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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看到情书吃醋/胡思乱想/决定坦白

 

经过一段时间的试探,石子瑜高兴极了,益浩思真的没再对他展露超出普通舍友的关注,他呆在宿舍的时间也慢慢增加了,最终在某次差点和教授插枪走火之后火速搬回了宿舍。

没了益浩思这个阻碍,石子瑜的日子渐渐好起来,每天上完课就开开心心地跑去找教授谈恋爱。

地下师生恋真的很辛苦,在学校他们要装不熟,这让初尝爱情滋味的石子瑜忍得很难受,平时要注意避开彼此,好不容易上到教授的课还要控制住目光,免得看得太久给别人发现不对。

于是周末成了他最期待的时候,一进教授家门他就跟上了胶水一样贴教授身上,黏着教授寸步不离。

林涵育当然是高兴的,他本来还苦恼怎么挽回情人的心,结果情人自己断了跟小三的关系对他重燃热情,黏人的劲比两人刚在一起时还要厉害几倍。

教授完全舍不得推开石子瑜,他甚至还纵容。

放以前,林涵育会尽量避免和石子瑜在学校有肢体接触,以防被人发现不对,现在他办公室钥匙直接给了石子瑜,方便情人过来找他。

自此石子瑜会在没人的时候偷偷进办公室,等林涵育上课回来两人在办公室又亲又抱,把林涵育撩得不上不下,偏偏石子瑜说什么也不愿意做,被迫禁欲了大半个月,教授很苦恼。

算算时间,教授也快下课了,石子瑜决定提前过去等着。

他的脚步轻快,开心得能飘起来,想见恋人的心十分迫切。

进了办公室,石子瑜坐在沙发上无聊地左顾右盼打发时间,在里边这看看那摸摸。

忽然他被办公桌上的一叠文件吸引注意力,他抽出夹在某份文件里的一个信封,淡蓝色的,还有一点隐约的香味。

他有些猜到这是什么了,只觉得心里酸酸的,一直酸到嗓子眼,时间变得更难熬了。

林涵育下课了,也走的很快,不出意外石子瑜应该在办公室里了,他也很想快点见到情人。

一进门,就看到男孩背对他坐在沙发上,林涵育心里都是满足,笑着走过去道:“我回来了。”

可是今天的情人有些不对,没有立刻扑上来抱他,只是转头表情委屈地向他伸出手。

握住情人的手,林涵育赶紧放下东西走过去,关心道:“怎么了?这个表情?”

将教授拉进怀里,石子瑜拿出那个信封:“找到了这个,别人写给你的,夹在那堆文件里。”

“这……”林涵育哭笑不得,原来是吃醋了,他笑了笑:“还记得是夹在哪份文件里的吗,我还回去就好了。”

“不看看吗?毕竟也是别人的一片心意。”将保存完好的情书塞进教授手里,石子瑜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

“不看,我已经有你了,看这些做什么?”将情书放到一边,林涵育笑眯眯地拉着石子瑜的手臂,在情人脸上亲了一口。

石子瑜没有变开心,垂着眼睛,捏着林涵育的手心:“明明你都发朋友圈官宣了……”

“也是,教授这么好,长得帅,学历高,性格温柔,还是alpha。”石子瑜叹了口气,郁闷道:“虽然公开了恋爱状态,但是对象未知,你的追求者们怎么会就这样放弃呢……”

“那……”林涵育试探道:“你想公开身份吗?”

沉默了一会,石子瑜苦涩地摇摇头:“不了吧,我这么普通,他们一定想不通为什么我这样的人能跟教授在一起。”

林涵育眉头轻蹙,轻抬起情人的头,柔声安慰道:“不要这么说,对我来说,你是很珍贵的存在。”

“……”石子瑜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有时候听到这样的情话,他先是很开心,然后会想到,这个“你”,说的是原主,还是他呢?

原主对于教授而言是“很珍贵的存在”,而占用躯体的自己将教授珍视的人取代了,教授知道了……应该很愤怒很受伤吧……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他大概了解了原主和教授的恋爱经历。

原主在高中时就认识教授了,他们在那个时候当上邻居,好心的教授会给学习没那么好的原主辅导功课。原主因此慢慢喜欢上了这个温柔的大哥哥,大概是出于自卑,所以只是默默的暗恋着,直到某天意外被教授发现。

而教授一开始是拒绝的态度,还与原主拉开了距离,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和原主在一起了。这在一起就是三年,为了教授,原主努力学习终于考上了这个学校,从此两人一直谈着地下师生恋。

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甚至都不到一个月,他和教授的恋爱也是建立在教授和原主原有的关系上。如果不是穿越到这个石子瑜身上,而是别的什么beta,教授应该看都不会看他一眼吧,更别说接近了。

对于教授而言,自己是陌生人啊。

教授不清楚事实,只会觉得恋人的行为有些反常,怎么也想不到这个身体里的芯子换了一个……

而且石子瑜最害怕的一点是,教授会因为“石子瑜”的改变而不再喜欢“石子瑜”。

不同的灵魂有不同的经历,塑造出来的人格也不同。他没有原主吸引教授的点。

或许现在他的改变还不明显,或许教授现在还可以忍受这些改变,但等在一起的时间长了,慢慢也会消磨掉教授对原主的喜欢。

那这对石子瑜来说是更大的打击,这说明教授完全不喜欢穿越而来的他。也正是因为他,林涵育爱着的“石子瑜”消失了,双重叠加之下,教授一定会恨死他的。

如果不是自己,这对甜蜜的情侣,会一直甜蜜下去吧?自己真的是第三者呢,还很无耻地用这个身体和教授亲密……

一直逃避的事实明晃晃摆在石子瑜的面前,他忍不住离林涵育远一些,刺痛的良心却怎么也无法安定下来,或许他应该在事情无法挽回之前告诉林涵育真相,求得教授的宽恕。

为什么又露出这样的表情?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呢?刚刚还在为情人吃醋而感到有些开心的教授,现在开心不起来了。

从那天之后,石子瑜就变得奇怪,说话方式、行为模式、展现的心理特质都有所改变。有时候他说的一些情话总是起到反效果,似乎对石子瑜来说那些不是情话,更像打击人的批评。

林涵育心里也难受,这些改变让他不安,他想改善现状却因为不了解具体情况而无从下手。

“我……我有件事要告诉你。”石子瑜艰难地开口。

“虽然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是请你相信我,我没有说谎。”

似乎预感到什么,林涵育呼吸沉重,点了点头。

“你,你应该也发现我的改变了吧?”石子瑜站起来坐到对面的沙发上,双手握紧放在膝盖上,看着林涵育道:“我不是原来的石子瑜。”

林涵育感到一阵眩晕,很想把这个当成情人不合时宜的恶作剧,但是那些他观察到的众多细节,以及情人带给他和以往截然不同的感受,成了这句话最有力的证据。

“什么意思……”林涵育声音艰涩,放在腿上的手有些许颤抖。

“我的名字也是石子瑜,但是不是那个跟你认识六年在一起三年的石子瑜。我是另一个人,有着和他完全不同的生活经历、文化背景,人际关系。”石子瑜指着自己胸口说道:“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睁开眼睛就在这具身体里。不认识这里的任何人、也没有和你相处的记忆、分不清alpha、beta和oga,甚至在我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我的世界观里只有普通的人类男性女性。”

“对不起,我不是他,也不知道他去哪了、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出现、不知道……”

石子瑜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林涵育扑过来抱住了他。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子瑜……”林涵育颤抖着手抚上恋人的脸庞,声音也是抖的:“你现在,需要专业人士的帮助,我们一起去心理机构,好不好?”

“……好。”石子瑜沉默一下,点头。

……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我怀疑,我的恋人因为未知原因导致人格分裂,希望贵机构能查明病因,以及两个人格的状况。”林涵育稳住声音,努力保持表情正常,只有颤抖的手表达他此时心情的一角。

“好的,请您稍等,我们需要与石先生交流一下。”心理医生点点头,进了另外一个房间。

石子瑜就在里面,手上还拿着本子勾画,这是医护让他写的题。

“您好,我的……请问林教授情绪如何?”见到医生,石子瑜坐直身子,关心道。

“林先生很担心您。”医生如实说道,礼貌请示能否查看石子瑜的答题情况。

接过本子看了一会,医生的表情不变,微笑表示需要出去一会。

“林先生,根据石先生填写的回答,我认为您的猜测有一定可能性。”医生声音温和,说的话却让林涵育掉进冰冷刺骨的寒潭。

“我们还需要做更多的检查,可能要花不少时间,您是要在这里等待吗?”

“我可以……看看他吗?”

“如果石先生同意,您可以进入观察室。”

观察室内。

林涵育心情复杂地看着检查室里的恋人,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他现在甚至宁愿接受恋人出轨,也不愿意接受恋人人格分裂这个现实。

看着石子瑜没有一丝不耐烦,认真地做了各种测试,林涵育有些出神,里面的男孩不是他的那个男孩了吗?那他的男孩还能回来吗?如果是真的,他又该怎么面对现在的石子瑜呢?

检查结果一项项出来,经过石子瑜同意,医生找到林涵育,将最终报告给他看。

“很抱歉,您的恋人确实患了人格分裂。关于病因,我们也无法确定。”

“那……那原来的,他呢?”林涵育的声音带上一丝哭腔。

医生沉默一下:“石先生无法感知到第一人格的存在,我们也不确定第一人格是否还有苏醒的可能。”

“怎么会……”失重感传来,林涵育扶住旁边的墙壁,闭了闭眼睛,问:“有什么治疗方案吗?”

“这个……”

治疗需要石子瑜本人的同意才可以进行,而石子瑜没有拒绝。

教授表示会负责所有费用,见到走出来的石子瑜,林涵育很愧疚,移开视线不敢看他。

和医生约定好治疗时间,两个人沉默地走出大门。

石子瑜看着越走越快的林涵育,忍不住开口叫他:“教授……”

前面的男人停住,却没有回头,颤抖着声音说道:“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你又没做错什么。”石子瑜心里闷闷的,深呼吸稳住情绪,走近他,对着他的背影说:“该道歉的人是我才对,因为我,他才……”

林涵育深吸一口气,转过来,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很抱歉,因为我的自私,让你答应那些治疗。”

“没关系,如果可以,我也想将他还给你。”石子瑜垂着眼睛轻声说道,忍不住攥紧自己的衣角。

“我们……”林涵育顿了顿,脸上的表情痛苦又挣扎:“我需要一些时间接受事实,这段时间我们先不要见面了吧,下次治疗我会来的……”

“好。”石子瑜点点头,对他扯出一个安慰的笑。

他们在门口分开。

看着离开的教授,石子瑜觉得自己的胸口好像被人挖了一个洞,手脚好似浸入冬日的河,冻得失去知觉,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他捂着胸口想要缓解那里的疼痛,却没有效果,想要开口说点什么,却发现喉咙堵着让他喘不上气。石子瑜在路边蹲下,摁着颈根部大口喘气,狼狈的模样引来路人关心的侧目。

蹲了许久,石子瑜摇晃着站起,艰难地坐上出租车,他沉默地靠在车窗上出神,剧烈起伏的胸口让人知道他的内心并不平静。

林涵育也不好过,回到车里就再也绷不住表情,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无声地流泪。澄澈的泪珠圆滚滚地从睫毛之间挤出,一颗接一颗流过白皙的脸庞,似乎在安抚主人受伤的心。

急促的呼吸变得凌乱,尽管他紧紧捂着嘴巴,最终还是呜咽出声。林涵育睁开布满血丝的眼,泪水再无阻挡夺眶而出,让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重影,迷茫又痛苦的眼神惹人心疼。

忽然,看见后视镜上石子瑜两年前送给他的生日礼物,林涵育崩溃了,抖着手将挂件摘下握在手里紧紧贴着胸口,无力地趴在方向盘上哭着叫唤恋人的名字,染着深情与痛楚的呼唤在车里飘荡。

“子瑜,子瑜,我的子瑜……”

石子瑜的状态很不好,回到宿舍时的模样吓了舍友们一跳,他没有心情说话,直接爬上床用被子将自己蒙起来。

“子瑜?”曹子安担忧地叫他,轻声问道:“发生什么了?你还好吗?”

“我没事,不用管我……”石子瑜的声音有气无力,透过被子传出去,听起来闷闷的。

益浩思直接爬上他的床,拉上床帘,扯下被子露出石子瑜的头。

“……”石子瑜沉默地看他不说话,踹了益浩思一下意思他下去。

益浩思撑在他身上,没再做什么,轻声道:“不要憋着,有事可以跟我们说,我们替你分担。”

“我现在想一个人静静,请你下去。”石子瑜侧过头不看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将被子又拉上去。

“好,等下我叫你吃饭,不管发生什么,饭还是要吃的。”益浩思隔着被子轻轻拍他的头,声音温柔得像另一个人。

从石子瑜床上下来,益浩思对两个舍友摇摇头,轻声道:“别吵他。”

晚饭时间,益浩思又爬上石子瑜的床将他拉起来吃饭。

“不想吃,没胃口。”石子瑜被拉起来,坐着不动,抱着被子看上去想睡到天荒地老。

益浩思坐在他对面,握住石子瑜的手,低声道:“吃一点,等下你在床上晕过去了我们都不知道。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我请你吃,嗯?”

“不用,真的不用,我吃不下。”石子瑜试图抽回自己的手,无奈道:“我不是小孩子,也没闹脾气,只是有点心情不好,没胃口罢了,饿了我会下去吃的。”

“好吧,有什么事要说,不想开口就发信息给我。”益浩思看了他一会,点点头,松开他。

“嗯,谢谢。”重新躺下缩回被子,石子瑜闷声道。

……

深夜,益浩思起来上厕所,忽然发现石子瑜外出穿的鞋子不见了,他轻手轻脚爬上石子瑜的床,撩开床帘一看,里面根本没人!

“操……”益浩思赶紧套了个外套就出门,他先上了宿舍顶楼,没找到,又跑到一楼外面空地转了一圈。

结果在宿舍楼对面的木椅上看到完好坐着的石子瑜。

他松了口气,走过去,将外套脱下给石子瑜披上。

“你,你怎么下来了?”石子瑜吓了一跳,回头发现是益浩思,捂着胸口道。

“上个厕所发现你不见了。”益浩思在他旁边坐下,淡淡道:“怕你想不开。”

“不至于……”

“怎么了?”益浩思问。

“呃……失恋了吧?”石子瑜确实想找人倾诉一番,被他一问,打开了话匣子。

“说说?”

“他喜欢的人不是我,就这样。”石子瑜顿了顿,苦笑道:“不对,比这复杂。他有喜欢的人,我把他喜欢的人杀了,大概。”

“杀人?”益浩思挑眉,在昏暗中看向石子瑜:“原来你这么厉害?”

“双重人格知道吗?我是第二个人格,他对象是第一个人格,我把他对象杀了取而代之,然后他发现了。”石子瑜用更能被人接受的说法简单解释了一下。

“噢,难怪以前没见过你。”益浩思很淡定,甚至指出了石子瑜穿越过来的时间:“所以你是那天出现的?”

“嗯。”石子瑜莫名感到一点挫败,问:“你真的信了?”

“我信。因为你确实变得很不一样。”益浩思轻声问:“那个人,不喜欢现在的你?”

“是啊。”石子瑜点头,苦涩道:“现在恨死我了吧,因为我,他的男朋友才……”

“别这么说,这又不是你能控制的事情。”益浩思拍了拍他的肩膀:“其实你也是受害者,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被迫承担了第一人格的社会关系,应该很害怕吧,做什么都要小心翼翼。”

石子瑜一呆,看向益浩思,感觉重新认识了这个人一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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