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节
就要拔擢了。”
这样灵巧多才的寺人,秦王政不将他提到身边听用才是奇怪。
赵高半玩笑半认真道:“这感情好,奴就盼着等着了。”
说罢,不再打扰秦如查看爰书,安静退开等着下一个伺候。
他虽然是寺人,但他很好学,而且非常羡慕那些可以为大王为国家效力的人,他很珍惜每次伺候大王和这些臣子的机会,这意味着他可以见识到更多的人,学到更多他在深宫学不到的知识和才能。
赵高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很轻易的就发现了大殿外头正有一个小少年探头探脑的往大殿里面看,这个少年他认识,正是大王的弟弟公子成蛟。
秦王政正在询问王绾蜀郡的情况,王绾也如实的跟秦王政解释,去年年末的时候,岷江之上修建多年的都江堰已经开始发挥效用了,这个都江堰虽然还未完全修完,但也已经开始分流岷江的水流向成都平原,成都平原得到灌溉,是以今年蜀郡的粮食出产一定会比往年多,税收相应的也会多出不少
赵高等了一会,见秦王政正在神情严肃的听王绾讲话,不好打扰,就悄悄起身来到大殿门口,小声询问道:“公子可是来找大王的?”
成蛟点点头,眼睛亮晶晶的向大殿里面张望,好奇道:“大兄在做什么?好多人,好多书。”
赵高回道:“大王正在和臣子们处理政务,公子找大王何事?可要奴奴通报?若是不紧急,还烦请公子稍等,等午膳时大王有了空闲,奴会替公子禀报。”
成蛟神情退缩,他来这里找兄长,压根就没什么事情,是大母要他来的,他的从人也劝他要跟大王交好,说是大王兄长若是喜欢他,他能得到许多意想不到的好处。
他被说动,就来了。
结果他来了之后就不知道要做什么了,他的兄长大王正忙的不可开交,显然是没有时间见他的。
成蛟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离开,谁爱来谁来,他才不来呢。
成蛟转身就跑,结果还没跑两步,就听秦王政询问道:“谁在那里?”
赵高忙转身躬身回道:“禀大王,是公子成蛟来寻找大王。”
秦王政起身,伸伸懒腰迈步朝大殿门口走来,正好看到成蛟听到他的声音站住脚回望他。
秦王政对这个弟弟很陌生,他从六岁回到秦国起就知道自己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叫成蛟,被华阳太后养育,但这么多年了,他跟成蛟除了在祭祀、葬礼等群体活动时见一下面,其他寻常时候他们兄弟根本就见不到。
是以,秦王政对成蛟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他的宫殿外很是意外。
秦王政疑惑问道:“成蛟,你来寻寡人?是有什么事情吗?”!
成蛟
成蛟面对秦王政的询问,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他,没话找话道:“我就是来看看你,问问你问问你”突然,他想到了一个绝好的理由,说话终于顺溜了,他理直气壮道:“我来就是问问你,下个月五日,你去芷阳宫看君父去吗?”
月初第五日是先王子楚的祭日,停灵不满七个月,棺椁还未入陵寝,秦国现在正是战时,一切以国家征战为重,作为君王,秦王政可以在咸阳忙碌,但公子成蛟做为先王子楚唯二的另一个儿子,每月都是要抽出几天时间去芷阳宫祭拜的,像是云梦太后,干脆就住在芷阳宫,陪伴先王。
秦王政道:“等到初五,寡人会去的,你若是去的话,可以和寡人一起。”
成蛟:“哦”
兄弟两个你看我,我看你,空气中慢慢弥散开尴尬无言的气氛
秦王政轻咳一声:“你还有”
成蛟丢下一句:“我没事了”
然后就转头狗撵兔子似的跑了。
留下不明所以的秦王政直犯嘀咕:“成蛟这什么意思?自己跑来就是为了问这么一句话?”他去看赵高,“派个宫侍来问不就行了?犯得着自己跑这么一趟吗?”
赵高笑了一下,回道:“这个,公子成蛟应该是还有其他目的的。”
秦王政感兴趣询问道:“你来说说,成蛟来此还有什么其他目的?”
赵高小心的看了眼秦王政,秦王政立马道:“你直说就是,寡人恕你无罪。”
赵高刚想说话,就听秦如道:“还能有什么目的?来找你这个大王兄长联络感情来了呗?”她三川郡的赋税程算完了,在案前坐的腰酸背痛的,见秦王政在外头跟谁说话,就干脆出来看看。
秦王政听秦如这样说,心中讶异了一下,问赵高:“是这样的吗?”
赵高忙道:“奴婢以为正是如此。”见秦王政默而不语,又解释道:“公子成蛟年岁见长,总有为秦国为大王效力的一天,您是公子的长兄,也是君主,公子自然是想要亲近您的。”
秦如也在旁点头赞同。
秦王正奇怪:“那他直接告诉寡人好了,做什么扭
扭捏捏的作态?”
秦如噗噗直笑:“小孩子嘛,害羞呗。”
秦王政:
秦王政想笑,但他忍住了,觉着这样不庄重,少威仪,他轻咳一声,吩咐左右道:“去把近日蜀郡新晋的那套龙溪玉圭送去给公子成蛟把玩。”
赵高和秦如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了然。这玉圭除了拿在手中把玩、摆在架子上做摆设之外,还有另一个更加普遍的用途,就是大臣们朝议的时候拿在手中做记事板用。
秦王政让人给公子成蛟送玉圭,涵义深刻。
秦王政此时此刻浑身上下都透露出心情很好的讯息,显然他对弟弟自己跑来找他别扭“撒娇”很高兴,他心情一好就想表现一下,他对赵高道:“你很好,留在寡人身边听侯差遣吧。”
是“听候差遣”,并不是“伺候”,也就是说,赵高以后并不只是专司端茶倒水这等奴婢们常干的伺候人的活计,而是在秦王政身边伺候文书辅助政务的工作。
本质上,已经跟前朝郎官无限接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