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
这银子上,有别的术者的气息。
忆起雾菱先前撞见纸傀儡在树上窥探,她打量过那树,方向正对这边院中。
也就是说,对方很关心二房。
不管那术者是魏行致招惹来的,还是魏行致已和术者勾连在一起,其目的,都绝对不单纯。
魏林氏有孕,明明白白是被那术者栽赃陷害了。
“看出了什么。”沈星楼屈指抵在唇边,压低声音。
舒青窈瞥他一眼,并不是很想回答。
对方却洞悉她的小心思,将目光落去她手里的银子上,神色意味深长。
——你要是不告诉我,我有办法让她们追问到你身上。
舒青窈无可奈何,将银子收进袖中。
“小王爷不也瞧见了,二爷的腿能动?”
“小王问的是,其他。”他直言。
舒青窈抿唇。
她术者的身份怎么可能告诉他?
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发现。
沈星楼当然知道她闭口不言的原因,深深凝看,见她脸色惨白惨白的,又不忍再问,收回目光。
“母亲!”魏行昭由远及近,“出了这么大的事,您怎么不告诉儿子!”
倒也不是不知道魏林氏有孕,他只道这事是魏行致又要变着法讨要银子而已,根本不想搭理,便陪着白若璃上街买东西去了。
哪晓得就出去这么一圈,他回房小憩养神半会儿,事情竟闹得如此难堪。
不仅让沈星楼看了笑话,还让苏幼青也看了个全场。
魏老夫人此刻已经语无伦次:“昭儿,你来得正好,致儿能走了啊!他的腿好了啊!”
魏行昭惊诧不已。
魏行致心虚地辩解:“母亲,我不能走,我只是稍微,稍微有了一点知觉……”
话音未落,魏行昭已快步朝他走去,二话不说,拔出腰间随身用来装饰的宝剑。
“你要干什么!”
“放心二哥,宝剑没开刃,只不过会有点痛。”说着,他狠狠往魏行致大腿上扎去。
魏行致大喊一声,眼泪瞬间就疼得飙了出来。
连声叫:“母亲!他要杀我!”
魏老夫人却喜不自胜:“致儿!你的腿终于有知觉了!”
魏郑氏咂嘴:“还真是好消息啊,恭喜二弟了。”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原先一个魏行昭就足够让丈夫头疼,这又多出来一个魏行致。虽然魏行致是个不中用的混玩意儿,可到底是魏家血脉,又是魏行昭的亲兄弟,二打一,行勋这次,恐怕难了。
这样想着,她忽就转变了主意。
反手去扶魏林氏,边扶边道:“妹妹你也是,既然二弟他已经恢复,怎么不同我们说呢?这孩子,定是二弟的了!”
魏林氏的脸色青白交错。
闷了半晌,凄凄笑开。
“好,很好!魏行致,你拿我当傻子,当奴才,骗得我团团转!这么多年,我受够了!你不是要休我?好,休,你尽管休!我等着你那封休书!”
说罢,也不管其他人如何,一瘸一拐地要走出院门。
一直跟随她的丫鬟忙不迭上前搀扶。
魏行致涨红了脸,看看魏老夫人,又看看眼角眉梢尽是嘲讽的魏行昭,认栽地闭上眼睛。
舒青窈起身,理了理裙摆。
沈星楼也紧跟而起。
二人一前一后离开。
走出院门,雾菱一直提着的那口气终于松懈,嘀咕道:“乱七八糟的混账事。”
又问:“小姐看明白了么?”
舒青窈略是抬眸望天。
要是没有术者的气息,她只会如寻常人一般,把这看作魏行致的一场胡闹罢了。
但凌桑的出现,纸傀儡的探查,以及魏行致和魏林氏身上的痕迹,是全然不能用“胡闹”二字能轻易解释的。
“还不知道那孩子究竟……”
“你以为那真是‘孩子’?”舒青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