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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祭司的脸上,戴了半块面具,面具的纹路同岩画上鬼方一族的黄金面十分相像。
难道,他们是鬼方族人?!
燕祁蹙了蹙眉,双手交叉在胸前,十指相对,几番变化,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
刘元乔记得,这个手势她曾见侍神大祭司在开祀时做过。
祭司继续他祭祀的动作,口中的唱词却变成了一个个问题,向她们抛来。
“祭台下的朋友从何处而来?”
受到祭司的提点,伏在地上的老少纷纷转过头,露出惊讶的神色。
刘元乔将披风的帽檐又往下压了压,巴掌大的脸被遮得就剩一道下颌线。
“从东面而来。”燕祁故意回答得含含糊糊。
“是哪里的东面?”祭司又问。
燕祁未曾犹豫,回答说,“自是聊坝原的东面。”
“敢问朋友又为何到此?”
“路过此处,想借方寸之地休整一晚。”
“接下来又会去往何处?”
祭司颇有要追问到底的意思,刘元乔都有些后悔进到聚原落中,还不如在外面随便哪个荒野将就一晚,也好过要面对这多双眼睛的拷问。
“回东面的家中。”
刘元乔不禁在心中为燕祁捏了把汗,她看似回答了每一个问题,但好像又什么都没回答,不知道能不能蒙混过关。
祭司的目光落在被披风遮挡的刘元乔身上,“另一位朋友,你又是何人?”
“家中兄弟。”燕祁解释道,“阿弟天生口不能言,请勿见怪。”
“口不能言”的刘元乔:“……”
虽则她刚来图勒时在集市扮演过一回哑巴,但那是她自愿的,与眼下被迫的可不一样。
燕祁是觉得她有多么得靠不住,才会让她“口不能言”。
问完了问题,祭司转了回去,继续唱词,地上的众人也跟着转了回去,仿佛身后的两个人消失了一般。
燕祁杵在原地不动,刘元乔便也只能学着她的样子立在原地。
等到夕阳将最后一束光藏进深山中,祭祀终于结束了。
祭司自高台上缓缓走下,台下的村民自觉给他让出一条道,祭司沿着这条道行至燕祁和刘元乔面前,“二位朋友远道而来,恰遇我部落祭山之仪,想必是山祖请来的贵客,既与我部有缘,可在此休整,”祭司双臂张开,微微上抬,“迎客。”
燕祁重复先前的手势,“在此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