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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头被那位君子府的少府主捅了个对穿的杜康脸色惨白,但仍旧古井不波的点了点头,旋即她又摇头道:“不,还有一人,虽然那位老前辈并非沙场中人。”
关青山举目望去,依稀可见有一道人影独立于山巅之上,衣袖飘摇。
原先行走江湖时,无人不艳羡这般举世无敌的高人风范,如今再看,竟无故生出几分旁的意味。
似壮烈,又似凄凉。
这个也曾为江湖人,如今却置身沙场的中年汉子默然收回目光,轻声道:“杜什长,战场上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不说死绝,隻说战死。”
然后他拨转马头,面朝一万北平骑军,抽刀高举。
“开山营尽数战死,我等该当如何!”
“死战!不退!”
“北平骑军!”
“死战不退!”
山头上,背靠着一块大石的年轻副将已是弥留之际。
负剑而立的于新梁甚至没出剑,隻一挥袖,几名趁机偷袭的北契武夫便如滚石搬摔下了山坡。
他没去看那个不知中了多少刀,上半身几乎血肉模糊的年轻副将,隻轻声问道:“将军可听见了?”
那张满是血污的脸庞轻轻笑了。
“听见了。”
刚刚结束一场小交锋,或者说根本就是一边倒“屠杀”的北契骑军并未撤离战场,多年来两北战火不休,不知从何时开始双方都渐渐形成了一种不必言说的默契,最后活着站在战场上的一方都会在离去之前粗略扫荡一遍,给那些尚未死透,却动弹不得,只能苦苦等死的敌军骑卒一个痛快,然后割下他们的头颅挂在自己马背上,这是象征战功的重要凭证,亦是对对手最大的尊重与敬畏。只不过北契骑卒在割下敌人的首级后,还会顺手牵羊走那把在北契贵族之间转手就能卖上几百两银子的北雍刀。
而自打那支名为白袍营的女子骑军在关外开始名声大噪后,她们的身价一夜之间便远超那些动辄上百两的甲胄战刀,北契军中那些头脑灵光的家伙甚至以此做起了买卖,一具完整的白袍营骑卒尸身最高可卖到两千纹银,若是抓着活的,哪怕缺胳膊少腿,至少也是百两黄金的价格。不过迄今为止,那些癖好变态的北契贵族也没见到一具完好的尸身,就更别提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