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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 鸿门宴

 

“你男朋友吗?长得真帅啊。”她把视线转到但丁身上:“帅哥,麻烦你劝劝女朋友,我们小时候有点结怨,请你赏脸让她和我们一起吃个饭吧。”伸出做了美甲的手指搭上嘴唇,她露出了稍显妩媚的笑容。

这女人该不是想勾引但丁吧?刚刚才说了自己有老公,现在冲但丁如此轻佻作态,也不怕被自己老公揍。

既然这样我就看她做戏。但丁之前有过女人,这副长相和家世吸引的肯定都是高质量美人,她难道以为随便勾引一下但丁就会和普通男性一样难以拒绝投怀送抱的女人?

“好啊,姐姐,我们难得来县城,有没有好一点的西餐厅,吃牛排好不好?”

“?!”稀奇地瞪圆眼睛,但丁又出现了面对外人那副客气又和蔼可亲的嘴脸,我握紧交缠的手指回应:“我想回家打扫卫生了。”

“没关系啦,吃个饭就回去,不浪费时间,反正明早才回别墅。”

“哇,你们住别墅吗?琳,你的运气真好,以前的你性格挺好的,现在能交到那么棒的男朋友也是福气。”她的眼里有异样的光芒,在我看来弥漫不怀好意的想法。

“我不想去。”干脆就像无理取闹的小女孩一样强硬一点。

三十年的人生经验告诉我在饭桌上等待的绝对只有恶意的羞辱,我可不可以选择不去受这个气?当然可以,只要能拉动但丁。所以立刻撒娇:“走嘛,回去家里我也可以给你做牛排的,好不好嘛。”

回应我的是一股大力压到肩膀上,但丁满脸不容拒绝的强硬微笑,手从后脑勺伸过来轻柔抚摸我的侧脸:“一起去吧。我对你的同学很好奇。”

好奇?!该不会真对张若萍动心了?虽然我的占有欲不允许但丁去碰其他女人,但如果那个女人是张若萍,这无异于是对我的二次伤害。他说过最喜欢我的脸,难不成张若萍的脸在男性看来和我是一个档次的吗?

不对,恋爱脑又上头了,为什么要和张若萍比脸,显得但丁像个香饽饽,到处被人哄抢似的。

正确的思想是巴不得张若萍能勾搭上但丁让他放过我才好,但丁这种可怕之人我无福消受,让张若萍好好享受看看到时候她会不会后悔。

“……不去不行吗?”小声嘀咕。

“不行哦。”

可恶。

张若萍的视线在我和但丁之间游移:“你们两个,不像是情侣呢。”

一击命中死穴,身体有些僵硬。

“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的相处方式,爱的方式千百万种,我和姐姐之间这样扭扭捏捏的也挺不错。你认识她以前就是这种性子吧。”

真亏但丁能大言不惭地说出爱这个字眼,他自己根本不懂感情,居然对张若萍口若悬河,面色不改,不要脸到了极致。

“说的也是,琳以前喜欢过同班一个男同学,一起放学回家的时候男同学想牵她的手就把她吓跑了。”她笑语嫣然地暴露我的过往。

糟了!张若萍绝对是故意的!

“姐姐从来没有和我说过以前还有喜欢的人诶,我以为只有前男友。”他的视线重新回到我身上,带着冷意。

“只是那个年少时候情窦初开,手都没牵过……”

“哪里没牵过,你不是和他去阳台上了吗?他回来很高兴当着好兄弟的面说抱了你,软软的。我们在旁边可听得清清楚楚。”她不急不缓继续为但丁的怒气值上升添砖加瓦。

“这……我可能忘记有这件事了……”

初中时代距离现在实在太过久远,记不清楚也是应该的,张若萍一提醒我好像记起来确实有那么一件事,蠢蠢欲动的少年少女,抱了一下就惊慌失措地跑掉,以成年人的视角来看压根没什么大不了,可是但丁脸色看起来黑了一些。

我其实想厚脸皮否认的,只要一直“我不知道”,“我忘了”这样敷衍,对付普通人能蒙混过关。但这招对但丁绝对不可取,他最讨厌撒谎欺骗,所以只能坦然承认。

这下但丁肯定会因为继续想要套取我的情报非要去吃饭了,不管是张若萍还是但丁,玩得就是成年人的勾心斗角。

“走吧,姐姐,去吃饭,晚上我会好、好、问问你这件事的。”

一字一句像从牙缝中挤出。

“琳,对男朋友隐瞒过去可不好。”

多管闲事!我怒视笑容灿烂的张若萍,感觉脸部肌肉在抽搐:“嗯,难为你记我的八卦那么多年,张、若、萍!”

陪她等了半天,只见一个皮肤黝黑,看起来木讷老实的男性从住院部出来跑到张若萍身边,气喘吁吁地擦着额头的汗珠:“老婆,检验单拿出来了,妈的病情差不多好了,后天出院,今天我们早点回家!”

明明以前是校园恶霸,归属竟然意外的不错。而我过得如此坎坷,还碰见了但丁这个恶魔。

“好,我遇到了老同学,说和我们一起吃个饭,你也一起来。”

之后她用手机定了一家比较高级的西餐厅,装修价格都偏贵。当但丁开着凯迪拉克停到我面前时,张若萍眼睛都看直了,和她老公的皮卡车一对比,高下立判。

四个人围在一桌,我尴尬地想钻入地缝中。心中已经明了张若萍想要给我秀一秀她的老公,没想到但丁却比她老公更有钱,这下可谓自找没趣。

菜上齐后我一点胃口都没有,有一搭没一搭戳着眼前的牛排。张若萍倒是滔滔不绝把往事一道接一道抖出来,但丁听得津津有味。坐在她身侧的老公时不时转向我,弄得我一头雾水。

“琳,你身上的衣服都是大牌呢,但丁真疼你。”张若萍满脸羡慕:“要好好珍惜但丁,你看你大学交的那个男朋友,什么都没有,你还那么喜欢特意跑过去和他一起吃苦。”

但丁一听到我初恋的事便来了兴趣,笑眯眯反问:“你能和我说说你怎么知道姐姐大学男朋友的事吗?”

“嗯……琳和他吵架之后跑回来,手机落在他家,上面登着社交软件,他就在班级群里面发了琳和他的故事……”

“够了啊!”我拍案而起:“你为什么在但丁面前提这件事。到底是何居心?”

“你生什么气啊?是但丁问我的。啊,难道这件事你也没告诉他吗?”她一边咀嚼,一边委屈地缩肩,显得异常无辜:“但丁也是一直叫你姐姐,他比你小吗?挺好的,只要有魅力哪个阶段的男性都能被你吸引对吧?选择不在一棵树上吊死也是个明智之举。”

她就是在破坏我和但丁的关系,希望但丁不信任我。看来她并不知道我和但丁之间扭曲的情感纠葛,只当但丁是个正常男人。

如果是正常男性知道自己女朋友对自己隐瞒太多事会怎样?会暴怒。

但丁拉着我坐下来:“听话,吃完我们就回去。”

她一脸意外,可能觉得这样拱火也并没有让但丁脸色改变。但我明白她成功了,今天晚上得做好应对但丁发疯的准备。

“琳,你看但丁比你小都如此成熟稳重,你的暴脾气是不是该改改了?”她展示旁边的老公,颇为幸福的微笑道:“要乖一点男朋友才会疼你哦。”

那顿饭我吃得如履薄冰,小心翼翼,不停盘算晚上该怎么示弱,如何请求他下手轻点。分别时,张若萍揽着老公胳膊与我们道别。即使玻璃窗上贴了防偷窥膜,我也瞧见了她上车关门瞬间迅速垮下去的脸。

“回去了,姐姐。”但丁在身侧提醒。

车里的气氛十分压抑,仿佛空气都凝结成冰,但丁不苟言笑的专注开车,我瞥到操作盘上的速度盘指针正一点点上升。

“你开慢点,这里是高速路会出事的。”

“不开快点到家都晚上十点过了,有点事情想好好问姐姐呢。”

“……”感觉冷汗从额角滴落:“看你的心情有些不好,我开音响放点音乐吧,缓解下情绪。”

悠扬的音乐也没有改变现状,反而让相顾无言的我们两人陷入更加尴尬的境地。就这么一路赶回了出租屋,面对的明明是熟悉得不得了的楼道,现在每走一步就如同去往刑场的台阶,这次行刑地,是我家。

门咔嚓一声关上,被上了锁。

“姐姐不是要打扫吗?去吧,我等你。”

我一边拖地一边观察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但丁,荧屏光照射在他脸上,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搞笑节目。我装饰的s星星灯在他后面的墙上亮着,这个氛围有点恐怖又有些好笑。

抹了桌子柜子,又换掉床单,床头闹钟正显示现在是晚上11点。依依不舍的做完最后的工作——铺平床单,我知道大限时刻到了。

实际上还想继续找其他事情拖延时间,但我明白只要但丁的耐心宣告结束,不管怎样直接上来就动手。

那个时候他估计会更狠,比起那样还不如主动去找他,没准能免一顿打。

去浴室冲了凉,换上自己的睡裙,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他面前:“我弄好了。”

“嗯。”冷冰冰应了我一声,随后抬手将电视关掉。

正因为关掉了电视才让我更加恐慌,如果是平常开着电视讲话也无所谓,证明这件事没放在心上。这个动作恰恰证明他要好好和我算账。此时的场景不禁让我回想起以前犯错在老师面前罚站的记忆。

室内一下安静下来,没有电视里吵闹的声音浑身不自在,除了空虚,更多是我独自面对恶魔的煎熬。窗外恰逢适宜传来汽车绝尘而去的引擎轰鸣声与喇叭声,心跳和喇叭声频率一致。

我一个成年人,竟然被比我小的男人威慑得连话都不敢说。

“姐姐,跪下吧。”但丁指向茶几旁的空地,从茶几上倒拿起我掸灰的鸡毛掸子。

我久久不动,只觉得这个场景异常熟悉,就是家长要用鸡毛掸子教训犯错孩子的时候。

“怎么了?”他不耐地抬眼。

“能问一下我犯了什么大错一定要跪吗?”

“我想让你跪,不行?求我出来的时候不是也跪了吗?”他翘起二郎腿,手指戳弄鸡毛掸长柄顶端,眼神晦涩黯淡:“我可记得你答应我什么都可以做的,我数三个数,3,2……”

反正我的尊严不值一提,至少在他面前。

在沙发上拿起软垫摆到地面,跪了下去。

“哟,挺会享受啊,”他冷嘲热讽:“即使在受惩罚也知道怎么让自己舒服。”

“直接跪地久了会膝盖痛……”

“把垫子拿开,别让我说第二遍。”

“……”有股不甘心盘踞心间,故意倔强的不动。我都跪了还想怎样,要求过高。

“拿开!!”

这声怒吼仿佛震透耳膜,着实让我浑身打了个激灵,涌现出害怕的情感。只能咬着牙抽出软垫扔到一边,膝盖直接与地板接触实在膈得慌,尤其是地板的冰凉正从膝盖一点点蔓延到全身。

“你想问我什么?”我低声下气示弱。

“今天和你初中同学遇见了,对你的情感经历特别好奇,来,我们两个缕缕姐姐的过去。”

“只是说情感经历为什么需要我跪下?”

“不是说了吗?因为我想啊,没有原因。”

果然开始发疯了。

“但丁,我记得你抓我回去最开始说过的,送我去其他男人身边是你自己做的所以不在乎,我的过去你也不在意,只要不和我结婚就是了。洗澡的时候也提前给你打好了预防针,别拿我的过去惩罚我,你还记得吧?”我打算点醒他,语气尽量做到平淡无奇,斟酌出这句不惹他生气的话。

手覆在大腿上微微发抖,我倒宁愿他和我睡一次就结束而不是这样给予心理压力。

“你和你同学记忆都挺好啊,我说过这句话吗?”他探究地圈起食指作出思考的模样:“我好像忘了。”

恶魔爽朗地哈哈大笑:“不好意思我后悔了,现在非常在意你的过去。”

“你他妈的!”他的笑声刺激到我,作势要上前揍他:“你故意的吧?出尔反尔,言而无信的混蛋!”

“你知道动手的后果是什么吧?”长柄顶端指向我,压迫感与震慑感同时加强。

动作倏地停住,在心里计算得失,为了不让自己再受伤断一次胳膊腿,只能选择退回原位恢复姿势,听着他若无其事地调侃:“说安然无恙放你走也是假的哦,毕竟那时候看姐姐哭觉得可怜嘛。”

似乎又掉进了大网里,浑身像灌了水泥一样沉重,发出自暴自弃的笑声:“为了收拾我连自己说过的话全都要推翻。你想睡我吧,赶紧睡了明天回去吧。”

“睡是要睡的,但是在睡之前要先把我疑惑的事弄清楚,不弄清楚心里面总觉得窝着一团火。”他戳戳自己左心房:“这种感觉好奇妙。”

“看来你是没谈过正常恋爱,走肾比走心要多。”我不屑道:“这叫吃醋,如果可以我不太想让你上心。”

“哦?我不上心的话早就睡其他女人了,这样姐姐也不在乎吗?我知道的。”他弯下腰便于直视我:“希望我对别的女人感兴趣就可以放过你了。我也讲过,第一次抢你过来就没打算放过你啊,到时候睡别人还是结婚你也不能走,这不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而且你怕我察觉不到你对我的占有欲吗?反反复复和我强调碰了别人就不准再碰你,藏着掖着这些小心思还害怕我发现,挺可爱的。我之前碰到的那些女的心思比你多,手段比你还恶劣呢。”

“你他妈真是个超级大人渣啊。有整我的这些时间,好好忙你的酒吧提升业绩不好吗?女人想要多少就有多少,揪着我一个穷鬼不放,本末倒置。”

他坦率承认自己人渣行径:“该怎么说呢,我觉得姐姐比我遇到的其他女人还要与众不同,意外得不想放开。尤其是各种欺负你的反应太有趣了。”

玩我玩出感情是我没想到的展开。

“这么说你亲自下场调教那么久了,我还是没怎么被驯服,是不是感到不畅快才这样?”

“也有一部分这个原因,那么我们开始吧?好好回答哦。”双手在空中下压示意我噤声:“张若萍说你初中有喜欢的男同学,你们到哪种地步了?”

“他说有事找我,刚好我也喜欢他,然后就和他去天台,他告白之后抱了一下,之后交往了。”我搜寻脑海里很久之前的记忆碎片。

“怎么交往的?牵手,抱?还是说,你初中就和男生去旅馆了?”

“胡说八道!”我驳斥他的妄想:“13岁懂什么那种事啊,那个时候情窦初开就是互相有好感,放学一起牵手回家而已。”

“亲了没?”

“没有,你有必要问得那么仔细吗?”

“只是校园恋爱你就那么不耐烦,等会我还要问你前男友的事呢。”

我立刻顿悟到这个只是开胃菜,到了前男友那里基本全是雷点,拼命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噢,意思是初中只牵了手,那你们怎么分手的。”

“那个时候都是小孩子,他情商低,说请我吃麦当劳,结果打电话打到一半故意开玩笑讲前女友也会去,我气得挂断电话了。”讲到这里我咬牙切齿:“后面从他朋友那里听到他小学就有女朋友,渣从小做起,小学六年级玩弄全班两个女同学,就远离他了。”

“他朋友还和我说叫他多主动找我,然后他来一句,为什么我要去找她啊,她喜欢我就应该主动,老是男生主动女的没回应多没意思,没必要继续。”

但丁捧腹大笑,瘫在沙发上抹掉眼角笑出的眼泪:“怎么那么搞笑,姐姐你的经历太好笑了。”半晌平复气息,挺直腰身,我看见他嘴角带着笑意:“高中呢?”

“高中沉迷动画,没好好学习,……能不能不问,这个是痛点,总而言之高中没有交往任何人。”

“大学呢?”

“大学前三年勤工俭学去厨师学校学习了做菜,第四年网恋了一个男生,他画漫画很棒,当时觉得他会画画好厉害就这样傻傻被吸引。”

“就是你前男友?”

我点点头。

他的表情渐渐垮下来。

来了,我最害怕的环节来了,这一部分能省略说就省略吧。

“既然这样我就开门见山的直问了,姐姐第一次给他的吗?”

上来就是那么直接,我忍住全身战栗:“对。”

“在哪给的?”

“他家。”

这种私密事说出来太令人羞耻了,而且这明明是已经流逝的过去,反而像我犯过的罪。

“后面呢?”

“都在他家。”

“噢,意思是你大学就和男人同居。”

“不是,他家不是本地的,我是学校放假去他家找他。当时他家还有他爸妈。”

“好蠢啊,这是千里送,真亏你做得出来。”

“……”没办法反驳,年纪轻轻恋爱脑谁都做过蠢事:“正因为经过他那件事我才得到了成长。”

但丁从鼻孔哼出一声:“怪不得怎么引诱你都不上钩,看来被你前男友害得很惨。”

“是相当惨……从他身上学会了长时间审视了交心的人,最终选定了丹姐和老王,下场就是我和你现在的场景。”

“我想听你讲讲和你前男友发生的事,看看和我调查的有没有出入。毕竟他把你们记录发在你的班级群里这件事我可没听过。”

情不自禁握紧拳头,如果可以我实在不想回忆那段太过糟糕的记忆,暴露出来等于将结疤的伤口再一次撕裂,只有懊恼夹杂悔不当初的黑色血液流出。不过不说出来不行,现在的境地怎么都不能避免。

调整心情,一字一句讲诉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去。

“我大四实习那段时间他已经上班了,得知他家也是县城的。在我忙着找工作的时候,因为异地见不到面经常打电话吵架,我觉得他有病,总是找茬让我心里面不舒服,限制我不准去这去那,要是晚上九点不归家就骂我荡妇。”

“和他交往三年后他就变了。以前见过的美好爱情都是问男朋友要点零花钱没关系吧?我一个月问他要三百块被骂是他见过最物质的女人。因为太想他暑假去他家,发现他妈妈是家庭主妇,爸爸对我还算好,临走时送我上好的茶叶。”

“但是他不思进取,上完银行的班回来就玩游戏,叫他看书往上爬他也不干,讲话很刺耳。也不知道当时我到底在想什么,就是离不开。我这个暴脾气你也懂,有时候把我惹毛了就和他大打出手,他妈妈对我印象变差了,经常对他说找个乖点温柔的媳妇。”

其实那个家伙根本就配不上任何女人,只有我瞎眼当他是宝。

“然后呢?”

“我回来也是因为和他相处越来越压抑被气跑的。之后照样和他在电话里吵架,有一次直接把我最后的耐心搞没了,拉黑删除了他。”我自嘲笑道:“因为走得太急,当时我用两个手机,有一个忘记带了落在他家,他怎么都联络不到我所以用那个手机发了我和他的事在同学群里,竭尽所能抹黑我。”

“要不是和我玩得好的同学提醒我,我都不知道。他把我抹黑成一个吃他用他不知好歹的女人,送了我他用剩下的手机也得意洋洋的炫耀。最重要的是!”

但丁一眨不眨的盯着我,那双眼里带着考究。

不由自主地握紧自己睡衣前襟:“他在群里说他家给他相亲,睡过了相亲对象,这些都是在我回来之后发生的事。意思是我前脚刚走,他后脚就背叛我。”

“小县城里相识的人太多,掀起轩然大波我的名声基本就毁了,所以我跑到上班的这座城市,即使被压榨到死也总比在那人言可畏的唾沫星子淹死好吧。”

“啧,真惨啊,可怜的姐姐。”他抱起胳膊摇摇头。

“然后安然无恙过了几年就遇到你了,但丁,我和你的事没人比我们两个更清楚吧。”

我的经历至此完全清清楚楚展现到但丁面前。

“得不到就毁掉啊……你怎么会交往这种傻子?”

“那个时候社会阅历不足眼瞎,之后碰见你做得也蛮过分。”

“我不觉得,你的吃穿用品都是最好的,零用钱也很多,比你前男友好千万倍。”

“穷人妻,富人妾,你非要我在其中选一个吗?我选择独善其身,一辈子不结婚自己过。那个人白嫖我的青春,身体。你逼迫我低头成为见不得人的情妇,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是因为这张脸吗?”

跪在地上的膝盖有点麻木了。

但丁长吁口气,霍然起身来到我面前,高高抬起脚。

他又要踹我?!我慌乱地闭上眼等待疼痛降临。

谁知只是整条腿重重踩入我双腿中心,吓了我一跳。面部能感到裤腿布料轻飘飘掠过的触感。

“姐姐蠢得令人心烦,我想这么评价你。”鸡毛掸顶端处于我脖子上男人喉结的位置。只是轻轻抵住,就有一种喘不过气的窒息感,之后一路上滑挑起下巴强迫我看着他。

“我也知道我蠢,而且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掉了前男友那一次的陷阱,遇上你无论怎样都不会去你这边。我已经30岁了,你别想动摇我的三观。”稍微把身体挪后退一些躲开喉间的异样。

“虽然看起来很蠢,实际也暴露了姐姐的天真,不然也不会落我手里了吧,算是好事。到现在都还学不会识人,这样的姐姐才是最可爱的。”他倒是意外表现得心情舒畅:“也最有调教价值。”

没想到我的回答又愉悦到了他。

他感慨一会,又转回正题。

“这么说,你的初吻,前面,后面,都给了那个男的?”

嗫嚅嘴唇轻轻应了一声。

“呵,就是这件事让我超级心烦。怎么办?姐姐你告诉我怎么办?”

“我才是想问怎么办。为什么一直以来我都是受到恶意最大的那个人,还没告诉你从小到大我受到了无数骚扰,在十岁那年差点被邻居家的一个大叔得手了。那些是没遇到你以前发生的事,是事实没办法改变,不过在别墅和你睡了之后我没有碰过其他人。”

“啧,我关着你你碰得到才有鬼。你说的那个大叔最后怎样了?”

“我告诉爸妈后他们报警了,不过那个大叔似乎只是被询问了一下,三天后那一家就搬走了。”

“真的是……!!!”

哗啦一声,但丁突然回到茶几前一把将桌面所有物品扫落地面,遥控恰好砸在我腿边。分崩离析的塑料外壳令我胆颤心惊,回过神就看见他大步走进厨房,剩我呆愣地跪在原地注视一地残骸手足无措。

三秒立刻变脸?我没说错什么吧,只是照实阐述了个人经历而已。

急促的脚步声来到我身前,颤巍巍抬起头。

危险的刃具正横在眼前,刃口反射寒冷的光线,有些掉屑的木质刀柄被一只大手紧紧握住,那只手骨节分明,握紧弯曲时指节略微泛白,可推测其主人正处于愤怒状态

暴戾的气质从但丁周身喷涌而出。

他手中那把刀不是普通菜刀,而是当时我看到电视广告上推荐的砍骨刀,心动买下专门拿来剁排骨用的。

霎时有股冷冽的电流从额头流窜到全身。

懊恼当时为了更方便剁排骨把它磨那么锋利,没想到现在被人用来对付自己

我可不想被我喜欢的刀剁成肉酱,现在还不跑就是傻子,求什么饶,先跑了再说。

几乎和我同一动作,起身跑的同时但丁也动起了手。膝盖跪得有些久导致脚步虚软,踉踉跄跄朝门口冲去,眼看大门近在眼前,后脑勺蓦地被一个钝器给砸到。

也许是边缘有点尖锐,被砸后脑袋晕晕乎乎,伸手想要扶住墙壁摆正身躯,没想到摇晃的视线没算好距离扑了个空,倒地的同时眼前也有个粉色盒子跟着一起掉落,里面的抽纸滚到手边。

是我摆放在沙发上的抽纸盒。

感觉脚踝被一只灼热的大手抓住,速度极快地拖回了刚才跪下的地方。因为是木地板,所以指甲抠不到里面阻止身体的移动。受到惊吓的我发出尖叫,叫声不过三秒就被一道凌厉的刀光制止。

耳边是破空声,地板的震动顺着下巴传到脑海。

砍骨刀下刃深深嵌入木地板缝隙里,刀身映出我惊恐万分的表情。

会死的,只要但丁用尽全力挥舞,这把砍骨刀立刻就能把我脑袋削下来。第一次离死亡如此之近,身体抑制不住发抖。

但丁跪坐在后腰上死命按着脖子制止我所有反抗动作,声音与刀一样冰凉:“姐姐遭遇那么多的事情为什么还不放弃呢?天真善良的姐姐真是太棒了。所有的恶意都汇集在你这里,你还不明白吗?这个世界都在把你送到我身边。”

这副身板承受不住成年男性的体重,感觉内脏在但丁身躯与地板之间要被压扁,腹部收紧才能让我大口吸气稍微能抵抗他的重量。

“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需要一个可以依靠的强大人物,现在你面前就有最好的人选,只要你愿意低头,我就帮你摆平所有的烂事。你不是不相信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吗?那来等价交换吧,你乖乖留在我身边,我来保护你。”

“开什么玩笑,你才是玩弄我最狠的人吧?”

“原来不知道你经历过这些事,现在知道了好后悔。”有湿润的温暖从后颈蔓延到耳垂,耳尖被含入嘴里,他亲昵地呢喃:“应该在你20岁的时候就认识你,慢慢引诱你回来主动献身给我,这样这三个地方都是我的了,好想要姐姐全部的第一次,还可以训练你更符合我的口味。啊,好烦,我来得太晚了,姐姐都被开发完了,可惜。”

心脏有股酸疼涌上,我20岁的时候但丁也不过17岁,想到被一个少年凌辱,下场比现在也好不了哪去。

湿黏的舌头深入耳廓翻搅,湿漉漉的瘙痒着。我泄露呼吸,耳侧的刀面上反射出的脸表情复杂,恐惧,泫然欲泣,还有沾染情欲迷蒙的双眼。

“我的提议如何?我只给你答应的选项哦。”

“我……不要。”

“真嘴硬。”

脖子上的力气有些放松,我顺势侧过身,泪眼朦胧的视野里是但丁纠结的脸:“好奇怪,你现在突然发什么处女情结,弄得我好像先前没有洁身自好对不起你一样的。我和前男友交往是那个时候真喜欢他,谁知道他只是玩弄践踏我的真心。我又不是你和女生随便玩的那种人,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这个。”

“……”他沉默了一会,一把翻过我的身体掀开睡裙:“越在意就越介意。”

“你要是在意我就和我结婚,接受不了就放我走,逼我当情妇就因为我不是第一次?”我尽全力脚蹬地想要避开刀锋:“会被割到的,我不要。”

“那就答应啊。”

“我不!选择权在我手上,我不是第一次也不做这件事。”

即使好几次故意扯着但丁离刀远一点,他总是故意把我拉回来,交缠的身体动作便更激烈一些。逼得我只能抱紧他脖子仰起上半身,唯恐掉下去直接插到背。

“害怕的时候好紧,夹得我都快断了。”与我脸颊紧紧相贴,他依旧试图引诱我掉入陷阱:“考虑如何?”

“说了不要!我不当你情妇。”

随即被恶劣撞击了一下,弄得我失声几秒。

“你个垃圾混蛋玩意,那么在意我的第一次是玩我玩出感情来了?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质问你第一次给哪个女人?你都不为我守身我干嘛要为你忠贞?!”

“想听吗?”

喘着粗气点头。

“是我大学的老师。”

“你果然人渣,连老师都不放过。”

“那个时候是真心谈的恋爱,不过她和你一样不够资格进我家门,被给一笔钱打发了。”说到这件事,但丁脸上涌现一丝失落,很快又被笑意所替代,继续动作起来:“后来陆陆续续的接触些女生,老实说也就那样吧。”

与他在阳台上说的话又相违背了,这个人真的完全推翻过去所有的一言一行。

“你不是说你不懂感情觉得这种事麻烦吗?!现在又来讲什么真心恋爱,哄鬼呢。”

“就和你年轻时喜欢前男友一样,那个垃圾哪里好了?现在回忆你不是一直在恶心自己?”但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那个时候也年轻过,觉得能一直在一起很舒服就可以了。”

我无法反驳,甚至觉得很有道理,暗道不妙,打不过他也连吵架也吵不赢。

“所以说在老师后你睡了几个女人?”

“嗯……”他好像真的在思索:“忘了。”

“大概的数目。”

“五六个?”

“垃圾,人渣,无可救药的混蛋!谁要当你情妇,把这机会让给那些喜欢你的钱的女人吧,我无福消受。”

“但我就是想要姐姐当。”

说着腰间的手突然放开,我整个人失重下坠,立刻大喊大叫像树袋熊双腿盘在但丁腰间。男性腰部体温传递到大腿内侧,嘴被大手捂住,他眼里有坏心眼的窃喜:“这个出租屋隔音效果不好吧,声音小点哦。”

恶狠狠瞪他,喘息着放低声音:“所以你第一次是大学老师教的?你想要我第一次,我也要你处男之身,这样才公平。”

“是吗?但是我有经验之后才能让姐姐舒服啊,即使睡了那么多人,之前还不是被你嫌弃技术不好。”

“臭不要脸!双标!”

身下戳弄得越来越快,情不自禁紧紧环住他的脖子收缩下腹,吐出七零八落不成形的语句:“马上……要……”

“要高潮?去吧。”

他腰部恶狠狠耸动十几次后,整根深深嵌入体内,我在哭得稀里哗啦的过程中到达顶点。

等清醒过来时已经回到自己床上,单人床有点窄,意外的可以容下两人,不过必须得紧紧相拥。如同娇妻一样搂住但丁手臂,但丁则抚摸我的额头。

“女老师怎么教你的?”得到满足的身体疲惫不堪,连问出口的语气都带着睡意朦胧的绵软。

“刚才你不是都试过了吗?我还想问你前男友怎么教的。”

问出这个问题的我真是自取其辱。

“喂,回答呢。”

“……和你答案一样。”

“哼,问姐姐一个问题,你和前男友有留下亲密照片和视频吗?”

“没有,我不做这种蠢事,只有你灌醉我之后强制拍的。”

“还不算特别笨……”

接下来的话迷迷糊糊听不清楚,消耗了很多体力,马上就要陷入睡眠,只觉得有被子拉上肩膀,轻飘飘的晚安二字传入耳朵,然后失去意识。

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上午,地板上只留下深深一条刀缝,我避免房东找麻烦用地毯遮盖住那。翻出房租合同,才发现上面写的是不管住多久一定都要到期再解约,提前解约就是违约,房租不退。

和但丁商量后,决定由但丁继续看着这栋房,等到期里面的东西都交给他解决,反正我是什么都不用管,只需要继续回去当金丝雀就好。

回到已经逐渐熟悉的别墅,倒回大床发呆。

所有的钱都交出去了,银行卡与密码也告诉了妈妈,一点存款都没有剩下。

奔波几年,一朝山穷水尽,如果没有但丁的话,估计现在的我连上班都焦头烂额,考虑这个月怎么缩衣节食。

昨天晚上因为床太小的原因没睡好,此刻但丁也躺到我身边。

“昨晚我想了好久,姐姐,即使你不是第一次我也懒得介意了。”

“是什么让你改变了想法?”我转过脸注视但丁望着天花板的侧脸:“你说这话好像是喜欢上我,纠结了好久终于自己放下心结的男人。”

“嗯,我确实喜欢上姐姐了。反正你哪里也去不了,在乎这些给自己找罪受。再说了,以后把你变成非我不可,离开我就不行的状态不就行了?我们来日方长。”

“被你喜欢上真恐怖。你也不在意把我送给那两个男人的事了吗?”

“难说,不过是我自己做的,就认了吧。姐姐怎么看待这件事?”

“我先说好我说出真实想法你别动手。”

他呼出口气,似乎做好了心理建树:“你说吧。”

“睡了就睡了吧,就是生气你拿我当物品强制送别人,不尊重我。”

“你这种看得开的性格也不错。那个时候没想到姐姐会精神崩溃,我还以为你会像小女生一样一哭二闹三上吊。”他闭着眼捏住眉心:“反正现在你在我身边就行,过去就算了,现在我对你挺好的不是吗?”

当金丝雀什么都好,唯独没自由与人权。

“你觉得我会像小女生那样被你那样做后一个人跑去浴室嘤嘤嘤地哭,搓得身上发红,觉得自己好脏,以后名声都毁了吗?”双手交叠放在腹部:“从前男友那里得到的教训是只想睡你的人不会因为你自残的威胁而感到歉意。关于睡过这种事,我其实也没有那么在意,毕竟那两个人没有强迫我,对我挺好出手也大方。”

“你这样说我反而还有点吃醋。”

“那也是你自己自找的,”我有些好笑地回应:“你知道我在酒吧第一次见你在想什么吗?”把视线往上挪,与他一同仰视天花板:“你这种帅哥不可能属于我。我只是普通人,没什么家世,将自己人生过得一团糟的废物而已。”

“哦?”

“真的没想到会被你盯上,和你产生交集我的思想渐渐发生了变化。尤其是你,从摧毁我到得知我的过去变成要保护我。如果你不是这个德性,正常追求我的话,按照电视剧套路,我已经跌进你的温柔乡了。”

“被有钱的帅哥爱上,每个女人都做过这种梦。但是那只是小女孩的幻想,我这个年龄不奢望。有钱人,帅哥和我一样都是人。和你相处那么久,你高高在上的滤镜在我眼中早破碎了。你说喜欢我,但我不确定自己对你的感情,虽然是占有欲,可能也仅仅是对你外貌来的吧。我对你是什么感情?我也不知道。”

他与我对视,笑容耐人寻味:“那我去睡个其他女人来试试姐姐的感情吧。”

怒不可遏地翻身而起:“你敢!”

“你看你看,霸着我身体昨晚又不答应我的要求,答应的话身体和钱都是只属于你的哦。”

“你要是那么做我也很想送你两顶绿色的帽子,虽然我在别墅里,但是大门口不是有两个保安吗?”

但丁的眼神一秒钟就变得十分危险,垂落在胸口的一小撮头发被扯住,拉扯的疼感逼迫我低下头:“你干什么?!”

“你得寸进尺啊,是不是要让我找一群人来满足你。”

糟了,这个玩笑是雷区吗?但是他可以提我却不可以?好正宗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马上换上尴尬认错的笑脸:“我错了,你先开玩笑的,以后不说了。”

得到冷哼,我立刻揉着头皮小心翼翼的继续说道:“你以为我追求的只是情妇这个地步吗?”

“姐姐,欲望太大是会把自己拖入深渊的。”

这是我的错?我与但丁这种扭曲的包养关系永远不可能摆上台面。只要我提出光明正大站在他身边就是我的不对,我的妄想。可这对于普通人来说是正常的,除去家庭因素,两个互有好感的异性相处,交往,结婚,才是司空见惯的流程。

爱情具有排他性与自私性,我无法与但丁成为正常情侣的原因有两点。

第一是彼此的成长环境造成三观不合,第二是家庭条件相距甚远造成地位不平等,我永远只能屈膝他之下。最后就是他可怕的个性,即便被较好的面容掩盖,外人不了解,我这个当事人比谁都清楚。

他是自私自利的疯子,本性是腐烂掉的玫瑰花,枝叶上流下的是名为恶的浓浆。

“我答不答应也没什么必要吧,因为只要我一天离不开这里,就代表默认着当你情妇对不对?”

“的确是这样,但我更想看姐姐亲口承认的表情。”

“所以你就是以我取乐而已。”

“哈哈,”他笑起来:“我希望我的小情人能戴上生日送给你的项圈,为我做好饭,等我回来的时候来迎接。”

行动派的他说完立即从床头柜拿出红色水钻项圈,郑重其事放入我掌心:“只在你生日那天见你戴过一次,以后好好戴着哦。”

“洗澡也要戴?”

“在我面前戴就好了。”

一旦戴上就证明是他的所有物了,现在我没有选择。

认命的戴好,站到浴室试衣镜前端详自己。光洁镜面映出的身影是身着性感睡衣,脖子上却戴着红色项圈的成熟女性,有着被金钱砸出来的好皮肤与身材,以及满身恶魔的“印记”。

“真好啊,姐姐完全属于我了。”

但丁从身后拥住我,手掌在腹部紧扣,镜子里的他一脸幸福:“别离开我哦。”

我到底对但丁是什么感情?绝对不是爱,可能只是迷恋。

“你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我的?”

但丁媚眼如丝,镜中的自己与他周身沾染上同一种禁忌的背德感。

我是不是正向但丁那边堕落?沉浸于这段不道德的关系里。

“不知道,只是你同学突然提起你以前事就觉得很不爽。本来把你前男友只当作一个概念,后知后觉发现你身上布满他带来的所有影响,好不爽啊。”

内心突然开朗,我的计划不是成功了一半吗?没等我想出什么办法,机会近在咫尺,等于是主动送到我手里。我陷入他的牢笼,他也主动走进了我的感情陷阱,只要未婚妻一出现,我就可以发动反击了。

让我们两个纠缠不清吧,不爱你也不放过你。

现在这个时机特别好,不抓住可惜了,于是我尝试说出要求。

“既然喜欢我的话,把我那些照片和视频删掉吧,不能对喜欢的人做这种过份的事。”

腰上顿时被一股大力勒紧,耳边传来用柔情蜜意的声调讲诉的威胁:“不行,别耍小聪明。”

他一定明白没有把柄我绝对会跑这件事,还以为这个男人陷入感情一定会脑疯,看来还没为我疯到拎不清的地步。

“这是表白吧?你倒是表示下自己的诚意啊。”我假意口是心非地哼一声。

“嘿?姐姐好像又开始嚣张了?明明昨天才收拾过你一顿的。”

我被吓住了,回忆起那把刀的冰冷镜面,放缓声音:“玫瑰花,巧克力,或者零花钱,至少都要有吧。”

“没有。”

“小气。你给我的钱都给我妈了,人家现在很穷啦。”

“呵。”

“那你为给我下药让我吃了七个月的解毒剂这件事说声对不起就好。”

众人不允许开窗,那就提出把房顶掀了,权衡利弊之下众人会答应开窗请求,这就是所谓的“两弊相权取其轻”。

所以我继续加重量测试他的反应。

“……”他沉默了。

肯定是不会道歉的,要是会道歉就和他的人设冲突了吧。

“那个时候……算了,不好意思。”

没想到真听到了轻轻地道歉。

这句不好意思已经比得上对不起这三个字了,要求再多他可能又要爆炸。想到先前他死不道歉的样子,现在也算是在拿捏他性格这方面的尝试有些成果。

“我接受了,”我赶紧顺着台阶下:“毕竟让你这种人道歉比登天还难。那补偿的话请给我买巧克力,还有很多零用钱。”

钱当然是越多越好,跑得时候更有底气。

安然无恙过了几天,由于默认了做他情妇,每天在在床上明显弄得我更狠,开始提出过两年要孩子的要求。理由是因为我的年纪大了,所以要早点生免得身体恢复得不好。

中途有提出疑问为什么非要我生他的孩子,明明之前有女人怀孕逼宫他完全可以去母留子。

“因为我讨厌被威胁,而且那个女人能做出这种事,证明她心术不正。其实我挺相信基因论的。姐姐,烂人生下的孩子即使接受了好教育带他去好环境,基因塑造的灵魂也是卑劣的,那不过是个伪装成正常人的垃圾而已。”

他说这句话不就是概括了他自己吗?

“那你也可以找别的善良女人给你生。”

“不行,我就要姐姐生。”

“难道是只有你认准的女人才能给你生孩子,其他有这种心思的女人通通没戏?”

“嗯……也许真是这样?玩一玩的女人怎么可能让她生嘛。”

“我也属于是你玩一玩的女人范围内吧?”

他开始娇滴滴地用脑袋在耳边蹭着:“说了姐姐是特别的。”

“那你非要我怀孕就不怕我暗藏祸心?”

“不怕啊。我那么了解姐姐,你的一切想法大概都能猜到。”

“其实你根本不是喜欢小孩,是想要个孩子来牵绊住我吧?”我轻而易举戳破他的谎言,顺势冷笑:“我不喜欢小孩,那也是条命,不是交易筹码。既然你了解我,那就该明白即便有了孩子我也会甩给你带,你的家庭能给他好的抚养条件,但我不稀罕。”

连感情都不明白的人会真心对待小孩?只能从工具方面去看待吧。

“……被看穿了,不过不管姐姐怎么抵抗,我决定的事不会更改,要不今天我就射进去吧?早点怀上宝宝我们就能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

“别!我怀,过两年,再过两年,我觉得关系进展太快了,给我点时间适应好不好?”

“嗯,乖乖的姐姐才惹人疼。”

我选择阳奉阴违,明着对抗又被揍一顿可划不来。他下药,撕我笔记与拿皮带抽我的仇还没报,作为一个相当记仇的人,好几个月了一直没释怀。

在我的世界行为准则中没什么好了伤疤忘了疼,只有以牙还牙。还有怀个私生子上不了户口这种事,傻子才做,谁贪他家的钱想要母凭子贵。

但是这份算作岁月静好的日子再度被妈妈的电话打破,至此我才领略到何为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你和但丁到底是什么关系?!”

“什么?”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皱起眉,不自觉把手机离耳朵远点,免得被那边的大嗓门给震破耳膜。

“你二姨来和我说这里到处传流言,你被包养了是不是?”

心脏仿佛被一块大石砸中,首先想到的是张若萍那张垮下的脸,除了她不会有任何人想那么弄我。

“二姨从哪里听的?怎么可能,我和但丁在交往。”

“是吗?我之前在病房里也听到有个人说你和但丁在走廊吵架,你说不做他情人给他生孩子。”

大意了,回想起走廊路过的那个病人,肯定就是他传出去的。小县城的人就是如此喜欢茶余饭后的八卦谈资,我在班级群出丑后,远离那个破地方还是会被一些无聊的人抓住不放。

他们为什么总是抓我不放,感觉有点喘不过气来。

“他乱说的,你不要老是听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散发谣言,以前你就被电视广告骗过那么多次。”我打算翻旧账把她注意力扯到自己身上。

“我警告你,你别做那么丢人的事,你不要脸你妈还要这张老脸呢。”

“真没有,我挂了,你专注照顾爸,我要上班才好给你们寄钱过去。”

张口就来的谎话是成年人必备技能。

摁掉通话跌坐沙发上,烦躁不安地抓着发丝,胸腔堵了一口气,耳边皆是被气得砰砰直响的心跳声。

“绝对有人故意的。”

我的坏习惯就是思考会咬自己指甲,等才回过神发现大拇指的指甲已被咬秃。以前是我怂,面对初恋的污蔑选择逃避,但今时今日不同了,越是忍让那些人就越嚣张。不反抗一下他们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幡然醒悟。

不对,刚才出现了那么极端想要报复的念头并产生了强大行动力,真的是我吗?

以前思想有时候会走极端,那也仅仅只是想想罢了,这次是真正实打实想动手。

那就做吧,无论如何自己舒服才是最重要的。虽然没办法验证,但是去请求但丁,他应该会帮忙。我与他现在是利益共同体,他不让我上台面就证明放任流言继续下去会损失他的口碑。

无论他的家庭到底是多有钱,在社会上多么有话语权,只要爆出类似某某富商之子囚禁女人的丑闻,影响可是自己业绩。做生意讲究好口碑,他们绝对会相当重视。

我如此自信,可能因为找到了但丁这个靠山……但这和仗势欺人的狗没什么区别。

过去的我没有靠山可能只会继续忍,现在想要反抗是因为有了强大的主人?思想想要让自己痛快,道德却束缚住手脚。

想方设法让自己往自私方向靠。

既然都做了情妇,为什么止步不前?

——因为流言的真相是事实,我就是被但丁包养的情妇。

以前最讨厌新闻老是发一些喜大普奔的新闻,此刻成年才了解到,为了自己利益,必须要把真相给扭曲,这是一种保护机制。

反手按下但丁的号码拨打过去。

“喂?”

“但丁,老家那边流传我被你包养的流言,我妈打电话来质问我了。”

“这件事啊,我知道了,乖乖等我下班回来,给姐姐看点东西。”

打算打扫卫生做蛋糕来转移自己想法,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到深夜,我在床上盯着无聊的电视剧播放完片尾曲,终于等到房间门被扭开。

“我回来了,哇,一进来就看见姐姐摆着一张臭脸,说好到门口接我也没来。”他懒洋洋换下衣服趴在我身侧。

“现在心烦,没心情去接。”一把拂掉他玩弄脖子上项圈的手。

“就是因为流言那件事对吧?给你。”

我的旧手机被甩在被子上,看到我疑惑的眼神,但丁耸耸肩:“不知道是谁把骚扰短信发到你手机上来了,我觉得你有必要看看。”

点开屏幕找到短信,只看到大堆不同号码发来的短信,有些内容污秽不堪,有些讲话特别刺耳。看到了拦截记录里也有短信,随即好奇地点进去,只见前几年我拉黑的另一个男同学又再度发了短信。

【没想到啊,你被甩了终于堕落被包养了吗?破鞋。】

最后两个字一下把我击倒,心口宛如被刀扎一样,眼眶周围发热,委屈与屈辱的眼泪模糊视线。成年人的自尊让我一下捂住眼。在但丁面前哭了那么多次是因为但丁每次威胁或者使劲整我时下手过重。

可因为这种被人骂几句的小事哭才是丢脸。

“姐姐?”手里的手机被接过去,我突然感觉身旁传来一阵低气压。擦去眼角的泪滴,但丁一脸凝重的注视我被气哭的那条短信,嘴唇紧抿:“这个人是谁啊?说话真难听。”

“高中同学,现在在干保险。”

“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他要对你口出恶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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