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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儒生也不反驳,看着他,眼神好似再说,看吧,就说你不信。
但老儒生也不计较,伸手抓起一黑一白两颗棋子,在手里掂量了一下,似乎有些举棋不定。
“姓耶律的小鬼头……“
最后他拈起一颗白子放在右上方的棋盘上,“老神棍让你成为李长安的压胜之人,可不见得是什么好事,不过也在命理之中,早晚你都会知晓。”
老农看着醉眼朦胧的老儒生,没敢多要一碗酒,怕耽误了田里的活计,也怕老儒生不够尽兴。
老儒生自顾又碎叨了几句听起来好似醉话的言语,而后抬头望了一眼天色,叹息道:“老兄弟,早些回去吧,要打雷下雨了。”
老农望向外头的烈日炎炎,挠了挠头。
言罢,老儒生起身往外走,身形有些摇晃,嘴里还在喃喃自语。
“书上之人,当死则死,书外之人,当去则去,清风翻我书,我写人间意,快哉,快哉……”
北地风沙,难见绿意,风铃宅院的一小撮花圃,或许是荒漠里唯一的春色。最后一朵娇艳踩在春季的尾巴上,悄然绽放,满庭芬芳。
常年一身玄衣的薛东仙环手抱胸倚在廊柱边,“看”着正在仔细修剪枝叶的屈斐斐,这个明面上虽仍是“青楼出身的丫鬟”但暗地里已然成为流沙城新女主人的小妇人,好似浑然不觉,早已将发髻盘起的她剪下一株开的最艳的花朵,低头轻嗅,脸上不经意间露出一个少女般的纯真笑容。
风铃宅院里从来不曾留宿男子,哪怕是那位被北雍王极为器重的陈大人也例外。故而,二人成婚后,其实从未同枕而眠,说是貌合神离都算好的,简直就是毫不相干。久而久之,就连旁人都不把这二人看做夫妻,陈大人是陈大人,屈娘子是屈娘子。虽然这与李长安的初衷背道而驰,但好在什么也没耽误,也就没人说些闲言碎语。
屈斐斐捧着花走到薛东仙跟前,笑意盈盈道:“薛姑娘,这朵花与你最是相称,送给你。”
说着,她拉过薛东仙的手,不由分说塞进她手里。
薛东仙微微低下头,手指轻轻转动,好似在欣赏,嘴角渐渐勾起一抹笑意:“屈斐斐,倘若有一日,李长安要你死,你是希望我来动手,还是那个人?”
若是有旁人在场,屈斐斐一定会竭力维持住脸上的笑容,但她知道薛东仙看不见,所以那笑容自然而然僵在了脸上。
但她强自镇定,平静问道:“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