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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嵶川勾起唇角,眼中一片寒意,他垂着头,奄奄一息:“大人,您高估我了,我厌恶她,和她相处的时间很短,不存在什么应付不应付的。”
孟玉啧了一声,纳罕道:“那你之前和她成亲,你们——没有圆房?”
适逢开闸,水牢上方的石块落下,冰冷的水柱自上而下打在唐嵶川脊背上,发出砰砰响声,又四散开来,水沫翻涌如花。
即便任薇仍紧贴着他,依旧温热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寒凉彻骨的水流,渗透在他们二人之间的细小缝隙中,无孔不入。
这种冷到令人心脏冻结的感觉,与他被剜心后的冬日,与无数个被割脉喂血后的深夜,别无二致。
“当然没有,我厌她至极,怎么可能会碰她。”
他说完,过了好一会,孟玉仿佛才理明白了水声掩盖下破碎的语句,他皱起眉,如临大敌:“那完了,她没得到你,万一这次非要和我圆房怎么办?”
不等唐嵶川再说些什么,孟玉回魂似地拍了拍脸,嘟囔了句“跟小白脸说这些干什么”,转身就走。
他身量宽阔,肩背手臂肌肉虬结,将衣服都撑得鼓囊囊的。离去时,身躯将沿路的火光挨个掩住再放开。
唐嵶川眼中本就微弱的光芒,明明灭灭。
孟玉离去后,任薇也终于探出了头。
她发丝湿润,眼睫上还挂着水珠,嘴唇也冻得苍白,却贴着他的腰侧,压低声音笑道:“还好你在这,不然我就没地方躲了。”
他承受着这样的痛苦,她却只觉得幸运。
何其不公平。
唐嵶川侧过头,点漆般黑沉沉的眼珠一动不动,只是凝视着任薇。
她的手仍未松开,甚至大摇大摆地搂着他的腰,将湿透的,柔软的身体贴在他的腰后。
他忽然觉得很可笑。
早该下定决心的。
要杀了任薇并不是多难的事情,他动不了手,也完全可以派遣其他人下手。
但是他却坚持和她玩着这幼稚的“追逃游戏”。
有时候,愚蠢的并非主动出击的那一个,而是有能力反击,却任由对方动作的人。
而他显然站在了这个位置。
在系统保护下,任薇从头到尾都与冰水隔绝,并无大碍,甚至还悄悄把唐嵶川往水流正下方挤了挤。
然而在孟玉离开后,她立刻撤下保护,佯装冻到牙关发颤地凑到了唐嵶川面前。
唐嵶川看着她,只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放开。”
打一棍子还得给个甜枣,这是任薇最精通的操作。
她并没有被他的样子吓到,反而更紧地拥住他,言语间满是真诚:“你现在身体很凉,我替你暖一暖啊。”
“让你受这些苦,真的很对不起,但是你放心,”她笑了笑,眼睫上掉下一枚水珠,如泪一般从面颊上滑落,“我很快就会救你出来。”
“真的,我保证!”
“怎么救?”唐嵶川冷笑一声,“和那个山贼睡吗?”
即便他一直对任薇做出一副厌烦的模样,冷着脸说出这样的话,却是第一次。
出乎意料的,任薇只是愣了愣,随后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这是冻伤了。”
她扶着他的肩膀,与他额头相贴。
一阵酥麻自尾椎骨蹿升,灵府被打开的感觉太过刺激,唐嵶川双手紧握,将锁链拉扯绷紧到极致,却无法动弹。
她的灵识温柔如水,缠绕蜿蜒,舒服地让人头脑发麻。
而在任薇的灵府中,他见到了一只漂亮的,翩跹的蓝色蝴蝶。
怎么会有蝴蝶?
任薇早就从系统处知道了宗照锦身中淫毒的真相。
她灵府中嵌有书琼妖丹,会映射出进入者的渴望,神不知鬼不觉地种下淫毒。
分开时,唐嵶川微张着嘴,仍未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