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第二次离开
十二小时后,室内缓缓升起人造日光。
百叶窗栏将光束切割,阴影斜斜打在床上,光斑不带重量,却将柔软的躯体照地凝实,落在床上变成触手可及的道道黑白切块。
干涸白斑与青紫红痕遍布,平等昭示着某种超越旖旎,直白激烈的肉体交织。
兰斯躲在闻其咎怀中,对光线无知无觉,眼皮颤了颤后未能睁开,只能拍了拍身上的手臂。
“拔出来。”
“嗯……”
闻其咎贴着他后颈蹭了蹭,又将怀里的人抱紧了些:“老婆嗓子疼吗,等会吃药。”
无人应声,兰斯已经闭上了嘴,他一开口才发觉嗓子干涸地不成样,默然片刻,郁卒地尝试自己弄。
他对身上的痕迹不忍直视,又开始升起羞耻,动作小心地屈起一条腿,想要先将东西取出来。
“唔……”
“哼啊~嘶、好紧。”
“啊!老公别闹、好涨。”
闻其咎被他细细碎碎的声音吵醒,顺势将滑出一截的鸡巴再次挺了进去,搂着兰斯翻了个身。
“宝宝大早上干嘛呢,哼哼唧唧是不是欠操?”
“别呀。”他躺在闻其咎身上,屁股里戳着一根晨起被唤醒的性器,有些不适地挣扎,然而越动,里面的东西就越是涨大。
他呼吸一滞,看着身上的光斑,也升起了旖旎的念头,于是拍了拍闻其咎手臂商量:“前面先拿出来啊……小逼里面太酸了,我今天腿肯定要疼。”
这个视角若是低头,也只能隐约看出腿间一个白嫩的底座,对于究竟被撑大多少,兰斯至今不清楚。
他只能感受到腿间夹着一个突兀的硬物,大腿内侧一抽一抽地疼,稍稍一动便不受控地抖。
不过看着自己逐渐升起的性器,他瞬间熄灭了豪言壮语。
“还差得远呢……”
“什么差得远?”
闻其咎随口一问,摸索着向下探,摸到性器后顺手撸了两把,这才落在兰斯腿间。
他指节再次被身体遮挡,只露出裹着薄薄一层皮肉的腕骨,此时收握之下,在指根显出酒坑一般的深窝。
闻其咎嗅着他后颈的气息,想要缓慢将阳具拔出来。
然而小穴紧咬着不放,他微微拽出一截,小穴又收缩着吸了回去,阳具也跟着一抖一抖,小穴收缩的力度一直传在他手上。
兰斯被慢腾腾拉扯的快感磨得不行,他急促喘息,随手攥着闻其咎:“啊、太胀了……别玩了。”
他还不忘回答刚才闻其咎漫不经心的问话,轻哼着道:
“我说你想操进来还远呢老公,好想让老公真鸡巴进来啊。”
“……”
终于拔了出来,随着噗叽一声,大股淫水顺着肉缝蔓延,顺着臀缝浇在两人相连的性器。
“宝宝又尿我一身。”
他顺势翻身,将兰斯压在身下,挺身一插到底,顺手又在绵软的屁股上拍了一把:“抬高点宝宝。”
“呃啊!”
经过这一巴掌的提醒,兰斯屁股再次开始刺痛,自己伸手试探地戳了戳,发现不管戳在哪都疼。
他不情不愿跪好,为了表示抗议还将上身趴在床上,只留给闻其咎一个流畅的腰线,肩背深深落在床上,轻声控诉:“屁股也疼。”
闻其咎提着他的腰将他扶好,双手上下抚弄着:“扇屁股的时候宝宝夹的特别爽。”
“……我知道。”
他不自在地扭腰躲开,逐渐也开始酥爽起来,主动沉腰抬臀好让他入地更深:“那你打的时候轻点。”
……
最后还是没能如兰斯所愿,他一整天脸色不善,对各种需要久坐的采访更是排斥至极,一坐下便微不可察地变了脸色,而后陷入深深的怨念。
“兰斯·伊恩上将,您这次爱人被劫持,请问后续还有何打算呢?”
“来自神秘组织的海盗船在帝国横行已久,这次围剿海盗,并非单单为了我的家人,更是为了在事件中罹难的子民。”
他对着镜头侃侃而谈,除了比以往更凝重些,别的一概如常。
众人对此表示理解,毕竟,你不能要求一个爱人刚受到惊吓的人,还能时刻保持风度。
于是随着闻其咎的如期归来,他虽表面仍保持着原本戒备森严的看管,但心中隐隐有了期待,希望闻其咎能再表一次忠心,再如约回来一次……
或许他真的不会再跑了。
这样的机会很快到来。
“辛迪加最近又开始活动,我们没有登船的方式,你那里还有渠道吗?”
闻其咎懒散躺在家中晒太阳,闻言抬了抬眼,展臂将兰斯拖进怀里:“有啊,宝宝拿什么来换。”
他捏着兰斯下巴亲了一口,心情不错问:“肉偿可以吗。”
“这跟没要求是一样的。”
腰肢被手臂紧紧桎梏,兰斯起不来,干脆外歪在他身上四处摸索:“你每天都有无偿的宝宝。”
看出他还有所顾虑,闻其咎含着他指尖不出声,专心吮吸的同时静待兰斯的决定。
他犹豫良久,指尖在闻其咎口中戳了戳,最后闷声道:“可我还是不放心你走。”
闻其咎理所当然:“正常,我这次还吃药?”
“不过建议宝宝换个药效久些的,想混进辛迪加的船,三天恐怕不够。”
“……”
兰斯安静片刻,视线黯淡了下来,眼含内疚捧着他的脸:“我是不是不该这样对你。”
“但是万一,你还在骗我,等我开始相信你了。”
后面的话他不愿说,但还是坚持刨开残忍的真相,轻声幽幽问:“然后你再跑?”
自从那天闻其咎如约回来,他便陷入另一种不安。
比起从前对方直白的拒绝,现在被温水煮的似乎变成了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放松了警惕,闻其咎便再次毫不留情的再次离开。
比无望更让人绝望。
见他隐隐又有了要哭的迹象,闻其咎无声叹了口气,径直从他身上找到早已备好的药剂。
莹蓝色粘稠的液体泛着让人心生抵触的流光,他拿在手中感受了一把剂量,而后毫不犹豫刺进自己脖颈,皮下瞬间泛出一道凉意:“命在你手上了,宝宝,我还不太想死。”
他强忍着药效融入身体的不适感,控制体内升腾的排斥,任由致命的药效在四肢流淌,最后指尖微微发麻,彻底潜藏在体内。
兰斯抚上毫无痕迹的脖颈,他指尖颤抖着,试图从此处得到一些稀薄的安全感。
然而血液无声无息地流淌间,冲淡了一切冰冷的药剂,指下触感只有微微跳动的脉搏。
“我也不想这样的。”
他又要哭,宁愿以身试险的是自己,在指尖点过之处落下虔诚一吻,神色隐在低垂的长睫下:
“如果你多在乎我一点,我想自己用,等你带着解药回来救我。”
像绮丽的童话,一场史诗浪漫故事,他的爱人披荆斩棘,带着束缚的枷锁,甘愿奔向名为兰斯的牢笼。
但那自我束缚的骑士不会是闻其咎,他若失了枷锁,首先追寻自己。
兰斯·伊恩,并未在他的理想国度入住,于是他会一次次逃离。
即使迟钝如兰斯,也能从他的细枝末节间看到对自己的在乎,却更清楚,他并非闻其咎眼中的全部,当自己的存在与他冲突,闻其咎首先考虑的,便是尝试舍弃自己。
他开始想明白了些,坦然道:“但是我不能确定你在不在乎我的死活。”
“你没兴趣驯化我,甚至觉得这样的我很麻烦,那我只好……”
他双手环在闻其咎脖颈,虚虚握了握:“套着你,就算你心上没有牵挂,但总要为了活命,回到我身边。”
微凉的掌心贴在脖颈上,他甚至不舍得用力,将威胁的动作做成了调情般的抚摸。
“宝宝是这样想的吗?”
闻其咎沉吟着向后倒去,视线在他脖颈上飘来飘去:“不太公平,你还是也打一针吧。”
“我要是回不来,那就一起死,宝宝,浪漫吗?”
他说着,从身上摸出一枚药剂,强硬握着兰斯脖颈给他注射,末了掌心盖在他眼前,遮住那双茫然闪烁的双眼:“等我回来再哭。”
他将兰斯按在怀里,轻阖上眼沉思。
从前用错了办法,一味的离开只会刺激他,想扳回来并非易事,索性兰斯还有另一个软肋。
他需要在大选前,让兰斯习惯自己的离开,而后……
就像他会因为顾及兰斯而留下,将来的兰斯,自有他不可逃离的束缚。
半年后。
带有辛迪加标识的船只轰然瓦解。
“大站点解决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小鱼小虾没必要。”
乔雷整了整头发,见自己一如既往英俊潇洒,满意地吹了声口哨:“跟你混还挺不错的,还能顺便在以前的同事面前耀武扬威……你说大美人会不会一高兴,给我招安了?”
公职人员呢,好有面子哦。
身边乱糟糟一团,这些日子他与乔雷奔波,处理了不少辛迪加遗留在外的分舰。
他有些受够了乔雷的聒噪,不太想搭理他:“牢饭吃不吃,我给你选个伙食最好的监狱。”
“好呀好呀。”
他捏着嗓子,凑过来阴阳怪气:“你~家~宝~宝~要~是~知~道~你~很~快~就~跑~~”
剩下的一句没能继续下去,被闻其咎轻飘飘扫过来的一眼打断。
他不死心,等两人离远了之后才小声接上一句:“那对我来说,监狱反倒是最安全的。”
就是不知道闻其咎怎么忍得下心。
他轻啧一声,看着闻其咎的背影,那人一如既往,有条不紊安排好一切,向大美人报平安,共享位置,懒洋洋划拉着星图,寻找下一个目标。
而后,乔雷朝着这散漫的身影,缓缓竖起一根中指。
老婆不要可以给我。
……
兰斯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拨了过来,纵使尽力压低了声音,但还是掩不住其中的雀跃:“你是不是要回来了,下周就是选举,我们会赢的。”
“当然会赢,宝宝。”
闻其咎将解码芯片与船只残骸链接,寻找其中的蛛丝马迹,随口答道:“我回不去,过几天送你一个惊喜。”
对面没能及时回答,闻其咎便专心解码,解释道:“我拦下一个总部的运输船,或许能顺着找到总部的位置,到时候做为你上任后的第一个政绩怎么样。”
左格当选,皆是兰斯无论晋升元帅还是做副总统,都无疑是帝国二号人物。
他碍于家族要求协助左格,却不会就此屈居人下,会有属于自己风格的政策。
然而对这个礼物,兰斯高兴归高兴,更多的仍是失落。
“可我还是想要你陪我。”
他在屏幕中张望四周,而后捏着衣领将其扯开,露出贴在锁骨上的毒性纹理:“你说好很快回来的,再不回来我就要死了。”
说话间莹蓝纹理随之蠕动,紧密附在他血肉之中,带着毒性的根茎从胸前开始生长,等蔓延到脖子上,也就意味着药效开始发作。
闻其咎隔着屏幕,想象着纹路的触感,将脑中叫嚣的,那些背叛自己的流连忘返压下,这才哄着他道:
“我会让人把药送过去,按时吃好不好,这次解决干净以后就不用再麻烦了。”
本该接上一句,这样以后就能好好陪你,来强调一波现在的辛苦付出。
但他说完便沉默下来,神色一成不变,温和地注视兰斯,无声催促他。
“……知道了。”
他声音闷闷的,整理好衣服后小声抱怨:“我果然不能给你停药,你现在又开始不回家了。”
半年来闻其咎出远门无数次,替帝国处理了几乎大半的辛迪加船只,有时时间太久,或是在路上耽搁,不能即使服用解药会很危险。
经历了几次有惊无险的擦边用药后,兰斯终于开始强迫自己相信他,只给自己用药等着闻其咎回来救他,若是回不来,他也总有办法送回来。
却不知道,闻其咎所经历过的那些有惊无险的毒发,都是在他的刻意拖延下导致的。
既保证了自己的安全,又能刺激兰斯一把,多试几次果然达成了自己的目的。
挂断通讯后,乔雷果然准时出现嘲讽:
“喜欢上你算是倒了大霉了。”
闻其咎推着他的肩膀从旁边路过,对于他一贯的无视,乔雷已经习惯,追着他刨根问底:“图什么呢,你又不是不喜欢他,像我们这种人能混到个这么好的老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再说,就算图钱图地位,他也是顶尖的啊,你还打算甩了他再找个更次的?”
声音紧追不舍,试图扰乱他本就一突一突的神经。
闻其咎讨厌一切打乱自己计划的东西,他回身站在暗处,半张脸隐在阴影中,暴露的鼻梁与嘴角处处透着刻薄:“你烦够了没有。”
“急了?”
“没急。”闻其咎很冷静,他反倒嘲讽地勾了勾唇角问他:“你甘心吗?”
“没懂,说人话。”
“我不甘心,前半生是组织的工具,自由之后守着一个人活,这样有意思吗?”
“啊?”乔雷陷入深深的凌乱,他迟疑许久,放弃思考,又绕后最初的话题:“但是你确实挺喜欢他的啊。”
为了走后大美人能好好的,他当初跟自己谈合作,让自己在外面挑唆辛迪加行动,然后他就能趁机借着捣毁辛迪加的理由,一次次带着自己往返于帝星。
就为了能让大美人习惯分别,以及给他铺路。
想到闻其咎接下来的安排,他更觉匪夷所思,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还是感情太好,大美人好欺负,经得起折腾。”
换成他,大概会缓缓躺下,任由包养。
闻其咎不再听,启动驾驶后的方向却并非星图上的辛迪加所在,而是暗中回了帝星。
……
总统颓势已定,越是临近大选便越是焦躁,正如困兽般在总统府踱步,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个个选区暴雷,变色,形势逆转。
他趁着无人注意离开帝星,按照路线来到一处联络站,刚一进门,却察觉到几分危险的气息。
“嚯,这么快就来了。”
乔雷笑眯眯,扯断了用来联络的信号源,看向角落中的人:“你怎么知道他会过来的。”
光线铺开,闻其咎起身走入他的视野:“他很早就开始与组织有合作。”
随后打量着惊疑不定的总统,随口问他:“劳尔也是你放进来的?”
无人回答,总统试图逃跑,然而舱门已经锁死,他这才注意到,角落中居然还有另一个再熟悉不过的人。
“左格?”
人昏倒在地上,作为他的私生子,眉宇间却看不出一点总统的迹象。
两个总统候选者居然都被困在一条船上,总统更生起不妙的预感,他戒备地看着两人,脑中闪过无数念头,却始终猜不出目的。
若是他们就此消失,获益者无疑是兰斯,但与他打交道多年,总统知道他不是这种人。
他隐晦地打量出口,试图与闻其咎谈判:“你挟持总统和候选人,被人知道了,不怕小将军名声败坏吗?”
并未有任何回应,闻其咎已经离开,只留下乔雷饶有兴致地打量二人。
“父子团聚啊。”
他虽调侃,却并未透露任何信息,只调侃着:“你们的父子对决还真有意思,最得民心的,反而是一个不参选的外人。”
对大美人多不公平啊。
乔雷长吁短叹,调出兰斯的演讲看了两眼,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这种人当选多好,讲废话的时候都养眼。”
……
待到左格悠悠醒转,与总统在密闭的房间中面面相觑,此时闻其咎与乔雷已经来到了辛迪加总部。
一艘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沉默巨舰,无声无息进行一场权力更迭。
舱门闭合之间,露出里面几具扭曲的尸体,直至此时乔雷才终于落下一颗心,难得手足无措。担忧的视线在他身上飘来飘去。
最后他放弃矫情的关切,只长叹口气,看着舱壁上的深色痕迹庆贺:“现在你是船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