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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我P事

 

体感时间不太确定,但领域内时间是过了大约五个小时,现在觉得饿和困倦很合理,他们摄入的食物确实消耗掉了。

酒井雪川刚想从背包里取出自己带的矿泉水和专门为了逗猫买的香肠和糖果,就听到了重重的开门声。

“可恶,为什么怎么都出不去!这是什么鬼地方啊?谁是他们的员工!”

似乎是发现了里面还有人,这人立马噤声,用带有警惕的目光审视了一番,片刻后主动开口:“你们也是不小心进来这里的吗?”

来人有着一头微卷的短发,皮肤比起五条悟来说是另外一种白,更像是生纸一样,色调偏冷,大约十五六岁的年纪,已经初具一流帅哥的雏形,深色的眼睛透露出幽深的蓝色。

这么一看,在场的三人除了年纪相仿,竟然连眼瞳都是蓝色调,简直是惊人的巧合。如果让不知内情的人看到了,恐怕还以为这是什么新出道的练习生组合,毕竟三人外貌优越,且风格迥异的同时又带着微妙的和谐感。

“……喂,怎么是你这家伙啊!”

“新来的,你干嘛大喊大叫的。”

五条悟不满的开口,他有些警觉地攥住了酒井雪川想要抽回去的手。

“谁是新来的?我来那会儿可没看到你们。”虽然是回答五条悟的话,但小卷毛的眼睛却一直盯着酒井雪川看,“雪川……你是酒井雪川对吧?”

“欸?”

被喊到名字,酒井雪川有点茫然的抬头。

“我说,虽然变化很大,但你就完全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你以前的小学同学,松田阵平。”

自称是自己小学同学的人又往前走了几步,伸手撩开了额发,露出左侧眉毛上方一道深粉色的划痕,痕迹十分平滑,看起来应该年代久远。

酒井雪川瞪大了眼睛,他当然记得松田阵平,可以说这家伙称得上是他整个学习生涯里面唯一比较要好的朋友了,这道疤痕就是自己跟他吵架不慎留下的。但没想到吵架后没几天,对方就因为搬家离开了姬路城,之后没再继续联系了。

谁能想到都七八年过去了,会以这种形式再见面啊,这家伙咒力平平,也不是做咒术师的料子,究竟是怎么进入这里的啊!

内心大为震撼,酒井雪川脸上的表情也随之变化,看的五条悟好一阵不满。

“什么啊,小学同学?我可是yoki现在的同期哦。”

他甚至还晃了晃自己手里酒井雪川的手掌来宣誓所谓的主权。

酒井雪川头痛不已,他只能招呼两人都坐好:“现在不是聊天的时候,我们得尽快探索,找到解决办法才行。呆的越久越不安全,何况还有食物跟休息的问题。……松田、那个,我想问一下你对这里了解多少。”

“叫我阵平就好了。我是今天下午进入疗养院的,因为对这里有一些怀疑,所以[借用]了一下保安的名牌,没想到真的能顺利进入,但来了之后我莫名其妙上了一节培训课,得到了一些奇怪的规定,而且无法出去了。”

松田阵平的初衷是调查养老院的真相,因为他认识的一位卖花的老太太在前不久去世了。但据他所知,这位老夫人身体健康,没什么基础病,家里人才放心留她一个人在老家操持小花店,之后对方却说什么找到了一家条件非常好的疗养院,要去享福了,留了个地址和名字给他。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怎么会在几个月后就传来死讯呢?而且还是失足坠湖这种原因?据他所知,这位夫人由于害怕水,学不会游泳,很不喜欢主动去水边。

从搜查课辞职的前辈也说让他不要管这件事,但是坚信其中有蹊跷的松田阵平还是义无反顾来到了这座疗养院,还机缘巧合的在跟运送出去的垃圾车搜查基本情况的时候,捡到了一张污损的门卫名牌。

这种细节他没跟酒井雪川说,倒不是因为不信任,而是没必要。已经快八年没见面,对方竟然只是长开了一些,不仅外貌有五六分相似,就连年幼时的情态都没多大变化,让松田阵平下意识的要将他当做小孩子照顾,对素未谋面的五条悟产生了一些排斥。

“名牌就是入场券,所以你没什么咒力还是进入了啊。那咒灵拉人进来的目的就很简单了,咒杀。”

五条悟懒洋洋的进行总结,完全没有要对普通人保密信息的自觉,还故意吓人。

松田阵平没理他,跟酒井雪川说了自己总结的几条信息。

“培训的内容挺杂的,我说几个当时记下来的点吧。

第一,保安需要值夜班,但夜间不需要在外走动,你有属于自己的宿舍,那里是安全的。

第二,保安不能在员工餐厅就餐,但可以进入食堂领取盒饭。就餐时间是灵活的,但早餐在上午六点前领取,晚上十点后可以领取宵夜。

第三,保安的主要工作是保证没有工作名牌的人不能进出疗养院,但缴纳意向金的人员可以在销售课员工的陪同下进出。如果你发觉意向客户有异于常人的外表,请不要怀疑,用积极热情的态度,亲切友好的对待他们,这只是人进入一定年龄后的老年病。

第四,当穿着蓝色工装的同事表现出对疗养院的恐惧,请立即将其控制住,呼叫其他安保人员,将其送到医务室。幸福安心是我们的宗旨,当员工陷入异常情绪或产生职业倦怠,将会有医生为其提供治疗。

第五,白色工装的是领导层,保安需要为其提供服务,保安无需进行职场交际,这是一份自由的职业,不要在乎其他任何颜色工装的同事的想法,必要时对其他同事进行驱赶和警告。您有权限制蓝色工装同事的进出自由。

第六,晚上十一点后,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请无视,幸福安心疗养院是安全的,为人服务的,人道主义的。绝不会发生伤害,只有难以避免的意外。

第七,幸福安心疗养院给予保安最优厚的福利待遇,任职后包吃包住,体检及养老均由本院负责,是从入职到坟墓的全面保障。”

“……还真成复杂版海龟汤了啊。”

酒井雪川忍不住反握住五条悟的手,似乎能从中汲取安全感一般。

五条悟撇嘴,“根本不能杀了就完事,还得熬夜到十点去看食堂,在这之前,去看看疗养院的住户,然后晚上再说别的吧。”

食堂的东西再香也没人敢吃。何况谁家好人大半夜不睡觉给人做饭啊,恋爱脑当我没说。

五条悟没打算吃,他坐在桌子旁边,苦大仇深的瞪着自己面前喷香的鸡排饭和甜汤,饿得眼冒金星。

领取了盒饭的松田阵平见状,也不拿一次性筷子了,满脑子都是什么吃了就再也回不去了的地狱故事。

他悄悄观察后厨里叮咣做菜的厨子,搞不懂这个点了还做饭做给鬼吃啊,哦,这厨子也蛮像鬼的,绿色工装让红色火苗衬的像正在燃烧的树,面孔让跳跃的火舌映照的明暗不定,比恐怖片还恐怖片。

外面天已经很黑了,人到了晚上要睡觉,可能就是为了防止胡思乱想,毕竟到了黑暗的环境里人就容易乱想,很可能自己吓自己,把一些东西看的非常可怕。

比如现在,他就觉得屋子外面沙沙的,竹子被风吹动的声音越来越近,像是贴着他的耳朵摩擦砂纸,令人牙酸。

“去宿舍吧。”

飘散的思绪被人打断,他抬起脸发现说话的竟然是酒井雪川。

少年一改之前的内敛,带着一种奇妙的微笑说道:“太晚了不安全,你们都有名牌,很容易被盯上,我去查看情况就好。你们可以收集员工宿舍的情报,给我钥匙。我不会敲门,也不会出声要求你们开门,悟帮忙确保宿舍的安全。松、阵平帮忙监督悟不要乱跑。”

松田阵平还犹豫着要不要答应,被称作悟的白发美少年就怒而拍桌,大喊凭什么不带我。

然后松田阵平就看到酒井雪川飞快的剥开一粒奶糖塞到了对方嘴里,还用手摸了摸他的脸颊。

“悟不要浪费体力,你的咒力要留着打boss,等我一会儿就可以了。如果饿了我有带一点糖果,你不要太着急。”

……怎么回事?看起来是这位[悟]比酒井雪川大,就算是同期也应该年龄相仿,雪川不可能比他大多少,为什么要把对方当小孩子哄,这种态度未免太奇怪了吧?

松田阵平有些看不惯,但别人的事他又管不着,内心暗自不爽,打定主意等解决事件之后,旁侧敲击一下酒井雪川,让他清醒一点。

最终这件事还是敲定了,三人一起到了所谓的员工宿舍,里面是上下铺配置,基础的生活用品一应俱全,甚至还有卫生间,只是里面似乎只住了他一个员工,或者说那个倒霉鬼今天值大夜,所以根本回不来。

酒井雪川保持着那种微笑,要走了钥匙和松田阵平的黑色工装外套,离开了宿舍。

临走之前,他看着酒井雪川和五条悟小声交代了几句,将背包递了过去,又冲自己笑笑,给了自己一根纯肉肠跟一盒咖啡。

“本来怕犯困,没想到最后这么精神啊。”

然后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

松田阵平开始只当他是怕自己不肯接受,毕竟还不知道要在这个鬼地方困多久,食物的重要程度可想而知,但等他躺在下铺,开始复盘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酒井雪川在害怕。

有些涣散的眼神,时刻握着同伴的手,以及他在入夜之后变得有些奇怪的微笑。

有研究表明,微笑最初并不是代表友好或快乐,人在恐惧的时候由于高度紧张,面部肌肉收缩的时候牵动五官,展现出这种嘴角上扬,苹果肌向上提拉的表情。也许是因为这让上位者感到愉快,也许这能展示自己的无害,总之,恐惧就形成了微笑。

“……”

想到了这里,松田阵平有些心绪不宁。

儿时的情谊虽然随着时间推移不复以往,但他对酒井雪川毕竟还是有感情基础的,对方年纪小,乖巧漂亮的像洋娃娃,本来应该受周围人的照顾才对,但现在却要一个人站出来,独自面对恐惧,不免令人唏嘘。

他猜到了两人不简单,没提出交换名片替他去探查,但此刻这种选择跟石头一样,沉甸甸的压在心头,令人非常不舒服。

上铺的五条悟安静的躺着,跟个睡美人似的,呼吸都几乎听不到,如果不是前一会儿他还黏着酒井雪川撒娇,松田阵平都怀疑对方不说话是生性如此,结果这家伙是十八般兵器里面有绝活——驰名双标。

但一直胡思乱想根本不是个事儿,窗外的月光亮的惊人,就算关了灯,也能看到地面上婆娑的树影。风声无孔不入,让寂静的夜晚变得瘆人。

松田阵平见状,闭上了眼睛,试图想一些其他的事情来控制思绪不乱飘,但很快,随着风传来了一些腥臭味,开始的时候很淡,但渐渐的就因为紧闭的门阻挡了空气流通,蛋白质腐烂独有的臭气犹如实质般的萦绕在周身,熏的他直泛酸水,控制不住想要呕吐。

门外似乎有人走来走去,远处有凄厉尖叫和“砰砰砰”的响动。

扑腾水花的声音,年迈老人犹如风箱一般“嗬吃嗬吃”的喘气声,尖利物品抓挠墙面的声音,还有打破玻璃,重物坠般“咚”的一声……

他几乎可以听到画面,各种死法在他脑子里轮番轰炸,配上几乎把他腌入味的血腥味和腐臭气息,如同人间炼狱。

松田阵平一动都不敢动,他的指甲嵌入掌心,牙关紧咬,身上出了一层冷汗。到后面果然有人敲门,连续不断,虽然声音不是特别大,但态度坚决,还伴随着幽幽的女人声线,让保安开门,外面出事了。

“烦死了!”

上铺的少年怒斥了一声,那敲门声戛然而止,门口的东西连一秒钟都没多停留,拖着一条跛腿快速离开了。

这句话说完,周围的声音似乎也慢慢远了,听起来若有似无,味道也慢慢的消退。

松田阵平内心惊骇,他一厢情愿的以为这种超自然现象属于闹鬼,这人能张嘴吓退恶鬼,想必在鬼看来更加可怕。

他不是恩将仇报的人,但没法拉着脸跟五条悟示好,只能沉默着等待,希望等会儿有可以帮上忙的地方。

等到几乎睁不开眼睛,门口轻微的吱呀声让他吓了一跳。

之后又想起来应该是酒井雪川回来了,门一开,屋里那种憋闷的气息就散了不少,松田阵平竭力睁眼去看,少年身上的制服外套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形容稍显狼狈,但看起来却很沉稳。窗外的月光依旧亮的令人心慌,但打在酒井雪川身上的时候,却诚实的照亮他柔软的黑发和精致的面容。他生的白皙,让冷色调的月光映衬着,白的如同玉雕冰砌。只是看了这一眼,焦躁不安的心就沁了冰水一样冷静下来。

门被反锁,酒井雪川将食指抵在唇边,示意松田阵平别出声。

“睡吧,明天才能解决。”

他声音很轻,松田阵平眨眨眼,表示自己知道了。

然后酒井雪川就走过去拉上了窗帘。他想不通为啥这俩人如此心大,入夜不拉窗帘等着挨吓唬嘛不是。

这窗帘遮光效果一流,酒井雪川只能摸索着去踩小梯子,好不容易才爬到了上铺。

五条悟本来在睡觉,但他没放任自己进入深睡眠状态,而是关注着宿舍的情况,如果不是酒井雪川真如他所言,等一会儿就回来了,他就会出去找人。

“雪川……”

听到身边的动静,五条悟马上就睁开了眼睛,虽然思绪没有完全清醒时那么清晰,但还是基本掌握情况的。

“怎么睡的这么浅……”

酒井雪川听见五条悟撩开被子的动静,便顺从的躺进了被捂的暖和柔软的被窝,被人搂紧了怀里。

他刚出过门,十月份晚上气候凉爽,身上带了凉气,进被窝的时候被这种温度吓了一跳,但温暖往往代表安全与舒适,他很快就放松了紧绷着的心情。

悉悉索索,包装袋摩擦的声音在晚上有点吵,但声音很快就停了,五条悟埋在被子里半天的手指很烫,酒井雪川在嘴唇被碰到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就张开了嘴,一颗硬质的水果糖就被塞了进去。

他嘴有点干,等了好几秒才尝到糖是葡萄味的,酸酸甜甜,但让他觉得更加口干舌燥。

似乎是察觉到了这种沉默,五条悟变得有些焦急,他伸手去摸酒井雪川的额头,确认了没发烧,又一路顺着脸的线条往下摸,“你受伤了吗?还是很困?”

酒井雪川按住了他乱摸的手,他嗓子有点干痒,不敢大声说话,就又凑近了一点,很小声的说:“没事,我有点渴。糖很甜,我吃完跟你说查到的东西。”

对方沉默了几秒,酒井雪川正要欣慰五条悟比以前乖巧懂事了,下一秒就被对方扣住了后脑勺,温热的吐息带着奶糖的香甜,撒在脸上并不让人讨厌。温热的,像是舒芙蕾一样甜蜜的柔软贴在了他的唇角,很快,又挪了一下,和酒井雪川的嘴唇贴合在一起。

“!?”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酒井雪川只觉得嘴唇酥痒,下意识要躲开,却被按住了脑袋,动弹不得。

他被撬开了牙关,对方灵活的软舌在他嘴里转了一圈,将那枚硬糖勾住之后便撤走了。

“不要浪费。”

五条悟含着糖块说话,声音有些含糊不清的可爱,但这会儿酒井雪川完全看不到他的表情,被塞了半瓶矿泉水后将信将疑的拧开,含了一口慢慢的咽下去润嗓子。

总觉得看不到的时候,五条悟的声音更好听……

他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把越跑越偏的思路扯回来,又喝了一口水,才拧紧了瓶盖,小声跟五条悟对情报。

“现在外面都是咒灵,而且很多是入住的客户,护工虐待,甚至制造事故,杀死这些老人。保安不让亲人探视,同时阻止其他员工离开。推销员的欺骗招致了诅咒,他们反过来被咒灵虐杀吞食。但怨恨的源头都是疗养院,因为员工和客户之间虽然有仇恨,但更多是对造成一切的疗养院恐惧怨恨。那些还没来得及住进来的老人,估计会因为领导层的贪欲,在领域里让销售课员工骗进来。这里聚集的咒灵越多,地缚型咒灵越强大,越难以打破领域出去。而现实世界里面的老人会诅咒销售课员工和疗养院。今天外面太乱了,明天白天解决吧。”

五条悟嗯了一声,“只是这样,就产生了这么多的咒灵吗?”

他有些不理解。

为什么会恐惧?为什么会如此轻易就被欺骗?为什么怨恨那么深呢?

酒井雪川沉默了片刻,提出来一个问题。

“悟觉得五万日元可以买到什么呢?”

“嗯……一双袜子?或者说去吃顿甜品什么的吧。”

“在我的小时候,5万日元可以是一学期的餐费,也可以是一枚管道连接器。那会儿日本的国民平均收入受到泡沫经济影响,平均收入才二十万出头。我们家其实还蛮有钱的,有住家保姆,还能养大型犬,住别墅区。父母都在忙,住家保姆也有自己的小孩,平常都是父母休假回家的时候,她才放假回家陪孩子。我的玩具总是弄丢,有时候家里大人给我带回来很贵的礼物,丢了之后我就会被责怪。之后家里丢了一块手表,父母就趁假期在房间里面也安装了监控,然后发现是保姆偷拿东西,然后责怪我不小心弄丢。保姆还虚报家用开销,每个月省下来的钱都换成现金带回家。

“所以是那个保姆说连通器五万块吗?”

五条悟忍不住搭话。

“不是啦,是我自己付的。因为保姆被辞退了,父母认为我平常又不会惹事,只要每个月给钱,就可以了。家里比较有钱嘛,一般来说都是够的,还可以剩下很多。和同学一起去买东西,我被推到最后一个结账,店员就会默认我付所有的。有一次到了月底,我们需要订秋季校服外套,付完钱我只剩下五万块了,回家之后发现了管道链接缝漏水,叫了物业来修。但是没想到上门维修的工人说维修免费,但连通器五万块。我根本不知道那是多少啦,没概念的,就直接给了。接下来几天都是吃学生餐,倒也没饿肚子。只是别人叫我一起去买东西,我就不去了。然后他们就会过来挽着我的手臂,用甜甜的声音跟我撒娇,说什么一起去嘛。每个人都很期待我能拉住他们的手,都想要和我关系变得好起来。但是我说我没有钱了。然后就被用力推开。他们说讨厌,说你是不想去吧,酒井雪川是小气鬼。害我丢面子了,已经叫了隔壁班的朋友一起。真扫兴……”

五条悟很难和别人共情,不如说人就是很难理解他人,尤其是面对这种自己从来没有亲身体验过的事情。但是五条悟能明白这件事意味着什么,酒井雪川的声音很轻,很冷静,但他却在颤抖着。

于是不懂体贴为何物的神子学着大河剧中的贤淑母亲,轻轻拍打酒井雪川的背,无声表达自己的安慰。

“我是到后来才知道一枚连通器在五金店售价不到五百日元。大家就是这样的,没法真诚相待,也会为了钱,或者什么其他的东西欺骗。甜甜的冲你笑着,却在心里盘算着这个笑可以换到什么。和这座疗养院一样,打着幸福安心的名号,欺骗、伤害没有人可以依靠的老人。大家互相埋怨、诅咒,让这里成为了这么恐怖的地方。悟,好可怕,好讨厌这样的事情,不想要和他们在一起……”

好可怜啊,雪川。

五条悟把人搂的更紧了一点,酒井雪川像被人踢了一脚哀哀鸣叫的小动物,因此变得敏感怕生。但是他又过分的可爱,也会为了在意的人勉强自己。

明明那么害怕,还是一个人去了,而且还在离开之前,把糖果和水都留下,好好的照顾了自己。

想到这里,五条悟心里的喜悦像是烟花一样炸开,他伸手擦掉酒井雪川眼角的湿润,向他保证:“我会保护你的。我可是最强,害怕的话就到我怀里来吧。雪川不需要在意那些家伙,我们本来就和他们不一样啦。”

“没关系的……不保护也可以。因为被推落的时候,摔碎是玻璃心,而不是布娃娃。我不需要悟来特别照顾我的。”

酒井雪川又把自己往被子里缩了缩,他从这样的承诺和对方的体温中汲取到足够的安心感。但是,又唯恐全盘接受之后,对方又无法做到,或者改变主意。

没事的,只要这样想过就行了,只要你是这样想的,那我来保护你也可以。

他将头贴在五条悟的胸口,被对方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安抚,慢慢陷入了睡梦中。

夏油杰有点想要呕吐。

连续不断的吞咽让他的味觉变得麻木,但是依旧为眼前的一切而感到胃部不适。

为什么到了晚上会变成这样啊……

白天还微笑着朝自己摆手的老人变得肿胀扭曲,堪堪维持着类人的外形,水从他的身上不断的淌下,渗出,对方的唇齿鼻孔中可以看到滑腻乌黑的河泥,浓郁的水腥味从他的身上传过来,让夏油杰几乎无法呼吸。

他已经签下来三份意向单,甚至两位已经付了全款。本以为距离完成目标越来越近,但他还是察觉到了施加在自己身上粘腻阴冷的诅咒。

一开始,夏油杰没有放在心上,毕竟随着在生得领域中待的时间越来越长,受到影响几乎是无法避免的。但是他白天联系过,并且成交的客户却在夜间十一点的时候出现在了疗养院中。

沟通没有得到回应,或者说这些[人]如果能沟通就更恐怖了。

夏油杰被这位疑似淹死的老人带到了门卫登记处,远远看到了一位长发的夫人正坐在保卫处的靠椅处休息,一头黑色长发油光发亮,隐隐在灯光下反射出一些水光。似乎是洗过一样,比白天见到的时候有着更强的垂顺感,似乎还没有干透。

夏油杰却感到强烈的违和感,不由得停住了脚步,他的头皮发麻,有一种想要逃走的冲动,脑子一片空白,不肯接受自己在那一瞬间想到的可能性。

但是,这位五十出头的不婚主义者,这位白天还挽着他的手臂,夸他又温柔又帅气的美丽夫人,从长椅上站了起来,她的身材并未走形,在连身长裙的包裹下显得那么玲珑有致,但是她的高跟鞋却有一只断了跟,小腿肿胀扭曲,似乎是摔断了,女人轻柔的笑声非常动听,她的手拨弄了一下头发,抱怨着同夏油杰撒娇。

“走不了路了……而且也看不到你那可爱的脸,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秋风萧瑟,树叶沙沙响,美妇人的长发也被吹拂,在风中飘动,像是黑色的幡。

夏油杰嘴里津液迅速分泌,那些本该和体温接近的液体此刻是冰凉的,喉管抽动的同时带动了他胃部的抽搐,他几乎要吐出来,但还是咬牙忍住了。

妇人的脖子很纤细,导致那些错位的骨骼,暗红的血肉,森白的脊椎骨都过分显眼,她的头拧了一百八十度,前后整个颠倒了,似乎由于颈椎骨的破坏,连挪动都做不到。

她身体面向夏油杰,拖着一条腿往前挪动,比一般的跛子走得要艰难的多,速度也非常慢,但夏油杰生不起逃跑的欲望,他猛然间意识到了自己所做的事情造成了什么。

悟念了那些死亡的案例,雪川也分析了造成一切的原因。

幸福安心疗养院是一场恶性诈骗案。

现在,他是编织罗网的欺骗者——所以才会被诅咒,才会沾染不详的咒力啊。

血腥味扑面而来,那些柔顺的,没有因岁月摧残而失去颜色的美丽长发瞬间暴涨,一边滴落血红液体,一边朝着夏油杰的面门袭来。

“让我看看你——让我们面对面,背对背的拥抱吧!”

在被染血长发触碰到之前,夏油杰唤出了自己的咒灵虹龙。

金石相击的声响震的他头脑晕眩,但散发着死鱼一样腥臭气味的液体却喷到他的脸上。

那个一直跟着他的,似乎是淹死的老人,不知道何时站在了他的面前,被锋利的长发捅了个对穿,像咬破葡萄或扎破水球那样喷涌出恶臭液体来。

那些液体沾到皮肤,产生灼烧一样的疼痛,他下意识的运转咒力,尽管无法使用反转术式修复伤处,却可以增幅体质,一定程度上增加对诅咒的抗性。

夏油杰不得不放出来更多的咒灵,和这些似人非人,饱含咒怨的东西拉开了距离,不知道从是什么时候开始,小腹传来的绞痛拖累了他,往日引以为傲的体术无法施展开来,只能依靠咒灵压制敌人。

他一路向疗养院深处走去,随着被诅咒的程度加深,夏油杰似乎和这里产生了某种难以言说的联系,似乎能够知道哪里才是核心区,并且寄希望于在那里真正的解决问题。

绞痛感越来越强烈,他有些走不稳,干脆以虹龙代步,整个人都因为这种从未感受过的异样痛楚忍不住蜷缩,背都弓起来,捂着肚子,喘不上气。

……是诅咒吗?

他脑子混乱不清,这种痛楚像一把没开刃的模型刀,并不锋利,但却在他脑子里翻搅了一圈之后,让他有种要死了的错觉。

然后夏油杰就失去了意识。

不过倒也不是被疼晕的,而是他接受了领域的规则,和地缚型咒灵产生了联系,于是在生得领域被打破的时候也受到了一些影响,才会一时半会儿无法承受冲击,暂时昏迷。

不过夏油杰还算幸运,虹龙目标蛮大,让刚刚暴力打破领域的五条悟很快就发现了他的情况不对,凌晨四点半喊了辅助监督开车过来,自己则是等虹龙被失去意识的夏油杰自动回收的时候接了他一把,替他检查了一下身体情况。

“奇怪,明明没伤口,但杰身上有血腥味欸?”

五条悟一边说着一边打算脱了夏油杰的衣服给他检查一下。

酒井雪川则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按住了五条悟的手:“回去让硝看吧,别再给杰冻感冒了。”

五条悟觉得蛮有道理,顺从的放下了手,等着辅助监督开车来接。他能看到夏油杰身上有诅咒的痕迹,这个确实得让硝子来解决。

但他们两个显然都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误入领域并且看到了咒灵的松田阵平只是个普通人,酒井雪川还非常贴心的将自己手头有的任务相关资料给他看,解决了松田阵平一些疑惑。

他拿到这家疗养院圈钱诈骗的资料,虽然又困又累,但还是强打起精神,准备和自己的朋友商量一下该怎么处理,要走了酒井雪川的le号就离开了。

松田阵平离开后没过多久,在附近待命的窗就派了人来接,五条悟丝毫不怜香惜玉的把夏油杰塞到了车后座,还抱怨杰醒着就能坐副驾驶,咱俩挨着多好。

而没有六眼的酒井雪川自然不知道夏油杰身体状况如何,他甚至还没带上眼纱,只能看到一只柔弱娇小的可爱绒毛兔凄凄惨惨的晕厥着,时不时颤抖一阵。

内心充满了怜爱,将兔子抱进怀里,一边顺毛一边安慰。

“没事啦,杰,我们马上就回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什么嘛,人家也想要膝枕的说”,坐在副驾驶的美貌白虎一脸幽怨,巨大的爪子扒着椅背,“yoki都不心疼我吃不饱还用了那么多咒力吗?现在头超痛欸!”

夜蛾正道没想到出个常规任务居然扯出了特级地缚型咒灵,而且还拔起萝卜带出泥,让一件恶性诈骗案水落石出。

主谋被抓的时候还很嚣张,断定不会有人能查出什么,但这份狂傲在看到那份明显和咒术界脱不开关系的绝密情报后被打破了。

后续如何他已经没心情看下去了,脑子乱哄哄,一方面为这宗罪状而愤慨,另一方面又有几分学生懂事了的欣慰,但这些感性的想法之后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有关咒术界的机密被他的学生们随手扔给了普通人,而且这个普通人大概率还知道了咒灵事件的内情。

……保密原则在五条悟眼里大概形同虚设,以前是不放帐,现在直接让普通群众参与其中了。

这三个、不,介于酒井雪川是新人,所以罪魁祸首应该是这两个混蛋才对,夜蛾正道真的很想揪住五条悟的衣领质问他,顺便让他们写一万字检讨。

但等他在校门口蹲到了背着夏油杰回来的酒井雪川之后,那种愤怒就被一盆冷水浇灭,他是清楚这两个学生的实力的,现在乍一看,五条悟戴着酒井雪川的眼纱,被他一只手牵着往前走,而小小一只的雪川则背着比他大一圈的同期,艰难的用一只手搂着夏油杰,防止他滑落。

这场景乍一看有点一家三口在逃难,几个人都有些狼狈,尤其是夏油杰居然是让人背回来的,按照他的性格,但凡能站起来就绝不会这么做。

夜蛾正道心内担忧不已,都不想着怎么罚两个学生了,急忙给家入硝子打了电话,让她结束工作之后赶紧回来。

挂断电话之后,他伸手想要接过酒井雪川背着的人,但对方却摇摇头。

“老师,没事的。悟是消耗过多,而且眼镜不小心弄丢了。杰受生得领域影响比较大,可能得等几天咒力残秽消散就好。我们回宿舍就行。”

夜蛾正道点了点头,他教酒井雪川的时间很短,但对方表现的一直还算靠谱,此刻就没勉强对方松手。

“那就好好休息。有什么情况打电话给我。硝子回来之后再检查一下吧。”

酒井雪川点了点头,手里牵着一个,背上背着一个,拖家带口的往宿舍楼走去。

他姑且算得上精神不错,只是肌肉酸痛,头有点发晕,比起两个已经开始抽条的同期,他的优点是续航时间长,那些为他进一步发育而储存起来的脂肪在此时发挥了效用,除了有些口干舌燥,酒井雪川已经不觉得饥饿了。

他挨个将两人送回了房间,却在想折返去照看夏油杰的时候被抓住了手。

“悟?”

他有点摸不到头脑,但好大一只猫坐在床上,仰起脸来看自己,一副等人蹂躏的样子,让酒井雪川内心蠢蠢欲动,他想了一下,将手绕到了五条悟的后脑勺,解开了那条眼纱。

“好了,这样就可以看到东西了吧,悟去吃点东西,然后好好休息吧,我去看看杰。”

一边说着,他一边随意地将眼纱带了回去,满意地感受到世界回到了正规。

furry是很可爱没错,但是不应该只有自己一方感到快乐与幸福,假如对方的认知和自己不同,再去上手就不礼貌了。

虽然确实超可惜……

清晰的景物立刻被迫降低像素,乍一戴上,他甚至都不适应的眯起眼睛,想要看的更清楚一些。他无意识的想要扶住什么来稳住身形,却碰到了五条悟的胳膊,对方的体温隔着薄薄一层制服面料透过来,捂得他掌心发烫。

这温度乍看之下有点超常规,似乎是因为代谢比一般人都要快很多。毕竟五条悟的引擎工作效率高嘛,所以他的体表温度常年都高出正常值,而且六眼才不会管他吃不吃,如果没有依靠安妮的礼物去卡剥夺原本视线的bug,五条悟大概才是进入领域后面临危险最高那个。

酒井雪川突然对五条悟眼里看到的世界产生了一点点好奇心。

据说六眼是全方位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来着,这大概可以理解为背后长眼睛?

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五条悟也没闲着,他将酒井雪川拉到他的床上坐下,自己去开冰箱觅食去了。

这个任务看起来复杂困难,实际上距离他们从高专出发,才过去一天而已,冰箱里存放的蛋糕点心,上面的水果都像是刚摘下来一样水灵,草莓牛奶码了整整一排,五条悟就直接抓了一排拿过去,拆开一盒插上吸管给酒井雪川递了过去。

“总之还是先吃点东西吧。”

他稍微有点在意酒井雪川有点惨淡的面色和发干的嘴唇。

毕竟五条悟对他的第一印象就是可爱的小点心,现在看到对方粉腮褪色,唇瓣枯萎,内心就难以避免的生出许多爱怜来。

“我得走了。”

坐下来喝完一盒草莓牛奶的酒井雪川心里惦记着他柔软又可怜的兔杰,没有接受五条悟的挽留,急匆匆的推门出去了。

他关门的时候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回过头看了五条悟一眼。

表情肯定是看不清的,不如说能够看出大致的轮廓就已经很不容易了。但他竟然觉得像素很低的五条悟都是画风与众不同,低头咬蛋糕的时候垂眸的样子可爱的不得了,蛋糕塞的脸颊鼓鼓,柔软的白发垂在额前,即便像素低到他要眯起眼来看,对方的眼睛依旧是清透的蓝,鼻梁挺翘到不像日本人。

“咔哒”

门锁自动扣上,酒井雪川移开了视线,他今天见到了曾经和自己是幼驯染的松田阵平,对方显然还记得他,行动中颇有一些照弗之意。

怎么说,以前总觉得非常难受,只要想到对方居然会离开就已经受不了了,但再次见面的时候反而不那么在意了。

比起能完全看清楚,而且还称得上一流帅哥的曾经玩伴,他现在更在乎的是可能终其一生都没办法看清样貌,想要平等的相处就需要放弃清晰视野的[furry]们。

做不到坦然接收这种好意,我宁可做些什么,牺牲些什么来维系日常吧?

需要照顾的类型反而能戳中内心的幽微之处,这样的恶习是从何时沾染上的呢……恐怕自己都不是很清楚,但在遇到杰之后就十分清晰的意识到了这一点。

被爱和爱人,也许他是更加渴求着后者的,被动的一切都会剥夺他的安心感。

敏感的、执拗的、孤独的、脆弱的、易碎的……这样的特质大概可以称得上是[对酒井雪川特攻]也说不定。

他替夏油杰擦拭了身体,喂下退烧的药物,安置在被子中。

沾染了一些血迹的内衣被他清洗干净,这里没有女性经期所用的卫生棉条之类的东西,好在顾及到高专是会有女学生的,总不可能叫女孩子再这种鸟不拉屎,二十里看不到人烟的地方荒野求生,学校小卖部还是提供常规日用品的。

酒井雪川并不觉得害羞,斟酌了片刻之后选择了看起来更好操作的护垫。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夏油杰的经血量少的可怜,酒井雪川甚至担心夏油杰的身体可能不健康。但在维基百科一下之后他默默的合上了页面。

40l就算是正常量了啊……这加起来都不够他喝一口的,刚刚那盒草莓牛奶都有220l。

不过此时的酒井雪川并不知道他的贴心照顾对于夏油杰来说算是一场惊吓。

就算从小到大得到的诊断结果都是两套生殖器官均正常发育,但心理性别为男的夏油杰并没有意识到随着青春期的到来,他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此时的酒井雪川一脸岁月静好,还给夏油杰灌了个热水杯塞到了对方怀里。

好想摘下眼纱啊,但是摘掉之后就不方便照顾人了。

忙前忙后终于照顾完别人的雪师傅意识到了自己衣服的脏乱,但又觉得夏油杰可能一会儿醒来会需要自己照顾,干脆去拿了套睡衣,借用对方的浴室洗澡去了。

“呜……”

从喉咙中泄露出一丝哀鸣,感受到腹部的疼痛得到了缓解,夏油杰意识稍微清醒了一点。

他只觉得浑身上下都疼,像是在昏迷期间被好几个五条悟连手暴打了一通,连挪动一下身体都觉得废力,只能先睁开眼,默默的缓了一会儿。

但是他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劲,自己似乎是躺在宿舍的床上,身上的衣服也换掉了,小腹处放着一个热乎乎的东西,伸手摸了一下,似乎是被毛巾包起来的玻璃杯。

最诡异的是,门反锁着,但浴室里却传来水声。

谁在自己的浴室里洗澡?

虽然酒井雪川眼里的夏油杰是单纯无害小黑兔,但是在日本这种社会环境里基本上很难养出绝对单纯的小孩。

夏油杰仅仅是因为拥有一些普通人无法企及的天赋,才免受了很多平庸之苦。

毕竟慕强也是那啥,日本的态度嘛。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夏油杰就算不搞社交也不会在明面上被人为难。但背地里的小动作却并不会少,夏油杰怎么可能是傻的。他身体素质过硬,此刻休息了一阵子,又凭借药物缓过了发烧,就复盘了一下事情的经过,意识到应该是五条悟和酒井雪川他们先解决了问题,导致了领域的崩坏。

而他当时晕倒,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受到了诅咒。

这种负面影响得麻烦硝子了。

夏油杰独自消化了一会儿自己作为[加害者]的负面情感,内心有种说不出来的怅然。类似的事件他也经历过,但都是以旁观者的视角看待,或者只看到卷宗上寥寥几行文字,这种切身经历的感觉还是不同的。

他想的有些入神,没发觉浴室里的水声已经停了,直到推门的声音响起来才想起这回事。

抬头看过去,夏油杰愣了愣,意识到此前照顾自己的大概就是雪川了。

对方换了家居服,一边走一边用毛巾擦拭遇水之后更显乌黑的头发,似乎是因为刚洗过澡的原因,他脸颊粉粉的,整个人清丽又娇嫩,像是水面上半开的莲花。

“你醒啦?”

少年的脸上是不加掩饰的惊喜,连头发都顾不上,直接凑了过来,圆圆的眼睛看过来的瞬间真的让人幻视一些小狗。

夏油杰点点头,想回应却感到喉咙发紧,似乎是因为太久没有摄入水份导致的,但没等他说什么,酒井雪川就殷勤的递过来一杯水,还贴心的叮嘱他先含一口润一下,慢慢喝,不然会咳嗽。

夏油杰点点头,按照对方的叮嘱缓缓咽下一口温水。

不过他缺水太久,在咽下去的时候粘膜受到刺激,依旧无法自控的咳嗽起来,随即面色古怪起来。

就在他咳嗽的一瞬间,下身涌出了一小股热流,让他惊疑不定,面色难看起来。

这种感觉非常陌生,但仔细回想起来……唯一一次比较相似的经历还是在几天之前……

不!怎么可能时那种原因!怎么会在经历了这种事之后,仅仅因为喝个水就那啥啊?

夏油杰眉头拧起来,非常不愉快。

酒井雪川难以察觉到这种不怎么明显的面目表情变化,他视力虽然很优越,但在戴上眼纱之后姑且可以将他当成半个瞎子对待。此时见到夏油杰不再继续喝水,酒井雪川就屁颠屁颠的去翻找自己带来的东西,给他递过去一盒三明治面包。

夏油杰没拒绝,他虽然不太想吃东西,但浑身上下都酸疼且没什么力气的状态还是提醒他需要摄入食物,补充营养。

一时间两人都默默的埋头吃东西,没人再说话,不过倒也没人觉得尴尬什么的,酒井雪川习惯了别人不太理他,只要不是专门找别人说话而得不到回应,他还是挺能接受别人不关注不主动跟他沟通的。

至于夏油杰,则是一边吃一边感受小肚不太明显的胀痛,内心有些惶然——此刻他意识到整个世界都不太妙了。

等他好不容易挨到三明治吃完,立马下床踩着拖鞋往卫生间走,然后反锁了门,脱下自己的裤子。

他先是被血吓了一跳,在大脑终于认识到这究竟是什么之后,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差点没晕过去。

救命!所以肚子疼是因为这个?而且他一觉起来神清气爽还被塞了个热瓶子,那也绝对不可能是五条悟,起码不可能只有五条悟来帮忙了!

那就是说,自己大概率是让酒井雪川全程照顾并且细致入微的做到了这种程度吗!

夏油杰对此接受无能。

首先他心里性别为男,就算通过十几年的心理建设也好或者说不断适应也好,和自己的过分健全的身体达成了和解,但他根本没法接受身为男性要来例假,更恐怖的是月假往往和性成熟挂钩,尽管夏油杰压根没考虑过怀孕这个词可能会跟他本人有任何交集,但在此时此刻他还是不由自主的联想到了。

……糟糕透顶,所以等下要怎么做?若无其事的出门,继续吃点东西?和酒井雪川道谢,然后礼貌的请他回去休息,拨打相熟医生的号码问能不能切掉?

但是很恐怖。

手术恐怖还在其次,对未知的恐怖更甚,同类型的手术有着数不清的并发症,后遗症,更何况他的身体为了塞下这两套器官,已经很辛苦了,突然打破平衡并不是好的选择。

夏油杰盯着镜子去看,全身镜里的人个子高挑,肌肉线条姣好流畅。才十四岁就已经超过一米七,将来还有不少长高的空间。

他的脸虽然很秀美,但是全然的男性面庞,顶多是肌肤要受激素影响更加细嫩光滑一些,但因为他清秀的样貌也并不违和。

夏油杰甚至不缺少肌肉,他的阴茎发育的也很可观,尽管没有刻意比较,但从内裤的码数也能窥探一二。

在今天之前,只要他不对着某人张开腿,恐怕没有人相信他身上有着女性的器官。

夏油杰突然有些想要发笑,他意识到了自己的逃避,说实话,这并不影响自己的健康,甚至不影响自己的日常生活。但他仍旧因为自己的不同而产生一些恐惧。

是害怕无法被接纳吗?

这种非常靠后的将来他还没有考虑,只是经常会因为一些小事而感到不自在罢了。

在五条悟拉着他看从音像店借来的碟片时,看到男人丑陋发黑的肮脏器官插入时感到燥热的同时又很恶心。

在别人说什么一起去厕所吧的时候总是下意识的拒绝。

不接受同性的共寝邀约,同时也不和他人同时使用更衣室。

在听到有子宫就应该去生的言论是无力的愤怒。

他拥有了女性的器官,仿佛就承袭了女性的多疑和敏感。

恐怕全然的女性反而会没有他这么多的困扰吧。

夏油杰是这样想的。

但他很快就又想到了一件事,并且迫不及待的想要跟人确认一下。

如果是酒井雪川帮忙的话,那就不用担心了吧?

他答应了要保守秘密,就不会轻易泄露。

这种没来由的信任本该是不可靠的,但谁让酒井雪川给人的第一印象太好了,让夏油杰没有对此抱有怀疑。

夏油杰拧开门锁,脚步有些急促的走向酒井雪川,他压低了声音询问:“你……是你带我回寝室,帮我处理干净的吗?”

还在埋头吃东西的酒井雪川慢半拍反应过来,立刻咽下嘴里咀嚼到一半的牛奶吐司,但似乎是因为吃的干且一口咬了太多,这口土司卡在了他的喉咙里,他伸手捶了自己胸口两下,艰难的咽了下去。

“嗯嗯,是我,我把悟支开了哦′-w-。”

夏油杰看着他仰起脸来认真的回答,表情有点像等夸夸的小学生,忍不住想摸摸他的头,却发现对方只是擦了擦头发,没有吹干,此时发尾还是一捏就滴水的状态,忍不住想叹气。

这家伙是怎么做到一方面能好好的照顾别人,一方面自己又活的非常凑合的呢?

但这话要是让人听到了反而会被吐槽“这话说的明明是你才对”之类的。

酒井雪川其实是那种看似温吞,拖拖拉拉,性格温和又敏感,但实际上行动力超一流且异常执拗的类型。

不如说他正是凭借自己的行动力,才将自己从普通小学生干成了神秘侧正式成员,目前还从禅院少爷的玩伴升级成了咒灵操使的好友兼五条家继承人的同期。

但人就是这样奇怪的生物,永远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夏油杰宁可相信五条悟会开窍飞升,都不愿意把酒井雪川看做什么有心机有野望或者很深沉的人物。

他在被人窥探了秘密之后,没有恼怒,而是接通了吹风机的电源,让酒井雪川坐在自己身前,替对方吹干头发。

夏油杰开始还是很专注的,但酒井雪川的头发虽然不是特别长,发尾还没到肩膀,但非常的浓密,需要他用手指拨开才能勉强吹干。

这种轻柔却充满存在感的触碰,隔绝外界干扰的嗡鸣声,以及适宜的热力,加在一起构成了令人昏睡的魔法。

可以说酒井雪川在此次任务里大概是三人中休息最少的那个,回来之后也一直在跑着照顾人,现在他努力想要使自己清醒一些,却听到了一声轻笑,然后眼前就蒙上了一片黑暗。

夏油杰一边笑一边用手捂住他的眼睛,满意的看到酒井雪川没坚持十几秒就倒在自己腿上呼呼大睡。

真可爱,脸蛋也好,性格也好,有着恰到好处的孩子气,不那么过分的体贴,简直是天使。

不过,就算是小小的很可爱,但夏油杰还是无法控制自己过于旺盛的想象力。

这孩子,有着与甜美外表不相称的骨架啊……手掌也很宽大,据悟所说将来人也会长得很大来着。

不、不应该继续往下想了,他比自己还要小一岁,现在才十三岁!

只是被对方稍微照顾了一下而已!而且两人的性别,他是说起码两人的心里认知性别都是男啊!

怎么能够想被小孩子抱这种事!!!

夏油杰缓缓吐出一口气,试图用这是生理期内分泌紊乱造成的不科学妄想来说服自己。但很明显,在他说服自己之前,更严峻的问题就摆到了他的面前。

只是出于想要开玩笑,逗弄后辈的心态捂住了酒井雪川的眼睛,现在对方却甜蜜入睡,如同小朋友趴桌一样伏在自己膝上酣眠。

看起来很可爱……但这份可爱未免也太沉重了,已经沉重到体术大师夏油杰都有些难以承受——简单来说,就是他腿麻了。

所以说谁来救救他,各种意义各种层面包括身体和心灵上的那种解救?

“总而言之最近杰都会请假,陪练的话就请找我吧。”

有着柔软黑发和圆圆眼睛的少年像模像样的鞠躬,惹的庵歌姬想要伸手去摸。不过在她伸手之前,讨厌的五条悟就一边喊着“卡哇伊”一边把人抱住,像大号树袋熊那样用脸蹭这位新学弟。

“真讨厌。”

庵歌姬后退一步,想要离五条悟远一点,她原本还打算问问夏油杰现在是什么情况,但五条悟凑过来之后,她就完全没这个心情了。

最后庵歌姬还是没立刻就走,她心里有很多不甘心。毕竟新学弟看起来真的非常漂亮,又很乖巧有礼貌,只是站在那里,就像一支亭亭的百合,拂过他身旁的风都好像能染上香味一样——足以称得上名品的美少年啊!

不懂小男孩的人都可以绝交了!可恶,要不是因为有这个讨人嫌的家伙在这里,高低要拿到他的联系方式才行!

庵歌姬瞬间觉得自己现在正在追的养成系偶像都不香了,她的目光如炬,过分火热,惹的本来不太在意别人的五条悟都狐疑的抬起头,自习绕着庵歌姬转了一圈,试图分析对方这样表情的来源。

“我说,歌姬啊,难不成你是……”

“才!才没有,不要乱说啊!”

少女有些被看透心思的紧张羞涩,一方面是觉得自己可能会被五条悟无情的嘲笑,一方面又觉得只是对外貌的好感被直接的说出来,难免显得自己有些肤浅,没准会给对方带来不好的第一印象。

但她还没偏过头去掩饰自己有些涨红的脸颊,就听到了后半句。

“你也想rua小雪川的脸吗?不给!”

“哈,随便你怎么想好了。我先走了。”

庵歌姬瞬间失去了吐槽的欲望,指望五条悟做个人是根本不可能的,她摆了摆手,朝酒井雪川道别,“真辛苦啊,要忍受这家伙。”

酒井雪川也朝她挥手:“再见,歌姬学姐。”

五条悟撇撇嘴:“嘁,歌姬总是跟小麻雀一样,见了人就要跑,好没趣。”

说完他就偏头去看酒井雪川的反应。今天他们做了咒术相关的测试,为了避免影响发挥,酒井雪川平常隔绝视线的眼纱被收起来了,也就是说对方眼里看到庵歌姬大概也是一些小动物之类的。

他还挺好奇歌姬是啥品种呢。

“虽然很像麻雀没错,实际上应该是夜莺才对。”

酒井雪川给出的答案满足了五条悟的好奇心,“唔,这样啊,所以是某些特点符合的动物吗?歌姬确实很擅长卡拉ok。我是老虎的话,那就是很强的意思吧?”

硕大的爪垫贴了过来,在酒井雪川的面颊上轻轻的拍了拍:“雪川是什么小动物啊,没准是小羊羔之类的,好想看哦。”

酒井雪川思维发散,想到的首先是洁白柔软的小羊,随即摇了摇头,倘若五条悟是小羊羔恐怕会很貌美是真的,他自己是黑发,也许是小黑羊。

酒井雪川眉头拧起来,面容上显露出一点不愉快,但马上就被五条悟摸着脸颊安慰:“不喜欢小羊吗?那变成小猫怎么样?”

颇有一些哄小孩的意味,毕竟在他看来酒井雪川小小的一只,非常可爱,说话的时候经常不由自主的把声音夹起来,好像普通人对待小猫小狗的幼崽一样。

虽然他不知道在对方眼里自己才是那个青少年小老虎,因此才会被特别包容。

五条悟仗着对方现在对自己格外宽容,就将他的头发和脸蛋当做玩具,时不时的摸摸捏捏,不亦乐乎。

在酒井雪川看来是活泼的小老虎在撒娇,但放在外人眼中这画面就有些不太妙了。

两人都是少见的帅哥,甚至都偏向于精致那一挂,因为没有彻底长开,是相当具有欺骗性的美丽容貌,并没有太分明的性别界定。

蓄起长发想必会被当做青春靓丽美少女,此刻两人手挽着手,脸贴着脸的样子实在可爱,杀伤力呈几何倍数增长,让前来发布任务的夜蛾正道都有一瞬间的晃神。

当然主要的原因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阳光开朗大男孩乘以二的组合,夜蛾正道一边与人类的颜狗本性做抗争,一边提醒自己五条悟的危险性。

他可不是乖乖巧巧的好孩子,有的是暴力和后台,就算是真惹了事也得是自己捏着鼻子断后,千万马虎不得。

任务很简单,复杂的是人,这次产生咒灵的地点是荒废的宅院,因为以讹传讹的谣言,诞生了一级咒灵,路过的人轻则摔倒重则走霉运,更可怕的是现在居然还有人要搞灵探活动,所以咒术界的人只能赶快找五条悟进行火力压制,这下没人嘟囔什么打坏建筑,造成恶劣影响了,只要求快准狠,直接给它扬了。

这简直是比着五条悟的条件找人呢,夜蛾正道这样想着,确认没其他问题之后就赶过来派发任务了。

其实他心里原本有一点点犹豫,是否要让酒井雪川也跟着去看看,但看到五条悟和酒井雪川相处的莫名要好,突然就想打消这个念头——放任不管所有都学生都会被五条悟带坏吧!好好的夏油杰已经学会阴奉阳违了,本来就不要太耿直的酒井雪川再出一些方向性问题,他还做不做班主任了!

想到这里,夜蛾正道义正言辞的拒绝了酒井雪川想要跟上去观摩的要求:“你就留下来照顾夏油吧,下午硝子回学校,你带他去医务室看看。”

手心手背都是肉,虽然很想带新朋友出去玩,但莫名其妙就请假了的杰明显也需要照顾。

听到这样的安排,五条悟就不再继续打把酒井雪川偷渡带走的主意,打定了主意要多多的往回带好吃的好玩的作为手信。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两个好朋友已经有将他排除在外的小秘密了。

等他离开之后,酒井雪川就回到了寝室里照顾夏油杰。

这副称得上半个女孩子的身体似乎从来没得到过什么体谅,因此在闹脾气一般发泄积累过量的疲惫与疼痛。夏油杰的精神萎靡不振,低烧断断续续,可能白天还很精神,但一入夜额头就会变得烫起来,人却冷的缩到被子里。

他试图靠止疼片来撑,并不打算请假,但却被看似温吞的酒井雪川强势镇压了。

“总吃止疼片的话会产生抗药性,以后在紧急情况也会派不上用场的。”

虽然很想反驳,但事实确实如此,如果止疼药有效的额度就那么一些,肯定是留给更需要的时候比较好。

于是就只能憋屈的卧床休息。

夏油杰其实没有多少经血量,但和他的发烧一样都是断断续续,时不时来一下刷存在感。因此本该粘腻憋闷的私处还算得上清爽,但除了绞痛的小腹,他浑身都酸疼且后腰的痛楚更为强烈。

真烦躁,不知道究竟要持续多久,虽然酒井雪川信誓旦旦的保证“不会太久的,据说一般最久的是七天”,但谁受得了在床上躺七天啊!

这样抱怨着,依旧避免不了要接受男同学过分体贴的照顾。生活习惯的方方面面都被揪出来单独点评,好像多年的习惯只要他动动嘴皮子就能改变一样。

不要吃冷的食物,凉面禁止;不要空腹吃药,会伤害胃粘膜;不要吸烟喝酒,注意咖啡合理摄入;不要依赖药剂,注意避免抗药性;心情受温度影响,记得洗热水澡和泡脚……

酒井雪川甚至提出来要他“宁缺毋滥”非必要不吃药,而且一定要做好对症治疗,不要自我诊断之后就开始瞎吃一通。

似乎仅仅是因为[初潮]这种东西,他在对方眼里人突然就变成了十分脆弱且非常琐碎麻烦的生物,少吃几口肉就会掉头发,维持健康的身体要付出很多的时间记忆各种琐事。

夏油杰很想拒绝,他活了十几年,不说百病不侵,起码一年到头都不见得感冒一次,怎么现在就突然娇贵起来了?

但酒井雪川总有他的道理,他一边给夏油杰换了个热水袋一边在购物软件上下单电热毯,嘴里还念叨着“是杰总爱吃冷面结果宫寒了吧,这样会非常痛的,需要更多的注意饮食和保暖。”

“……我知道了。”

担心自己会被继续教育,夏油杰将被子拉上去盖住半张脸,摆出要睡觉的样子,想要摆脱这种过度关怀。

他出生在典型的东亚家庭,也许父母对他的爱并不少,却基本上不通过语言来表达,又因为生下来就与众不同的身体,他的父母更是像怕触碰到伤口一样对此闭口不谈,非常忌讳的样子。但是他知道家里人都有在规划工作,为可能发生的变化一笔一笔的存钱,但这样的爱又带来了更多的忽略,夏油杰几乎没有享受过一般小孩有过的愉快的学龄前阶段,他过早的开始审视自己,同时也隔绝他人。

像这样只是躺着接受他人的照顾是非常罕见的,说实话他其实有些想要逃避,但是酒井雪川又拿出了如同父亲一样的架势,强硬的做出了要求,还一本正经的同他讲道理,这种从没体会过的经历让夏油杰非常不知所措,他好像变成了一个没有自我行为能力的小孩子,任凭对方摆弄。

唯一值得清醒的是酒井雪川也有自己的生活和需要处理的事情,可以有足够的时间让他单独待着。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对方出了一趟门,回来就问是需要让硝子过来一趟还是去一趟医务室比较好。

“……我已经没事了,不需要找硝子吧?”

夏油杰不想被硝子发现自己的秘密,除了一根筋的傻瓜五条悟,稍微细心一些的人都能发现他身上萦绕着的血腥味,进一步探究都很容易露馅。

不过显然有一种需要叫酒井雪川觉得你需要。他换上了制服被拉着去了医务室,家入硝子正顶着硕大的黑眼圈整理她的药箱,仿佛下一秒就要躺平陷入深睡眠。

不知道是不是酒井雪川提前打过了招呼,硝子没多问,她似乎非常疲惫,连一句话都不想说,只是抓过夏油杰的手,发动了反转术式。

“没大碍,就是有点诅咒的残余,清掉就不会发烧了,好了赶紧走吧,我要先睡一觉,如果没人缺胳膊断腿不要打扰我。”

说完就直接走到了医务室里侧拉着的帘子后面,噗通一声躺在了病床上,动作连贯流畅,看不出一个假动作。

夏油杰有点没反映过来,他好像被重启了一下,脑子空空的同时确实不卡顿了,可见发烧这事儿真不赖他自己,现在伸手贴贴额头已经是正常,甚至有点偏低的体温了。

“好啦,这就解决了。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哈……”

酒井雪川似乎有些踌躇,片刻,他踮起脚凑到夏油杰耳边,“你,你生理期是不是也会受反转术式影响啊……到底是干脆停了,还是一口气来完,直接血崩?”

最终夏油杰还是没有将答案告诉酒井雪川,虽然这应该不算什么,但他觉得自己应该保留一点自己的脾气和隐私,以此来应付这家伙旺盛的好奇心。

他依旧正常的上学,接下任务,吞咽咒灵,然后叹着气看酒井雪川将两人点的餐对换。

“没必要这样吧?现在才十月份。”

回应他的是一次性筷子掰开的脆响,酒井雪川埋头吃凉面,含含糊糊的给出了一句“但今天下雨还是不要吃吧。”

夏油杰只能认命的抽出一张纸巾替他擦擦沾到嘴角的调料汁,“那拜托你咽下去再回答啊。”

然后酒井雪川就点点头继续吃,他最近一直觉得自己要开始长个子了,吃饭都比以前要多,今天处理咒灵耽误的时间比较长,为了收服那个咒灵耗费了大半天,他饿得脑子发昏,感觉有点不供血了。

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秋雨,气温陡然下降到十来度,在淋过雨之后体感温度更低,他搞不懂为什么放着热气腾腾的拉面不吃,夏油杰偏偏去点荞麦凉面。

“只是个人偏好而已,你不是也特别喜欢虾吗?”

没有问出口的疑惑突然被当事人解答,酒井雪川瞪大眼睛,有些震惊。

夏油杰就笑着把炸虾天妇罗夹到他面前的碟子里,“别这样看我,你把问题写脸上了。”

“哦。”

酒井雪川嘴里开始咀嚼炸虾,咬的咯吱咯吱响,特别像吃苹果的小熊猫。

喝下了热汤的夏油杰觉得热力从胃袋开始向四肢百骸传递,整个人都暖和起来,他最近一直都没有吸收新的咒灵,因此胃口好了很多,现在能平静的接受一份加了双倍叉烧和溏心蛋的骨汤拉面,甚至觉得上面漂浮的油花很香醇,并没有产生反胃的感觉。

他先一步吃完这顿靠近傍晚的午饭,要了一壶乌龙茶等酒井雪川。

等到对方又吃完一份拉面,将最后一口炸物咽下之后,给他倒了一杯热茶。

“回学校吗?”

夏油杰是有点犹豫的,干脆将选择权交给了酒井雪川。

外面的雨一点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天空黑下来的很快,店内客人很少,还没有到饭点,但外面已经亮起路灯来了。

而且太阳能路灯也因为今日份几乎不存在的光照显得非常暗淡。

他认为这种天气坐车回远在深山老林的高专并不算安全,而且等到回去之后估计也就很晚了。但他已经发现了酒井雪川有点排斥外宿或者和普通人的社交,如果对方很想会宿舍他也会赞同。

不过比起陌生人,显然是下雨天坐车更让他觉得讨厌?

毕竟这句话刚问出口,对面就干脆的回答了想要在外面住。

于是两人绕到最近的便利店买了雨伞,又一路沿着街道去找酒店或着旅馆。

这个点正是旅客入住的时间,本身临近景点的街区几乎都挂起了满客的牌子,两人最终停在了一家看起来比较高档的酒店面前,这里的费用应该蛮高,所以在这种天气依旧保持着悠闲,夏油杰主动去了前台办理入住。不过非常遗憾的是,这家酒店有外资入股,规定非常明确,需要入住人员提供合法的身份证明,而且须能负民事责任。

俩人都没满十六岁,是没有驾照的,而且照这个要求来看,满十四周岁的夏油杰堪堪能承担刑事责任,两个条件都被完美避开,只能在前台小姐的微笑注视下离开。

“失策了……以前悟打个电话就有人给他办入住,没想现在会遇到这种情况。”

夏油杰有点懊恼,小旅馆或许不会卡的太严格,但是又订不到。

但是没想到,酒井雪川突然来了主意,主动拉起了夏油杰的手:“正规的不能去的话,那不正规的怎么样?”

“呃……你是说?”

夏油杰愣了一下,没反映过来。

他被拉着一直往步行街的里侧走,随着不断深入,他看到了一些咖啡店揽客的少女站在屋檐下发传单,闪亮的霓虹灯牌逐渐增加,等到酒井雪川停下脚步的时候,他看到了了一圈粉色和紫色组成的招牌[ラブホテル]。

“这里也需要,成年才能进去吧?”

夏油杰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胃痛,他有点难以想象为何长了如此甜美脸蛋,看起来就是乖孩子的同期会带自己来情趣旅馆。

但对方显然不怎么在意这件事,而是神秘兮兮的说了句我有办法,酒整个人都贴了上来,挽着自己的手臂实际上是非常强硬的拉着他往里走!

两人进去的时候只有一位年轻的男性前台,还有放在前台的一沓宣传册。

“请出示一下证件,然后挑选房间,我来为您办理入住。”

夏油杰低头看了酒井雪川一眼,发现他直接单手摸出了钱包丢到了桌子上。

“忘记带了,你看能不能借用一下你的证件开房呢?作为感谢我们会付小费的。”

“抱歉,我们这里……”

前台明显有些意动,但还是保持着谨慎的态度,但下一句话显然戳中了他的要害。

“最贵的套房多少钱,就给你多少小费,这样可以了吧?真是的,如果不是因为下雨,我也不想为难你的,但是这天气回去拿证件谁还想回来啊。”

“好的……那么请您挑选房间吧,我会为您办理好的。”

夏油杰嘴角的笑容有些发僵,说实话他一直以为酒井雪川是社交恐惧症来着,但今天这么一看,简直是社交恐怖主义好吧?

这也太离谱了!

未成年真的能入住情趣旅馆吗?这么熟练这家伙来过多少次啊!

他目瞪口呆但强装镇定的看着对方勾选了房间,大方付款又留了小费,然后拉着他回到了三楼的套房。

“究竟是,怎么办到的啊?”

夏油杰在关上门之后,靠着门板喃喃自语,有些无法理解现状。

然后他就看到对方脸上得意的笑脸:“这种地方虽然正规,但是啊,本来就又有很多不合法的交易,所以给钱的话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别太离谱都不会被拒绝吧。”

谁在问你这个啊……

夏油杰有点无力吐槽,他想问的是怎么你这看起来一脸天使样的家伙会这么熟练,根本就是崩人设了啊!

不过他显然放松的太早了,最贵的情趣套房,里面还有很多惊喜等着他。

“正好有可以不被打扰的空间,我的想法大概可以实践一下了。”

酒井雪川脸上的笑容如此可爱,让夏油杰完全没在意对方嘴上说的什么实践,而是蛮轻松的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但笑眯眯的酒井雪川又开始了例行恐吓:“我问过悟和硝子了,咒灵操术是均匀的刻印在你体内的,理论上来说就算是拿刀开个洞然后塞进去也能被吸收,没必要一直靠吃的啦。总是刺激食道很容易出问题的,我听说有人因为生病吃什么都很苦结果自杀了。嗯,我也发现了,杰总是会吃到吐对吧。咒灵球的大小吃起来很困难,贲门松弛也就算了,顶多是胃酸反流伤害粘膜,但总这样发展成更可怕的结果也不是没可能啦……”

实在是被这种种可怕的猜想吓到,绕是见过大场面的夏油杰都忍不住吞咽口水:“你打算给我开个洞塞进去吗?硝子又不在,我会死的吧,还是说你学会反转术式了……”

“没必要额外开洞吧,杰自己就有啊,只是第一次尝试可能比较辛苦,正好咒灵球也带了,这里也有很多可以帮忙的东西,就来试试看用下面吃怎么样。”

“……?”

夏油杰想后退一步,他有点无法消化对方话里的信息,浑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

“什么啊……你在开玩笑对吧?”

他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但语气却非常不确定。

酒井雪川握住他的手,轻轻的捏他每一根手指,比常人高一些的体温将夏油杰冰凉的手捂热,让他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消退了一些。

“杰说过不认为自己是女孩子吧,那岂不是根本用不到那里?我觉得为了杰的健康和心情,稍微用一下也没关系,只是放进去,调伏,到胃里或者其他地方也没差,而且我估算过直径,比咽下去要好太多了,不论如何,请先试一试好吗?”

这种事情是无论如何都应该拒绝的。

没有其他的可能性,就算不为此感到被冒犯,也绝不会就这么张嘴答应下来。

夏油杰觉得自己应该生气,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他当然不认为自己是女性,也不会在意所谓的贞洁,但这样的提议无疑是违背常理的。

但他却觉得有点难以思考,对方的眼睛是带着一点金属色泽的孔雀蓝色,比五条悟的色调看起来还要冷,眼型却圆圆的,此刻带着柔柔水光看着你,就让人几乎说不出什么否定的话。

“……但再怎么说都,太奇怪了吧……”

他想找到更委婉的说辞来婉拒这个提议,但酒井雪川置若罔闻。

夏油杰的双手都被对方抓在手里,仅仅是过了一个多月,原本还略比自己小的手掌就肉眼可见的长大了一些,略高的温度源源不断的从相触的肌肤传递过来。

“生病要对症下药,而一定会引发伤痛的事则要提前避免。我认为,身体的痛苦会损害精神,只是忍耐而不改变,那忍耐就没有尽头,谁的忍耐是没有限度的呢?”

酒井雪川垂着眸,情绪不仅不高昂,从这种半俯视的角度看甚至有点泫然欲泣的样子,让人特指对他有后辈滤镜的夏油杰心疼不已,恨不得上去搂着他安慰。

但这个想法的出现,让夏油杰突然感到有些不妙,自己并不想弄哭酒井雪川,甚至隐约认可了这个办法——只是他更愿意通过反转术式来调伏咒灵宁可给自己肚子开个窟窿,也不愿意做那种尝试,可是听了这样的话,身体却下意识的当做真的,肌肉绷紧,下面从来没有过什么存在感的小穴若有所感的收缩起来,让他脑子里更加混乱。

然后他就被稀里糊涂的推倒在沙发上,不知道这家旅馆的沙发是怎么设计的,在他撞到椅背的瞬间,阻隔感就消失,通过眼睛的余光可以看到整张沙发摊平成为一张床的样子,触感柔软之余还能感受到极佳的弹性。

“到底怎么样比较好,得比较之后才知道吧,杰得试一次才可以评价。”

酒井雪川不知何时戴上了眼纱,他可爱的眼睛被遮掩之后,就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了,高挺的鼻梁撑起眼纱的下半部分,从空隙中只能看到一片阴影,根本没法判断此刻的他究竟是用怎样的眼神来注视着自己。

夏油杰现在才发现,酒井雪川在不笑的时候,嘴角的弧度其实有些微微的向下,失去了圆润眼睛的陪衬,自带高冷气场。

他觉得这样的酒井雪川有点奇怪,对方非要进行这样的尝试,如果不知情的人看到,非得以为是什么av或者本子剧情不可,但夏油杰螚察觉到对方态度的坚决,此时也只能选择暂时不拒绝。

……反正自己也很讨厌吃咒灵玉,倒不如说,这种方法虽然听起来很破廉耻,但要是很轻松的画,也不是完全不行吧,自己又不是那种矫情的人……

事已至此,夏油杰有点下定决心,他伸手推了酒井雪川一把:“好了,总之,你说的也不是每道理,但我自己来就行了,你该干嘛干嘛,别看着我。”

担心被拒绝,夏油杰直接起身,将人往浴室的方向推,“去洗澡吧,我回房间试一下,你别随便进去。”

“哦。”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夏油杰感到酒井雪川的态度软和下来,乖乖的点头进浴室了,这家店价格很高,因此也非常便捷,提供的浴衣毛巾灯都是一次性的,他们也不用担心换洗衣服的事,夏油杰看着他锁了门,听到水声之后才松了一口气,自己去了主卧。

幸好酒井雪川选的套房还算中规中矩,没有想象的那么没下限,除了非常显眼的各类计生用品和小道具,其他的倒真的还好,就是布置的非常温馨,和家里的装潢差不多,可能是为了让人带入自己在家的情况吧。

夏油杰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之后,就一直有点无法集中注意力,他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脱掉了衣服,坐在了床上。

他手头拢共存着三枚球形咒灵玉,今天捉到的一级个头最大,直径大约五六厘米,其余两个则是五条悟觉得长得“比较好看”顺手捎回来的小礼物,级别不高,但能力有趣他收起来了,前阵子不太舒服一直忘了吸收,就留到了现在。

但最小的那颗直径也快要三厘米,很接近黄瓜的粗细了。

夏油杰几乎想要叹气,虽然看起来不大,但是,在他伸手剥开紧闭的阴唇,摸到小小的穴口时,依旧感到了压力。

根本没法直接放,虽然不是说特别干燥,摸起来有一点自带的湿润,但他的食指抵在穴口,几乎没法探进去,倒不是说这里发育的有问题,只是他才十四岁,本身就还处在发育期,没长好才是正常的。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也只能从床头柜上摸了一管看起来颜色比较正常,在花花绿绿里面格外温和的黄色包装的润滑剂。

管装的润滑贴心的设计成入体的开口,拔掉盖子之后是细长的,带着一层润滑油的软塑胶嘴,翻过来看说明书,的确是直接将前段3-5厘米插入后酌情适量挤入。

夏油杰试探性的用两根手指分开阴唇,将润滑剂的管口缓慢的推进了穴口中。

一点点被撑开穴肉的陌生感觉让他皱起来,幸好管体很软没有造成更多的不适,他也不知道现在进去了多少,想了想3-5,怎么也得半根手指那么长,又咬着牙往里插入了一些,才从尾端开始挤压。

娇嫩敏感的肉壁措不及防接触到冰凉的润滑剂,条件反射的绞紧推拒,但为了能塞进和肉穴尺寸并不太匹配的咒灵球,夏油杰皱着眉头挤进去更多,他是想着多了总比少了要强。

但谁料挤几乎一管挤进去,他也没觉得下面湿起来,心中还疑惑自己有这么干嘛。

无奈之下只能伸手去揉弄之前几乎不会主动去碰的阴蒂。

小小的,石榴籽一样的凸起还是没什么存在感的藏在肉里,被手指触碰到的瞬间就带起一阵甘美的快感,夏油杰咬住下唇,绕着肉粒打转,磨出茧子的指腹让刺激有点过头,他不自觉的绞紧双腿,脸上热起来。

他能感受到肉穴呼应一般的给出一些反映,但是还不够。

硬起来的肉蒂被剥出来,更加直接的给予刺激,他甚至捏了捏那里,忍不住闷哼出声。

直接挤进去的润滑剂好像是挤的有点太深了,现在随着肉穴的收缩终于有了点存在感,但是却不知为何带来了一阵热意。

……这种是正常的反应吗?

夏油杰有点不太确定,但是他觉得自己应该是进入状态了,起码原本一根手指都插不进去的穴口此刻正一张一合的翕动,渗出一点粘腻的清液,他试了一下,确实可以将一根手指塞进去。

于是他就一边揉捏阴蒂,一边小心的用手指开拓小穴。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情况似乎并没有好起来,这种热量累加到不可思议的程度,让他难受到脑子都要烧起来了,明明能摸到满手的润滑,但之前的凉意如同错觉,他觉得里面的东西很不对劲,顾不上扩张可能没那么到位,就插进去两根手指,试图去摸自己烫的厉害的地方。

“呜……怎么会,怎么会这么烫……”

他额头渗出薄汗,明明非常难受,另一只手却无意识的搓弄敏感的阴蒂,好像这样才能缓解痛苦一样。

他甚至没注意到敲门声,直到有人走到他的旁边,才后知后觉的抬眼去看。

刚洗完澡的酒井雪川正在擦头发,就听到了细微的说话声,他自从不那么依赖视力以后,敏锐的听力就凸现出来,心里担心有什么情况发生,直接披着浴巾,就戴上了眼纱过来查看情况。

他看着几乎要蜷缩成一团的夏油杰,上手去把人往起扶:“怎么了,杰?”

但夏油杰的反应却很出人预料,平常总是第一可靠,从容不迫的人现在脸上眼泪和汗胡乱的混在一起,嘴唇都被咬出齿痕,他浑身的皮肤呈现艳丽的烟粉色,脸颊更是一片潮红。

听到问题之后,他涣散的眼神才稍微聚焦到说话人的身上,“雪川,好烫……里面、好烫啊……”

夏油杰的双腿死死的绞在一起,手腕却夹在大腿的腿肉之中,根本看不出具体的情况,酒井雪川只好用强硬的将他的腿掰开,又及时将膝盖插进他腿缝里,观察究竟发生了什么。

夏油杰现在已经将三根手指插进了肉穴里面,但很显然并不是单纯的扩张动作,似乎是想从里面取出什么,不断的往里抠挖着,没有大腿对动作的限制,他的动作重新顺畅起来,咕啾咕啾的水声响了起来,听着非常淫靡混乱。

“怎么回事,咒灵球放进去了吗?”

他往出拉夏油杰的手,意外的没遭到抵抗,对方细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上占满了清亮的体液和一些淡黄色的乳膏,让酒井雪川愣了一下,目光在床上搜寻片刻,发现了一支几乎空管的润滑剂。

大概是为了避免品牌宣传问题,外包装被撕掉了,但只要细心观察就可以发现管尾处的生产批号和产品类型,和管身同色的凸起正是[热感]二字。

这种润滑剂并不太常见,但这里是情趣旅馆,这样想又很正常了,据说操作的原理是遇水放热,一般就是助兴用,属于情到浓时增加体验感的,连av里面都不会大剂量使用,夏油杰一次几乎挤空一管,会受不了也很正常。

酒井雪川转手翻开购物软件咨询了售卖热感润滑剂的客服用多了怎么办,对面只是说里面反应剂有限,等遇到足够的体液反映完就可以了,不会对身体产生伤害,请不用担心……

后面还跟了罗里吧嗦的一大串,酒井雪川已经没耐心看下去了,他转手扔开手机,低头查看夏油杰的小穴。

很红,入口处不住开合,明明手指上沾了那么多体液,但现在穴口看着却很干燥,大概真的是因为分泌的液体都留在里面了。

想到这里,他轻生安慰夏油杰:“没事的,马上就好了。”

说着就并拢右手的手指,“噗呲”一声,插进了现在敏感柔软的小穴中。

“啊……”

夏油杰被突如其来的刺激吓到,血肉密密的吸附上来,对方的手刚碰过冷水,现在插进去就像是给一个渴了一天的人倒了杯水一样,在缓解热度的同时还带来了更大的刺激。

本来就被热敏类型的润滑剂折磨的异常敏感,对方又不打招呼的闯进去,擦着敏感点往里捅,直接让已经被阴蒂快感预热好的肉穴迎来了一小波高潮。

“呜呜……不要,不要进了……”

阴道高潮过于刺激,而且体液并没有缓解他的高热,反而让肉穴里面更烫了。夏油杰摇着头,他试图往后退,让插在自己小穴里的手指出来。

“但杰挤进去太多了,不高潮的话可能会一直烫下去,没准会烫坏。”

酒井雪川又开始为这种低概率事件担心,他小时候靠着暖气片的位置上课,确实遭受过低温烫伤,他也担心夏油杰里面因为太长时间超过体温的状态导致低温烫伤。

听了这话,夏油杰头揺的更欢,“不想再烫了,好难受,哈啊,好烫……”

这样下去确实不是办法……

能将向来擅长忍耐的夏油杰逼成这样,恐怕不采取点措施是不行的。

“我插进去,会快一点好,杰愿意吗?”

酒井雪川有点纠结,他自己觉得这样不太好,但听说好朋友互相帮助也算是常识来着,这种情况下的帮助,也很合理吧?

他还在纠结,但不堪重负,已经头脑发昏的夏油杰根本没有思考的能力了,他温顺的朝酒井雪川张开了大腿,可怜兮兮的求助:“呜——那,那快一点……”

夏油杰的呼吸急促,胸膛不断上下起伏,长发凌乱,还有几缕粘在绯红的面颊上,他的双腿被扳起架到酒井雪川稍显稚嫩的肩头,让私处暴露无遗。

原本这种场面会令他羞愤不已,但此刻的夏油杰根本没法思考,他只能张着嘴喘息,连舌尖都吐出来,眼神迷离,失去焦距。

身下已经湿的一塌糊涂,不怎么使用的男性器官是很漂亮的粉色,此刻高高翘起,几乎贴到小腹上,此刻却得不到一点关注,因为更值得关注的秘密此刻毫无防备。

他的女穴很嫩,称得上贫瘠青涩,但经过这种刺激和玩弄,也充血肿胀,显露出惊人的艳丽之色,阴蒂更是肿胀得是开始的两倍大,手指一摸上去大腿的肌肉和小腹就会抽搐着收紧。

“嗯额……啊……别,别摸了……”

说着拒绝的话,嫩红的穴口却止不住的开合,显露出不符合年龄与身份的饥渴来。

酒井雪川没理会这种不加思考就给出的回应,他解开了裤子的拉链,因为姿势问题不好全脱下来,就任由衣物堆在膝盖以上,他比夏油杰要白,但显然力气更大,性器此时只是微微一硬,略表敬意,因为酒井雪川本身不是多热衷于性爱这种事,或者说按照他的年龄来看,好好睡一觉,和人窝在一起亲亲嘴就已经足够了。

过分的快感有时会令他感到困扰。

但有时候世界对人的恶意正是如此,凡多的,还要加给他,叫他多余;没有的,连他所有的也要夺过来。

不热衷于此道的酒井雪川可能是让那些性中饿鬼要嫉妒怨恨的存在,他依旧没摆脱孩子气的外形,有着充分的发育空间,但身下的阴茎在这种半勃的状态下就已经份量十足,略带一点弧度的茎身更是带出几分可怖来,虽然色素浅薄,甚至私处还没长出阴毛来,也难以让人违心的说出什么“秀气,可爱”这种话来。

倘若夏油杰还清醒,就断然不会同意让对方进了这种离谱的要求,这简直没法匹配,就像是狼非要和兔子交配一样离谱。

但没认清现实的夏油杰却张开腿,希望能通过这种方式将自己从这种热感地狱中拯救出来。

酒井雪川确认过润滑足够之后就伸手捋了几下半硬的性器,或许是手上残留的助兴润滑剂起到了作用,他很快完全硬起来,将粉白色的前端抵在了夏油杰不算翕合的穴口。

敏感的前端被小穴吸的有些难受,酒井雪川蹙起眉头,干脆的挺腰插入,但插进去一半多就卡住了,夏油杰后知后觉的给出了回应,他的小穴猛地收缩绞紧,变成粉色的屁股都收紧了,“噫啊啊——嗯、不要……”

以为是对方吸的太紧才没法插进去,酒井雪川忍耐着被榨精一样的快感,双手握住夏油杰线条流畅的窄腰,用力的往里插,但换来的是对方越发激烈的挣动。

“啊啊啊!哈啊……满了——不行,不要进了……”

尖锐的酸麻快感让夏油杰脚趾蜷缩,双手抓紧床单,他能感受到对方膨大的顶端已经抵在了紧紧闭合的子宫口上,甚至还试图用蛮力冲破。

“嗯……?”

酒井雪川单手将有些被汗湿的的额发捋到透顶,让精致美丽如同天使的容貌完全展露,看的本来就不清醒的夏油杰再度失神,没给出回答。

已经接触过很多色情产业的酒井雪川就将那些请求当做了[叫床大概都会用的模板],再次伸手箍住对方的腰,不管不顾的用力抽插,试图将整根都塞进去。

“呜啊啊啊——不、哈啊……进去了……啊嗯,子宫、子宫被……”

尖叫和哭喘都被对方有力的侵入撞得破碎,一开始难以承受的热胀与麻痹感似乎被这种极端的刺激盖过去,紧闭的宫颈被毫不怜惜的粗暴碾开,酥麻酸痒的快感像咬破葡萄一样爆开,有着少年人才会拥有的硬度的龟头用无法拒绝的气势凿进了窄小的内腔中,让头一次做爱就被操到的子宫抽搐着缩紧,吮裹着少年的鸡巴不肯松开。

酒井雪川被这种快感惹的心跳加速,浑身都烫起来,但他还傻乎乎的认为是自己也接触到了那种热感润滑剂的原因,并不想这么快就射进去,毕竟看杰的反应大概是还没有操出足够多的水来,只能皱着眉快速抽出来,过于强硬的抽出还拽出来一小截嫩红的软肉,被注视片刻又自己缩了回去。

酒井雪川深呼吸几次,下定决心一样再次插进了夏油杰鼓胀饱满的阴户之中,同时伸出左手去揉搓那颗已经敏感到被吹气都会颤抖的阴蒂。

抽送的时候两人肉体相撞,发出淫靡的水声和啪啪声,粉白色的粗大性器插入红艳的肉穴之中,快速的进出,本来窄小到放两根手指都会发胀的雌穴现在却很好的接纳了称得上凶器的鸡巴,每一次插入都会直接突破子宫处窄小的肉环,相当于一次操穿了两张小嘴。

“啊,啊啊……雪川——好爽……哈啊、好酸,嗯啊,要去了……啊啊去了啊”

夏油杰捂着自己的小腹,脸上的表情说是淫荡都不为过,他嫩红的舌尖几乎缩不回去,口水顺着嘴角流出,叫声越发婉转的同时面颊的潮红也越浓艳,再次被带有微妙弧度的大鸡巴迅速抽插,碾弄处女子宫的时候,累积了太多的快感终于让他不堪重负,双眼翻白小腹抽搐,陷入了漫长的高潮中,潮吹的液体混合热感润滑剂产生放热的化学反应,整个小穴又热又滑,还紧紧嘬着鸡把不放,让已经坚持了很久的酒井雪川忍不住咬住下唇,仰头闷哼,小腹一紧射了出来。

过了一会儿,酒井雪川才从眼前一白的情况中回过神来,忍耐了太久的快感一旦爆发就过分的尖锐,他释放了很久才结束射精,但现在想要拔出来才发现对方的小穴又不断的吮吸,已经将他的性器再度夹硬了。

但他的目的并不是做爱,夏油杰的情况被放在了第一位。

酒井雪川没犹豫就抽了出来,一些因为交合被捣弄成白色细沫的体液粘在夏油杰的穴口,但拔出来之后并没有想象的淫水直流这种画面,只是一些混着一点粉色的体液缓缓被小穴的收缩挤出来。

大概是被润滑剂反应掉了,但具体到了什么程度还是需要看看。

他拨弄开始终张开一指大小的肉洞,插进去两根手指往里摸索抠挖,穴肉不断的吸过来,里面热度惊人,似乎没有完全解决问题,但夏油杰已经不再喊热了。

“那个,杰觉得好了吗?”

他有些迟疑,最终觉得还是本人比较有决定权,但夏油杰没有回答他,只是自顾自地在那里张着嘴喘气,脸上全是眼泪,汗水和口水什么的,整个人被弄得乱七八糟,下体也是如此,他的阴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射过一次了,但现在还硬着,而开始很贫瘠的大阴唇则被操的鼓起来,看着肥嘟嘟的,肉蒂也肿的厉害,红的仿佛要滴血。

夏油杰没回答问题是因为他依旧沉浸在高潮的余韵之中,因为姿势问题,他的腰下塞了个枕头,双腿又搭在对方肩头,可以说除了逼口大开这种可以称得上粗俗的描述没有其他形容,这也导致了他的子宫口也是朝上的,高潮的时候大部分淫液被堵在里面,又被狠狠抵着内腔射精了,对方抽出之后虽然有一部分被带出去,但年轻幼嫩的处女宫口很快就收紧了——也可能是被粗暴的宫交插肿了。

总之小小的腔室被不符合自身容量的精液之类的东西撑大了一圈,敏感又高热的地方缓慢捂着微凉的体液,里面的感觉微妙,又胀又酸,恨不得再叫什么东西插进去捅开,好缓解这种难受。

比一般男性略宽的胯是为了适应两套性器官才长开的,但却衬的他的腰更细了,一般男性都是h型腰,他的腰却偏向沙漏型,小腹要比酒井雪川稍微鼓起一点,平常看并不明显,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但现在却是肉眼可见的有了一个弧度——里面大概是被撑得很胀的子宫。

意识已经清醒,肉穴里难以忍受的热胀也消退下去,夏油杰的脸却更加滚烫,他恨不得直接晕死过去,又忍不住悄悄去夹酒井雪川插进来的手指。

好想……真的好想让他插进来……

不能怪他,只是这种感觉,真的太令人上瘾了,只要回想起来这种让大脑都宕机的快感,夏油杰就无法控制自己。

“呜……还、还是……好热……”

他听到了自己这样回答,他的腰颤抖着,整个人都有点哆嗦,害怕?期待?或者两者兼有。

回应他的是坚硬粗大的鸡巴,对方似乎有了经验,次次碾过他的敏感点,粗暴快速的连续抽插,撞击着内部含着精液的肿胀肉环,顶着肉缝研磨,没几十下又再次破开子宫口,似乎是里面被捂热的液体泡的鸡巴很舒服,对方停留了一会儿,夏油杰有些不耐的催促“啊,快,嗯啊,快一点……”

于是撞击就越来越猛烈,不再担心对方会不会被干坏,酒井雪川就咬着嘴唇埋头猛干,他有心压抑自己的快感,力道又凶又猛,次次插到夏油杰尖叫迭起,小腹抽搐,屁股都被撞出肉浪来。

“啊啊啊,雪川、好舒服……唔嗯,啊——啊啊,磨到里面了啊、哈啊……好大、操得逼口好烫……”

酒井雪川要比他的身形小一圈,可论起蛮力却足够了,夏油杰含着口水喊的乱七八糟,酒井雪川也没往心里去,他只想让对方快点高潮,就着交合出不断渗出的淫水沾湿了两根手指,模仿着av中男主干女人的技巧绕着夏油杰不断收缩的后穴揉了两圈,“噗呲”插了进去。

“啊啊啊!好胀、不要插进去……”

菊穴被抠挖搅弄,敏感的穴口还被拇指揉开褶皱,两个穴都被插的快感让夏油杰摇头抗拒,但经历过一次性事之后酒井雪川就自动的将他的不要当成要,在抽插顺畅之后顺势增加一根手指,用和肏屄一样的频率快速插着夏油杰的屁眼。

“啊,啊、屁眼被插坏了……不要一起弄,呜啊啊,要死了——呃啊啊啊啊!”

随着手指抠在深处敏感的腺体上,鸡巴又不断抵着逼心狂草,夏油杰忍不住眼泪直流,哀哀叫唤,被插成肥逼的肉穴抽搐着收缩,从肉穴到全身上下乃至大脑,都过电一样酥麻酸爽,宫口吸着鸡巴不放,再一次完成了榨精。

他吐出红嫩舌头,大口喘气,小腹再次被射的鼓鼓的。

对方抽出去的鸡巴,被肉穴嘬的又半勃起了,酒井雪川突然叹了一口气。

这口气让夏油杰哆嗦了一下,从快感中清醒了几分,疑心被看穿了。

但谁知道对方突然说了一句:“再这样,等下就吃不进去了。”

没等夏油杰想明白,酒井雪川就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那三个咒灵球,趁着肉穴正软,抵在了入口处,用力塞了进去。

距离夏油杰一边哭一边伸手去抠挖雌穴里面的咒灵球已经过去了九个小时。

当然不存在什么没法入睡这种情况,他做完之后又累又困,吸收咒灵球的时候极其不配合。

后来被人按着哄了几次,又被喂过两次水后就好像被按下关机键一下睡、不,或者说昏过去更恰当。

再次睁眼除了浑身的酸痛竟然意料之外的轻松干爽,好像昨晚那个湿漉漉的淫乱之夜只是一个梦。

……但很可惜这不是做梦。上一次他这样欺骗了雪川,这次可没人来骗他了。

再怎么说,雪川也才十三岁,按照那种性格,估计也不太能理解昨晚那种情况究竟有什么意义吧。

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呢?是因为对方的态度过于强硬,是自己粗心大意导致了误用过量药剂?

这些全都是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借口罢了。

夏油杰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对自己年幼的同期诞生了奇异的情感,有别于爱或者性,而且将对方当做某种理想型的投射。

内敛又活泼,乖巧却强势,无害外表收容的是强韧灵魂。似乎是平等着对带着自己,并不认为这样有什么奇怪,但又偏向自己,会给予温柔和关照。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就连a漫男主都不敢这么画吧?

尚且在酣睡的酒井雪川对他人的目光一无所觉,睡的微微撅嘴,身上的衣服都没脱,眉头蹙着一些,似乎睡的不是那么舒服。面颊的颜色如同映着夕阳的新雪,透出梦幻迷离的粉色,他的睫毛又黑又密,睁开时太阳花瓣一样簇拥着眼眶,此刻闭着,就更显得漆黑卷翘,在眼下投射出一小片扇形阴影来。

多么可爱,又是多么纯洁。

只是看着他恬静的睡颜,夏油杰就感到焦虑不安的情绪稍微镇定下来。于是他伸手替酒井雪川解开了两枚衬衫的扣子,又将被子给他盖上一些,好让他稍微睡舒服点。

事到如今,被说是缩头乌龟也没别的办法来,这是不好叫别人知道的,而且也不能让雪川说给别人听。

先不说这根本就是犯罪了,这种事让他实在面子上挂不住,和小自己一岁的同期上床,还哭的死去活来的,让硝子或者悟知道,那他一辈子都得抬不起头来了……

暗暗下定决心,夏油杰想起身穿好衣服订餐,他头一次感到饿的心发慌,但却在起身的时候皱起了眉头。

一股热流从隐秘之处缓缓流出,他几乎不敢低头去看,扯了两张纸巾草草擦拭,又在闻到浓重的麝香味道后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犹豫了片刻,夏油杰还是从床头柜拆了一盒紧急避孕药,扫了一眼用量后抠出两片扔到了嘴里。

淡淡的甜味在嘴里化开,但他口干舌燥,只觉得恶心。起身去桌子上拿了一瓶矿泉水才算吞下去,但舌根处还有隐隐的甜味。

夏油杰捡起被扫落到地上的衣服,但弯腰之后,酸胀的小腹轻微的抽动,原本表面干爽洁净的雌穴又吐出一股粘稠的液体,他只能叹着气去了浴室。

酒井雪川一定给他清理过了,但十三岁的小孩明显不太懂并不是擦干净就结束了,大概也是真的把他当男性,没考虑过内射怀孕这回事。不知道射进去几次的浓精在很深的子宫里,在休息过后,宫口的红肿略微消退,就随着动作被挤压出来,顺着被蹂躏得没法合拢的小穴往出流。

夏油杰想着去卫生间清理一下,情趣旅馆要比想象的更方便,一次性的大号注射器让他不必含着一肚子精液回校。

昨天的衣服被揉的皱巴巴的,夏油杰伸手去捋平那些褶皱,勉强算是穿着得体,靠高专的黑外套遮一下才肯去照镜子。

镜中的少年黑色的披肩发有些凌乱,脸色带着几分疲惫和虚弱。狭长的眼睛有点睁不开似的半眯起来,眼尾飞红,额角还有一块显眼的红肿。

黑色校服将身体遮的非常严实,但夏油杰却觉得好像一眼就能看出来自己被狠狠蹂躏过一通,没什么血色的嘴唇上还有自己留下的齿印。

他伸手按了一下被磕破皮的额头,嘶了一下,想起来这是昨晚自己挣扎的时候不小心撞在床头柜上碰伤的,那一下磕得很重,似乎将酒井雪川吓了一跳,一边将自己搂在怀中轻拍后背,一边问头痛不痛,晕吗?会反胃吗?

他叫那根超过东亚标准的性器捅得连嘴巴都要张开,好像这样就能让他进出的更顺畅一点,生理泪让夏油杰没法看清的同时,也的确被那一下磕得发懵,只晓得喊痛喊胀,样子大概是不怎么体面的。

这会儿夏油杰有心思考虑什么体面,客房服务送来了热气腾腾的午饭,他还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叫醒对方,酒井雪川和听到拆零食包装袋声音的小猫小狗一样竖着耳朵就追过来了。

“唔,杰已经醒了啊……”

他掀开被子爬出来,慢吞吞的光脚踩在地上,坐在了夏油杰的对面。

“好困,吃完东西继续睡好不好?”

夏油杰还能说什么?他只能点点头,将一次性筷子掰开,塞到了酒井雪川得手中。

他率先吃完,此刻单手撑着侧脸,打量了酒井雪川一圈,发现对方眼下果然有淡淡的青黑之色,似乎困得狠了,一边吃一边点头,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让人觉得简直乖的过了头,很想摸摸他软嫩的脸颊。

“不高兴吗?”

酒井雪川不理解,为什么在证明了可以无痛调服咒灵,对方还是很失落。

夏油杰扯起笑容:“……怎么说,感觉丢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啊,心情也没法积极起来啊。”

酒井雪川正咀嚼一大口食物,听到这样的话腮帮子变得鼓鼓的,显然正在努力快点咽下。

“没关系,杰,我擅长这个,会帮你找回来的。”

这话傻的可爱,夏油杰心情轻松了一些,他伸手弹了一下酒井雪川的额头,在对方疑惑的目光下回答:“笨蛋,有些东西丢了就没法找了,你再擅长也没有用。”

“再试试看,多努力一下也不行吗?”

“除非你让时间倒流啦。”

五条悟有时候蛮恨自己的迟钝的。不过这种自知之明来得实在太迟。目前为止他依旧沉浸在平静又欢愉的内心之中。

拥有六眼的人本来可以做最贴心最敏锐的好朋友,但他却对挚友无故请假探亲这种非常规操作视而不见。

他完全不知道三个人的友情已经变质,还沾沾自喜自己拥有了一段独占有趣新朋友的时间,拉着酒井雪川将自己的珍藏翻了个遍。

两人几乎要通宵打联机游戏,只是酒井雪川过分执着于在凌晨到来之前洗漱躺下——睡不到八小时的一天是不健康的——这是对方的原话。

五条悟对此嗤之以鼻,但他又莫名其妙的回忆起了上次一起出任务的时候,两个人窝在酒店的大床房上,睡得昏天黑地,无比香甜。

在此之前他的观点都是及时行乐,超强的身体素质从来没让他感到过分的疲惫,也不觉得睡觉有什么重要,人类最好能进化掉睡眠,但是,和酒井雪川挤在一起睡觉的时候,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

甜蜜的柔软梦境,整个人都像是陷入棉花糖里一样轻飘飘,懒洋洋,怎么都睡不醒,很想继续躺着,和他赖在一起。

好吧~_~,收回前言,五条悟认为酒井雪川还是蛮好睡的。

他也去刷牙洗脸,镜子里映出的脸还没脱去稚气,比起酒井雪川要明显成熟一些,能看出来要年长几岁。

五条悟已经长出介于男孩和男人之间的体魄,他的肌肉线条流畅,肩宽背直,身量超出了十五六岁应有的水平,突破一米八的大关。只是比起身高,显得有些清瘦,胸膛在脱衣服之前肉眼看来依旧是瘦削单薄的,衬着还有着柔和线条的五官就格外孩子气。

在五条悟捋起被水沾湿的额发,想要换上睡衣的时候,浴室门被打开,白色的水汽扑面而来,在冷下来的天气尤为显着,有种隔着雾看人的感觉。

“悟,要去洗澡吗?”

只围着一条浴巾的美少年湿漉漉的突然出现,在雾色中更显得样貌超凡脱俗。

饶是五条悟看多了自己的脸,都不由得被摄住片刻的心神。

“好可爱……”

他忍不住开口,遵循内心走了过去,伸手摸了摸酒井雪川被热气蒸腾出粉色的面颊。

然后被对方歪头的动作再次击中心脏。

“雪川,你怎么长这么可爱啊,每次看到都觉得好想伸手去捏你的脸,想要掐你的脖子,忍不住心脏怦怦跳,好怕把你弄坏……”

五条悟越说越兴奋,瞳孔明显要比常规状态大了很多,他生的极白,两腮和眼周的红晕像发了烧一样存在感鲜明。

五条悟手下动作很轻,可配上这样的动作和表情就显得很奇怪。

于是酒井雪川就皱了皱鼻子,摆出为难的脸色来。

“怎么会,难道六眼看到的也有什么不一样么?我可爱?真的很可爱吗?”

五条悟再也没法压抑自己的心情,干脆伸手将少年的脸捧起来,俯身咬在他一侧的颊肉上,还作势磨了几下牙,却根本没用力,松开之后仅留下两排颇为标致的齿痕,连皮都没破。

“可爱的让我想这样去咬你,挠你痒痒,看你笑的浑身乱颤,想搂着你一起睡觉,把你按进我怀里……”

五条悟说着说着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对劲,曲起指节挠了挠泛红的脸颊,补充了一句,“总之,你偶尔也会有这种心情吧?之前不是看我打哈欠都很开心吗?”

然后酒井雪川就悟了,这不就是和自己furry瘾犯了一样嘛,大概是自己真的比他矮很多,所以在六眼视角里显得比较讨喜?

懂,自己偶尔也会为了避免这种情绪而刻意遮住眼睛呢,悟现在没带墨镜控制不住很正常。

“这样啊,我也差不多。悟也超——可爱的,而且是又大只又可爱,如果可以的话,那今天就一起睡吧?”

秋雨绵绵,下山的行人都裹紧了外套。陡然下降的气温让撑伞的人都感觉手指冰凉,更不用提正淋雨的酒井雪川了。

他本来穿的不算单薄,但谁让这次祓除咒灵时弄出点乱子,外套被弄的没法见人,只能揉成一团塞到垃圾桶内,只留一件绀色衬衣,贝母磨制的扣子被雨水淋湿之后透出奇异的光彩来,让他看起来有种内敛的富贵气,并不太需要别人帮忙的样子,让原本观望的路人选择了走开。

酒井雪川有点尴尬的摸了摸鼻尖,他浑身湿透,,黑纱蒙眼,脸上又有渗血擦伤,连接朝几个路人借手机,都被摆手拒绝,好不容易有个看起来像高中生的女孩子想要帮忙,对方却被身边年长的女性用力拽走了。

雨势越来越大,路上逐渐连行人都见不到一两个,他只能先找个没积水的路边坐下,先捋一捋自己的思路。

公墓的诅咒不难解决,因为人少所以惹出的动静也很好处理,他没有忘记放帐。但不妙的是辅助监督接到了紧急通知,只留下了号码让他解决之后再联系,好巧不巧的,自己的手机却不知道磕在了哪里,屏幕碎成了蛛网状,开机后一片蓝屏,进水之后更是连亮都不亮了,直接报废。

所以现在究竟该怎么回去?酒井雪川自认为不是路痴,但他是坐了好几个小时车过来的,中途又习惯性补觉,能记得住路才怪,现在真要走回去根本不现实,他肚子饿的咕咕叫,巨大的体力消耗让他有点眼前发黑,雨水快速的带走少年人原本偏高的体温,让不太妙的情况变得更糟。

酒井雪川实在没办法,将蒙着眼睛的黑纱解下,又用袖子就着水洼里的雨水去擦脸,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干净无害一点,刺痛让他修长的眉毛拧起来,看起来竟然真的十分楚楚可怜,激发人的保护欲。

羂索看了他很久,最终还是没忍住,趁着这个绝妙的时机,走上前去搭讪。

漆黑柔顺的长发贴着脸颊,衬的女人的脸格外苍白又精巧,深琥珀色的眼眸柔情似水,鬓边佩着的白色山茶和黑色的长裙呼应——这是丧期的打扮,所以这样美丽到近乎妖艳的脸才脂粉未施,让那本该丰盈红艳的唇失去了色彩。

“她”将伞伸了过去,柔声细语的发起了邀请:“你看起来不太好,要去我家里休息一会儿吗?”

坐在路边的少年歪头看向这美人,又不可置信的眨巴两下眼睛。

是人类的身体,而且还是玲珑有致的性感女人,但她本该富有古典气息的容貌被纤长浓密如羽扇的睫毛打破,呈现出鸟类妖精的特质,细密的被羽自她的脖颈向下延伸,隐没在黑裙之下。

……妖怪吗?还是说,是特殊的furry呢?

酒井雪川迟疑着伸出手,搭在对方纤细白嫩的掌心。

“真是好可怜啊,脸上的伤口得尽快消毒呢。”

羂索将雨伞朝他倾斜过去,语气像鸟儿一样婉转妩媚。

他用一块雪白的帕子擦拭少年面颊上的血迹,手在微微的颤抖。

酒井雪川还以为是自己的样子实在不好看,吓到了对方,急忙伸手去捂脸。

羂索用尽力气才克制住自己的兴奋,他收起帕子,碰了碰对方捂着脸的那只手。

“好孩子,你总是……这么体贴,真是个好孩子。”

休假回来的夏油杰在推开教室门之后停顿了一下,然后关上了门。

一定是我开门的方式有问题,总不至于歇一周假调整心态,五条悟和酒井雪川就做出什么人神共愤的大事被开除了吧?

他不信邪的反复开关了几次门,惹得本来就因为一个人接受班主任[爱的教育]而怏怏不乐的家入硝子直接死鱼眼。

“喂,这又不是什么薛定谔的猫,你开再多次,结果也不会变的,那两个人渣今天大概率又因为起不来床迟到了。”

夏油杰怀疑自己听错了,“起不来床?”

他自动忽略了那句两个人渣,似乎已经预料到了酒井雪川也会有风评被害这一天,不过除却他的好孩子滤镜,雪川本身的性格缺陷也明显的离谱就是了。

“嗯,对啊,这周夜蛾老师已经去喊过他们好几次了了,但根本不管用,五条悟甚至还在梦游状态领悟了茈,搞得他自己的房间漏风,然后俩人彻底名正言顺地搬到一个屋睡觉了。”

家入硝子冷笑了一声,“这下还有谁敢叫他起床?他和酒井雪川已经四天上午没来上课了,搞得跟我请的是他妈私教一样。”

虽然算不上什么文静小女生,但能直接爆粗口,也说明家入硝子认为这事很离谱。

说真的,高专又不是什么重点高中,根本没晚自习,而且对于五条悟这个开挂选手来说,祓除咒灵也没带给他啥压力,所以谁家十五六大小伙子一天到晚啥也不干就钻宿舍被窝里呼呼睡大觉啊?

真的有那么困吗?

夏油杰也不理解,但大受震撼,甚至有了那么亿点点离经叛道不太实际的猜测。

盖着被子纯睡觉,不至于瘾这么大吧?难不成他俩还干点别的……?

“……辛苦了,我现在过去看看。”

家入硝子看都不看他一眼,随意地摆了摆手,“等下夜蛾老师回来上课,我就先不说你回来了哈。”

夏油杰怀抱着一种微妙的心情,回到了宿舍楼。

五条悟那间宿舍被修缮过,但门都还没装上,目前的状态很像还没来得及装修的新房子,可见当初毁的还挺彻底的。

自己的房间还锁着,只能是去酒井雪川的房间了。

夏油杰回忆起当时进去里面的布局,脑仁子生疼——真是好大一张床。

他本想敲门,但里面没有什么动静,于是便悄悄将门推开,果然畅通无阻。

外面已经天光大亮,但屋里却很昏暗,比起上次进入多了个小型衣物架,上面混杂着尺码不同的制服外套与衬衣,很明显,这俩人确实是把日子过到一起去了。

厚重的遮光窗帘阻隔了大部分的光线,只有床头矮柜上摆着一个月亮兔子夜灯,让屋子笼了一层柔和的暖色光。光线温和得有点过了头,但不妨碍视力优秀的夏油杰去窥探俩人的状态。

五条悟和酒井雪川脸对着脸,呼吸均匀,神情恬静温和,又恰巧都是符合大众审美,建模一般精致的外貌。

被子遮住了脖子以下的情况,空气里除了一些浮动的莲花香气也窥探不到那种脑补的特殊气味。

夏油杰隐隐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竟然有点失落。

就这?老子辛辛苦苦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已经提着一口气把心悬了半天,现在就给人看这个?

真是有种点开学习软件看了半小时,数学老师还在规规矩矩给清纯大奶女高讲解习题的被诈骗感。

倒不是说他期待发生什么,但什么都不发生,反而才是最奇怪的好吧。

夏油杰盯着俩人一个赛一个精致的漂亮脸蛋猛看,好像能从上面看出花来,昏惑灯光给他们如出一辙冷白色的皮肤上了一层蜜色的光,让那种不近人情的高贵凌冽之美染上了温度,看起来非常可口。

——宛若双子。

这个念头来得突然,夏油杰以前从来不觉得酒井雪川和五条悟有什么相似之处,但现在两人截然相反的发色存在感微弱,又都闭着眼睛酣眠,那种平时被忽略的特质就彰显出来,尤其是两个人贴的极近,状态十分亲昵,像是有某种无法窥探的羁绊将他们联系着一般。

可能是这样的目光太有存在感,身为天才咒术师的警觉让五条悟挣扎着想要醒过来,但努力了半天收效甚微。

嘴里哼哼唧唧抱怨了两句,就是不起床,听得夏油杰直叹气。

他干脆伸手摸到了挨着床头柜的电灯开关,“啪嗒

”一声,按了下去。

刺眼的白亮灯光将此前昏沉沉的氛围一扫而空,但五条悟反应迅速,扯着被子就往头上蒙,显然是一点起床的打算都没有。倒是酒井雪川一边打哈欠一边揉眼睛,勉强算是被叫起来了。

“哈啊——”

他坐起来之后,又抻着胳膊,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好渴”

夏油杰自觉的开了他的冰箱拿出一瓶苏打水,还贴心的拧开递了过去。

吨吨吨了半瓶之后,对方看起来似乎清醒了,看到自己的表情倒没什么心虚,反而非常坦荡。

“你现在天天逃课,不担心考试了嘛?”

夏油杰其实也不太懂好宝宝是怎么堕落的,毕竟酒井雪川之前算得上卷。

“都念高专了……而且我去查了,之后再想念大学基本也不太可能,现在年不念书也没啥区别。”

酒井雪川说着还鼓了鼓腮帮子,表情有点奇怪,“而且就三个同学,什么都不用做都能保五争三,我很拼命去考第一,好像也很奇怪。”

夏油杰被他的话噎住了,这么一想确实也没什么必要卷,都高专了,难不成去卷专升本吗?他就是东大毕业,照样逃不过祓除咒灵被迫007的命运,和普通学生又不在一个赛道上。

但雪川啊……你才来高专没两个月,为什么如此自然的躺平了!绝对是五条悟把你带坏了对吧!

夏油杰绝对不承认自己有成见,而且迅速地将锅甩给了逃避起床的五条悟。

被这么折腾一通,旁边还有人一直讲话,本来就不缺乏睡眠的五条悟不得不起床了。

他本来打算向夏油杰分享自己现在每天的快乐生活,但一想到这床撑死睡俩人,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游戏可以打联机的,好吃的也能无限量供应,但在这个破学校,想和雪川宝一起幸福睡觉,就不能带你了!

对不起,杰,你会理解我的对吧?

五条悟没什么歉意的在内心道歉,然后随手拿走了酒井雪川手里的苏打水水,将剩下半瓶仰头喝掉。

“杰,听硝子讲你回老家相亲去了?”

温馨的灯光下,是意味纤巧美丽的妇人在梳妆打扮。她的鬓发如云,娥眉轻扫,又抹上一层艳丽的口红。

羂索揽镜自照,对这具新皮囊满意万分。原因无他,这张脸实在是太合心意,虽然因为稠丽黑发显得很有大和抚子的风韵,但黑发雪肤的冷也不能压过这张脸的妩媚风情,别说是十几岁,情窦初开的小男孩了,只要是个取向正常的男人,那也得轻松拿下。

但是他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酒井雪川并没有那么喜欢人类,而且这张他辛辛苦苦弄来的皮相,在酒井雪川看来也是十分妖异的,半人半鸟的形态。

浴室中的水声停止,羂索摆出个最方便让人欣赏的姿势等待。门被推开,氤氲白雾扑出来,酒井雪川迈步出来,十分感激地开口:“真是太感谢您能帮忙了,还请一定留下联系方……”

他的话说到一半,就被坐在窗边的人影吸引了全部的目光。

羂索见他看得痴了,便掩唇轻笑:“请不要这么客气,妾身如今新丧,孤苦无依,正是悲痛至极的时刻,遇到了你,这何尝不是天定的缘分呢?”

娇滴滴的声线含悲带怯,令人闻之动容。

“请,请您节哀吧……”

酒井雪川憋了半天,吐出这样一句话,他是不擅长安慰人的,尤其是他自己的亲缘非常浅薄,对父母兄弟并无亲爱之情,十分难以理解死了丈夫究竟是怎样的情感,只是出于对方帮助了自己,又不太像是人类,才试图去开解几句。

羂索看着对方蹙起的眉毛,向下垂着的嘴角,以及因此变得可怜兮兮的表情,忍不住伸手去抚摸他的眉心:“失去挚爱的痛苦,实在是难以消解,但所幸得到上天垂怜,将你送来我的身边,只要看到你,我那哀痛就可以稍稍缓解了”

“啊?”

酒井雪川抬眼看向她:“为什么呢?”

那双温热的柔软双手就捧起了他的脸,“因为,雪川实在是太可爱了,性格也是如此的体贴,是我遇到的最出色的男人呢……如果好好长大,一定会比离我而去的丈夫更优秀吧?”

这样充满暗示意味的话并没有换来少年的脸红,反而让酒井雪川更加困惑,他被捧着脸,无法歪头表达疑惑,只能瞪大眼睛,出言发问:“可是,我长成好男人,又会怎么样呢?只是看到了我,为什么就不痛苦了呢?”

那双美丽的蓝色眼睛里是多么纯粹的疑惑,简直是过分的不通人情世故了,但顶着这样的脸蛋,又似乎是说什么都能被原谅一样,羂索吃吃地笑出来,附身将脸贴了过去,两人额头碰着额头,姿势非常亲昵。

“好孩子……是我搞错了,你还是这样小,这样可爱无辜的年纪,请忘掉刚才那些话吧。只是我有一个请求,还请你一定好好的考虑啊“

”是什么请求呢?“

酒井雪川已经习惯了人的反复无常,他只将这位夫人的前后变化视作情绪不稳定的结果。

”请经常来探望我吧,我已经不会再有自己的孩子了,可是我依旧渴望成为一个母亲,如果你也不讨厌我的话,就请让我照顾你吧“

好像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但是肚子吃的鼓鼓的,伤口也被处理好,脏污破损的衣裳也更换成干净合体的绀色和服,酒井雪川很累了,脑子也不太灵光,他被美丽妖异的女人搂在怀里,脸贴着对方柔软高耸的双乳,鼻尖全是成熟女性的幽香。意识昏昏沉沉,睡过去之前,他还惦记着要给辅助监督打电话,女人问他号码是多少呢?

啊,好像,根本没有记住呢……,但是,但是有一串数字却清晰的刻在脑海之中,可以称得上是倒背如流。

所以酒井雪川就不假思索地报出了这个号码。

羂索看着怀里睡得十分香甜的人,嘴角勾起:“还以为,驯服野狗的会是什么好猎人,原来只是一个笨孩子啊”

五条悟有时候蛮恨自己的迟钝的。不过这种自知之明来得实在太迟。目前为止他依旧沉浸在平静又欢愉的内心之中。

拥有六眼的人本来可以做最贴心最敏锐的好朋友,但他却对挚友无故请假探亲这种非常规操作视而不见。

他完全不知道三个人的友情已经变质,还沾沾自喜自己拥有了一段独占有趣新朋友的时间,拉着酒井雪川将自己的珍藏翻了个遍。

两人几乎要通宵打联机游戏,只是酒井雪川过分执着于在凌晨到来之前洗漱躺下——睡不到八小时的一天是不健康的——这是对方的原话。

五条悟对此嗤之以鼻,但他又莫名其妙的回忆起了上次一起出任务的时候,两个人窝在酒店的大床房上,睡得昏天黑地,无比香甜。

在此之前他的观点都是及时行乐,超强的身体素质从来没让他感到过分的疲惫,也不觉得睡觉有什么重要,人类最好能进化掉睡眠,但是,和酒井雪川挤在一起睡觉的时候,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

甜蜜的柔软梦境,整个人都像是陷入棉花糖里一样轻飘飘,懒洋洋,怎么都睡不醒,很想继续躺着,和他赖在一起。

好吧~_~,收回前言,五条悟认为酒井雪川还是蛮好睡的。

他也去刷牙洗脸,镜子里映出的脸还没脱去稚气,比起酒井雪川要明显成熟一些,能看出来要年长几岁。

五条悟已经长出介于男孩和男人之间的体魄,他的肌肉线条流畅,肩宽背直,身量超出了十五六岁应有的水平,突破一米八的大关。只是比起身高,显得有些清瘦,胸膛在脱衣服之前肉眼看来依旧是瘦削单薄的,衬着还有着柔和线条的五官就格外孩子气。

在五条悟捋起被水沾湿的额发,想要换上睡衣的时候,浴室门被打开,白色的水汽扑面而来,在冷下来的天气尤为显着,有种隔着雾看人的感觉。

“悟,要去洗澡吗?”

只围着一条浴巾的美少年湿漉漉的突然出现,在雾色中更显得样貌超凡脱俗。

饶是五条悟看多了自己的脸,都不由得被摄住片刻的心神。

“好可爱……”

他忍不住开口,遵循内心走了过去,伸手摸了摸酒井雪川被热气蒸腾出粉色的面颊。

然后被对方歪头的动作再次击中心脏。

“雪川,你怎么长这么可爱啊,每次看到都觉得好想伸手去捏你的脸,想要掐你的脖子,忍不住心脏怦怦跳,好怕把你弄坏……”

五条悟越说越兴奋,瞳孔明显要比常规状态大了很多,他生的极白,两腮和眼周的红晕像发了烧一样存在感鲜明。

五条悟手下动作很轻,可配上这样的动作和表情就显得很奇怪。

于是酒井雪川就皱了皱鼻子,摆出为难的脸色来。

“怎么会,难道六眼看到的也有什么不一样么?我可爱?真的很可爱吗?”

五条悟再也没法压抑自己的心情,干脆伸手将少年的脸捧起来,俯身咬在他一侧的颊肉上,还作势磨了几下牙,却根本没用力,松开之后仅留下两排颇为标致的齿痕,连皮都没婆。

“可爱的让我想这样去咬你,挠你痒痒,看你笑的浑身乱颤,想搂着你一起睡觉,把你按进我怀里……”

五条悟说着说着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对劲,曲起指节挠了挠泛红的脸颊,补充了一句,“总之,你偶尔也会有这种心情吧?之前不是看我打哈欠都很开心吗?”

然后酒井雪川就悟了,这不就是和自己furry瘾犯了一样嘛,大概是自己真的比他矮很多,所以在六眼视角里显得比较讨喜?

懂,自己偶尔也会为了避免这种情绪而刻意遮住眼睛呢,悟现在没带墨镜控制不住很正常。

“这样啊,我也差不多。悟也超——可爱的,而且是又大只又可爱,如果可以的话,那今天就一起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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