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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

 

那只柔软的手在她肚子上揉了两圈,刚刚那种饱胀的感觉仿佛消失了般,全身都松快了不少。她眼睛一亮,说:“果然还是你有办法!”

林音嘴上说没有,手里却不忘揣着自己的医书,和班主任一起离开教师宿舍。

“你又是学医,又是学习,忙得过来吗?”班主任欲言又止,“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一年之后的高考,这医书可以适当减少看的次数”

林音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点了点头,说:“我会把重心放在学习上的。这医书就当休闲的时候的娱乐。”

班主任抽抽嘴角,有些不淡定了。明明她当初也是学霸,怎么和眼前的学霸不一样。那么艰涩难懂的书居然会被她当做是休闲娱乐的工具,果然班级第一和年级第一的差距是巨大的。

两个人一前一后上了公交车,不一会儿就到了医院。

数学老师被安排在三人病房中,许是这个时候并不是什么敏感的季节,医院里居然没什么人住院,是以他旁边并没其他人。

校长就躺在另一张病床上,双眼半阖,几乎要睡着了。他坐到校长这个职位,大部分时间是不在学校的,过两天也要去开会。所以在他看来这件事越早解决越好。

他的头一点一点,眼睛几乎完全阖上了。

对面传来一声不甚清晰的咳嗽声,一下子把校长这个睡眠浅的人惊醒了。他一把坐了起来,拿起一旁的眼睛戴上,脸上不知是严厉多一些还是慈祥多一些:“醒了?”

小刘老师睁开眼睛,手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心脏。入眼的是一片洁白,他盯着有些褪色的白,意识慢慢回笼。他今天叫了林音谈心,之后两个人不欢而散,他一头便倒了下来。

他倒下的时候还有一点自己的意识,就是说不出也动不了。当时他很恐慌,那一瞬间他感觉得到自己离死亡那么近。那个时候他觉得世界都黑了,生命也在迅速流逝

恐慌之中,又听到了林音的名字。他意识呆滞,换成现在肯定觉得那个人又是回来气自己的,但当时只能呆滞地等待救援,还好林音会救人,也救了他。

他呼出一口气,点了点头:“嗯。”

校长看他那虚弱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发火吧,又怕步林音的后尘,毕竟现在这人就是一玻璃,一不小心就会碎掉。不发火吧,对这个年轻人如此糟蹋自己身体,又有点看不下去。

几番思量之下,选择了一个委婉的说法:“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吗?”

小刘老师动动眼珠,他还真知道。他呼出一口气,也有些后怕。他们家里就有个叔叔是突然间猝死的,当时他也没做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是工作了一晚上回家。等回到家,又忙着写报告,一直写到中午吃饭时间。

他那时候还小,借住在叔叔家中,等中午饭好之后,去叫他吃饭。他点点头,继续写个不停。他转身,身后的人就毫无征兆地倒下了。

他犹记得当时他很惊慌,叫了几句叔叔没人应,倒是把婶婶叫来了。小婶婶当时以为叔叔在跟她开玩笑,过去推了推叔叔,结果叔叔一动不动。她再探的时候,发现人没了心跳。

后来去检查了,才知道叔叔他心脏不太好,又经常通宵工作,饮食也不规律,于是就在那一天中午倒下了。

小刘收起回忆,艰难道:“我是不是心脏也有点小毛病?”

校长哼了一声,说:“是啊。你心脏不太好,平时作息又不规律,经常熬夜”

他数落着这个年轻人,每多数落一条,心里就多气一分,最后道:“难为你知道自己是因为身体不好而晕倒的,而不是被林音气得晕倒的。”

小刘老师望了一眼校长,声音都不自觉变小,说:“难不成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校长捂住心口,觉得自己也要被气倒了,说:“那你可真出息了啊,被一个学生气倒?她是做什么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还是对你造成了伤害,没有吧?”

校长气哼哼的,说:“你要真觉得你被她气倒了,你也不用当老师了。”

我看你是热血过头了

小刘老师默默低头,他心里也知道和林音起的争执也只不过是一个诱因罢了,说起来还真不能怪她。可他见校长偏袒她,就是有点不服气。

那颗暴躁的心越想越不对,说:“我就是这么觉得的。您是不知道,那个林音十分冷血,同学有问题请教她,她都不教他们。甚至还嫌弃他们笨,听不懂,这不是不团结友爱吗?”

“这要放在前几年早被拉出去了就是在现在,她这种行为也十分自私自利,您怎么会觉得她没错呢?”

校长左右转圈,最后选择在床边坐了下来,这样他就算激动点也不会倒下了。他深呼吸几口气,和小刘老师开启辩论赛模式。

他沉默的时间有些久,小刘老师又向来固执,越发暴躁起来,说:“您就是偏袒她!”

“你说说你怎么就那么固执,那么暴躁呢?”校长抱着胸,脸上的慈祥完全不见了,取代而之的是一种近乎凶狠的严厉,“你才教过一年的书,见过多少学生?你觉得林音这样的就无可救药,那那些打架斗殴,甚至扛刀且死不悔改的呢?”

小刘老师默了默,说不出话来。

“你这是见过的学生太少?我觉得未必吧?学校里多的是打架斗殴的,林音从未做过什么违纪的事情。不过是不帮助同学,有那么罪大恶极吗?”

小刘老师想开口,又被校长拦住了。

“你还是先听我说吧,你那不过是道德绑架。你别跟我说学习不但要学知识,还要学做人那一套。林音同学不是老师,有什么义务去教那些同学?现在虽然不是高三,但每个人的时间照样宝贵,那些成绩好的,又有多少人愿意牺牲自己的时间去教那些差生?”

“你这是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如果真按照你所说,那我们学校也不用开了,老师也不用当了,让成绩好的去教那些成绩差的不就好了吗?教书永远是我们老师的责任与义务,那些学生愿不愿意互相帮助,是他们自己的意愿,而不是他们的义务。”

小刘老师被堵得说不出话来,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绕开了校长的逻辑,终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那你的意思是林音同学这种不帮助同学就值得鼓励吗?”

校长摊手,说:“不值得鼓励,但也不是罪大恶极。更何况小刘老师你热血过头了。”

校长本来不想刺激小刘,毕竟他还病着,脾气又暴躁。但看见他现在这个模样,校长心里的宽容少了不少。做老师热血一点没问题,但拿自己的逻辑去道德绑架一个学生就是他的不对了。

小刘老师有几分迷茫:“什么意思?”

校长哼了一声,坐在床边打量着这个年轻人,学识出众,也有耐心帮助学生。这是每一个青年老师刚开始的模样,如非必要他巴不得这样的状态越久越好。可这位老师同样太过固执,太过暴躁,遇事都不能冷静下来想一想,这就有问题了。

“你说林音不帮助同学,你又什么依据吗?”

小刘老师明显不服气,说:“我当然有了,一班里不少同学都这么说。”

校长见他固执成这个样子,一点也不留情地追问:“你说的不少是几个?你说她不帮助同学,那隔壁二班的李杰被蛇咬了,她为什么要将人拖出来找老师送去医院?你说她不帮助同学,那为什么每天早上她都会在跑步的时候解答一些同学的问题,还教他们学习方法?”

校长虽然不在学校,但交好的老师多,耳目清明,这些事都会有人跟他报告。尤其是上次林音考了年级第一,又是从未有过的高分,这让不少老师对她多加关注,这些早就报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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