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节
很意外的,得其利发现了小巷内的第四个人。
那人有一张白净的脸,举止落落大方,从眉眼间可见一抹在组织内甚为少见的儒雅气质。
也是凭借着这股气质,得其利认出了这个与之前形象大为不同的人——诸伏高明。
“真有你的,琴酒,出来做任务还带着小情人。”得其利嗤笑一声,苦中作乐。
“是我想来见见你。”诸伏高明没有朝得其利走得太近,只与琴酒并排站着。
“我没有背叛!”得其利面露凶光,死死盯着诸伏高明说道:“滚吧,死条子,少来羞辱我!”
他没有背叛,他始终对皮斯克大人忠心耿跟。
怎么可以说他背叛呢?怎么可以认定他背叛了组织?得其利不明白,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自证清白的机会了,但他也绝对不会承认这一点。
他对皮斯克大人的忠心,日月可鉴!
“是有人在陷害我,有人陷害我!”得其利冷冷朝几人说道:“不管你们相不相信,我都没有背叛组织,这一切都是针对我的一场阴谋!”
阴谋的策划人琴酒、诸伏高明、波本:……
在这个世界上,恐怕没人比他们更明白这场阴谋了。
“得其利,我懒得听你废话,说,组织里还有没有你的同党?”琴酒掏出伯莱塔将枪口对准了他。
“没有,因为我根本就不是叛徒。”得其利冷静地看着琴酒,为了自己而申诉:“我背叛组织有什么好处吗?那些条子能给我什么好处?他们什么都给不了我,我的背叛根本就是不成立的!”
得其利说的有道理,可惜没有人去听。
在场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是策划了得其利死亡的刽子手。
“我知道我今天一定会死在这里,但是琴酒,我希望你能重查这件事,是有人在害我。”得其利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琴酒的身上,他不想以一个叛徒的身份去死。
琴酒却十分冷漠:“我对死人不感兴趣。”
得其利痛苦地闭上了双眼,他就知道,琴酒永远这样冷漠无情。
“等一下!”一道声音远远的传来。
琴酒微微皱眉,没有开枪,得其利则眼睛一亮,迅速看向琴酒几人的身后。
一道人影迅速跑来,然后对琴酒说道:“皮斯克大人的命令,我必须将得其利带回去重新进行审查!”
得其利的眼神越来越亮,他就知道,就算所有人都怀疑他,皮斯克大人也是不会放弃他的。
琴酒却冷笑了一声,然后调转枪口对准了跑过来的魁梧大汉,质问:“爱尔兰,皮斯克也要背叛组织吗?”
誓不两立
从天堂直坠地狱,得其利猛地缩紧了瞳孔。
琴酒真的很冷漠,他最懂得该如何用最残忍直接的方式来摧毁一个人的希望。
“不,皮斯克大人没有背叛组织!”得其利大声吼叫起来,他从等死的状态重新站了起来,然后愤怒地冲向琴酒。
“砰——”
波本朝得其利的左腿开了一枪,子弹射中了他的膝盖。
“波本!”爱尔兰的眼神几乎要冒出火来。
“真是抱歉,膝盖被打碎了应该很难修复吧?不过他已经是个死人了,没必要手下留情。”波本语气轻松,然后故作惊讶地询问爱尔兰:“爱尔兰,你刚刚说了什么来着?”
直面琴酒的枪口,爱尔兰没有害怕,但波本的问题却让他心中一突。
与此同时,琴酒也在向他施压:“皮斯克想要包庇这个叛徒?”
不,不是的!
爱尔兰的面目也有一瞬间的狰狞,但他明白自己现在不能冲动,如果就连他也攻击琴酒,只会给皮斯克大人增添更多的麻烦。
“琴酒,不准你胡说八道!”耷拉着一条腿,得其利只用一条腿朝琴酒艰难地扶着墙走去,语气间的恨意令人脊背发凉,眼神更是狰狞地几乎要生啖琴酒的血肉。
“砰——”
波本对得其利开了第二枪,打碎了他另一条腿的膝盖。
爱尔兰的表情又是一阵扭曲,但由于琴酒的警告,他并没有怒吼出声,只是恶狠狠地盯着波本。
波本一耸肩膀,表情轻松,对于得其利的凄惨无动于衷。
“我没有。”没办法行走,得其利便用两只手艰难地在地上爬。
手指用力,指甲盖狠狠地嵌入了泥土之中,手指间的血液擦在地上,渐渐被从膝盖流出的更多的鲜血所覆盖,在地面留下两道血腥的痕迹。
诸伏高明抿紧了嘴唇,这是所不同于警察的另一种坚持。
不要去怜悯他,诸伏高明告诉自己,不要去怜悯一个罪犯。
但是,生命是不分贵贱的。
诸伏高明静静地看着地上艰难爬行的得其利,突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在这样一个扭曲的环境中成长,心性是很难和正常人完全相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