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至于“君子之风”,他一时间难以评判,唇角冷冷勾起。
哥哥裴言昭是人前君子,实则虚伪愚蠢,风流浪荡,手段更是阴狠残忍,与君子毫无关系。
而他被裴言昭迫害十余年,一直隐忍不发,亦未伤害无辜之人,已经仁至义尽。
这姑娘爱慕之人是他,当初动了恻隐之心打翻下毒的吃食,兴许正是看破了裴言昭的真面目。
加之她向来对他上心,方才那些话,看似泛泛而谈,实则全都指向了他。
想通了这些,裴言渊了然地颔首,看向那姑娘的目光愈发意味深长。
不过他还有一点不明白,上下审视着她,淡淡道:
“为何问起花色和纹样?”
这种东西全看个人喜好,只有量体裁衣,和做些别致的小东西时,才需要去在意。
比如香囊,荷包,团扇之类,亦或是帕子和折扇。
她并未带其他工具,也不可能莫名带衣衫布料过来。
那就只剩后者了。
裴言渊剑眉微动,思绪敏捷地揣测着,眸中愈发若有所思。
倏忽间,他似是明白了什么,可笑地垂下眼睫。
虽然那些小玩意很常见,但女子暗中送给男子,其中意味不言而明。
兴许是她上回受到挫折,觉得仅是送饭的来往还不够,还需在他身边留一件定情信物。
所以,这姑娘自作聪明,以为他听不出这话背后的用意,想用空泛的指代,来旁敲侧击他的喜好。
还真是,与从前一样用心良苦。
只可惜,他已经看破了。
上回便是当断不断,这回绝不会让她得逞。
10 、打探(精修)
春风慵懒,云卷云舒,掠过竹林,带来阵阵新叶清香,拂过二人的面庞与发梢。
林知雀的鬓发随风而起,在柔美白皙的脸颊摩挲,惹起阵阵酥痒。
她浑不在意地拢在耳后,眨巴着水汪汪的杏眸,闪烁骄傲自得的光彩。
方才,她对那几句话字斟句酌,愈发觉得欣喜满意。
她说得宽泛含蓄,裴言渊肯定猜不到是谁,但可以顺着特征提点一二。
毕竟,京城高门大户的“君子”们,喜好和雅趣大多相似,那家伙长在京城,总比她人生地不熟强点。
林知雀扬起脑袋,唇角含着欢悦的笑意,把握十足地等着裴言渊回答。
谁知,这家伙沉默良久,眸光幽深地盯着她,只飘来一句:
“为何问起花色和纹样?”
“啊?”
林知雀一愣,迷惑地歪头看他,不明白他为何如此接话。
正常人不都应该顺着问题回答么?
她自认为问得还算自然,像是闲谈般随口一问,并非刻意的那种啊!
这家伙的眼神还与上次极其相似,深潭般看不到底,俯视时带着似有似无的嘲讽,仿佛一眼就将她看透了似的。
他究竟在想什么奇怪的东西呀?
实在是,太难看懂了!
林知雀皱起眉头,烦闷地在内心对天呐喊,面上却只能装作毫无波澜,悄悄瞥了那家伙几眼。
四目相对,他环着双臂,好整以暇地掠过她的发顶,冷静的眸中多了几分探究和趣味,好似真等着她说出个所以然来。
林知雀深吸一口气,烦恼地鼓起腮帮子,恨不得把他的问题塞回去。
但也只能想想,问都问到这份上了,她只好硬着头皮回答。
她为难地卷着衣角,一本正经陷入沉思,小脑瓜飞速转动。
其实不得不承认,她郁闷的原因除了裴言渊外,还有这事儿本身。
平心而论,忽然向人打听世家公子的喜好,确实有些异样。
但当时心里着急,下意识逃避这种琐碎问题。
谁能想到,怕什么来什么!
总不能说:我想做个荷包送给你哥,以此提醒他,这世上还有个未婚妻吧!
就算不提侯爷,只提荷包,也很容易让人误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