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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剑迎上前,马无奇不自觉摆出一张市侩笑脸道:“王爷可是有所参透?”
李长安莫名摇头:“参透什么?本王就是睡了一觉。”
马无奇脸上的笑意僵硬了一下,讪笑道:“小道忙活了一夜,大抵是眼花了。”
李长安眯眼瞧他,嘴角边勾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而后抬眼打量了面前的木屋一番,接过古剑拍了拍他的肩头道:“有劳道长。”
马无奇刚要点头哈腰,又觉着不符自己如今一品高手的身份,立即直了直腰板,笑道:“那小道就先走了,日后王爷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便是。”
接下来的日子,马无奇再来玉珠峰的次数不多,倒是听道观里的弟子说,北雍王府的人抬着几个沉甸甸的箱子上过两回山,再之后玉珠峰就彻底平静了下来。武当山的弟子不敢踏足玉珠峰,李长安也从不下山,久而久之武当山上下都险些忘了那还住着一个山外人。
谢清书下山那日没知会任何人,一身青白道袍,一柄桃木符剑,就是全部家当。该交代的交代完了,该做的也尽力而为了,武当山从来就不在乎功名利禄,日后兴衰与否全凭天意。双鬓染白的老道行至山腰处,回身望了一眼无语亭,亭前立着一个白发女子,朝他躬身作揖。曾在富贵权势前俯首低眉的老道破天荒挺直了腰板,打了个稽首,没有言语,转身下山而去。
吕祖曾言,武当山有无高人出世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愿为大道而舍己道。谢清书出山不是为了你李长安的北雍,而是为了天下苍生的北雍。
目送青袍老道走远,李长安收回目光,转头看向无语亭左右两侧楹联,“吵吵闹闹入浮生,潇潇洒洒出尘去”。李长安兀自笑了笑,这些为大道理的人总得给自己找个由头才心安理得,否则好似死都死的不踏实,所以百年来只有吕玄嚣泷见和尚那样的人最后才能修成正果。
回到玉珠峰小木屋,就见一个中年道士坐在门前,双手揣在袖袍里,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瞧见李长安也没给个笑脸。
李长安走到他身边坐下,也不言语。
二人沉默了好一阵,中年道士闷声道:“小道替师尊谢过王爷送行。”
十月的武当山早已落了雪,李长安不愿驱散周身寒意,将双手拢在袖中,望着头顶艳阳,眯眼笑道:“有什么好谢的,北雍王府与武当山早就是一笔算不清的烂帐,虽不至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但本王若不好过,你们武当山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话又说回来,吕玄嚣不在意这些世俗,武当山就更不在意了。谢清书游历修道,若回的来自是好事,回不来也是命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