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女孩
那她还能跑到哪里?
她跑掉还有什么用,她认识她,她说出去大家都会信的。
元乐几乎崩溃地站在原地,女孩的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屠清淑问了她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她问元乐:“你是自愿的吗?”
她当然,当然……
——会有人理解她变成这样的原因吗?
真的会有人能理解吗,她会明白,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吗?
原来真的会有人理解。
所以这个人和她一起打扮成礼物,绑着蝴蝶结进了办公楼最顶层的学生会。
她们穿着红色的吊带裙,赤裸的肩颈和裸露的大腿,她们像最可爱的玩偶。元乐被屠清淑拉着手跳舞扬起裙摆的时候,她的手都在抖。
她们真的可以吗?
可是当单响一脸玩味看着他高不可攀的未婚妻堕落成玩具,当他们把手放到屠清淑的大腿上的时候。
元乐褪去了恐惧。
她们可以。
于是血才溅到了元乐的脸上,脖子上,锁骨上。
她因为穿着一脱就掉的吊带裙而光裸的肩膀,此刻被血液染上了漂亮的披肩。
她觉得畅快极了。
衣服重新回到她的身上了,她好快乐。
她因为兴奋到麻木,于是不知疲倦地刺向他们的身体,期待有新的血液染上她的身体。凡是被血溅到的地方,她都觉得那里被洗刷干净了。
原来她也可以像地板一样被打扫干净,只是工具比较特殊。
地上躺着的是不再动的尸体,她看到余林的双眼像仍活着一样牢牢地盯着她。
她突然不害怕了,她才是恶鬼。
怎么办啊,现在?她抬头看着屠清淑,女孩的姿态比她好一点,确定他们休克后,她就坐在一边不动了。
屠清淑读懂了她的眼神,她脑袋后别着的蝴蝶结很大,她一歪头就跟着晃动。
屠清淑弯着眼睛笑,说:“我们逃不掉的,所以我们去给大家看看吧。”
元乐觉得这个想法太漂亮了,她把刀举到眼前,她想好啊,看到谁就杀谁!
可是屠清淑走了过来,她轻轻握住她的手,说:“我们已经闯下大祸啦,就不要给别的同学留下心理阴影了。”
好吧,谁叫她是屠清淑,她答应她好了。
于是她们穿着红色的吊带裙走到了操场上,元乐夸张到全身都被染了一层血色,有的血液还没干,还在往下滴,有的倒是结成硬块凝固了。
阳光炙热的洒在她的身上,她呼吸着氧气,像是第一次感觉到世界这么美好。
路过的同学惊异地看着她们,要么跑开,要么就站在原地不动。
元乐像一个恶鬼,而屠清淑像参加了角色扮演,在扮演一个杀手。
她优雅地抬着下巴,还跟相熟的朋友打招呼,她说:“下午好。”
“清淑,你这是在干什么啊?你这,是角色扮演吗?”有的人纳闷地问。
屠清淑愣了下,就轻轻地笑,说:“嗯,角色扮演。”
“哇,这也太真了吧!你俩好认真啊,这是什么染料啊?”
“哈哈哈。”屠清淑大声笑了出来,她的裙摆很短,弯着腰笑的时候似乎能看见她的裙下,可是没有人敢看了。
因为她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平静地说:“这是人血做的染料。”
“什,什么?”
夏日的风吹动少女的裙摆,阳光洒在她们美好的身体上。
女孩抬起下巴,凝固的血色好似还在流动,昭示着践踏她尊严的人已经落到了何种境地。
而以物品的眼光审视她们肢体,企图玩弄她们人生的垃圾,都将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
女孩们一点不觉得惊慌、大告天下她们做了什么的那张脸上,正如此地宣告着。
这就是元乐和屠清淑的开始,也是她们唯一一次的交际。
元乐正在前往图书馆的路上,这是她不招惹屠清淑以后稀疏平常的又一次循环。
而在图书馆前,抱着两本书正离开图书馆的屠清淑看到了元乐。
元乐也看到了她。
她们视线相交,随着屠清淑礼貌地点头,元乐也下意识回应,然后她们错开视线,往自己的方向继续前进。
她们一个离开了图书馆,一个进入了图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