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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些时候她驱车回了陈家老宅,陈父正戴着老花镜读《易经》。
见她回来,陈父将书敞着搭在腿上,老花镜拉到鼻尖处,上下打量她。
“去德国这几天气色好了不少。”陈父道,“看来姓纪的那个姑娘确实会照顾人。”
陈郁给自己倒了杯水:“那您还不愿意接纳她。”
陈父笑了声,又将眼镜推了回去,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
“你主外,她主内,也还行。”陈父道,“就是——”
“爸,你这话不对。”陈郁正色道,“她有自己的事业,我也有我的事业。我们可以相互照顾,没什么主内主外之分。”
陈父一时语塞,被她哽了良久才道:“我和你妈不就是我主外她主内,这样多好。”
“那是我妈愿意牺牲自己的事业帮你照顾家庭。”陈郁辩驳道,“你以为她不喜欢舞台,不想继续自己的舞蹈事业?”
陈父撑着胳膊往椅背处挪了挪,显然是不想和她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陈郁也不再过多言语,陈父却主动打破了这份沉默。
“调查组下来了。”陈父竖起食指,指了指天上,“还有纪检委的。”
“省里的?”陈郁问。
陈父摇头,又抬手指了指天上。
“确定?”陈郁握着杯子的动作僵住了。
“我还能骗你不成。”陈父瞥了她一眼,“也就这几天的事了吧,我估计没几天会有新闻。”
陈郁喜欢藏着情绪,但在亲近的人面前还是会有所松懈。
陈父注意到她的唇越抿越薄,竭力压製着喜悦。
“欸!”陈父见她要去打电话,忙叫住她。
“怎么了。”陈郁回眸。
“你这段时间能有多低调就让自己多低调,平时注意点安全。”陈父叮嘱道。
陈父的消息确实准确。
高考前一天,陈郁赴堰市赴会,经过了堰市人尽皆知的公职人员常下榻的宾馆。
司机望着宾馆外来往的车辆,咂舌道:“最近肯定要有什么大事了。”
副驾驶座的经理好奇道:“这怎么看出来的?”
“平时哪来这么多车啊!”司机笑呵呵道,“我是本地人,我们这的人都清楚呢,车越多,事越大。”
陈郁顺着他们的视线,一眼便看到了好几个提着公文包穿着神色夹克衫的人。
她视线扫过经理时,经理还以为是自己的说话声吵到了陈郁,立马收住好奇心噤了声。
“师傅,您知道他们是来查什么的?”陈郁问。
司机叹了口气道:“我估计还是之前那个事,好像是泉镇那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