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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斐斐一怔,松开了手,缓缓垂下头,不敢看李长安,更不敢看李得苦,面色一片雪白。
李得苦一颗心跳到了嗓子眼,她不是傻子,屈斐斐有心还是无意她看不出来么?可她不想听她亲口说出来,哪怕她要嫁人了,也不愿这个不是秘密的秘密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可李长安就是要让她死心,且死的明明白白。事后就算让洛阳刺一剑,她都心甘情愿。
“此情……应是长相守。”
我既无心你便休。
剑离手,坠地响。
李长安轻轻点头:“明日大喜,莫伤了神,下去歇着吧。”
屈斐斐走了,李得苦呆立在原地。
李长安走到她跟前,一手按在她的肩头,背负剩余两剑瞬时安静下来。
李得苦猛然抬手,打开李长安的手,满腔怨愤道:“徒儿自幼没了爹娘,可老天待我不薄遇见了师父您,李老头儿曾说过,林间走兽尚且知恩图报,做人若恩怨不分便连畜牲都不如。可是师父,她喜不喜欢我不打紧,为何要让她嫁给一个陌生男子,为何要把玉姐姐也……“
“住口。”
李长安五指一抓,李得苦疼的龇牙咧嘴,腿脚发软,一个趔趄就跪了下去。
可她仍是不肯低头,咬着牙道:“师父,您也是女子,更知晓身为女子的可
怜,可您为何不仅不出手相帮,反而把她们推入火坑!?您的所作所为,也算人么?”
一道气机如狂风暴雨般从屋内吹出,震的屋檐下所有铜铃吱呀乱叫。
李长安一脚踩在李得苦的后脖颈上,才让她没被气机掀飞出去。
脚下逐渐加重力道,李得苦面色涨的通红,嘴里发不出声音,整个人贴在冰冷地面上,四肢胡乱挥舞。
李长安俯下身,低声道:“你觉得她们可怜,可曾想过,谁来可怜你?”
一道身影闪入屋内,尚未看清来人,掌风已至。
李长安起身后仰,轻易躲过,面无表情的看着手中无枪的陆沉之。
二人相视沉默,李得苦趴在地上如一条死鱼,一面大口喘气,一面咳嗽。
陆沉之沉声道:“她是你唯一的徒弟。”
李长安没有多言,转过身摆了摆手道:“关起来,没我的允许不准放她出来。”
陆沉之伸手搀扶李得苦,哪知被她一手拂开,兀自缓了好半晌,李得苦缓缓爬起身,跪坐在地。
陆沉之眉头微蹙,轻声唤道:“得苦……”
李得苦不闻不问,嗓音嘶哑却坚定道:“弟子李得苦,今日拜别恩师。”
道不同不相为谋,兄弟如此,师徒更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