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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对决上京

 

耶律玉哥的副将手挺长矛,道:“将军,无论我们怎么守,都是守不住的。不如由我带队,开城去冲杀一番,杀得一个够本,杀得两个还赚一个!”

“不必如此,我军职为守城,只要能拖延时间就行,用不着逞匹夫之勇!你留在这儿助我守城即可!”

号角声声,金兵呐喊着蜂拥而上,把大刀咬在口中,手扶云梯登城!上京城头大炮开火,莫启哲临走之时给耶律玉哥留下了二十门火炮,现在终于派上了用场,大炮不停地轮番轰炸,可联军实在太多,躺下一个,补上来十个!

面对扑天盖地而来的联军,突火枪和火药箭也失去了往日地威风,数量不足是个致命伤,不能成排成排地发射火器,骠骑军立落下风。

上京百姓帮着骠骑兵把一锅锅烧沸的滚油泼下,滚木擂石也向联军头上招呼过去!在城头军民顽强的抵抗下,联军进攻稍挫。完颜宗翰见进攻失利,又下令让所有的千夫长万夫长,随起攻城,不许后退一步!联军的大浪头再一次猛烈地扑向了城墙,士兵们象蚂蚁般爬向城头。骠骑军大呼反击,士兵们红着眼睛杀敌,瞬即间城头上便是戟断枪折,血流成河。城头上不停地掉下士兵地尸体。有的士兵一时未死,掉下城时发出的惨叫,混杂在作战士兵地叫喊声中,显得格外凄惨!

完颜昌由侍卫扶着,亲自在阵后督战,他身旁数百面大战鼓被打得咚咚做响,震耳欲聋,任何的说话声音都被淹没了,只能靠传令兵拼命挥舞令旗,指挥战斗。眼见着千夫长、百夫长,甚至于万夫长一个个或死或伤,血染铁甲,从阵前抬了下来。完颜昌从小到大经历过无数兵火,可这么激烈的战斗也是少见,他道:“守城之将是何人?”

一名侍卫答道:“听说是莫启哲的兄弟,叫耶律玉哥。”

“哼,原来是个死党,怪不得如此顽抗到底!来人啊,传令,这个人我要活的!我要把他吊死在城头,让莫启哲听听他兄弟临死前的哀嚎!”完颜昌恶狠狠地下令道。

又战了良久,在金兵的人海战术下,骠骑兵终于抵挡不住了,士兵死伤过半,再也无力守住长长的城墙。一个缺口被打开了,金兵连成串地登上了城头,耶律玉哥亲提长矛与之激战,金兵发现了这个领兵大将,挥刀杀来,由于有令要抓活的,他们只挥刀砍断了耶律玉哥的长矛,随即上前把他按倒,耶律玉哥连拔刀自刎的机会都没有!

耶律玉哥放声大叫:“向我放箭,我不能被他们抓活的,告诉我大哥给我报仇!”

他手下地亲兵哪能真的向自己地将军放箭,在副将地带领下。亲兵一拥而上,把金兵杀死,救了耶律玉哥出来。

耶律玉哥浑身浴血,他对手下道:“上京守不住了,咱们这就逃吧!”

残余的骠骑兵拥着将军杀下了城头,向城内败退。金兵打开城门,城外的联军大队见到城破。齐声欢呼,纵马入城,杀入了上京。

联军一入城,便开始大抢大烧,尤其是西夏兵。他们把抢掠看得天经地义一般,一进来便开始祸害百姓!可上京城的百姓岂是易与之辈,不但青壮年提刀上阵,就连老人妇女也开弓抗敌,联军还没等打到入城大街。便遭遇到了激烈之极的巷战,战斗愈演愈烈,城中铜锣敲响。百姓全都冲出来与敌人厮杀!完颜宗翰才不管巷战有多严重呢,他要的是立即抓住骠骑军的小皇帝,一声令下,几十万联军疯狂地向城里疾冲,转眼间便在城内地巷战中占到了上风,无论是骠骑兵还是百姓,都挡不住这怒海狂潮的进攻!

在这万分紧急的关头,忽听南边号角声起。一支骠骑兵杀了过来,莫启哲终于带兵赶回了,这是他的先锋部队,由猛将杨再兴率领!

杨再兴一路上马不停蹄地赶回,跟着他到来的三万骠骑兵早已是疲军一支。可眼见上京失守,就算再累也要冲锋上阵!

杨再兴抖动亮银枪。亲自带头冲锋,骠骑援军呐喊着冲了上来!联军中军令旗摇动,阵形转变,内凹侧凸,呈碗形包抄了上来!

骠骑兵累得要死,联军也是疲惫不堪,但仗着人多势众,就要将杨再兴包了饺子。骠骑军一个冲锋便打进了联军阵内,将士们拍马向城下杀去,杨再兴大叫道:“完颜宗翰是谁?伸出脑袋来,让本将军看看!长得顺眼,便扎你一枪,长得不顺眼,就要扎两枪!”

金夏士兵大呼上前,来挡骠骑兵地进攻,后军合围,把骠骑军装进了口袋。

杨再兴横冲直撞地杀向了中军,完颜宗翰哼了一声,手中开山巨斧晃了晃,心道:“要在平常,你这般嚣张,我非把你劈成两半不可,但今日战况不同,本帅才不和你这匹夫浪费时间呢!”他继续指挥军队向城内冲,城外敌兵数量不多,大队完全可以消灭得了。

一名极为悍勇的金将冲了上来,他早闻杨再兴厉害,打得金兀术四处乱跑,现在他就在眼前,当较量较量,决一雌雄!这金将来到杨再兴身前,叫道:“呔,这条小狗,敢与爷爷大战三百回合吗?”

杨再兴摇头道:“你骂我为狗,却又自称爷爷,那你不也成了狗吗?你脑袋有毛病,哪有骂自己的,要是你成了狗,那你的爹娘”

“少说废话,受死吧!”金将抡起镏金镗,向杨再兴砸了下来。

杨再兴不躲不闪,忽然一指金将身后,叫道:“谁?”

金将听他猛地一叫,稍稍愣神,条件反射地向后看去,身后兵马虽多,可向这边来的却没有,他叫地是谁啊?再一回头,突见红缨乱颤,亮银枪已到面门,再躲可来不及了!枪到骨碎,金将连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就被刺下马来!

杨再兴拔出长枪,笑道:“我说你脑袋有毛病吧,你还不服,让你回头你就回头啊,死了也是活该,正好去阎王老子那里,请他老人家给你换个聪明点的脑袋,就如我的一般!”

别地金将一见,齐声发喊,一齐冲了上来,准备围攻杨再兴。杨再兴挺枪大叫:“不要脸,竟要车战!人多就了不起啊,本将军不惧!”挥枪挡开了几人的兵器,发现敌将太多,杨再兴只好又叫道:“有话好说,小弟今天没吃饭,各位不可趁人之危,应先放我回去吃饭,吃饱了再和各位较量,否则你们胜之不武!”口中胡乱叫喊,手下却半点不停,前挑后拨,与众敌将打到了一处!

远处又是马蹄声大作,第二路先锋木合它尔来到,一见杨再兴被包围了,情势危急。也来不及多想,木合它尔一挺狼牙棒,拍马加入战团。骠骑兵两路先锋与联军打在一处,联军人数太多,渐渐的又把木合它尔的军队也包围住了。

杨再兴一见作战失利,心一狠,向完颜昌疾冲而去。身后金将大呼追击。杨再兴使出快枪,连挑了十余名金将,势如破竹般地冲到联军中军深处,完颜昌就在不远的地方!

早知骠骑将军个个悍不畏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完颜宗翰把手一挥,道:“保护丞相大人!”他手提开山斧,亲自挡在了完颜昌的身前。

完颜昌的随身侍卫持戟而上,在丞相的身前列出了一个小阵,阻挡杨再兴。周围几十名将军一齐冲来,势必要抓住这位第一猛将。杨再兴见无法冲到完颜昌身前,提气大吼一声。把手长枪冲着完颜昌掷出。

眼见那亮银枪犹似流星赶月般飞来,完颜宗翰挥斧上前,向它斩去,本以为定能将枪挡开,谁知这枪劲力十足,枪斧交击,火星四溅,亮银枪只偏了一偏。继续前刺,卟地一声响,透入了完颜宗翰地肩膀,肩胛骨登时碎裂,长枪余势不消。竟把完颜宗翰从马上撞了下来,钉到了地上!

杨再兴抽出马鞍上的长刀。又和金将开打。他抓住了一名金将的长矛,长刀往矛杆上一搭,随即下滑,金将吓了一跳,要不撒手,可就要十指尽断了,忙不迭地弃枪与敌,只听杨再兴叫道:“记清楚了,这是我杨家枪法中的马前夺枪”

木合它尔挥舞狼牙棒赶到,和杨再兴合兵一处,奋力杀敌,无奈敌人多到他们无论如何也打不过地地步,骠骑军的先锋陷入了苦战之中。

风起西北,啸啸声中,莫启哲迎风而上,骠骑大军地本部到了!

一临近上京,尚离得好远,莫启哲便望到前面三军混战,城头上地骠骑军战旗也被扔下,换上了金国的军旗,上京失守了!强把精神一振,莫启哲一挥马鞭,对士兵们叫道:“男子汉建功立业的机会到了!兄弟们,随我冲啊!”狠狠给了战马一鞭子,莫启哲当先率兵冲锋。

韩企先随后跟上,叫道:“都元帅当坐阵军中,不可涉险!”

“嘿,这等时刻,我不亲自上阵,只在后面指挥,岂不让兄弟们笑我胆怯!”莫启哲鞭交左手,从马背上抽出大刀,一声呐喊,纵马杀进了联军阵中。骠骑兵见都元帅这般勇敢,疲劳尽消,齐声发喊,奋不顾身地突入敌军大阵!

金军统帅完颜昌,完颜宗翰和金兀术全部受伤,都无力指挥战斗,现在可以指挥战斗的只剩下了拓跋道顺一人。拓跋道顺这回可威风起来了,指挥权全落入他一人之手,那他还客气什么!

拓跋道顺巴不得金军和骠骑军两败俱伤,一齐玩完,他一见骠骑军冲来,立即传令,让手下的西夏兵尽力进城,却要金军向骠骑军冲过去,以此损招来削弱两军实力!

西夏军不全在他地直控之下,听到命令后,只有一部分继续向城内杀去,而大部分仍混在金军中向莫启哲冲锋。杨再兴和木合它尔在莫启哲来后,压力顿减,他们跟在西夏军后面,也冲入了上京城。

骠骑军和联军一接战,战斗在刹那间便变得激烈万分,莫启哲还未等杀敌,就被乱箭射中战马。战马失蹄倒地,把莫启哲狠狠地摔了下来,身边亲兵抢上,把他救了起来。但感肩膀巨痛,侧头一看,一支狼牙箭正中左肩头,虽有铠甲护身,那箭头却也没入肉中!

韩企先拍马赶上,道:“都元帅,为将为兵各有职责,并非只有血染沙场才是真英雄!”

莫启哲咬牙折断箭杆,站起身道:“我知道了,兄弟们不用管我,继续杀敌,为我报这一箭之仇!”

骠骑军开弓向联军放射火药箭,非要把刚才莫启哲受那一箭的场子找回来不可。莫启哲翻身跨上了亲兵送来的战马,重又指挥,将士们见都元帅无事,皆是欢呼,加了一把劲,更狂猛地向联军冲去。

拓跋道顺顾不得装总指挥了,他也放缰上前。命令联军把阵地前移,和骠骑军对冲。联军再也列不成任何有力的阵形,只顾速度的冲锋作战,使他们失去了人多地优势,一时之间竟和骠骑军打成了平手。

时值北风越刮越大,骠骑军面对这呼啸的北风,都有些睁不开眼。飞雪扑面,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见战斗一时之间无法获得胜利,韩企先建议道:“都元帅,我军不占天时,这样下去会让军队杀敌更加费力。不如暂且收兵,再做打算!”

莫启哲摇头道:“不可收兵,生死存亡决于今日,如果现在收兵,会使疲惫的士兵在精神上也振作不起来!我们是疲军。联军同样也是,只不过他们占了上风口而已!传令,兵分两路。侧面击敌,快速冲到城下,抢占上风口,然后转身再战!”

韩企先点头道:“也只好如此了!”

身边令旗挥舞,号角连声,骠骑军不再与联军中军硬拼,左右分开,向两翼绕了过去。骠骑军这一分开。联军登时冲锋顺当起来,拓跋道顺心道:“当趁此良机,一鼓作气,将骠骑军消灭掉,就用金军地力量好了。大战一完,两军一起受到巨大损失。到时便是我西夏军登台表演之际了,哼哼,中原沃土将落入我国手中了!”

完颜昌看着亲兵拔出完颜宗翰肩胛骨中的亮银枪,完颜宗翰虽然体壮如牛,却也禁不起这么重的伤,早已人事不知,晕死了过去!金兀术也在旁边看着,金军将帅一齐躺倒,倒便宜了拓跋道顺。

拓跋道顺一下令全力冲锋,完颜昌便看穿了他的诡计,现在这种情况,当尽力使两军分开,联军重新列阵,这样才能发挥出人多的优势,可拓跋道顺却在散兵作战的劣势下,仍要继续战斗,这摆明了就是要让金军加重伤亡,损人利己之心明明白白的表现了出来,他这是撕破了脸皮,要直接把金军推上绝路啊!

完颜昌知道现在下令收兵可来不及了,他用出身上最后地一点力气,下令道:“我军集中力量,对冲莫启哲地军队,和他们互换阵地,然后重新列阵再战,不可在这种情况下和他们混战!”

传令兵全体出动,飞马而去,一路上令旗挥舞,把命令传给了各路金将。金兵得到命令后,立即放弃了两翼,让骠骑兵绕过去,他们把重心放在了中路,拼命冲锋,在骠骑兵刻意的相让下,联军不一会儿就冲到了骠骑军的阵地,两军完成了阵地互调。

不再混战,相反换了阵地,可把拓跋道顺急坏了,他催马来到完颜昌跟前,叫道:“丞相大人,为何如此,怎么不打了?为什么要停战?”

完颜昌冷笑道:“怎么不打了,胜负未决,岂能停战!刚才情形对我们不利,对付莫启哲哪能用散兵队形,就算打赢了,士兵不也都死光了吗!我这是要重新列阵击敌,有何不对?”

“可是,就算要列阵,在城下也成啊,怎么放弃了上京城?”拓跋道顺满脸是汗,互换阵地对金兵是没什么关系,可对他却是大有影响,他刚才使出损招,让金军冲锋,把自己的一部分军队倒是送进了上京。可现在他损人不利己,被完颜昌狠狠地反咬了一口,这一交换阵地,就等于把进城地西夏兵送到了莫启哲地刀口上,那是非得全军覆没不可的呀!

完颜昌道:“我为什么不在城下列阵,刚才我列得了吗?要问为什么,还是先问问你自己吧!”

拓跋道顺看了一眼完颜昌,不再说话,可心中却把这位智慧高他一筹地金国丞相,恨到了骨头里!

骠骑军一到城下,立即合兵一处,堵住了城门,杨再兴此时已经进城,和联军展开厮杀。联军这时进城的人数已达七八万,其中西夏兵占了大多数,足有五万之众,他们一进城便开始抢掠百姓,百姓虽然殊死抵抗,可终是打不过正规军队,不少人都躲回了家中。这时他们见骠骑大军回转,皆是大喜,又从家中奔出,在耶律玉哥地带领下,对入城的联军进行围攻!

莫启哲分兵一队,去进城帮助耶律玉哥等人,剩下的大队则开始列阵,和平常一样,又列成了炮兵在前,骑兵在后地常规阵形。其实,骠骑军现在并没有完全回来,还有一支人数相当多的步兵军队在后面,只是一时没跟上来而已。

完颜昌挺着重伤的身体,把拓跋道顺挤到了一边,亲自布阵,他下令全军排成九个方块阵,横三纵三,战线拉到十余里之长,上京南面城墙下,从东头到西头,全在联军的冲锋范围之内,以此来消除骠骑兵火器的优势,莫启哲大炮再多,也无法覆盖住这么长的战线。关于骠骑兵的大炮,完颜昌想了很久,可却总也想不出有效的作战方法,似乎拉长战线是唯一地战术了!

大风在这时变小了,不再象刚才一个劲地向南吹,春冬交季之时,气候反常,变化起来让人摸不着边际,北风减弱,南风又起,竟又向骠骑军吹去,把莫启哲吹得火冒三丈,真是倒霉,这风为啥总是跟我过不去啊,我到哪边,它就往哪边吹,跟我有仇啊!

完颜昌见风向转变,忽生一计,道:“我军等会冲锋时,只需向敌军放火箭,必可烧得他们人马俱焦,如能射入城内,也可引起大火,内外一乱,我军大有胜算!”

正打算着一击必成之时,却见阵后跑来一匹快马,马上之人风尘仆仆,象是赶了好远的路。这人一进中军,并不向完颜昌报告什么,却径直来到了拓跋道顺跟前,低声说了些话。

拓跋道顺在听了这人的消息后,脸色大变,恨恨地看了一眼完颜昌,随即和这人躲到一边,嘀咕了半天。这人显而易见是个西夏兵。他从怀中取出了一个蜡丸,交给了拓跋道顺。拓跋道顺立即打开观看,越看脸色越青!

完颜昌明白了,这是西夏国的信使,自己这些日子受伤,又向上京急行军,放松了对西夏信使的堵截,西夏来人终于把战报送到了拓跋道顺地手中!完颜昌一下狠心,这时候绝不能让西夏军队走了,他低声对手下侍卫道:“你们先躲起来,等会拓跋道顺过来,就放冷箭射死他,然后大喊有骠骑奸细混入了军中,明白不明白?”

侍卫首领点头,丞相这是要暗杀夺权啊,要让西夏军落到自己的掌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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