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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祁的脸色罕见地凝滞了片刻,又恢復了气定神闲的样子,“哦,不就挑个刺嘛,倒也不必那么麻烦。”
她上前两步靠近床榻,在刘元乔的上方微微弯腰,刘元乔戒备地望着她,“王汗看什么?”
燕祁笑了笑,伸出一隻手凑近刘元乔的脸颊,“看你……”刘元乔躲无可躲,隻好闭起眼睛,燕祁手下一转,从刘元乔的耳畔取下她的耳坠,“的耳坠。”
耳坠的微端坠着两颗绿松石,顶端是一枚弯钩,燕祁将取下的耳坠递给春芜,“能用吗?”
春芜双手接过,“……能用。”
同昌王刘伉经崇德殿之事后,没过多久就被干武帝寻了由头打发去了封地。刘伉封王那会儿正是干武帝最宠他的时候,给他选的封地自然也不会差。同昌郡紧邻着荥阳,有沃野千里,很是富庶,加之虽然他不如以往得干武帝的欢心,但是毕竟当了干武帝这么多年的爱子,干武帝少有的几分亲情都用在了刘伉的身上,临了爱子要走了,干武帝还是有些不舍,赐了他许多财帛作为补偿,所以在钱财这一块,刘伉不仅不缺,还十分富余,若他有心隻当一个偏安一隅的王,这钱就是花上几代都花不完。
但是刘伉并不满足于隻当一个王,他被干武帝刻意培养扶植以製衡东宫,早就被养大了野心,倘若刘遂运道差一些,崇德殿那会儿被他得了手,他离大位就是一步之遥。运道不佳功亏一篑,刘伉如何能够甘心。
然而刘伉也知道,他再不甘心,在明面上也只能安安分分的,所以他到了同昌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翻修王府,一是为了装样子给外头的人看,二是为了打消干武帝的疑心。
刘伉不信他的父皇会一点眼线都不留在同昌,果不其然,翻修王府的图纸出来的第二日,他就接到了印着干武帝私印的家书,干武帝在家书上问他,翻修王府的钱够不够。
刘伉恭恭敬敬地给干武帝回了书简,里头说什么都不重要,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成,用翻修王府这件事引出了干武帝的眼线不说,还将府中招大批工匠的事情过了明路。
谁说工匠只能是工匠呢。
他不能光明正大地养门客,养工匠总可以吧。
刘元乔在王帐住了五日,这五日里,无论她找出什么样的借口要回去,燕祁都能给她驳倒。
刘元乔思来想去,觉得不能把路给走死,她不明白为什么燕祁铁了心不让她回去,但是她想明白一点,就是她越坚持,燕祁就越不会让她走。
二人的拉锯战持续到了第六日,第六日的时候,刘元乔决定后退一步,她趁燕祁给她换夹板的时机,提出想挪去侧帐。
“昨日左大将回来想同您议事,可碍着吾在这里,王汗您只能站在帐外听他回禀,一次两次也就罢了,总是如此,给人见了也不好是不是?”
燕祁绑好夹板,又仔细检查一番,才开口,“什么不好?”
刘元乔扭捏道,“按照图勒的规矩,妾还不是王汗的王后呢……”
“哦,也对,”燕祁问,“所以呢?”
刘元乔扯住燕祁的袖子,“所以王汗允许妾搬去侧帐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