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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1节

 

曹操赞道:“妙哉!真不愧‘托塔天王’,这身大豪气概,世上几个能如他?”

戴宗又道:“林教头等尽数不在,如今晁天王听了加亮先生计策,让方七佛、马公直领虎骑,让韩五、姚平仲领飞骑,让方杰、王德领豹骑。”

曹操思忖片刻,点头道:“却也妥当。”

梁山兵马,最精锐者,便是三千虎骑、五千飞骑、八千豹骑,以及一千重甲步卒“陷阵士”,一千大刀手“破阵士”,三千蛮牌手“荡阵士”,二千水火奇兵、三百魔兵。

老曹去岁跨海征辽,所带精锐,多系其中选拔,因此梁山如今尚存虎骑两千五百人,飞骑三千五百人,豹骑六千人,一千陷阵士,五百破阵士,两千五百荡阵士。

戴宗又道:“出征玄将七员,乃是‘急先锋’索超、‘巨灵神’周昂、‘刀剑乱’云宗武、‘俏关兴’梁红玉、‘屠虎刀’司行方、‘小养由基’庞万春、‘宣州虎’家余庆。其中索超、周昂相助统领虎骑,梁红玉、庞万春相助统领飞骑,云宗武、司行方相助统领豹骑。”

曹操点头笑道:“妙哉!吴学究用兵,着实有考究之处。”

戴宗亦笑,又道:“余下马军骁将、步军彪将、狼将,水军众将,凡在山者,尽数随军。本寨只留三千兵卒,又各位兄弟的父兄、儿郎们照管。”

曹操听罢,疑惑道:“如此兄弟,如此雄师,便是辽军鼎盛时,亦难当之,祸事却是何来?”

戴宗苦笑:“哥哥容小弟细禀——我军自出发,派快马告知高唐州、青州诸处,数日间围住了大名府,正攻打间,却有三个好汉,领了两三千义民,自城内杀起,抢了城门来献,轻而易举取了此城。”

“晁盖哥哥大喜,连忙设酒相待,他三个领头的,第一个乃是宋军十节度中的‘梅大郎’梅展,前番辽军破城时失陷,眼见要遭围杀,却是城中两个押狱节级,一个‘铁臂膊’蔡福,一个‘一枝花’蔡庆,兄弟二人仗义救了梅展,仗着人头熟,带着梅展隐匿在城中许久,如今见我大军到此,趁机响应。”

曹操听了越发皱眉,这不是好事么?

却见戴宗摇头道:“这本是大大好事,不料福无双至,忽然青州来一匹快马,道是长城榆关,遭女真人打破,平州、营州、滦州,杀得尸山血海,蓟州也自危在旦夕。却是孟康跨海前来求援,不料山东诸州兄弟早已杀出,只有孙立独自留守。孙立得知此事,一面令人来山寨报信,一面领了三四千兵马,坐船前去救援,朱富、杨林、裴宣、侯健四个得知,怕他势单力薄,誓死同往,已是一并去了。”

曹操听了惊道:“孙立、杨林去也罢了,朱富、裴宣吃得那般肥白,去战场上做靶子么?还有侯健,他的武艺,比宋江兄弟还不如,又凑这热闹。”

戴宗闻言红了眼眶道:“哥哥,似我等这些兄弟,武艺虽然不济,义气却同旁个无二,事情临头,只是同生共死罢了。”

曹操见他动情,也自感慨,手抚其背安慰道:“你同他们几个却有不同,你的刀法,便是吴学究也赞赏有加。随我征战,杀得几出几进,为兄都看在眼里。”

戴宗擦把泪花,顿时露出骄傲神气:“小弟比那几个做买卖的兄弟,自然奢遮许多,只是比林教头、史教头等人,终究差些,不能为哥哥出得大力。”

曹操笑道:“你这双腿,便替为兄出力无数了,待杀翻了金人,你家门前,‘神行侯府’四个大字,必然高悬。”

戴宗听了大喜,不由顾盼自雄,连连用鼻孔去看马灵。

曹操也看向马灵:“兄弟,你来说说,南面却出了甚么祸事?”

老曹当初袭取了雁门关,便遣马灵往江南传令,一别已是数月。

马灵连忙道:“哥哥,此前方腊教主同他师父慕容老贼决战洞庭湖,慕容老贼兵败山倒,吃了‘美髯公’算计,前往榆关寻宝,全军覆没在哥哥手中,方教主等人,却是不知,兀自在江南搜山捡海,虽不曾找到慕容博踪迹,却也趁机把各地零散教众聚集,又搜罗了几个极奢遮的好汉,值小弟去时,也聚起了五七万能战兵马。”

老曹笑道:“我那老岳父,原本也不是平庸之辈,如今破而后立,又有鲁师兄等相助,假以时日,重振旗鼓也自不难,你且说你去后诸事。”

马灵道:“小弟此番去,寻见他们众人,先将慕容博的结果告知,方教主大笑三声,大哭三声,却也放下心来。小弟又说了哥哥横扫幽云、大败金辽诸事,鲁师兄等捶胸顿足,恨不身在其中。小弟这时方说了哥哥机谋,让方教主重打明教义帜,再树反旗于江南,方教主亦无异意,这数月来,奔波联络各方教众,相约秋后起事,谁知几日之前,却是出了祸事。”

曹操当初令马灵往江南时,老官家尚不曾退位逃难,曹操本意,是要方腊重举反旗,届时自己一手平之,则江南河山,夺于方腊,黄河上下,夺于金辽,此谓名正言顺也。

不期后来赵佶退位,遁往镇江,西夏联金,虎吞西北,老曹也只得先顾眼前。

此刻听了马灵所说,连忙追问:“怎么便是祸事?”

马灵满面怒容道:“此前那位官家,做了太上皇,令人把住长江上下,把勤王的粮饷、兵马尽数截在手中,不多时日,聚起一二十万官兵,这也罢了,毕竟这些官兵不似西军善战,谁料近日他又出了幺蛾子,竟把新帝捉去了手中,一发迁往金陵府,又派童贯、马政等人出海使金,要以长江为界,同金国平分天下!哥哥,这岂不是天大祸事?”

曹操闻言,神色立变,周围兄弟,也都一起大骂:“这厮当真是崽卖爷田心不疼!前番割了大批土地予辽国,已是丧心病狂,如今竟要划江为界,石敬瑭比起他来,岂不都算一代雄主?”

老曹脸色铁青,兄弟们痛骂良久,他忽然仰天大笑,一时惊得众人都止了声息。

却听老曹笑罢,咬牙道:“罢了!倒是武某小看了他赵佶!本来以为他拦截勤王兵马,只为和儿子较一较劲,不料竟还有这般不要脸的手段!如今看来,榆关之失,未必便全然是金兵善战之故!”

说罢看向马灵:“童贯使北的消息,堪称绝密,汝等如何竟能打探得?”

马灵听了苦笑一声:“哥哥,可记得黄裳此人么?”

“黄裳?”老曹想了想,点一点头:“随童贯南征的那个高手!”

马灵点头道:“正是此人!此人前番吃哥哥诓去了岭南,饮粪汤、敷大蜘蛛,却是大病一场,险些呜呼,仗着内功深厚支撑过来,山中养得病愈,这才晓得天下大变,遂往镇江去见官家,正值童贯等出使归来,洋洋得意诉说金国如何深情厚谊,这黄裳听说要割了长江以北土地,不由大惊,连忙力谏,因此被下了毒手,好容易自葵向阳手下逃生,挣扎辗转,找到了方腊教主,我等这才得知此事,因此急急来告哥哥。”

曹操听了沉默片刻,又问他:“小皇帝好好在洛阳,我离开才多久?如何竟吃他爹捉了去?”

马灵叹气道:“这要说来,却又话长……”

此功封侯未足酬

“哥哥,你可晓得西京行伍中有个鸟人,名叫‘罗鄂’的?”马灵忽然问道。

曹操想了片刻,点头道:“不是张邦昌的爱将,有个诨号叫做甚么‘鳄霸’?噫,莫非症结出在此人身上么?”

马灵跺脚叹道:“唉!这个罗鄂,他本是岭南一个武官,因搏杀了老大一条鳄鱼,名噪一时,蔡京听闻,当作趣事说与了老官家,老官家本是个轻浮的,因此下旨召了罗鄂入京,亲口赐他‘鳄霸’绰号,留在汴京做了丽景门守将。”

老曹愕然道:“这般说来,他的举主乃是蔡京,恩主则是赵佶,噫,张邦昌吃错了药?如何竟视他为心腹?”

张伯奋忽然开口:“吓?这厮竟是蔡京的门人么?武帅,听俺禀告,当初俺爹张叔夜,被蔡京弹劾丢官,在京闲居,俺兄弟两个不忿,本要去把蔡府打个稀烂解气,途经丽景门,却是此人好言相劝,说是蔡京位高权重,此举做下,更加不利家父,俺兄弟方才罢休,把这姓罗的当作了好朋友。”

张仲熊接着道:“那日辽军杀进城,便是这罗鄂反应快,急忙闭了内城城门,只是内城兵少,守护不住,俺爹遂劝说他们退守皇城,也是罗鄂做主,领着内城九将退入皇城,大伙儿苦守多日,其余众将尽数战死,兵士亦折大半,实在无奈,放了张邦昌去同辽人交涉,说不放俺们去时,便烧了皇城一拍两散,于是辽军放了俺们出城。”

张伯奋流泪道:“可怜俺爹连日苦战,出来便即病倒,好容易挨到镇江,老昏君捉他下狱,不几日便死了,俺兄弟又悲又恨,这个张邦昌赶来,说俺兄弟乃是关羽、张飞,太上皇既然无道,且随他去洛阳保小官家,因此去了洛阳。”

张仲熊也道:“罗鄂不知如何得知消息,赶来说要同去,张邦昌便说他是赵云,于是一发去了洛阳,后来俺两个入了武帅帐前,依旧留他在丞相府听用。”

曹操点头:“我明白了,当初张邦昌在镇江不得器重,怒投新皇,做了丞相,多半是把你张家父子定策血战之功占为己有,怕遭你们泄露,因此死活要荐来我处。至于罗鄂,大约隐瞒了根底,以至于张邦昌觉得可以驾驭,却不料人家本就和他不是一路的,便是来洛阳,也多半受了赵佶、蔡京等人指使,有意为之。”

说着摇头叹道:“张邦昌识人不清,放着你兄弟二人这般厚道好汉不用,偏用那等来历不明的,可见他才度有限,岂不正是:祸福无门,惟人自召?”

马灵把手一拍:“哥哥当真烛见万里!此事经过,果然如哥哥所说无二。老皇帝最爱的皇子,乃是老三赵楷,此前便让葵向阳往洛阳,将赵楷一家带走,又以丢了汴京为由,逼小皇帝写了一纸罪己诏。同时姓葵的私下还联系了九皇子赵构和这罗鄂,令他们一内一外,伺机取事。”

曹操鼓掌笑道:“我道出兵之时,赵小九如何那般主动,要担纲城防事务,原来却在这里等着!小皇帝本也防了他一手,令张邦昌副之,却不料张邦昌依仗的爱将,原本便是人家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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