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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哭得眼泪没了,嗓子哑了,脖子湿了。她哭不动了,一动不动,时不时轻轻抽搐,打着抖。
韩廷终于开口:“纪星,合适并不是什么可鄙的词,爱也没有多高尚。合适的人很难找。三观,目标,时间,想法,精神,趣味,哪怕只是聊天的接梗和笑点……要契合,要合适,很难。
我很喜欢你,这是真的。至于你要的爱情,我以为那是今后的岁月里,一天一天,日积月累中慢慢形成,迭加的。对我而言,没办法一蹴而就。”
纪星闭着眼,安静地蜷在床上,什么都没听进去。
那时的她,太伤心,太过在意自己的伤,没去认真理解他的话。或许有那么一刻,理智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可他这人天生有这样的本事,什么话都能讲成对的。
再对再有道理又如何呢,她的情感,已是千疮百孔。讲不通道理。
又一颗泪滑落,她摇头,只是摇头:“你可以这样。我不行,不行。”
因为,
你只是喜欢我,可我已经爱上你了。
韩廷醒来的时候, 纪星仍保持着之前防备的姿势, 蜷缩得跟个小穿山甲似的。朦胧的天光照进房间, 她脸上泪痕已干,呼吸均匀而细弱,仍在沉睡中。
韩廷没按平日的作息起床, 轻轻将她往怀里揽了揽, 再度闭上眼睛。
七点多的时候,纪星醒了,除了安静一些,倒看不出异样。
不像昨晚的失控, 今早她平静下来后,没有愤怒,也没有悲伤;还能坐下来跟韩廷一道吃早餐。
但韩廷一眼看透了她这种模式——平静是因为心里已经做好决定。
一起出门上班,在车上, 唐宋递给韩廷一份文件,韩廷转交给纪星。
纪星翻开看, 韩廷把他名下新入的星辰股份转给她, 他已签字,只等纪星签字盖章。
她看了一会儿,说:“我的章在办公室, 晚上把文件给你。”
车已到公司楼下,她阖上文件夹就要下去。韩廷忽然拉住她的手,她回头,眼眸静静看着他。韩廷也沉默无声, 在她手心握了握。
她任他握着。直到他缓缓松开,掖了掖她脖子上的围巾,说:“去吧。”
她下了车。
韩廷看她走远,一直看着她进了写字楼,再不见人影。
车仍停在路边。
唐宋回头看了下,韩廷回过眼神来,没叫开车,却问了句:“那天你想说什么?”
唐宋想起来,是常河按韩廷所料和纪星见面的那天,他汇报时在电话里欲言又止。
唐宋说:“纪小姐性格不太好,有时候很好哄,有时候很不好哄。”
韩廷听完,几秒后,竟极轻地弯了一下唇角,说:“开车。”
东扬医疗控股瀚海的消息放出后,东医的股票便连续多天涨停,甚至带动东扬其它产业的股票不同程度地上涨。董事会内部反对的声音彻底消失,对韩廷的支持度空前统一。
韩廷忙到快中午才有时间在办公室里休息半会儿。
他独自坐在办公椅里,身板仍是笔挺,没有半分放松,隻稍稍松了下领带,不经意看了眼手机,屏幕干干净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