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
白守溪拿了酒,沿途与村民们一面打招呼,一面向莫大娘家里走去。
刚进门,就有一大隻人形酒糟扑了上来,眼疾手快地夺过白守溪提着的酒,咕嘟咕嘟灌了起来。白守溪不作声,先到厨房洗了洗手,开始做饭。
莫大娘一边喝酒,一边凑上来看。她一直不明白,白守溪一个瞎子是怎么一个人做饭的,还从没切到过手——直到她看见白守溪单手拿刀,对菜扶也不扶,刀快得几乎有残影,莫大娘看也看不清,下巴都快惊掉了,酒坛子险些掉在地上。
然后就是下料,她闻也不闻一下,脑中像是对各种调料有感应一般,顺手拈来,咣咣往锅里倒,引得莫大娘啧啧称讚。
直到莫大娘吃了口菜,才想起来自己一时心血来潮做了道酒酿圆子,把糖和盐调换了位置,这道炒菜仿佛是冬枣出轨了甘蔗,甜得有些齁人。
感情这瞎子连自己下的什么料都不知道,光记每样东西的位置去了!
白守溪端端正正地坐在她对面,虽然金丹已失,但她早已辟谷,不需要吃东西。
莫大娘灌了口酒,有些醉意上头:“如歌啊,听人说你是从东方来的,为什么来西凉?你要去哪里呢?大娘给你指路。”
白守溪:“并无目的地,四处游历。”
莫大娘双眼有些迷蒙,显然是喝多了,不自觉上下打量了白守溪几分。身形标致、模样出挑,只可惜,她的眼睛盯着白守溪脸上的黑纱,想道:可惜是个瞎子,不然来说亲的人恐怕要把我的门槛踏破。
她又迷迷糊糊地想:什么说亲?她又不是我的孩子,为什么要来同我说亲?
莫大娘又灌了几口酒,脑子更加不清晰了:门槛要是被踏破了,就要找人来换。要换个高点的,这样好拦着人,这么好一个姑娘,可不能随随便便嫁人。
她没注意到,自己每句想的话其实都被她说出口了,白守溪早已习惯她酒后的胡话,并不多理会,见她吃了饭,休息了片刻,把她往床铺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