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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林白鱼辗转难眠,瞧见外头月色宜人,干脆披了外衣出屋散步,不知不觉见就走到了西厢房,不经意瞥了眼屋顶,却见有个人坐在上头喝酒赏月。
定睛观瞧,不是李长安是谁。
李长安显然也瞧见了站在廊下的林白鱼,朝她晃了晃手里的酒壶,笑问道:“林小姐,要不要上来一起看风景?”
林白鱼想起白日里父亲说的那番警言,尚在犹豫间,隻觉眼前一花,自己就站在了屋顶,当即一声惊呼,吓得赶忙蹲下身。
李长安扶着她坐稳,玩笑道:“莫怕,你若不小心摔下去,再落地之前我就能接住你,保管安然无恙。”
林白鱼没忍住,狠狠刮了她一眼。
李长安一如往常,不以为意道:“你爹思量的如何了?还是怕我给他下套子?”
林白鱼默然不语,不知如何回答。
李长安也没刨根问底,自顾自道:“其实也不怪你爹,常在河边走惯了,忽然脚下踏实了反倒不安心,人之常情,我能明白。你爹与王右龄不同,王右龄本就想要一处安身之地,只要给他施展抱负的机会,他便不会再有二心,不过也就是遇上了我,换个主子兴许他就没这般好命了。”
林白鱼斜了一眼这个自卖自夸还半点不脸红的无赖,忽然有些明白,为何总是守不住那条界线,不仅是她自己,恐怕王府里的人大都如此,因为眼前这个女子根本就不把自己当做高高在上的一方王侯,尤其是在亲近人的面前,和气可亲的更像是家人而非君臣。
林白鱼踌躇了半晌,心一横,问道:“王爷先前所言,若……之后便将大权托付于我,是真的吗?”
李长安想了想,反问道:“我看起来像是在说瞎话吗?”
林白鱼又问:“为何不是洛阳姑娘?”
李长安愣了一下,仰头喝了一口酒,道:“她不适合,我也不愿她来承担这些。”说着,她侧目望来,嘴角微扬,“这么说,你心里可痛快些?”
林白鱼轻柔一笑,微微摇头道:“王爷想多了,林白鱼不在意是否为他人做嫁衣,只要那人是值得可托付之人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