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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太医令的嘱咐,”来人将药碗往刘遂身前推了推,“殿下请用。”
阴谋算计,双方心知肚明,偏对方又要面上装出一副恭敬的模样。
刘遂觉得无趣,“孤的死讯你们打算何时传回长安?”
惊慌只是一瞬间的事。
“殿下说哪里的话,只要殿下有救,奴们必是会救殿下的。”
“知道了,”刘遂端起药碗喝了一小口,皱着眉吐在了帕子上,“太烫了,等放凉些孤自会喝的。”
“烫的才有效,凉了就废了。”
“你倒真是你主子的好奴才。”
刘遂拧着眉将药汁喝尽,将碗扔进对方怀中,“可以滚了。”
“谢殿下/体谅。”
屋内重新陷入一片黑暗,过了许久,刘元嘉才摸索着从角落处走出。
“阿兄是真的病了?”他问。
“是不是真的病了又有什么要紧,最要紧的是,让外面的人以为孤病了。”刘遂将帕子一点一点折好,放到案几上,“知道你想要这个,拿去吧。”
刘元嘉将沾了药汁的帕子收进腰间,“整个官署偏阿兄染了疫病,既是做戏,也不做全了。”
“大约笃定孤无法活着走出吕阳吧。”
“那可未必,请阿兄耐心等待。”
刘遂点头,在刘元嘉转身之时,他忽然叫住了他,“元嘉,孤有一事不明,你进来时就想问你。”
“何事?”
“吕阳城中大半的人都染了疫病,可你同那位吉翁,为何在这里待了许久,都还很康健?”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被刘遂这么一问,刘元嘉这才发觉其中的怪异,“是啊,臣弟同吉翁还被当成病人拉入农庄许久,可却一直未曾染病!”
坝川之中的流言蜚语因悬挂在城楼上的斑奎鱼戛然而止,可刘元乔对那一夜遭到狼群袭击的疑虑却日渐加重。
她不是没有旁敲侧击过燕祁,可燕祁隻说,“你想多了。”
刘元乔笃定自己并没有想多,定是燕祁骗她。
“嗷呜。”八两蜷曲在刘元乔脚边叫唤了一声。
刘元乔低头,用脚背碰了碰八两的皮毛,“八两,你那一夜究竟是被谁送进吾的营帐的?”
正巧走进来的燕祁,“……”
“君侯……”春芜站在刘元乔身后,悄悄用手指点了点她的后背,“王汗……”
刘元乔抬头,“……王汗进来怎么没声?”
“是你同八两交流得太专注,没听到本王的脚步声,”燕祁熟练地将锅甩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