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爱
“直哉,你对杰的溺爱过头了。”
直毘人对禅院直哉特意去东京都立这件事感到不满。
他放任杰去东京,也是抱着磋磨他的打算,毕竟孩子总是跌跟头才会长大。但是杰还没有低头,自己这不争气的儿子就眼巴巴的上赶着过去看,简直是让人看笑话。
“这有什么关系,难道要让他在外面受委屈吗?”
禅院直哉不以为然,他有自己的判断,与其让杰服软,还不如等父亲死掉来得快。
“对了,今天让姑母带着真依真希去祈福照相吧,七节,虽然是庶女,也没什么能看的天赋,但杰说了要回来看,那就按照正常流程走就好了。”
禅院直毘人的表情这才好看一点。
“是他自己提的要回来吗?”
“我难道会逼迫他吗?他生来就内向,父亲也不要太苛责他。”
禅院直哉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杰似乎对甚尔的孩子很感兴趣,要插手吗?”
直毘人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当初承诺的是我不会作为,但如果是杰的话,放任他去做好了,毕竟是‘十种影法术’,不论回不回禅院家,都不能落到别人的手里。”
“我明白了。那我先去准备为那孩子接风洗尘。”
禅院直哉点了点头,不想再继续这场谈话。
他联系了伏黑甚尔,让他找个借口离远点,别在今天跟杰一起回来。
对面直接发来一串银行卡号。
……行吧,情理之中,预料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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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杰说自己要请假的时候,夜蛾正道表情不太对劲。
他沉默了一会儿,决定先问请假理由。
“你给我个正当,合理,有必要的借口。”
一看就是被五条悟荼毒的结果。
夏油杰有点无奈的解释:“今天是七节,我要回家一趟。”
“回家啊,那没事了,你什么时候走?”
夜蛾正道松了口气。
“我也不是很急,中午放学再走吧。”
夏油杰是这么算的,放学之后加上通勤,大概四点左右回去,洗个澡换衣服,说两句话就能看孩子吃晚饭了。
时间点卡的完美。
夜蛾正道就签了字给他,十分大方的把手一挥。
“你回来之后再填返校时间吧,不要着急。”
你多回去待会儿,禅院家消停,五条悟也消停。
莫名其妙被优待的夏油杰摸不着头脑,但是个学生都不嫌假期多,稀里糊涂的捏着假条等放学。
中途还多次被阻挠。
五条悟一副被偷了罐头的猫样儿,非说自己也想去禅院家做客。
“不行,过节的时候去打扰很没礼貌,你要么回自己家,要么就在学校。”
夏油杰没理他的撒泼打滚,到点就拎包走了。
他本来还想跟伏黑甚尔一起回去,一想到还有个孩子需要带,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反正也不是没人接,去搭新干线还是很简单的。
开车来接他的不是别人,是和禅院直哉走的很近的禅院甚一。
还好没提议让甚尔也来,不然就是给人添堵。
夏油杰心有戚戚,一路上也没多话,只花了三个小时就到家了。
或许是他没穿和服,又扎了个丸子头,和平常的形象有很大出入,一些侍女在自己走近了才慌忙的跪拜行礼。
夏油杰懒得理她们,径直往自己的房间走。
他虽然没出汗,但是跟那么多无法控制咒力的普通人挤了一路的公共交通工具,心理上有点疲倦,想要赶快拿了浴衣去洗澡。
等泡到热水里之后,他才长舒一口气。
本家的老宅子里虽然没有天然的温泉,但他的院子里有专门泡澡的大池子,不比温泉差在哪里,还有能躺的斜面石床。
正当他打算喊个人过来给自己洗头发的时候,门被轻轻叩了三下。
“进。”
门被拉开,夏油杰抬起头来看到的是禅院直哉。
“叔父?”
禅院直哉就笑着看他。
“我替你把接风宴推了,晚上想吃什么单独做就好了。”
夏油杰听了,觉得心情美丽了不少。
“我知道了,那我洗完澡就去看真依真希。叔父给我叫个人过来……”
禅院直哉把门带上,朝浴池走了过去。
“怎么,我不是人?”
夏油杰就游到池边,伸手撑着玄武岩的石砖。
“我觉得自己洗头发洗不干净,是叫侍女帮忙。”
禅院直哉就下了水,从置物架上取了洗发水在手掌心搓揉成泡沫。
“闭眼低头。”
“哦。”
修长有力的手指插入发丝之中,轻柔的按摩头皮,将泡沫抹匀。
对于夏油杰而言十分累赘的长发在禅院直哉手里变得听话的不得了。
洗好之后用舀子盛了水冲干净,一池子的水全都放掉,再重新蓄水。
夏油杰这才想到,自己是应该先洗完澡再来泡的,但是他在外面住了几个月,淋浴跟浴缸都装在一起,一眼都能看到,根本不用特地去别的地方。
他省事省习惯了,这才上来就洗澡。
禅院直哉倒没说什么,私人财产又不是公共浴池,杰想怎么折腾都无所谓。
折腾了半天才算是洗完澡,两个人都去换了身简便的浴衣。
夏油杰枕在禅院直哉的腿上,让他给自己吹头发抹精油。
暖风吹的他昏昏欲睡。
“杰,差不多了。真依真希也该回来了。”
“嗯。”
夏油杰嘴上应和,一点起来的意思都没有。
给他梳理头发的手指停了动作。
“一会儿再睡,嗯?”
禅院直哉用指尖挠了挠夏油杰的脖子,逗他起来。
“……知道了。”
他揉了揉眼睛,直起身来。
“先去扇那边,然后吃晚饭,是这样吧?”
“没错,不用担心,跟着我就好了,今天不用应付那些人。”
禅院直哉拉着他走。
两个小女孩身穿华服,打扮的如同人偶,见到夏油杰之后怯生生的打过招呼,又藏到母亲背后。
夏油杰还想着跟扇说两句话,禅院直哉就说一句在传膳了,他就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吃饭的地方是他院子里的外间。
因为只有两个人,倒也用不了太大的地方。
侍女全被摒退,精心烹饪出的菜肴是根据夏油杰的口味来的。
他吃到一半,就听到禅院直哉问剩下的两颗牙现在怎么样。
嘴里的肉突然就不香了。
夏油杰知道那颗牙是被五条悟打松动的,但他总不能为了换牙再去打架吧?
万一松的不是该掉的牙,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禅院直哉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还有心情给夏油杰布菜。
“可能会乳牙滞留,旧的牙齿还长得很牢固,但新的牙齿也长出来。如果位置正,会破坏乳牙的神经,特别痛。位置不正,你会得到两颗长歪的恒齿。”
“……”
他把筷子放下了,伸手去摸自己的脸颊,舌头舔了一圈牙齿,也没有发现哪一颗有松动的迹象。
“叔父……”
夏油杰试图用自己的眼神打动他,但奈何他眼睛小,看起来也没有很可怜。
禅院直哉笑眯眯的给他喂了个炸虾天妇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