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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已经做出反应,等许诗晚回过神,她已经蹲下身握住了一块玻璃碎片,慢慢向自己怀里拢过来。
她的眸子好似漆黑夜空里散落的几抹淡光,眼泪夺眶而出,在颊面流逝的悄无声息。利刃划破许诗晚的皮肤,鲜红渗出,但她却毫无察觉,甚至也听不见宋韵成的呼喊。
旁边散落的是手帐本,许诗晚这才看清,内里的颜色是以冷色调为主,马克笔勾勒出线框,旁边写了话,而两人的照片是占据最多的板面。
她想伸手去拿,还没碰上,却被宋韵成攥住了手腕。
她转过身,对上了宋韵成那双黑曜的眼眸。
宋韵成的眼睛很漂亮,但也很有攻击性,眼型狭长,眼皮薄淡,但瞳孔的颜色却很深,是那种浓郁至极的墨色。此刻却流露出翻涌的情绪,好似深邃湖面的幽幽碎光头捉摸不透。
她握着她手腕的力道很轻,仿佛是怕她会疼,而后,只听宋韵成沉声道:
“你手受伤了,我先带你去处理。”
宋韵成总是这样,从不会衝她发脾气,对她的耐受阈值很高,总是平和又温柔的承接她给她的一切。
在宋韵成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许诗晚的眼泪就止不住滚落。
孟雯一清早就跟她说有事出去了,现在整个别墅里,就只有她和宋韵成两人。宋韵成牵着她的手腕下了一楼,轻车熟路地从柜台边的最底层抽屉里的药箱。
取出碘酒和棉签,撕开包装袋,宋韵成牵着许诗晚的手,目光落在那几处被玻璃滑过的伤痕,伤的不深,也没有残余玻璃渣,悬着的心收敛了几分。
而后,她开始用棉签蘸取碘酒给许诗晚消毒。
宋韵成的手很好看,纤细修长且骨感,淡青色脉络顺着她的手背蜿蜒向上,但偏偏她的指尖透着粉,落在许诗晚白皙的手心,有种怪诞的美感。
她的指腹微凉,像是乘凉的脆玉,皮肤相贴处带起细小的颗粒感,而她的神情专注,纤浓的睫毛纤颤,像是振翅的蝴蝶,让人忍不住为之停留驻足。
许诗晚现在脑子一团乱麻,她根本不敢去看宋韵成,起初的那种委屈生气又被懊悔的情绪淹没。想开口道歉,却又觉得苍白无力,心好似被绵而细的针一寸寸扎过,泛起酸而涩的疼,她便隻好闭口不谈。
宋韵成把棉签丢进垃圾桶,抬眸很温柔地擦掉许诗晚颊面的泪,“处理好了,别哭了。”
越是这样柔声的安慰,越让许诗晚愧疚崩溃不已。
因为自己的思虑过重,她伤害了最亲密的人,甚至越来越过分。
“对不起。”
心慌的厉害,像是被一隻大手反覆揉捏,许诗晚咬着唇,唇瓣惨败一片,几近没有血色,她只能说出这句话。
宋韵成敛眸看着她,金丝边眼镜下,那双薄锐的眼眸晦暗不明。而后,只见她轻声叹了口气,而后向前抱住了许诗晚,又摸了摸她的头。
“我没有怪你。我不会怪你。”
许诗晚现在不太敢哭,她最近情绪不稳定,产生情绪波动就容易收不住。只能努力攥紧双手,让指甲嵌入肉里,麻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