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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安扯着嘴角,笑道:“无妨,这些时日积累的淤气罢了,方才却有人拦路,不过先你一步走了,眼下你要追也追不上。”
洛阳疑惑道:“何人?”
埋伏在林子里的那些人,正如蒋茂伯所言,无一品高手藏在其中,好似目的就是为了引开她。
李长安刚要开口,便闻一阵马蹄声急促而来。
想来是动静传出了一里之外,才惊动了白马营。提矛的宁折下马询问情形,燕白鹿与他一番交谈后,其余白马营仍旧回到一里外跟随,宁折与一名副将以及赵龙虎等几名精锐中的精锐则留下随行。
待重新启程,坐在蒋茂伯所驾的马车上,李长安这才长叹了口气,苦笑道:“此事说来话长啊。”
玉龙瑶显然不愿再与洛阳起摩擦,虽担忧李长安,却主动上了后头的马车,眼下马车内只有她二人。
方才那一撞看似不重,却足以让李长安体内翻江倒海好一阵子。洛阳一手搭在李长安后背上,一面缓缓渡些真气为她平复心脉血气,一面道:“去五陀山的路还长,足够你讲完。”
李长安眨了眨眼,“这你都听去了?”
车帘忽然掀起一半,蒋茂伯转头道:“那应天良成了魔教教主,当真你是教唆的?”
李长安身子舒畅了不少,使劲儿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老头儿,你说这话可就不地道了,当年寻我求剑的人能从北雍排到长安城那么多,若各个都倾囊相授,那我成什么了。再说,剑意一道隻可意会,不可言传,我不过是戏言了他几句,哪知道他那般缺心眼儿,还就当真了。更何况,如此恶行自有老天收,可谁能想到他竟扛过了天劫,这老天都不管了,怎能赖在我头上?”
老蒋头儿阴测测笑了一下,而后放下了车帘。
洛阳沉思了半晌,竟是从李长安的隻言片语中理清了大半缘由,接着问道:“玉京楼此番兴师动众,楼姑娘可有危险?”
李长安愣了愣,随即道:“多半与她无关,应天良不至于与一个叛徒较劲。”
李长安明白洛阳的言下之意,曾是谢秋娘的楼解红毕竟出身魔教,若应天良威逼利诱恐再生异心。唯有一个理由,让李长安相信。
楼解红绝不可能倒戈向灭她满门的刽子手。
道路旁的树冠上,有一高大身影负手而立,目送这队车马渐行渐远。
商歌王朝官路驿道尤为宽敞平坦,有“天下十三道,道道出商歌”的说法。这其中又以北雍两条通东南的主轴干道,剑南道与北凉道最为值得称讚。北雍境内的驿道每隔三十里便设有一处馆驿,且每逢战事,除却甲士与驿卒其余闲杂人等一律不得踏足。也因此,北雍的战况总是以最详细,最精确,及最快的速度传达至长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