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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麻烦!燕祁暗道了一声。
她稍稍用力,将纱布从伤口上撕下来,眉头都没皱一下。
动作大了些,旧伤被撕开,鲜血流了出来,燕祁眼疾手快地用新的纱布按住伤口止血。
“嘶——”刘元乔忍不住打颤。
关山月(十七)
燕祁闻声抬头,恰见刘元乔一脸痛苦的神色,她莫名觉着有趣,“本王都没叫,你叫什么?”
刘元乔目光游离,支支吾吾道,“看着疼。”
血很快染红了燕祁手中的纱布,她扔下纱布查看自己的伤口,方才撕开纱布的手法极不讲究,导致她的伤口看着比刚受伤那时还要恐怖些。
刘元乔自小就不耐疼,也怕疼,哪怕看着别人的伤口,她都觉得疼得难受。反观燕祁,受了伤不仅面不改色,还能分出多余的心思嘲弄她,这人不会感受不到疼痛吧?
燕祁换了块纱布擦拭自己伤口,用的力度瞧着跟婢女擦拭案几似的,不,还比婢女的力气要大些。
刘元乔忍了又忍,实在没忍住,便开口道,“你能不能轻点?那是胳膊……”
燕祁擦拭的手顿住,“君侯对本王给自己疗伤的手法似乎很有意见?那不如你来指教指教。”
换做往常,刘元乔是断然不会多事的,但是燕祁的伤看上去格外狰狞,以至于刘元乔心有不忍。她上前几步从燕祁手中拽出纱布,这块纱布是燕祁新换的,才擦了几下,就已经找不出一点干净之处,被血染了个透。
刘元乔开始对那一夜的刺客恻目,只怕当时他的刀再快再深些,燕祁今日便不能再安然坐在此处同臣子商议政务了。
燕祁只是随口一说,哪知刘元乔真的起了给她换药的心思,但是燕祁少有不知所措的时候,此事虽出乎她的意料,她也只是晃了片刻的神,很快又恢復正常,饶有兴趣地看刘元乔忙乱。
刘元乔重新割了一段干净的纱布迭成方块,细致地擦着伤口周围的血迹,有几点血迹已经干涸怎么也擦不干净。
“擦不干净就算了。”燕祁说道。
刘元乔想了想,“王汗说算了那便算了。”她放下纱布,拿起手边的陶瓶,拧开木盖,将里面的药粉一点一点撒在燕祁的伤口上,再用干净的纱布小心翼翼包好。
“君侯以前没自己动手包扎过吧?”燕祁忽然说道。
“嗯?”刘元乔用多出来的一小段纱布在燕祁胳膊上打了个结,“王汗怎么知道?”
燕祁看着刘元乔打的那个并不美观的结子,心想,因为包扎的手法实在不敢恭维,一看就知是初次做这种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