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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可仇刚报,母妃的情况骤然恶化,他这才不得不冒险,亲自去西渝毒瘴深林采集百稀灵芝,又不远万里赴东崇,于深泽战大鳄来取畜生的胆。

药取齐,他亦倒下。

后在折返路上遇到南越献奴的队伍出现暴·乱,他与柏青因斗鳄负伤,武功尽失,这才无奈被捉去充补人数,他的另一手下柏松伤势较轻,只得临危受命,拼死逃生,这才将续命的药材护送出。

而他与柏青,阴差阳错间以奴隶身份被送进大醴。

他更没想到,能再见到他的月。

情浓,欲重。他一边不敢用自己脏劣的目光去看她,一边又克忍不住,于梦魇中一遍遍的抵死缠弄,疯魔一般地去浊污明月的身。

他卑劣地肖想了她好多年,好多年。

可再次相见,他窘迫尘微至极,甚至成了为她踮脚都不配的奴隶。

当被她怜悯地扫过一眼,他心脏都险些被剧痛撕裂,于是恨意暴烈滋生,他只想叫她讨厌他。

可……她竟会被自己失控弄伤。

于是情愫至深,再难遮掩,更无法做到真的无动于衷。

他根本……舍不得。

作者有话说:

一眼误终身,公主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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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芙今晨起得晚,醒来后也不复前几日那般匆忙赶着出宫去,她只悠闲模样的坐在铜镜前仔细梳妆,手侧的步摇朱钗红绿绯靛换了一支又一支。

两贴身侍女在侧有所困疑,只得出声问道:“公主,用过早膳后,是否还要叫小李子去吩咐备车。”

过了一夜,宁芙心头闷气还没尽消。

闻言,她眉梢微扬,哼了口气就将手中那支金镶珠翠挑簪重重拍在桌上,而后努嘴说道:“不去,待会我要到未央宫请安,再陪同母后与大师一道诵经。”

“是。”婢子恭言。

前几日宁芙一心扑在外,隔了几日再去未央宫,方才知晓今日是慧空僧尼暂居宫内的最后一天,她陪同母后虔诚诵完最后一段经文,便主动提议要亲自送一送师太。

出了未央宫宫门,两人沿着花园走过一段庑廊,避讳着左右无人时,宁芙失礼将师太暂留,又将婢子遣离方才开口言道。

“得知慧空师太常在寺赐缘签福,故而宁芙冒昧,想替闺友向师太请来平安符,以趋祸难,招守佑。”

师太合手礼致,微躬身道:“公主陪同娘娘虔诚心诵经文,心诚福至,自该得佛祖庇护。”

宁芙回施了一礼,收下师太从袖间拿出的结福,对方刚欠身要走,却被宁芙犹豫着再一次拦住。

“师太请止步,宁芙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

刚过巳时,宁芙按捺不住的到底还是出了宫,她心里欲盖弥彰地反复强调,说自己此番出宫只是为了给言笙送去平安福,保佑她伤势早些康复,快些恢复成往常那般威风凛凛的巾帼女将军模样。

她来将军府的次数不少,进门轻车熟路,如今谢老将军和谢钧哥哥皆带兵在外,宁芙刚进府门,便被谢言笙的婢子金菊笑面迎上,之后直接将她引去了内院。

宁芙实没想到,谢言笙才刚刚伤势好转,有了下榻的力气,便一点不知爱惜自己地练起刀枪来。

她瞬间拧起眉,提裙迈开步子就要上前去拦。

“言笙,谁许你现在就动刀动枪的!”

谢言笙这才注意到她,当下生怕剑气会伤她分毫,于是紧急制停,后背都跟着吓出一层冷汗来,“小祖宗,哪有你这般直往人剑上撞的,伤到可怎么办!”

在私下,谢言笙面对宁芙并未如先前那般恭敬,没有宁桀在场,她与宁芙的私下相处要随意自在得多,倒不是她放肆不顾礼,而是宁芙比她更讨厌那套缛节,但在人前,两人还是能装便装的。

“谢将军武艺这般好,难道还握不稳手中这把落影枪?”

见谢言笙停了动作,宁芙这才笑盈盈,她面上未露一点差点被伤的心有余悸,明显的十足信任眼前人。

谢言笙将虎头枪重新放置回枪架,回身言命婢子去沏些好茶,还特意吩咐,给公主的茶具要是那套青白釉叶脉纹花盏,旁的俗物可入不了这娇贵小公主的眼。

两人挨坐着叙话,宁芙看着院子到底有些冷清,便又言道:“老将军和谢钧哥哥可有捎信言说归期否?两月之后便要秋猎,若谢钧哥哥到时赶不回来,那我二哥可是遇不到对手了。”

谢言笙点点头,眸中却现忧色,“应是快回了。眼下天下局势不稳,西渝、东崇两国左右夹合,素来对我大醴朝虎视眈眈,更不必说北方的霸主雍岐国刚平内乱,定是即将也要有外扩打算。如今父兄领兵在外,虽先后大胜南越和扶桑,可小国易威慑,北边的豺狼却依旧难防……”

谢言笙是沙场军武之人,话赶到这,关涉天下时局,她是一说便止不住口,可看着宁芙的神色由天真烂漫一瞬蹙眉转忧,她才猛地意识到自己说多,徒惹到公主跟着伤神。

她话音一转,赶忙止住,“芙儿切莫多忧思,方才我说的那些都不是眼前事,是我嘴巴无遮拦,寻个唠叨,万不该拿营中事来扰你的心。”

宁芙本听得认真,闻言却是不由一愣。

从小到大,不论父皇母后,还是众位哥哥,从来都是惯养着她,一点风浪也不舍得叫她历经,宫里宫外,稍骇闻点的逸事她便听不到,更不要说边境沙场,那些见血腥的残戾。

其实,她并没有大家想得那般软弱娇柔,也不是娇滴滴只会啜泣眼泪,可大家总下意识在保护她。

宁芙定睛,目光认真看过去,“言笙,你自小与父兄历过战场的凶险,能否跟我说说,那究竟是怎样的场面?”

谢言笙喝茶的动作稍顿,抬头神色严肃起来,“那些打打杀杀的污糟岂能入公主的耳?”

虽有预料,可宁芙还是不禁面露失望之色,她喃喃,“你与二哥,还有谢钧哥哥都一样,从不肯对我言说这些,纵知晓外面的世界海阔天空,可我的天,却只有这宫墙顶上的一小片蓝。”

她无责怪之意,只是惋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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