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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叹什么气?”
燕祁的声音冷不丁响起,惊得刘元乔浑身一抽搐。
“王汗?”
刘元乔以为,莫不是她出现了幻觉?
燕祁今日着了一身金线袍服,头髮用发簪全挽在头顶,十分利索。她抱臂靠在花架上,背着光盯着刘元乔看,重复了一遍方才的问题,“你叹什么气?”
刘元乔坐在榻上,随手从花架上扯下一朵紫色的牵牛,“王汗怎么忽然来了。”
顾左右而言他,刘元乔不想说实话的时候,便会假装自己听不见。
这点伎俩,燕祁心中都有数。
有时候燕祁会配合地放过刘元乔,有时候兴趣上来,想逗弄刘元乔,燕祁便会追着问下去。
目光被刘元乔手中不停地转动的紫色花朵吸引,紫色显肤色,衬得刘元乔的手指更加白皙。
“有事去军马场,事情处理完了,眼见天色还早,顺过来看看。”燕祁回答道,“君侯这两天过得还好吗?”
“嗯,”刘元乔一不小心掐破了牵牛花的花底,花汁溢出来,沾染了一手香气,“此处吾很喜欢,多谢王汗。”
燕祁相信刘元乔喜欢这里,毕竟只要能躲着她,哪里不喜欢?不过刘元乔说“很喜欢”,她是不大相信的。
很喜欢的话,为什么还要叹气?
燕祁猜想,他大约是想到了不久之后的大婚。在刘元嘉眼里,她是个男子,嫁他怎么会开心得起来?
可她不能放刘元嘉回大魏。
燕祁从刘元乔手中抢过被掐烂的牵牛花,重新放回花架。
刘元乔起身将燕祁放回花架上的牵牛花取下来,走到花圃便,用脚尖在土上碾出一个坑,将牵牛花放进去,在用脚尖将周围涂拨一层将小坑覆盖。
燕祁走到刘元乔身后,“你这样埋起来也长不出第二条花藤。”
埋好了牵牛花,刘元乔提着直裾跺了跺脚,将鞋子上的泥跺干净,“如王汗刚才那样放回去,它也不可能重新长回去,不如花落归土。”
“花落归土?”燕祁从这四个字中品咂出了其它的滋味,“既然知道摘了就活不了,为何还要摘它?”
“是啊,”刘元乔看了燕祁一眼,“是吾的错,不该手欠,应该让它继续待在花藤上。”
燕祁背过身去,装作听不懂,“这一处院本王只看过图纸,还从未亲眼见过其中洞天,君侯在这里待了几日,想必对这里很熟悉了,不如带本王见识见识?”
刘元乔:“……”
她的把戏,他倒是给学会了。
仪正殿里的王皇后已经病了好几日,且病情一日比一日严重,起先还能起身,如今却连榻都下不来,更少有清醒的时候。
毕竟是皇后,病成这般,干武帝不能一点反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