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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风动荷花水殿香

 

夏末,池中荷花只剩下几朵孤零零地开着,等到这些花也谢了,夏天,也就彻底结束了。

端yan躺在凉亭竹簟上,一耳听着不远处的水车哗啦,一手绣着竹叶。

一刻不闲的结因冒冒失失地跑过来,大呼:“公主不好了,公子要娶二夫人了!”

端yan指间一顿,针尖刺破手指,一滴血点在淡青绢面上,红豆大小,格外突兀。

“你说什么?”端yan抬头问。

“我刚听几个下人在说闲话,说公子要娶华妍当二夫人。”

华妍……

端yan虽不曾见过她,却听过她的名字,是个大美人儿,美到让京中这么多nv子都自行惭hui。

若是旁人,这样的闲言碎语最多信三分,若是华王后的侄nv,就另当别论了。端yan0着绢面上的血滴,心神不宁。

“公主,怎么办?”结因见公主只是皱眉,却不说一句话,十分心急。

恰在此时,有人禀告密y公主前来探望。

“快请!”端yan扔下手里的绷子,吩咐结因,“将这里收拾一下吧,再去准备些瓜果。”

将将收拾好,密y公主领着何玠进到凉亭,见端yan要起来见礼,连忙按住她肩膀说,问:“今日可大好了?”

“已经好了,”端yan示意给密y、何玠看座,“六姐今天怎么来了,还带着玠儿?”

何玠吃瓜吃得无b开心,密y捏了捏他的脸,无可奈何,“今天不用上课,他y吵着要出来玩,路过这里,就想来看看你。”

“什么时候能见见六姐的nv儿就好了。”

“下次你来我府上,就可以见到妹妹了。”密y盛情邀约。

虽是傍晚,暑热还没散。密y他们从外面来,一进了端yan这里,反倒觉得十分凉爽,于是感叹道:“你这里好凉快啊!”

一直待在亭中的端yan自然没有这样的感觉,听密y这么一说,指了指那边的水车,笑说:“大概是因为那个。”

因为端yan去不成钟山避暑,秦异就差人搭了三个水车。水车无休无止地转着,传出“吱拗吱拗”的声音,淋出来的水将夏日浇得透心凉。

顺着端yan指的方向看去,密y随即明白过来,“g0ng中有清凉台,也是用水车,把水引到檐上,水再从屋檐上流下来,可凉快了。既然搭了水车,怎么不搭个那样的?”

端yan摇头,打趣道:“他月俸才千石。房子那么大的水车,他一个月就只能买块板子。”如此奢侈高调,只怕还未建成,御史大夫弹劾的折子已经上几次了。此时的秦异,只恐树大招风。

密y抬袖掩笑,说:“哦,对了,还未恭喜。七弟升迁了,现在是司农寺太仓令。”

司农寺日日和钱粮打交道,就没有不肥的差事。一越坐上太仓令的位置,主掌全国稼穑、米粟,还要得益于华氏。

想到此处,端yan有些心梗,问:“这次钟山之行,六姐怎么也没去?”

“妹妹那么大点,我怕经不起上山下山,又不想扔下妹妹。何况他们是去选妃的,我也懒得去凑这个热闹了。”

听到“选妃”,端yan脸se一变。

密y什么也不知道,颇为担心地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端yan低头转了转手上的银镯子,“只是……还有些不舒服。”

见此,密y不疑有他,不再多打扰,起身告辞。

日光流转,月影相接。恍恍惚惚,就到了晚上。烛光里,端yan坐在床边,摩挲着好不容易完成的腰带,心里却很憋屈。

忙活了这么久,结果这个时候沾了血,不能用。

端yan把腰带扔到一边,转头间,瞄见秦异风尘仆仆地回来,正要跨过门槛。

站在一边的结因也看见了。她正有气呢,想替公主发出来,却被公主叫住:“结因!”

“你们都先下去。”端yan如是吩咐。

结因只能不情不愿地答应,路过秦异身边时,十分不善地瞟了他一眼。

秦异自然发现了,只是当下没心情探究,径直向端yan走去,问:“好了吗?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这都快两个月了,秦异回来,百无一用。

他左手食指有意无意地扣在大腿上,瞥见床里边一条青白似鸭卵的长带,捡起来一看,原是条腰带,绣着绿竹与兰花。

只是这红黑se的一点是什么?

秦异正要细看,端yan一把抢了过去。

四目相对,端yan觉得有些尴尬。

自己煞有介事地与秦异对质,却闹出这样一个糊涂笑话。

端yang咳了一声,低头0了0发痒的鼻子,说:“我给你缝了条腰带。”

听完,秦异也站了起来,抬起双手。

“g什么?”端yan不解。

“不试试吗?”秦异看了一眼自己的腰。

大晚上的,有什么好试的,又不会长了短了。

不过此时端yan心虚,不与他争辩,乖乖到他跟前,低头替他解带。

解到一半,端yan突然觉得不对劲,差点又要被他忽悠过去。

不是华妍,可以是其他nv人呀。

端yan状似无意地又问了一句:“他们选妃,叫你去钟山g什么?”

“我去钟山,不过陪衬,”秦异微笑解释,把自己甩得gg净净,“秦昪与他夫人李瑶也去了。李瑶是将军李崇的nv儿,一柄长刀舞出来,可是会出人命的。秦昪,总不可能带着那样的李瑶去选妃吧。”

“那你可知,”端yan作势将手抵在秦异喉咙,“我的剑,也是会出人命的。”

她的剑,从未沾过血腥,以后也不会,不过是逞强之语而已。

虽然不至于出人命,慧剑斩情丝,她却能够做到,而且不会犹豫。

一如史婵对虞括。

当年,秦异就已经明白。

端yan不见秦异有什么回应,只是笑着看她。端yan轻轻在他脖子上0了几下,似抚慰又带着指甲的痛痒,感受到他颈侧汩汩流动的血脉,轻声说:“你若负我,我就一剑杀了你,然后回赵国……”

话还没说完,一阵凌空感袭来。秦异扶着她的腰,一把把她抱着坐上了桌子。

端yan毫无防备,惊慌之中,双手扶着秦异的肩,手里还拈着刚从他身上解下来的腰带。

他仍在笑,看她的眼却微微眯起,直gg,带着危险的气息。

他要惩弄她,惩弄她的故意。明知道他脖子怕痒,还挠他。

可端yan不怕他。

因为她坐在桌子上,反而b他高一个头,气势十足。

“秦异……”端yan凑到他耳边,要说什么。

温热细微的气流抚得秦异耳窝发痒,他转头看她,瞬间被她捕获。

唇齿相依,一翕一张间,流出微香。

她一定吃过花露之类的东西,遗留一丝馨泽于深处,一不小心泄露出来,在彼此身与身的碾磨中愈发浓热,裹挟着深情,与yuwang。

须臾,情与yu纠缠成一片,难解难分,一发不可收拾。

他们拥抱着,一起陷入这片又香又热的海里,越沉越深,迷离混乱。

沉迷中,端yan顺着本能的指引,手指从他的鬓边探入发中,腿g到他腰上,轻轻蹭动了几下。

胆子大了!

秦异一把把端yan压到桌上。

在这样突如其来的压制中,端yan却没有放松,手挂在秦异肩上,腿g在他腰间,拉着他一起坠落,然后洋洋得意地看着他。

这双如沐春风的眼睛,却这么傲慢,真是让人生气。

如今不怕了?他倒要看看,小公主,能神气多久。

秦异从端yan手里ch0u走了腰带,盖到她眼上。

“不要!”端yan马上意识过来,他又要遮住她的目光。她拉住他的手,不甚开心,“为什么总不让我看你?”

“乖些……”他说,没有其他的解释,然后用了强力的手段,蒙住了她的眼睛,并将她的手按在头上,不许她趁机挣脱。

说不要就是不要!

端yan扭着身子反抗了几下,却无果。

分明是个文弱的人,此时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欺负她现在软弱无力,一只手就困住了她,一点也挣扎不掉。

还有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脚踝,顺势探进了裙子里。

轻轻几下,罗k已解,掉到地上。

有些粗糙的手,在她小腹处盘桓了几圈,径直cha到腿间,越过丛林,趟过溪水,追溯进源头的洞x。

“秦——”敏感的身t因异物的侵入而仰起腰,却奈何不了那指间有意无意的进出撩拨,又塌陷到桌面。

绣鞋罗袜早在她主场蹭动时就一并掉了,圆润的脚趾暴露在空中,随着他的动作,蜷缩,一个个松开,又收紧……

她怕了他了,放开她!

秦异把耳朵凑到她唇边,听到她咬着唇发出闷闷的哼唧声,心情大悦。

他就说,小公主是只纸老虎,神气不了多久。

“什么?听不清。”他竟然说,甚不留情地送入更多。

呃嗯——混……混蛋!

端yan心中暗骂,借助cha0涌的力气,挣脱开来,翻身趴在了桌子上,脸颊藏到手臂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喘息。

有轻佻的笑声从身后传来,紧接着,他好心替她理了理头发,靠到她背上。

这个姿势!

端yan心中大呼不好,已无力回天,被生生压着,完成了未竟的最后一步。

小别胜新婚,大抵如是,虽然是她有心。

他们躺在榻上,仍然沉浸在旖旎热浪里半梦半醒。端yan悠悠地问出了方才的话:“秦异,你说我们什么时候也会有个孩子?”何玠真可ai,她其实有些许羡慕密y。

秦异静窥着端yan,手搭在她腹部,沉默了片刻,给出了极不像他的答案:“这个要看缘分的。”

现在,还不是时候。

下半年唯一大吉的日子,在十月份,公子弄与华氏nv的婚期便定在此日。

十月的咸城,已经很冷,庭院树木的叶子都落光了,光秃秃一条,但是因为四处张着彩灯、红绸,所以并不觉得萧条。

席宴上,秦弄举杯从这桌敬到那桌,方才有些醉意,就被梁倚几人推着进了新房。

与屋外b起来,房内尤其暖和,加之刚才被冷风吹散的酒意又有些上来,秦弄开始冒汗,脑子也有些犯迷糊。

陪嫁的姑姑看见五公子终于来了,忙不迭笑脸相迎,扶着秦弄入内,催促他却扇。

华妍端庄地坐在榻上,手举着一把小扇,遮住真容。

虽然看不真切,但秦弄知道扇后之人颜se无双。

他轻咳了一声,笑着伸手轻轻拨开华妍的月扇,只看见她通红的眼眶,一下清醒过来,心中那一点激动喜悦也凉了。

“你哭了……”他陈述道。

华妍仍旧低着眼,目中无神,没有回话。

“nv孩儿家出嫁,哪有不哭的,”姑姑瞧情况不对,连忙卖笑打圆场,“公子与夫人喝合卺酒吧。”

闻言,秦弄转身坐到案边,端起酒瓢。

华妍却没动。一边的姑姑看不下去,y是把华妍搀了起来。没往前走几步,华妍嫌恶地挣脱姑姑的手,自己坐到了秦弄对面,盯着他。

只是盯着他。

姑姑着急地把酒瓢呈到华妍面前,她也不接,好像不知他们应该合卺同牢。

秦弄看在眼里,不想勉强,苦笑道:“你……应该不想再喝酒了。不喝就不喝吧。”

宴上他要是真醉了就好了,就不用来面对了,秦弄心想。

秦弄放下了手里的合卺酒,心中有很多话,只化作局促不安的一句:“你……好好休息……”说完,便起身离开。

秦弄替华妍掩上门,听见里面姑姑气急败坏,“姑nn,夫人不是交代了你吗,你们是要过一辈的,这是何苦呢!往后日子该如何过呀!”

“滚!”华妍吼道,还摔了什么东西。

往后的日子,该如何过?

门外的秦弄轻叹,呼出的气都化成了白雾,从他眼前飘过。他拢了拢衣服,准备继续去喝酒,暖暖身子。

秦弄在春风得意楼喝得昏天黑地、不知年月几何,左思右想得出的结果,就是无解。

这日子,恐怕不好过。

秦弄叹出不知:不许酗酒,不许p1aog,不许夜不归宿。

秦弄原来就想好好待华妍,见她释怀往事,他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自此,华妍态度大变,虽说处处管着他,但是平时还是有说有笑的,秦弄只觉得乐在其中。

家和人美,秦弄每天笑不拢嘴的,他那些朋友可算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几次约秦弄喝酒,他都推脱不去。

某天,梁倚与人同上春风得意楼,想叫上秦弄,秦弄直摇头,说家里有事不去。

“我看哪里是家里有事,是家有悍妻,”梁倚打趣道,“五公子,你莫不是,怕夫人吧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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