屿望着沈慈手里提着的布袋,朝她扬了扬下巴。

沈慈见男人要她留下今天冒险买回来的东西时,瞬间就不干了,她将布袋紧紧地抱在怀里,急道:“为什么?这曲谱跟小人书是我在书坊买的,不能给你。”

李嵊屿见她蹙着眉头,脸上满是不服气的表情,便挑了挑眉,双眸含着笑说:“不为什么,我没收了。”

“你……”少女用手指着李嵊屿,本想骂些什么,但她到底也是出身名门,嘴里找不到什么脏词说,最后只得将东西放下,跺了跺脚,拂袖离去。

沈去念本来还有些担忧,但看到侯爷对妹妹的处罚是禁足后,心中也是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她走到李嵊屿旁边,柔声道:“侯爷,让你费心了,小慈她就是任性了点,但心性不坏,你别介意。”

李嵊屿笑着站起身,握住沈云念的手,道:“没事,我都明白。”

沈慈微撅着樱唇,迈着大步,气呼呼的走在前头,知夏则紧跟其后。

丫头凌霜原本正在院子里等的十分焦急,眼下看到主子跟知夏回来了,便连忙迎上前去,欣喜道:“小姐,你们可算是回来了,奴婢都快要急死了。”

面对着一脸欣喜的凌霜,沈慈只微启着樱唇应了一声,随后便略过她,上了门口的台阶,径自往屋内去了。

“怎么了?”凌霜察觉到主子似乎心情不佳,于是转过头,有些不解的看着知夏,开口问道。

“我们回来的时候被侯爷亲自撞见。”知夏如实解释着,然后往屋内瞅了一眼,低声道:“小姐挨了一顿训,被罚禁足、闭门思过。”

凌霜听知夏说完,很是吃惊。想着难怪自己刚才心里直打鼓呢,原来果真是出事了,早上三人出府的时候她就不赞同,但是小姐硬说不会有事的,临走时还嘱咐她午时之前去后门给她们开门。可她在那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她们的踪影,她又怕被守卫发现,所以只得回来了。

两人紧接着进屋,一进门就见沈慈独自坐在椅子上生着闷气。

知夏见状,便从茶壶里倒了杯水,然后给沈慈递了过去,柔声道:“好了好了,别气了,再气可就不漂亮了。”

“哼,不漂亮就不漂亮。”沈慈接过知夏递过来的水杯,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有些任性的回复着。

对于自家小姐的回答,知夏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她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毕竟对方从小在老爷跟夫人的宠爱中长大,性子娇纵些也在所难免,虽然现在老爷跟夫人不在了,可她的性子却是没有任何的改变。她只祈祷着小姐将来能嫁个如意郎君,夫妻俩能和和美美过一辈子,否则依她的性子可如何是好呢?

“叩叩。”叩门的声音传来,吸引了她们的注意力。

沈慈朝门口瞧去,来人竟是姐姐身边的婢女春燕。

只见春燕提了个食盒站在门外,远远地朝沈慈行了个礼,恭敬的说:“小慈小姐,夫人说您刚才没用午膳,怕您饿着,所以便差奴婢让厨房给您又单做了一份送过来。”

沈慈一听是姐姐差她送过来的,脸上的阴霾倾刻间烟消云散,心中想着果然还是姐姐疼我。当即便跟春燕讲:“行,东西我收下了,麻烦你回去替我谢过姐姐。”

“是,奴婢告退。”春燕说完便将手上的食盒交给了凌霜,接着又行了个礼才离去。

凌霜把食盒放置在月桌上,揭开盖子,将里面的菜品一碟一碟地端了出来,对着沈慈说:“小姐,还热乎着呢,您快过来用膳吧。”

“本小姐正生气呢,不吃。”沈慈一想到自己辛苦买回来的小人书被李嵊屿给没收了,就又是一顿气。可她刚说完,肚子就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

知夏跟凌霜听见这声音,两人纷纷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随后都没忍住,竟双双扑哧着笑了出来。

沈慈见她们笑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的揉了揉自己的肚子,然后朝身边的知夏说:“你还笑呢,都被罚去洗衣房帮工了。”

“不就是洗衣服嘛,这活婢子能干。”知夏满不在乎的说着,见小姐还惦记着这事,心头便是一暖。

“可你是被我给连累的。”沈慈望着知夏,眼里有些许内疚。

“没事,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您还是先用膳吧,我的小姐。”知夏将沈慈从椅子上扶起来,往月桌那儿带,顺便开口安慰她。

望着桌子上摆着的两菜一汤,外加一盘糕点,沈慈立马就来了食欲。见东西太多,她一人压根吃不完,便拉着知夏跟凌霜她们一起享用。

两个丫头觉得逾矩,本想拒绝,但在沈慈的说动下,到底还是坐了下来。

夜阑人静,皎月当空。

紫苏用托盘端着早些时分让厨房做好的冰糖雪梨羹,借着洒在地上的银色月光,来到了靖北侯的书房前。

这一路走来,她的内心是又惊又喜。惊的是如果此事失败了,以后她在侯府将会是众人口中的笑柄。喜的是如果她能被侯爷给看上,那她以后也就从奴才翻身做了主人。

虽然只是给侯爷做妾。

不过,即使只是一个妾,那也比做一个婢女要强百倍。

上次大小姐提出让她去勾引侯爷的时候,她还有些害怕,毕竟她随大小姐来到侯府这么多年侯爷都没有正眼瞧过她。可是后来她仔细一想,觉得这也许是老天垂怜她,所以才给了她这么一个机会。紫苏觉得凡事都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如今机会就在眼前,她当然不能就这么放过,凭什么自己就要为奴为婢一辈子?

大小姐可是算好了日子才让她来的,只要今夜侯爷要了她的身子,相信过不了多久她就能怀上。来之前她还特地将自己好生梳洗打扮了一番,就连平时舍不得戴的首饰,如今她也都戴上了。

紫苏盯着书房,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暗道‘老天保佑,成败在此一举。’刚想上前敲门时,里面却传来了靖北侯的怒斥声,“连女人跟孩子都看不住,本侯养你们有何用?”

几道声形不一的男声答道:“末将等失职,请侯爷责罚。”

靖北侯道:“都滚下去,各领二十杖。”

众人答:“遵命。”

话一落音便有一阵悉悉率率的声音传来,随后是“吱呀”的开门声。紫苏怕被发现,连忙躲了起来,待那些士兵们都走远后,她才从假山后面出来。托盘上放着的冰糖雪梨羹因为她的动作而洒落了少许,她连忙用手帕擦拭干净。

李嵊屿坐在书桌前批阅公文,听见外面的细碎声响,便出言呵道:“谁在外面?”

“奴婢紫苏,奉夫人之命过来给侯爷送冰糖雪梨羹的。”

“进来吧。”李嵊屿勾了勾嘴角,鹰眸中闪过一丝不屑,心想沈云念你就用这种货色来搪塞本侯?真不知该说你是聪明呢还是蠢。

紫苏推开门檐进了屋里,见侯爷在忙,只恭敬行了个礼,把那冰糖雪梨羹放在书桌上对方的右手边不远处。为了不打扰到男人,她也不作声,只站在一旁等候。

李嵊屿批阅了一会,才停下手中的笔,对还杵在原地的女人似笑非笑的说:“可还有事?”

“奴婢……”紫苏看着男人英俊的脸庞,一时间竟有些失神,提前准备好的腹稿此时已被她忘得一干二净。只见她红着脸,支支吾吾地说:“夫人让奴婢过来伺候您。”

“你且退下吧,告诉夫人,本侯这里不需要人伺候。”李嵊屿说完便又提笔批阅起了公文,他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对沈云念送过来的人不满意。

“是,奴婢告退。”

待女人走后,李嵊屿直到将那叠厚厚的公文全部处理完毕,才将目光从上面移开。

他把毛笔搁置在笔山上,起身端着那盅冰糖雪梨羹就倒入了门前的荷花池里喂鱼。这种东西,不用看他都知道里面加了些什么,想借这种手段爬他床的女人他见得太多了。

对于女人,他向来是,喜欢的无论如何也要得到手。不喜欢的,硬塞给他,他也不会瞧一眼。

……

沈云念原本坐在屋内等消息,紫苏一进门尚未开口,她便知道对方失败了。只见她揉着太阳穴,摆了摆手示意其先下去休息,并且让她把今夜的事情当做没发生过。

旁边的张婶子握着手中那还剩下半包的合欢散,开口询问道:“大小姐,那这药?”

“你且收着吧,兴许下次咱们还用得着。”沈云念随即瞥了那药一眼,淡淡说着。原本她让紫苏去办这件事就是因为对方看起来是个好生养的,再者她又跟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信得过。就算侯爷要了她,往后她即使受宠,那也威胁不到她的地位。若是不受宠,只要生个男孩出来将来给她抚养,那也再好不过了。

可如今侯爷没看上紫苏,她也只得另寻他法。

沈慈再次踏出房门已是数日后了。

禁足期满那日,她早早地就起了,简单洗漱一番后便端坐于妆奁前。

凌霜先是用木梳将沈慈那一头乌黑的秀发梳理整齐,接着细心地给她盘了个蝴蝶髻。沈慈从一旁的首饰盒里挑了喜爱的发簪递给凌霜,让其帮忙佩戴,自己则是照着铜镜,用笔沾着朱砂在额前描了个花钿。

刚梳妆完毕,姐姐便差人来请了。

沈慈连忙让凌霜取了衣裳来换上,随后与那婢女一同往姐姐的玉华苑而去。

路上碰着了多日未见的囡囡,小丫头原本还睡眼惺忪的,一见到她立马就有了精神,奶声奶气地同她诉说最近的一些趣事,惹得沈慈她们娇笑连连。

……

沈云念倚坐在偏厅的软榻上,神情有几分惆怅。

最近她一直在为给侯爷纳妾的事而伤神,继紫苏之后她又给其找了不少女子。这些人当中有出身良家的,亦有家道中落的千金小姐,更甚者就属出身官宦之家的庶女了,但无一例外的是侯爷统统都不满意。她很是郁闷;郁闷的是论容貌这些女子皆属上乘,为何侯爷却没能看上?同时她又很是不解;不解的是侯爷到底想要找个什么模样的,为何不能与自己明说?

正当她忧愁之际,却抬眼看见妹妹跟囡囡二人手拉手一路说笑着从屋外走来。

沈云念略坐起身,对身侧的婢女春燕说:“让厨房传膳吧。”

春燕听了后恭声应道:“是。”然后便匆匆退下吩咐去了。

“娘亲。”

“姐姐。”

沈慈跟囡囡来到沈云念跟前,齐齐出声唤道。

“囡囡,方才跟你姨娘都说什么有趣的事呢?也说与为娘听听,让为娘也一并开心开心。”沈云念见女儿爱与妹妹亲近,心中倍感欣慰。只见她握过女儿双手,柔声问道。

囡囡用手摸了摸小脑袋,随后狡黠一笑,道:“这是秘密,不能告诉你。”

听见囡囡这么回答,沈云念则是佯装生气地嗔了一句:“这孩子,什么事情竟连为娘也得瞒着。”可是看着女儿认真的小模样,一瞬之间自己却是没能忍住,笑出声来。

……

这时,几个婢女已将早膳都陆续端了来,并摆上了桌。

沈云念拉着沈慈跟女儿入了席,一众婢女随侍身侧。正当她们享用之际,靖北侯却回来了。三人见状纷纷放下碗筷,站起身来,婢女们则是一并福身行礼。

“都坐吧。”李嵊屿面带笑意迈步行至桌前,轻撩衣袍,随后在沈云念旁边的主位坐下。

“是。”

三人闻言应声后,便又重新坐了回去。

“侯爷,往日妾身可不曾见您这么早回来过。”沈云念知男人平日里都得忙到午时才能抽空回来,而今日却是与往常不同,她耐不住心中的疑惑,终是开口问道。

李嵊屿觉得她所问之事并非大事,告诉她倒也无妨,便噙着笑说:“今日朝中无事,所以下了朝就回了。”说完后顺手用筷子夹了个肉包子放在其碗中,并示意她吃,免得待会凉了。

"谢侯爷。"沈云念低头含笑吃着包子。见侯爷对自己一如往日的体贴,心下感动不已,想着将来即使侯爷纳了妾,那也不会影响到自己在他心目中的位置。

沈慈对姐姐姐夫之间的谈话并不感兴趣,只自顾自地用着早膳。

桌上的膳食一如既往的丰盛,有糕点、包子、油饼,还有几碟小菜。但她今日却是胃口不佳,端着手中瓷碗里的小米粥细品慢咽了许久。身旁侍候的婢女见她尚未动筷,便殷勤地夹了一个金乳酥放在她面前的圆碟中。

“小姐,这个是夫人特意吩咐厨房给您做的。”丫鬟双喜一脸恭敬地说。

沈慈侧过头,微笑着应声:“嗯,好。”这金乳酥确是她平日最爱食的。不过让她觉得奇怪的是,为何今日在桌前伺候的人不是紫苏?往前不一直都是她伺候的吗?

“姐姐,紫苏呢?”沈慈没多作想,凝眸望向沈云念,问道。

“紫苏她不太舒服,我让她歇着去了。”沈云念没想到她会问,思忖片刻,便扯了个谎应付。其实紫苏她已经不用了,自那晚她让紫苏去侯爷房里伺候,结果侯爷没看上,没成想那丫头回来后一直不死心,后来竟又私自去勾引侯爷,被她当场抓获。她一合计,反正对方也无父无母,年纪也不小了,干脆让她嫁人算了。

“她都歇好几天了。”一旁的囡囡见她们说起了这个,便奶声奶气的插了句嘴。

沈云念见自己刚扯的谎就要被囡囡拆穿,便对她斥道:“囡囡,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插嘴。”

“噢。”

小丫头一经呵斥,便乖乖地埋头用膳,再也不敢出声了。

李嵊屿见状,对屋内候着的一干婢女开口道:“这儿不用伺候了,你们先退下吧。”

丫鬟们听到他发话,统一福身,随后快速地退了出去。

待到屋里只剩下他们四人时,李嵊屿才笑着对她解释:“紫苏她年岁不小了,又伺候了你姐姐这么些年,为了不耽误她,我跟你姐姐打算给她找户好人家,让她嫁人。”

“原来如此。”沈慈听到姐夫这么说,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

在她们说话之时,屋外传来了一阵疾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一道沙哑的男声响起:“侯爷,属下有事向您禀报。”屋内几人向外看去,见一身着黑色劲装的青年男子站在门外。那青年是侯府的侍卫统领陈云,此刻他正朝着屋内李嵊屿的方向躬身抱拳。

“进来吧。”李嵊屿知他这时到后院来寻自己,想必是有要紧的事。

“是。”

青年男子得到了允许,快步进了屋内。问候了她们几人之后,才附身在李嵊屿耳边低语几句。

李嵊屿听他说完,英俊的脸庞上神色如常,随后挥手示意男子退下。

“属下告退。”男子往门外退去,略走了两步似乎又想起来了什么,便又折了回来。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双眸低垂着躬身递给了沈慈,道:“小慈小姐,这里有您的一封信。”

沈慈放下碗筷,满是疑惑的伸手接过信封,见那上面写着‘沈慈亲启’四个大字。她看那笔迹有些熟悉,便将信当众拆开了来看,看到最后,嘴角竟不知不觉的翘起。她双眸含笑,满脸欣喜的站起身来,问道:“送信的可是一名弱冠之年的男子?”

“回小姐,这信是前门守卫让属下捎带的,至于送信的人是何模样,属下并不清楚。”男子如实回答着。

“好吧。”

沈慈略显失落的坐了回去,却不曾发觉此刻对面有一双侵略性十足的眼睛正在盯着自己。

想着即将要与自己的意中人相见,沈慈难掩心中的喜悦,将手中的信抻开又复看了一遍。

“姨娘,是谁来的信?”囡囡见沈慈手上拿着那信看得认真,便一脸好奇的凑到她跟前问道。

沈慈知囡囡虽然年幼,但现如今已识得不少字了,怕被她看见,连忙将那信折好放入袖中,转头对着小丫头俏皮一笑:“嘻嘻,不告诉你。”随后开心地拿起筷子,夹着碟中的那块金乳酥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囡囡没能从姨娘那里得到答案,就又乖乖地坐正了身子。

她歪着脑袋,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头,想着刚才看到的那两个字,字正腔圆的念了出来:“子显?”

听到‘他’的名字此刻被囡囡就这么说了出来,原本正埋头用膳的沈慈不由得耳根一红。坐在她正对面的李嵊屿将沈慈的反常之举一一看在眼里,心中不免有些吃味,但面上却是不显,笑容依旧。

……

李嵊屿不知那来信之人是谁,沈云念对此人却是熟悉的很。

只见她凝眸看着自己的妹妹,轻声细语道:“小慈,可是那周家公子?”

“嗯。”沈慈抬起头,小声应着。她想着刚才子显哥哥在信中说他不日将要登门拜访,而自己如今寄人篱下,这里是姐夫的府邸,姐姐又是府中的女主人,不管怎么说,她都理应告知给姐姐、姐夫听才是。

沈慈望着二人,有些难为情的说:“他想来府上拜访,不知姐夫、姐姐肯否?”

“那周家公子不是远在江南吗?如何到了这京都?”沈云念表示不解。她说完便侧头看了看靖北侯,希望能从他那儿得到些信息。李嵊屿轻笑一声,接过话头,道:“朝中近日要举行科考,想必是进京赶考来了。”

“姐夫说的正是,这点他在信上亦有提起。”沈慈樱唇微翘,眼中满是对男人的赞许。

听着他们的交谈,沈云念想起了两家的交情。她是过来人,刚才沈慈的表现足以让她明白这周公子便是妹妹心中所属之人。早前她还打算让侯爷在朝中给妹妹寻个如意郎君,现下看来,想是不必了。

沈云念双眸含笑,微微莞尔,对沈慈道:“说起来他们周家同咱们沈家还是世交呢,父亲与周伯伯又曾为同僚,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也算是青梅竹马。”

“姐姐~”

沈慈听出了话里的意思,知自己的心事已被姐姐看破,连忙嗔了她一句。

见妹妹害羞了,沈云念便微微笑了笑,没有再往下说。

自古以来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少女怀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当初,自己不也是如此吗?想到这里,她不由自主得朝李嵊屿看去,眼中是藏不住的爱意。

可她却不知李嵊屿心里对这番话有多么介意。

一时间大家无言……

桌上,各自都安静地用着膳食。

而桌下,一只手轻轻挑起了沈云念的裙摆,大掌在她的小腿处抚摸,随后一路往上游移,直摸到她的私密处才停下来。

沈云念察觉到桌子底下那只放肆的手,神色有些微愣怔,她的夫君竟当着自己女儿跟妹妹面对她……

她转头看着身旁的男人,用眼神示意他停手。

李嵊屿见被发现,鹰眸轻挑,笑得一脸无害,随后停止了动作。

“啊……”就在沈云念以为男人会收敛的时候,李嵊屿却将手移到她的花蒂处,快速地用指腹碾磨。女人那处本就极为敏感,如今被男人这么一弄,她一个没忍住,口中竟溢出了细碎的呻吟。

“咦?”

沈慈听到这声音好像是姐姐发出来的,便忙问道:“姐姐,你怎么了?”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姐姐刚才的声音有些奇怪。而且,她发现姐姐的脸蛋红扑扑的,好像发烧了的样子。

“我……没事。”沈云念被吓的结巴起来,额间也沁出了一层薄汗。

“真的没事吗?可是姐姐你脸好红啊,是不舒服吗?”沈慈眼神清澈,美丽的脸庞上带着些许担忧。一旁的囡囡听到了,也跟着奶声奶气的说:“娘亲,你怎么了?”

“……”

沈云念看着面前的妹妹跟女儿,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

这时,李嵊屿嘴角一勾,解释道:“你姐姐可能昨夜没有休息好,身子不舒服罢了。”

“这样啊!”沈慈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想着姐姐可能是因为上次小产的缘故,身子还没有调理好。她眨巴着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又补充道:“那姐姐待会儿再去好好休息休息吧。”

“嗯。”沈云念微微一笑,应道。

随后沈慈便让囡囡快点儿用膳,并相约等下出去踢键子。

……

沈云念见瞒过了二人,心中不免暗暗松了口气。

桌下,李嵊屿的手又开始了他的动作。沈云念紧张万分,连忙紧紧抓着男人的手,希望对方能够停下来。

可李嵊屿无视了她眼里的恳求,手指灵活地绕开了她的手,朝着她的花穴进攻。女人那花穴早在男人先前玩弄她花蒂的时候就已经淌出了不少淫水,此刻那穴口已是湿辘辘一片。李嵊屿的手指在女人的穴口打圈按压几下,接着便伸出一指往那穴内探去。轻轻插了几下之后,他又往那穴内添了一根手指。

沈云念只觉自己的双乳此刻胀得厉害,布料将她那已经挺立的奶头摩擦地生疼,底下花穴被男人用两根手指抽插,而且还是当着妹妹跟女儿的面被这样玩弄。她心底十分紧张,紧张之余又觉得十分刺激。

她很想大声叫出来,但仅存的一丝理智告诉她不能。

李嵊屿见她面色潮红,双眼已经迷离,但却依然紧咬着牙关不让呻吟声溢出,便又朝女人穴内增加了一根手指。三根手指将沈云念的花穴塞得满满的,并且加速地抽插了起来。

在沈云念爽得不知所云,即将要坚持不住叫出声来的时候,男人停止了动作,她也慢慢回过神来。

……

“姐夫、姐姐,我吃好了。”沈慈放下手中的碗筷,对李嵊屿他们说道:“你们慢用,我出去了。”才一说完,紧接着人就走向朝屋外去了。

“嗯,出去玩吧。”李嵊屿莞尔一笑。

“姨娘,等等我。”

囡囡见沈慈出去了,连忙扒了几口,也跟着跑了出去。

此时,屋内就只剩下他们二人。

沈云念用她那已沾满情欲色彩的眸子剜了李嵊屿一眼,语气似怨似怪的道:“侯爷,你怎么……怎么能……”他怎么能当着小慈她们的面对自己做这种事情呢!沈云念说到最后都有些羞于启齿了。

“怎么?你不喜欢?”李嵊屿闻言挑了挑眉,笑得一脸邪肆。

“不是~”沈云念摇了摇头,有些语无伦次:“只是妾身……妾身……”

李嵊屿见她这样,只轻笑一声,也不言语。接着就把手中的筷子放下,右手将沈云念的裙子整个地撩了起来。

“侯爷,别——”沈云念忙用手来遮。

可不料男人快她一步,将她的手率先扣了起来。

如今正值早秋,天气炎热,因此女人里面并未穿亵裤。现下裙子被撩起,露出了沈云念下方的阴户。李嵊屿左手三根手指依旧塞在她的花穴内,见女人的裙子已经被淫水浸湿,他凑到沈云念耳边低语:“呵呵,都湿成这样了,还装什么呢?”

“小慈她们会……”沈云念瞅着门的方向。她怕妹妹会去而复返。

李嵊屿知道她的担忧,随口安慰道:“没事,她们在院子里玩呢,暂时不会进来。”

“可是……白日不宜宣淫。”沈云念心头还是有些顾虑。她们虽然成婚多年,感情甚好,但她从未与侯爷在白日公然做过这等淫乱之事。想了想,她又柔声道:“夫君,等到晚间可好,晚间妾身满足您。”

“可我现在就想肏你。”李嵊屿见她在这关键时候说这等扫兴的话,便有些恼了。他的手指在沈云念的穴内敏感点上抠挖几下,女人便经受不住,瞬间就软了身子,倒在他的怀里。

李嵊屿顺势揽着,手指再大肆抽插几个来回,然后冷声问道:“要还是不要?”

“啊啊啊……要……妾身要……”沈云念眸中落下几滴清泪,难耐的叫出了声。她不敢再拒绝,因为男人性欲旺盛,且他对房事这方面向来强势。

……

“咱们到窗边去,看看囡囡她们在做什么。”

李嵊屿将女人搂着带到偏厅的窗边,随后将窗檐往上撑起。这扇窗正对着院中,他们看见沈慈跟囡囡现下正在外面跟婢女们踢键子。

“姐姐,姐夫。”沈慈眼尖的发现两人站在窗边,便开心地朝他们打招呼。

沈云念对妹妹挥了挥手,随即回了一个温柔的笑。

身后,李嵊屿已把他的分身掏了出来,且将女人的裙子撩至腰际。沈云念顺势扒着窗沿,屁股高高翘起,紧贴着男人的胯部。男人的火热抵在她股间,时不时地划过她的肉缝,但每次都狡猾地避开穴口。

沈云念的欲望已被挑起,花穴也早就充分湿润了。她如今迫切想要,哪里还经地起男人的挑逗,只大声祈求着:“夫君,快些进来,啊哈……给妾。”

“好。”李嵊屿将自已的巨大塞进女人的花穴,但也只是把顶端塞了进去,而且只停留在穴口的位置。他坏笑道:“把它全部夹进去。”

“不行的,夫君,云念做不到。”沈云念转过头,面露难色。

“相信自己,你能做到。”李嵊屿答得坚决。

沈云念知道男人既然发了话,那势必没了回旋的余地,她如今也只得照做。

沈云念屏住呼吸,朝下身阴户微微发力。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她那处穴口就在一吸一放之中夹带着李嵊屿的肉棒往自己花穴最深处去了。等到花穴将男人整根肉棒完全吞没的时候,她额间早已沁出一层薄汗。

“呼……”

沈云念稍稍喘息了几声,随后向身后唤着:“侯爷!”

李嵊屿宽阔的胸膛紧贴着女人的后背,他垂眸向身下望去,见女人已将自己的硕大全部吞了进去,便双眸含笑,戏谑道:“云念果然天赋异禀。”

听到男人说这话,沈云念面上瞬间腾起一抹红晕。

虽然自家夫君调笑她已是常事,但女人好歹也是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现今又是侯府的当家主母,这光天白日下与男人做这等淫乱之事,她到底还是知羞的,心下只暗骂道:还不是因为你!!!

***

李嵊屿将女人的窘态收进眼里,轻笑一声,接着便抓住她的两瓣雪白肥臀,略调整了下肉棒的位置后才开始挺动起来。

“嗯~”

沈云念轻哼出声。

不多时,她便只觉身下火热异常,那入口处又肿胀的厉害,好似快要融化了。李嵊屿的硕大肉棒此刻坚硬如烙铁,正在女人穴内大力戳刺,器张至极。此外,他的双手也没闲着,一只扶着女人的腰肢,一只在女人胯部肆意抚弄,时不时地又在其阴蒂处捏弄一番,弄得对方好不快活。

这极致的快感几乎将沈云念的理智淹没,让她不由得想大叫。

即使她与男人媾合过无数次,但对方仍能轻易地让自己意乱情迷、欲生欲死。纵使是他在房事中提出的另类要求,她亦甘之如饴。

“啊啊啊……”

沈云念舒服的再顾不得其它,尖叫了出来。

男人轻捂住女人的唇,在她耳畔压低嗓音道:“云念叫得这么大声,莫不是想让小慈她们知晓?”

“侯爷。”沈云念一惊,眸中带着一丝后觉的恐惧,嗫嚅道:“对不起,妾身一时忘情,失态了。”

李嵊屿见远处踢键子的几人并未察觉,抬手拭去了女人额间的细汗,又出言安抚道:“无妨。”语罢又在其面颊上轻轻香了一口。

见男人并不责怪于她,沈云念才放下心来。

***

正在踢键子的沈慈无意中望见远处那依偎在一起的两人,心中感慨道:姐姐同姐夫的感情真的是太好了。转念想到自个因姐夫上次那番举动而刻意疏远的行为,又不由得自责起来。

“看来之前是我小人之心了。”她朱唇轻启,小声呢喃着。

沈慈只道是他们搂抱在一起说着情话,哪里会晓得自己的姐姐同姐夫两人那下半截儿正股胯相叠着做那羞人的勾当。

李嵊屿的肉棒依然深埋在女人穴内,他不轻不重又极有规律的律动着,“云念,这力度你可喜欢?”

他问。

沈云念道:“妾喜欢。”

李嵊屿答:“那便好。”

其实从先前起,沈云念胸前的一双巨乳儿就胀的她生疼,她很渴望男人能摸摸她的乳儿,但男人今日一直不曾摸过。眼下见男人心情甚好,她便腻着嗓子说:“夫君,摸摸它吧。”语毕,女人便拿手儿带着李嵊屿的大掌朝她衣裳中伸去。

李嵊屿右手先是轻轻抚弄着女人其中一只乳儿,转而又移到另一只上面揉捏起来,“可舒服些了么?”知她许是胀得疼了才央求,他便柔声问道。

“嗯。”沈云念点头,如实答道。

这时,院子里突然嘈杂起来,打扰了两人的性致。

李嵊屿浅瞥了远处一眼,原是囡囡不小心将那键子踢到瓦檐上去了。沈慈领着几个丫鬟婆子们想尽了办法去够,却仍是够不着那键子。突然间,她美眸一转,灵机一动,想着姐夫是当今圣上亲封的神武将军,且姐夫自幼习武,那功夫自然是极好的,不如……

“嘻嘻。”

沈慈笑得一脸狡黠,接着神秘兮兮的唤囡囡到她跟前来,又往李嵊屿他们那处指了指,然后在小外甥女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那小囡囡点头应了句“好的。”后就往屋头走去。

“想是来叫我的。”李嵊屿猜沈慈定是让囡囡请他过去帮忙取下那键子,便这么跟身前的女人说道。

沈云念语带担扰,“那……侯爷,你且快些吧。”她怕被囡囡撞见。

“好。”

李嵊屿说着,胯下那物也加快了速度。

女人本就即将登到顶峰,心下又怕女儿马上会闯进来,再有了男人这会这么几下,一刺激,她很快就高潮了,下边那穴儿里也喷出许多水来。而李嵊屿被她高潮前那么一夹,也就将自己那肉棒狠狠往女人花心处一送,再把浓精全部浇灌在最里头。

“嗯哈……”沈云念小声媚叫着。

李嵊屿半扶着她,抽出那紫红肉棒,放下了沈云念被撩至腰际的罗裙。他用女人的手绢简单擦拭肉棒一番,又将自己衣冠穿戴整齐,这才松开了她。

临走前他望着沈去念,柔声说:“你休息罢,我出去看看。”

***

李嵊屿才行至偏厅,就看见了即将拐进房来的囡囡。

“爹爹。”囡囡笑着紧赶两步,上前拉住男人的大手,口中嘟嚷着:“你帮囡囡取下那键子好不好?”小丫头一边说,一边拉着他往外面走。

“好好好,爹爹这就去。”李嵊屿无奈失笑,宠溺道。

他刚刚才狠肏了沈云念一回,此刻整个人神清气爽。现在面对女儿的请求,李嵊屿自然是爽快答应。况且这请他取键子还是沈慈的主意。前段时间他就发现那丫头有意无意的躲着他,后来因为对方私自出府,他又罚了她禁足,上次她负气离去,本以为会恼他很久,今日看来显然是气消了。

呵呵,真是小孩子心性。

……

见囡囡果真把男人请过来了,沈慈连忙上前,对着李嵊屿简单行了个礼,又轻启樱唇,叫了声:“姐夫。”

旁边的丫鬟婆子们也纷纷行礼,随后便退至一边去了。

李嵊屿定睛看着眼前的女子,他的妻妹。只见其身穿嫩绿水雾裙,搭了一条粉色披帛,头上梳了一个少女式的单螺髻,面上未施粉黛,只在额间描了个花钿。虽是简单妆扮,但在她身上却已是十分美丽。

“……”

男人笑意吟吟,没有做声,只微微颔首。接着身子向前一纵,竟腾空跃起,随后轻轻落在瓦檐上。略一弯腰,拾起那键子。再纵身一跃,就稳稳地落了地。

“姐夫,你真厉害。”

沈慈看着男人这蜿若游龙般的轻功,不禁欢呼称赞起来。

面对她的夸赞,李嵊屿没有居功。于他而言,习武之人,这点轻功根本不足为奇,顶多算是雕虫小技罢了。

他眼角余光中看到了那立在门前的身影,突然轻挑剑眉,伸手握住了跟前少女的纤纤素手。沈慈一惊,忙想把手伸回去,却被男人扣住,动弹不得。李嵊屿见她面颊慢慢涌现一层红晕,知她害羞了,这才莞尔笑道:“去玩吧。”说完将自己手里的键子往她手心一放,转身走了出去。

身后,一道目光紧随他的背影。

李嵊屿自是知道此时盯着他的那双眼睛来自于谁,但他没有回头。只朝前信步走着,且心中坚信不久他便能得偿所愿。

在他走后,沈慈再陪囡囡简单踢了会键子,便随口找了个由头,辞了姐姐,回自己屋里头去了。

方才那一幕仍盘旋在沈云念的脑海中,久久不曾散去。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夫君,竟然喜欢上了她的妹妹。数日来,她为给侯爷纳妾这事不知费了多少神,操了多少心。可每每当她找到相宜的女子,呈上对方画册给男人看时,男人总会以各种理由拒绝。她一直想不明白,侯爷究竟要找个什么样的女子做他的侍妾?

而如今,她明白了。

不是她之前找的女子不够好,而是对方心中早就有了人选。

是她太过愚钝,没有领悟到他的意思。

“哈哈哈。”

思及此处,沈云念突然大笑起来。

……

那张婶子才一进门,就见到自己家大小姐这幅模样,忙上前问道:“夫人,你这是怎么了?”语调中满是担忧与心疼。她虽然只是大小姐的奶娘,但怎么说也是在其身边伺候了二十余年的人,对她的了解不可谓不深。在她的记忆中,小姐向来端庄持重,如今她这般反常,定是心中有了难过的事。

“张妈妈。”沈云念抬头望了她一眼,口中呢喃道:“他竟看中了小慈。”

“什么?”

张婶子愣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大小姐口中的‘他’指的是谁。

“大小姐,你是说侯爷他……”她望着沈云念,用手比划了几下。在得到了对方肯定的眼神后,张婶子心中只道这下事情难办了。

沈云念早就摒退了其他人,这会儿请张妈妈来就是叫她帮忙出主意的。只见她拍了拍身旁的椅子,让其坐下,接着就开门见山道:“您觉得该怎么办才好?”

“……”

张婶子坐着沉吟了半晌,才凑近了对她说:“依老婆子我看,这倒也未必是件坏事儿。”

“嗷,这怎么说?”沈云念面带疑惑问道。

“您想啊,这二小姐是您一母同胞的亲妹妹,跟您的关系那自是不必说了。现在这侯爷看中了二小姐,若是她做了侯爷的妾室,那将来生的孩子跟您也亲不是么?”语毕,张婶子端起桌上的茶,揭开盖子,轻抿了两口。接着又道:“而且,这对囡囡小姐也好啊。”

沈云念早已做好了为自己夫君纳妾的准备,但从没想过要与妹妹二人共侍一夫。刚知道侯爷心仪妹妹时,她只觉得震惊,震惊之余又很是心痛。但现在听张妈妈这么一说,她又觉得这或许是件好事。

“这样好倒是好。”她思量了一番,轻蹙蛾眉道:“只是小慈她有意中人了呀!”

“是哪位后生?”

“周崇周知府家的公子。”

见张妈妈这么问,沈云念便将那周家公子进京赶考和不日将要登门拜访的事与她一一说了。张婶子想了想,道:“他们二人自小青梅竹马,感情也确实是有的,只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了呀。这老爷夫人都不在了,二小姐成了孤女,虽然还有大小姐你在,但到底是不一样了。就算这周公子愿意娶咱们家二小姐,但他父亲能同意吗?”

毕竟人心难测啊。

张妈妈的担忧不无道理。这些事情沈云念也不是没有想过,但她不想因为自己今日的自私,而让妹妹将来恨她。

可她一个妇道人家,她又能怎么办呢?

一边是她的丈夫,一边是她嫡亲的妹妹。沈云念不想伤害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但她不得不从中作出选择。她看着张婶子,摇头啜泣道:“小慈她可是爹爹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人呀!她怎么能甘心做妾呢?”话一说完,沈云念早已泪流满面。

张婶子听了也是不忍,上前抱住沈云念,主仆二人哭作一团。

……

时光飞逝,转眼间便来到了中秋前夕。

这天,沈云念吩咐府中一众下人将整个靖北侯府洒扫干净,又遣人去外边采购了不少的果品食材,准备迎接这一年一度的佳节。到了暮时,她命身边两个伶俐的丫头将那湖心的挹芳亭精心布置了一番,随后摆上了鲜花、点心、美酒等。

待一切准备妥当,沈云念才差了丫鬟双喜去请妹妹沈慈。

……

雅苑。

沈慈这两日老觉得右眼皮跳得厉害,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好似……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她因此变得心神不宁,坐立难安。所以这刚一入夜,便早早洗漱了,准备歇息。

不料她才刚躺下,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

“谁啊?”她问。

“小慈小姐,奴婢春喜。”外面答道。

听到来人是姐姐身边的婢女,沈慈便让凌霜开了门。那双喜进屋来先恭敬地行了个礼,不待她们问,便直明来意:“小慈小姐,夫人请您去挹芳亭中一同赏月。”

“可我们小姐已经歇息了呀!”立在一旁的凌霜抢先答道。她正欲再说些什么,却被沈慈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你且稍等片刻。”

沈慈想既是姐姐相邀,那她也不好推辞,于是当即便答应下来。

“取衣裳来。”沈慈吩咐道。

“是。”

凌霜去柜子里另取了一套衣裳给浓慈穿上,接着又重新给她梳妆打扮。末了,沈慈让她留下来休息,不用跟去伺候了。

……

那双喜提着灯笼在前方引路,沈慈紧随其后。

亭中,沈云念已等候多时。

她远远地看见妹妹来了,忙起身来迎。

“真漂亮!!!”沈慈望着亭中精美的一幕,原本烦燥的心情瞬间一扫而空。在看到那月瓶中插着自己喜爱的花时,她忍不住凑上前去嗅了一嗅,随后对着沈云念笑道:“姐姐,这花好香啊。”

“喜欢吗?”

“嗯,喜欢。”

沈云念看着妹妹那一脸的单纯,心中有些不忍。这时,她脑海里却有个声音在说:她如此不谙世事,若是往后离了你身边被人欺负了怎么办?到时候谁护她?你要将她留下来,留在你身边。

对,不能让小慈受人欺负。

她心里这么想着。

为了不被看穿,沈云念敛了心神,拉着沈慈一起落了座。

……

“这桂花膏啊是姐姐亲手做的,你小时候最爱吃了呢。”沈云念拿起筷子夹了碟中点心给沈慈,笑着说。

“是吗?那我可得赶紧尝尝。”沈慈倒也不客气,夹着就吃了一口,细细品味,待咽了下去,才嘟嚷道:“好吃,还是那个味道,一点也没变。”

“好吃小慈就多吃点。”

沈云念一边笑着招呼她吃,一边向身旁使了个眼色。

这时,原本候在一旁的张妈妈捧着酒壶上前来斟酒,她先是给沈云念杯中斟了,接着绕到沈慈身旁,趁其不注意,将壶口掉转了方向,又给沈慈斟了一杯。

沈云念眉眼弯弯,对着沈慈说:“今夜宫中有宴会,你姐夫不在,难得有这种机会,来,我们姐妹喝一杯。”说完,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沈慈望着酒杯,有些不敢,因为她从未饮过酒。但看着姐姐喝的那么爽快,她又觉得自己不喝好像不太好,想到这,她才端起酒杯,慢慢喝起来。

“咦?是甜的。”

嘿嘿,这个味道她喜欢。

就这样,一杯酒很快便下了肚。沈慈正想叫张妈妈给自己再倒一杯时,她却觉得头晕起来,须臾,便倒在桌上,不省人事了。

“妹妹?”沈云念轻唤一声,见她并未醒,双眸不觉滚出泪来,泣道:“小慈,别怪姐姐。”

李嵊屿回到府邸时,已是日晚。

他想着手头尚有一些公文未曾批阅,就打算先去处理了再休息。在经过廊下时发现自己卧房里竟燃着烛火,心中疑惑,脚下不觉迈起步代朝着房间走去。

推开房门,见床上躺着一妙龄女子。

虽然看不到对方面容,但望着那有些熟悉的身躯,李嵊屿便已经猜到女子是谁了。他笑着勾了勾唇角,转身将门合上,缓步走上前去。

床上的人儿似乎听到了动静,悠悠转过身来。

李嵊屿一看,正是沈慈。

只见其柳眉轻蹙,美眸微睁,脸颊一片酡红,好似敷了胭脂一般。那香腮上的细汗因为她的转身,顺着脖颈往敞开的衣裳内滑去。李嵊屿望着那一片雪白肌肤,心下不禁有些意动。他抬手拨去贴在沈慈面上的一绺碎发,用手背轻抚她的脸颊。

“水……”

沈慈小声呢喃着。

李嵊屿听了忙起身去桌上取了水来,撩起衣摆,在床边坐下。接着将沈慈扶起来,把水喂给她喝了。

……

刚喂完水不到片刻,那人儿便闹了起来。

“热……好热……”沈慈嘴唇微张,胡乱嘟嚷道。她瞬间觉得自己浑身像是有火在烧,迷迷糊糊中,她开始脱起衣裳来。

李嵊屿知道她中了合欢散,这下是药效起来了。

“好难受……”沈慈难受的几乎快要哭出来。这时,她隐隐约约发现床边好像坐着一个人,但她又看不清楚那人是谁,潜意识里只觉得对方能帮她。她想起身坐到那人身边去,却发觉自己浑身无力,“救我……”她眸中闪着泪花,抽泣道。

“你可知我是谁?”李嵊屿坐近了些,用手指摩挲着她的红唇。轻笑一声,问道。

“……”

沈慈摇了摇头。

李嵊屿目光灼灼,挑眉道:“真要我救你?”

“呜呜……好难受……”沈慈在合欢散的作用下,早已失去了理智,只胡乱点头道。

男人望着她那娇艳欲滴的朱唇,吻了下去。

……

李嵊屿知她是第一次,手上动作也不觉轻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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