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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事不关己,面不改色的李长安恰在此时转头看来,朝燕白鹿招了招手,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燕白鹿极不情愿的点点头,朝另一侧的李相宜使了个眼神,二人一前一后走下看台,与老人擦肩而过时,燕白鹿冷冷瞥了他一眼,扬长而去。
朱永成全然没放在心上,或者说根本不屑,不论这个佩刀的年轻女子是不是燕家的独孙,在他看来都不如眼前这位同样是女子的北雍王威胁更大。
等人走后,李长安缓缓站起身,双手拢袖,古剑倚在肩头,隻这般简简单单一个举动,便让整座兵营噤若寒蝉。
所有人面面相觑,不知为何油然而生一股敬畏之心,陈重情不自禁低垂眼帘,这便是王者之风。他甚至不禁去想,当年兵临城下的北契大军,抬头望见这一袭立在古阳关城头的青衫时,作何感想?是否胜过他眼下的心境十倍百倍?
李长安嗓音温和,没有半分怪罪之意,“老将军说的在理,不服气的更在理,李长安确实没脸见你们这些曾为北雍流血的老卒,要打要骂都是我该受的。”
听见李长安自称“我”而不是“本王”,朱永成冷哼一声,脸色缓和了些许。
接着李长安忽然提高了嗓音:“可燕家何错之有,燕大将军何错之有,你朱永成也曾是燕赦麾下一员老将,燕大将军待你不薄,该给的一分不少,这些年虽将你调离边关,但一个对于北雍而言举足轻重的困龙关还不容下你朱永成?”
李长安笑了笑,“老将军若觉着大材小用,放不下你这尊大佛,那就让适合的人来坐适合的位置。”
李长安朝前踏出一步,嗓音不大,却清晰传到所有人耳中,犹如震山撼地。
“请将军,卸甲归田。”
九五之尊的天子,是金口御言。
那么对于一个地方掌管兵马的将军来说,尤其是山高皇帝远的北雍,北雍王的一言一语便犹如圣旨。
整座兵营落针可闻,比先前更死寂无声。